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圆小异

4、柔情似水

　　等挂掉电话，已经是晚上10点了。汐儿和林菲难得没有打电话，而芸云追的乡土剧因为男主角吸毒而停更，加上是周五的晚上，大家就欢欢喜喜地开启了卧谈会。“诶？你们都怎么跟对象勾搭上的啊？”我忽然很好奇。
　　“方总又开始翻旧账了！”汐儿第一个出声，“我跟树哥，其实大四快毕业才在一起。你们不知道，这工科男，真的我都服了！”
　　“什么服了？”林菲一边笑一边问。
　　“你知道么，就我跟他一起出去比赛，那天晚上大伙凑一房里，玩儿狼人杀，然后时间晚了，我就说，我不回自己房间了。”汐儿顿了顿，“然后你们猜怎么着？他竟然说，成，那我们玩儿牌！”
　　其他人听了，都在床上笑得肚子疼。
　　“我跟我对象更夸张啊！”林菲接着说，“我们是社交app认识的。那时候我提前进组，她就刚好到我们学校附近，就，匹配到。”
　　“然后呢然后呢？”芸云追问。
　　“然后就，一见如故。”林菲低着头笑了，“现在越相处，就越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幸运，捡到宝。”
　　“恋爱的酸臭味啊！”我躺在床上笑着说，“知道你跟远赴重洋的医学博士打得火热，知道了知道了！”
　　“也不止火热。”林菲又笑，“我们有打算到结婚这一步。我就，正在办年底去英国的签证。”
　　寝室一阵惊呼，都大叫好浪漫好浪漫。
　　芸云叹了口气，说：“你们都虐我。”
　　我不以为然：“你又不是母胎solo，说出你的故事啊！”
　　“我跟他认识很简单。高中是同学，大学才在一起。”芸云的声音罕见的不那么开心，“大二的寒假吧，要命的同学聚会。本来高中时就有一些情愫，所以自然就在一起了。至于后来，后来也是感情基础不够，又是异地，两个人发展选择也不一样。”
　　“成长函数不一样。”我下结论。
　　“大概吧。”芸云轻轻地说，“所以分手，也是自然而然的。”
　　“老问别人，自己倒不说了。”汐儿笑着说，“方总跟学长咱也得八卦八卦啊！”
　　“我跟他还不就是老套路。”我躺在床上装大爷，“社团招新，他是社长，我萌新。”
　　“得得得，还萌新！”汐儿躺着说，“还在这自称豆蔻少女了！”
　　“我那时候，不得是青春年少么！”我笑着说，“我第一眼，就喜欢他了。我师父这人中央空调，我年轻，一撩就倒了呗。我俩暧昧了四年，直到现在才在一起。”
　　“那你，一直爱着他？”林菲问。
　　“我，爱他很久吧。”我说。
　　“久到如今？”汐儿追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了。”我顿了顿，“暗恋他太久，我，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原本嘻嘻哈哈的其他人也跟着我一起陷入了沉默。

　　等到睡着的时候，我梦到了从前。
　　梦里的我才大一，刚晕晕乎乎地上完最后一堂线性代数课，距离线代考试还有十几天。可是我自从第一周上课就没怎么听过，乱七八糟地自己看了一些课本，但还是觉得知识零碎，有些力不从心。
　　我四下犹豫，直接告诉顾衡？还是算了吧，虽然和顾衡已经是不错地朋友，可是这样麻烦别人总是不符合我地个性的。思忖良久，发了一条朋友圈：“大神们，线代求带飞！”发完之后，我承认有小小的私心，这条朋友圈是发给他看的。好多条都是。
　　果不其然，就在古典理论老师走进教室的一瞬间，我感觉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顾衡的消息：“小傻子，我周末来二区辅导你啊。“我心中暗暗欢喜，为小小计谋的得逞而得意，该怎么回，太兴奋不行，他肯定会看出来，太冷淡也不行，太没有礼貌了。每一次给顾衡发信息都是反复斟酌，每次都恨自己以前的语文课怎么没有再用功一点。
　　”方云。”老师清了清嗓子，“方云来了吗？”
　　“到！”我冒冒失失地回答，然后打开对话页面，输入“好。那我在bd313等你。”
　　等到了说好的那一天，我在教室里等他。从早上，到傍晚，我就想一只满怀期待的气球，却被扎了一个小小的孔，在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中，慢慢瘪下去。顾衡一直都没有来。

　　梦到这里就戛然而止。看了看枕头边的手机，是3点05分。我坐起来，又躺下。在这北京的深夜里，我却好像遇见从前的自己。
　　我还爱顾衡吗？我不知道，在一起之后，我没有想过未来，也害怕回忆过去。这一次的梦境太真实，以至于我甚至体会到从前对他的怦然心动。但我知道现在不一样了，哪怕这是爱，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叹了一口气，我继续躺下。早上还有实验，得好好休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