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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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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不好的预感终究还是没能成真。
时铭美滋滋的拎着白玉堂捉到的鱼,心里算计着要如何做一顿香喷喷的烤鱼,全然把陆小凤抛在了脑后。
陆小凤听闻她要做烤鱼,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时铭见了气得对他冷哼一声,转过头索性不去理他。
倒是韩章在一旁自告奋勇,道:“时姑娘,我来给你生火。”
鱼一早就在河边收拾好了,韩章生好了火,时铭只需抹上作料,架在火上看着,别让鱼糊了就好。
不一会儿,鱼还未熟,空气中便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嗯——你这烤鱼真是不错,光是闻着我便已经食指大动。”
正说着,鱼已经烤好了,时铭白了一眼陆小凤,不去理他。
挑了卖相最好的那一条鱼,放置在一旁干净的荷叶上,细心地剔去了鱼刺又不破坏鱼的外表,最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果子,轻轻划了一刀,将汁液滴在了上头,原先扑鼻的浓香便夹杂了些许草木的清香。
时铭将鱼递给花满楼,“花满楼,你吃这个,你尝尝看我的手艺如何。”
花满楼吃了一口便笑了,不仅是因为鱼的味道鲜美,更是因为时铭将鱼刺都细心地除去了,尽管他并不怕鱼刺,但是有朋友能为他考虑,他总是开心的。
他笑道:“果然好吃至极。”
时铭听了,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她得意道:“那是自然,我时铭最拿手的事情就是做菜了,等以后我要开一家酒楼,到时候你可要来捧场啊。”
花满楼笑道:“这是自然,便是不为我们是朋友,为了你这一手好厨艺我也一定是要去的。”
这边两个人说着话,那边陆小凤等人也早已耐不住美食的诱惑,大快朵颐起来。
一餐饭毕,时铭对着陆小凤仍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对此,花满楼无奈的笑笑,白玉堂三人更是乐得看陆小凤的笑话,没有一个人帮着他说话。
陆小凤讪笑着摸了摸胡子,自觉的回到了马车顶上。
时铭这才气哼哼的跟着花满楼上了马车。
一行人又在路上走了大半日,临近傍晚这才到了无锡城外。
因着白玉堂的干娘江宁婆婆开得江宁酒坊与花满楼他们要去的方向并不相同,白玉堂三人便在城外与时铭他们告别。
临走时,时铭叫住白玉堂,将一个轻容百花包塞给他。
“这叫轻容百花包,装的东西虽然不是最多的,但颜色却是最与你相匹配的,你将它挂在腰间便能用了。”
见白玉堂深深地看着她,时铭别扭道:“谢谢你提醒了我许多,这个就当做是谢礼,里头还有一些常用的伤药,你也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当然了,以后你要是还想要的话,得要钱了。”
说完也不待白玉堂反应,时铭运起了小轻功,三两个呼吸便钻进了马车里。
徒留陆小凤在车顶长须短叹。
进到城里,陆小凤灵敏的嗅到了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叫他一下子便起了中午时铭烤的烤鱼,原本还不觉得,现在闻见了味道,才发现早已经是饥肠辘辘。
陆小凤翻身自车顶而下,接过了花平手里的缰绳,对车厢内的时铭说道:“中午吃得烤鱼,今晚我带你去吃松鹤楼的烤肉去。”
“松鹤楼?”
时铭探出头来,果闻到了一阵肉香。
陆小凤循着香气驾车,不一会儿,时铭便见着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黑底的招牌上大大的金字写着“松鹤楼”三个字。招牌因为年岁久远的缘故染着深深地烟火气,酒楼门楼宾客往来络绎不久,隔得老远便能听到小二招呼客人的吆喝声。
时铭坐回车厢对着花满楼向往道:“这就是我想要的酒楼。”
花满楼也不觉得她说孩子话,而是认真道:“那我便等着到时去你的酒楼吃饭了。”
三人下车,花平自去停放马车。
陆小凤上了楼先是要了几样招牌菜,又招呼小二要了一盘炙肉,正待要酒,忽听当的一声响。
陆小凤转过头,原是一个容貌俊雅的少年将他的酒杯掉到了地上。陆小凤摸了摸胡子正要收回视线,忽见那少年西首座上坐了一个身材魁伟的大汉。
那大汉约么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间,极有威势。
原来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去的那丐帮的帮主乔峰。
这乔峰才艺超卓,为人侠肝义胆,更是中原武林顶尖的高手,能与他匹敌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乃是世间少有的豪杰。
陆小凤见了他喜不自胜道:“原是乔帮主大驾,如今倒是赶巧了。”
乔峰见了他颇有些意料之外,又见他留着两条修剪的十分整齐的胡子,笑问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兄台可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陆小凤笑道:“我若是陆小凤,不知可是能和乔帮主同饮一杯?”
