《巫***兮》阿淤

2、第2章

　　“礼大了。”他略一用力将我扶起。

　　“对不起师傅，是雅江管教无方，拙态惹您不悦。”已经出门的雅江师姐见我出洋相立马折回来跟【师傅】请罪，说也奇怪，她只是站在我旁边，也没有转头看我，表情也蛮正常（和刚才一样冷冰冰）可我就是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个女人好厉害啊。

　　“没事，雅江，你下去吧。”师傅冲雅江挥挥手，见她退下了，又转回头来问我：“你是若字辈的吧，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鬼知道【我】叫什么，我拼命瞪眼说不出来，那男人看看我，伸手在我腰间一捞，捞出一块猫爪大的玉牌。

　　“若水。”他念着，“‘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好名字，是自己取的？”

　　鬼知道谁给我取的……若水这名字很好？为嘛我听着感觉太过柔弱了。不过这个男人，很普通的客气话他一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受用，脸的关系？

　　“师傅，若水知错了……”小学生手册第一条，遇见事情先向老师低头认错是王道，即使你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个小妮子没事半夜跑去自杀被当场抓包弄回来，我倒霉顶了这个壳子只好自觉认错。

　　“……你爹娘送你来做巫女，你不愿意么？”【师傅】温声问我。

　　“……”啥？我是……巫女？……巫女是干什毛的东西？………………大概不愿意吧。要不自杀干嘛。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温润如玉，坦白讲心里有点小紧张，很怕自己说错一句话招他不喜欢，至于为什么怕招他不喜欢……第一个理由先不说，我现在应该就是穿越了，这个世界我一点都不熟，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这里了解环境，虽然不知道巫女是干什么的，如果离开这里。说不定下一个环境更差，那时想回来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我牙一咬扑通跪在地上，磕的膝盖生疼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师傅，若水知错了，不会再犯了。”

　　头顶上的人沉默半晌：“当巫女，不能像一般女孩般穿衣打扮，要戒酒肉戒享乐，只有青灯相伴苦修相随，而且还俗前也不能婚嫁……”

　　“……”再多说些吧，一次让我听个明白。

　　“你如今才入门三日，想离开的话，我给你爹娘修书一封，玉佩收回，你就可以回家去了。”

　　“……若水知错了！”泪，不知道文言的不愿回家该怎么说合适。

　　“关系利害已都再次与你说明，你当真想清楚了？”

　　不表明不行了，我斟酌了一下编好说辞，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美人师傅：“若水来这里前就了解这些了，之前只是若水一时糊涂，请师傅原谅若水。”

　　“我原谅你倒也不难，但你要明白，若你一而再的如此……”

　　美人师傅此时声音严肃起来，我连忙举手保证，再犯我就自动离开，不劳师傅多费唇舌，师傅这才微笑起来，用手颠了颠我的身份证玉佩：

　　“你先回去吧，你的玉佩先留在我这里，什么时候做出点功绩来再还与你，算是惩戒。”

　　我又拜谢了师傅，忐忑不安的离开了里间。

　　这才是开始，刚才他说我来这里只有三天，这个正和我意，不熟悉地形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但是，如果碰见她认识我我不认识她的人怎么办？三天能认识的人太多了。而且……

　　我站在大门口开始发愁，说让我回去，我该回哪里去啊！

　　正想着，大门自动开了，雅江师姐站在门外，淡淡的看我一眼：

　　“走。”

　　真个惜言如金的美女啊，不过有你带路真是救我一命，折腾了大半夜我早就累了，跟在她后面绕来绕去，只盼她赶紧带我到有被子的地方，用手掩嘴打哈欠的时候，雅江师姐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我：

　　“进去。”

　　我诧异，抬头看着她身后小庙一样的屋子，门檐上蓝底金字【三律堂】的牌子竖在正当中，屋子大门敞着，直接就能看到里面宽敞的内厅和三尊吃香火的雕像，雕像一字排开，架势颇像道观供奉的三清，只不过衣服装扮不同，性别也是从左到右男，男，女。

　　我转头看她，雅江大姐这里真是巫女宿舍？

　　“天明之前将祠堂打扫干净，然后跪在那里。明个上午就是法会，务必打扫仔细了。”说完她不理我傻张着嘴看她，转身从我身边闪过，突然又回过头来，“既然留在此处，还请好自为之。”

　　说罢拢着袖子飘然而去，留下我犯了好一会愣……莫非，莫非这是在惩罚我？师傅不是说没事了吗？囧。

　　囧归囧，事还要做，大半夜不让睡觉罚跪，气愤难过不至于，但确实有点郁闷，因为明明不是我犯的错啊。

　　我在祠堂里转了一圈，东摸摸西摸摸，发现祠堂比我穿的白袍子还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那就直接跪吧……我对着三尊雕像叹气，突然发现中间那个蓝衫子的老伯右脸颊有块脏，地方这么明显，必须打扫，我连忙爬上案台去擦，没想到个子太矮够不到，只好提起衣服下摆一跳一跳的去擦，老伯雕像虽高，污迹却很好擦，轻轻一摸就掉，我正跳的起劲，突然有一张纸从身上掉下来，三飘两飘就落到了地上。

　　我一愣，放下衣服爬下案台，从地上捡起那张纸哗啦啦展开来，纸上是涂涂改改的几行字，不长，但读得我目瞪口呆：

　　【忆当初，与君情深意切，不曾想，过往种种留君不住，转身远走只字未留，今追君至此处，无它，午时三刻东南方梧桐树下，如君不至，生无可恋，唯自行了断。】

　　我嘴角抽了抽，将信纸扔到一边趴在地板上，祠堂的地板光可鉴人，正好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亮堂堂，我就着地板仔细观摩自己的倒影。
　　倒影不算清楚，但能大概看出【我】的样子，圆圆的脸颊，圆圆的眼睛，还算眉清目秀，但怎么看都是个还没脱离婴儿肥的小女孩，顶多13、4岁，天啊~~~~这是要cos13、4岁就殉情的朱丽叶吗？可人家好歹是和罗密欧两人殉，你呢？你呢？