乔峰微笑道:“若你是陆小凤,我自是要邀你同饮一杯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
陆小凤笑道:“哈哈,甚好,甚好。”又叫道:“酒保,取两只大碗来。”
话音未落,乔峰又喊道:“酒保,再打十斤高粱。”
话音落下不仅酒保惊讶,窗边坐着的那容貌俊雅的少年也是频频侧目。
时铭听到“十斤高粱”更是被吓了一跳,直扯着花满楼怪叫道:“完了,完了,十斤高粱——陆小凤这次要变成死凤凰了,还是被酒醉死的凤凰。花满楼,你快去把陆小凤叫回来,叫他别跟那个乔帮主喝了,他们丐帮的人可是一个比一个能喝。”
时铭声音不低,又加上楼上几人本就内力充沛,耳目聪明,又如何听不到她的话,一时间都被她的举动逗笑了。
乔峰微笑道:“姑娘大可放心,江湖的人都知道陆小凤酒量极大,可以连喝两天两夜而不醉,乔某早就有心想与之一较高下。”
陆小凤高兴道:“如此,咱们今天便喝他个不醉不归!”
花满楼并不嗜酒,便陪着时铭自成一桌,让陆小凤和乔峰两相痛饮。
他们方喝了两三碗,楼梯上忽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伴着重物敲击木板的声音,时铭忍不住探头去看,便见从楼下又走上来两人。
走在前面那人虽跛了一条腿,撑着一根拐杖,然行走却很是迅速,看不出半点妨碍来;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一个愁眉苦脸的老者。
这两人走到了乔峰那一桌前,对着他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乔峰点了点头,那老者看了眼坐在乔峰对面的陆小凤,对着乔峰欲言又止。
乔峰便道:“有什么事便说罢,这位是陆小凤陆大侠,用不着回避,说不得若是有什么麻烦,或许还得陆大侠帮忙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那跛足汉子低声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乔峰点了点头,道:“未免促迫了些。”
那老者闻言便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
乔峰恍然:“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
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陆小凤与花满楼本是为马副帮主之事而来,却不曾想,马副帮主之事尚未进行,转眼又遇上了新的事情。
陆小凤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朋友遇上了麻烦,他又怎么会独善其身呢。
于是陆小凤便开口问道:“乔帮主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不知你们方才所说的又是何人?”
乔峰抬头豪饮了一杯,才道:“西夏国有个‘一品堂’是该国国王所立,堂中招聘武功高强之士,优礼供养,要他们传授西夏士卒军官的武艺。”
陆小凤倒吸一口凉气,道:“西夏国整军经武,这是要打宋朝的主意?”
乔峰点头道:“正是如此,凡进‘一品堂’的人都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听闻那统率‘一品堂’的是位王爷,官封一品大将军,名叫郝连铁树。具帮中兄弟探知。那郝连铁树最近携‘一品堂’的勇士出使汴梁,然朝觐是假,窥探虚实是真。”
陆小凤道:“他们知道丐帮是宋朝武林第一大帮,便要从丐帮入手,最好能借此机会一举收服中原武林。”
乔峰点了点头。
陆小凤又道:“这计策委实自大又狂傲。不知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乔峰推辞道:“这原本就是我丐帮应下来的,况且我观你们一路风霜,想必是途径无锡,又怎好将你们也拖下水?”
陆小凤摇头:“即便在这里遇不上乔帮主,我与花满楼也是要去找您的。”
乔峰惊讶道:“这是为何?”
陆小凤道:“马副帮主遭奸人所害,我听闻至今未能找到真凶。马副帮主为人正直谦逊,况且在他生前我们也多有相交,因此便想往济南府走上一遭,也算是为马副帮主略尽一份绵薄之力。”
乔峰闻言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马副帮主所受的致命伤乃是他本人的成名绝技所施,人家都说是慕容复下的毒手。”
陆小凤问道:“你是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乔峰点头道:“不错。”
陆小凤疑惑道:“可马副帮主为人端方、性情谦和,行事向来稳重,不致平白无故去得罪慕容复,况且江湖事奇,人所难料,如何能仅凭传闻之言,就贸然定罪。”
乔峰道:“不错,我此来江南正是为了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