　　我摸着自己的头哀叹一声：“若水同学，你说我该批评你早恋么？”

　　第二天我被人推醒的时候早已艳阳高照，从蒲团上爬起来擦擦嘴角的口水，我迷迷糊糊揉着眼睛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先看到十几个穿白衫，蓝衫，红衫的男男女女站在面前，花一样的晃来晃去，再看向后面，浩浩汤汤几百人排的整整齐齐，组成白、蓝、红几大色块，格外壮观，吓得我缩缩脖子后退一步，突然之间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推醒我的人是雅江师姐，还穿着昨天的白衣，不同的是和昨天相比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瞪的滚圆，眼白上的血丝都清晰可见，眉毛一跳一跳的，她对着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归位！”

　　妈呀！
　　我跳起来也顾不上行礼，以最快的速度向白色方块跑去，但，但是我的位在哪里啊？我站在那里开始干着急，但所谓天无绝人之路，白色方块东南角最后有个小小的身影对我不停挥手，我立刻得救般的跑过去。
　　女孩待我跑近一言不发的将我拉在她旁边的位置站好，我气息未定的斜眼偷打量她，那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个子女孩，细眉小嘴削肩膀，长着一双眼角上挑的媚眼，睫毛N长，乌黑的青丝用红头绳整齐的绑着，散在身后像黑瀑布一样，当然你也可以说像马尾巴。
　　我心下叹息，这要不是出家，长大后肯定成为一方祸害。

　　所谓的法会到底是什么？我接下来就明白了，一句话概括就是：女巫学校的开学典礼。

　　一个红衫的长须老头，一个蓝衫的大婶，和我昨晚见过的白衫美男师傅，后来知道他们就是三个院掌门的师傅，一字排开先在三律堂里上香行礼，堂外十几个师兄师姐垂首站着，台阶下的空地颇为有气势的站着我们几百个小萝卜头。

　　我注意了一下，红色方块最为庞大，我们白色方块也胖胖的次之，只有蓝色方块瘦瘦的小很多，不知是什么原因。

　　上完香，师傅们下来对我们这些普入门的弟子们开始讲规矩说典故，古人拽起文来十分要命，虽然个个都是中国字也能排列的让你辨识不清，好在义务教育好啊，我竟然也听懂了大概：

　　差不多就是昨天晚上师傅对我说的那些，我们这些巫女巫师新鲜人们（巫师就是男巫）今后就要过我原来世界那种和尚尼姑的生活，我们这群人就是按照衣服颜色那样分三个院：风院（白），水院（蓝），火院（红），分别由三个颜色衣服的师傅带。

　　其中风院（白）主修收妖除怪治病救人，水院（蓝）修预测占卜和学问，火院（红）修体术武功。这些都是我们入门测试后根据每个人的实际能力分的，具体细节的我们今后自会慢慢了解。

　　最后，虽然我们入门测试历尽辛苦很不容易，但表现不好还是会被送回家。

　　此外还讲了一些师傅们的光辉事迹，比如坐在祠堂里那三只，大家面前站的那三只，谁谁谁哪年哪月收了危害乡里的九尾狐，谁谁谁哪年哪月打败兴风作浪造成水灾的恶蛟，谁谁谁在战场上击退了侵略恶敌，谁谁谁推算出某某事件救了多少多少人。

　　貌似这个世界——到这里要是还没意识到我是穿到了架空平行世界，我真是白吃了十几年饭！先不说现实世界中压根没有人和妖怪确实战斗过的有事实依据的记录，单他们说的年代国号我压根就没听过。平行架空哎，这是幸还是不幸？

　　扯远了，扯回来，貌似这个世界的巫师巫女们是活跃在各行各业的精英人物，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人才啊！】，这情形似曾相识，有点像哈利波特？不，还差点……对了，像火影忍者，这个巫女巫师培训基地就像个名牌大学，我们就是象牙塔中的天之骄子？学成出师后就可以被人雇佣回报社会了，囧一下。
　　然后，貌似我们这个工作还有危险性，比如我们需要捉妖降怪的风院，需要两军阵前为国效力的火院，水院就好的多了，只要没事预个测，讲个学，我们风院人手不够时帮忙治个病。（原来火、风、水三院三个方阵大小依次递减是这个原理。）

　　所以说，女巫（巫师）是消耗品，才会像现在这样批量培养生产。

　　我正想的出神入化，旁边之前帮我的小美女伸出小手扯了扯我的袖子：

　　“若水，你没事吧？”

　　“啊，没事，他们昨天让我罚跪，但没人监视，我就饱饱睡了一晚。”我冲她非常亲热灿烂的一笑，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是【我】之前，也是我以后的手帕交了。

　　“你昨天说，不管能否成功，你都不会再回来了，可现在……”小美女咬咬唇，担心的看着我。
　　我努力克制住被美女关心的感动心情，结合昨天纸条的内容思考了一下……莫非……我调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带上了淡淡的哀怨，就是那种标准的弃妇表情：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他还在么？”

　　小美女一脸同情的看着我，纤纤玉指对着我们左前方。（肯定是左前方啊，我们在队伍的最右后边了。）

　　我仔细一看，她指的是站在队伍中段的一个白衣清瘦少年（我可不认为是个欧吉桑勾引的这个小姑娘。），白色的发带将头发束成个髻，留下几缕散发垂在肩头，拢手站在那里，颇有些仙童的感觉（单指背影）。

　　莫非~~~，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