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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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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招喜每日忙忙碌碌。
每日早晨先喂了旧养的五只鸡,又把把小米泡到热水里烫熟,晾凉后又掺了剁的极碎的白菜叶子再喂给鸡仔、鹅仔。又照顾弟弟起床穿衣洗漱吃饭。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喂小鸡仔鹅仔。抽空还要给两人做衣服。
陈招喜是跟着母亲柳淑敏学过针线的,毕竟学的时间短,且年纪小,绣花之类精细的做不了,缝补些衣服还是可以的。只没裁剪过,又怕剪废了布料,找了堂嫂方氏给剪好了布料,自己缝。
家中就姐弟两人,除去家务活就是喂喂鸡鹅,陈招财又好带,因此一个来月就把陈招财两套衣服和自己的一套衣服做好了。
梦中陈朝夕一个亲戚包了十来亩地,围了起来开农家乐,每年春天养几百只鸡,几十只鸭和鹅,陈朝夕有时候也会帮忙。农家乐里的鸡仔小的时候还精细了喂养,待稍稍长大后,只早晚各喂一次食,散养在地里。任它在地里刨虫子、沙石、野菜吃。
看着喂养的不甚精细,可奇的是小鸡成活率很高,一百只鸡能成活九十五只以上。而这个时代十只鸡能活五只就算运气了。虽不明白其中道理,但陈招喜既知梦中是未来一千多年后,总有些经验教训可供学习的。因此梦中喂养的方法,照猫画虎的去做。
长成的鸡一天喂个两三次,但鸡仔鹅仔要少食多喂,一天要喂个五到七次,待长大后再慢慢减少次数。鸡仔鹅仔开始时饲料里里只掺一点白菜叶的,待慢慢大点,肠胃好点后再加菜。小时候菜掺得多了就容易拉稀。而这个时代鸡仔鹅仔拉稀严重了,直接就等于死亡。
陈招喜村里人喂养鸡仔,小时候是不加青菜的,等小鸡长大后能自己刨食时,才放养在院中啄些草叶,可院中毕竟时时清扫,并无多少绿叶,也吃不到几根绿叶。也有爱干净的,嫌弃鸡满院子拉屎太脏,只关在鸡笼里喂些泔水饲料,更是绿叶子也见不着。
梦中陈朝夕的亲戚掺的是这个时代还没有的蔬菜,圆头圆脑的叫做卷心菜的。陈招喜觉得卷心菜的叶子长相还有做法和白菜差不多。因此拿了白菜做替代。可喜的是鸡仔和鹅仔一点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还个个吃的欢。
又怕晚上天冷,每天晚上都把鸡仔鹅仔抓了关到鸡笼里放到屋中。
日日精细着照顾,竟是十只鸡仔活了九只,两只鹅仔也全活了下来。死去的鸡仔还是渐渐大了放在院中,被跘倒的陈招财一屁股给上去,弄了一屁股血。
陈招财吓的裂着嘴巴哭,直道,“小鸡死了,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杀的小鸡。”
“呜呜呜,小鸡会不会变成鬼,夜里来捉我。”上次庙会上里滑稽戏里,被人杀死后变成鬼,夜里来报复的戏来了。戏里的鬼装扮的脸上油彩妖异,表演夸张,又举止凶恶。陈招朝越想越害怕。。
陈招喜再三劝不住,只能说要给小鸡挖个坑埋了,“小鸡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它不会怪你的。我们找个地方给它建个坟,入土为安,小鸡这辈子不用被宰了吃,怎么会怪你呢?而且下辈子会投生为人,你这是帮它了。”
这才哄住了。
又哄着陈招财洗了澡换了衣服。想想陈招财的新衣也做好了,旧衣既短小又沾了血不好洗。便带着陈招财拿着拿了一个小木板,放了死去的小鸡和沾血的衣服,拿了铁锹锁了门,远远的埋到了地里,给鸡仔培了个小坟包。
又过得几天,一个消息传遍了柳湾镇。
兖州县令张守礼带了衙役亲自上柳耆老家,抬了披了红花的匾,上书“硕德可风”四个大字,另带了一张任命柳耆老二儿子柳信义,为兖州县丞的任命书。
柳湾镇出了个得了县令亲写、亲送的匾额,又出了一位县丞,柳耆老家一向为人新区,一时间大家都兴高采烈。
对当时情景,恰巧柳氏回娘家正遇上,回来后遇上陈招喜,眉飞色舞地,“乐夫在前面唢呐芦笙一路吹吹打打。中间四个衙役抬着披红挂彩的匾。那匾黑边红底黑字,落款金字就是咱兖州张县令。做匾的木头是硬木,听说还是张县令专门寻的梨花木,又稀罕又金贵。张县令坐了马车在后面。围观的人们堵了整条街。到得门前,张县令下了车,柳耆老带了三个儿子媳妇还有孙子孙女外孙子,挤挤挨挨好大一家子迎张县令。”
“张县令道,‘柳耆老德高望众,治家严正,不计小利,一派风范,造桥铺路,可供敬仰。又有先见之明,逮住了一伙拐子。特送匾额,以示嘉奖’”
“柳耆老连称不敢受之有愧。张县令又说柳耆老是众望所归当之无愧,衙役和围观都鼓噪着说是,都道老爷子当得此匾。”
陈招喜就柳耆老在庙会上的作为也是极赞赏的。跟着夸赞,“可不是吗,柳耆老德高望众,得县令送的匾额再合适不过了。”
柳氏与有荣焉又道,“不是我自家人夸自家人,柳耆老就不是我娘家族长,换成别人也要夸,柳耆老一家与人为善,家中地虽多,可佃粮收的不高,又怜贫扶弱的,族中有寡妇孤老,拿了钱奉养。这庙会上的事又安排的妥妥当当,抓到一个拐子,扯出一串拐子。救回了二十来个孩子。连着我一个远房的堂姐,就是丢了孩子有些疯癫的孩子也找了回来,县令上门年两天给衙役送回了家。当时我也在,没了丈夫,就这么一个指望。我那堂姐见到孩子当场就哭晕了。”
“真找回来了!太好了。丢了孩子,这可是挖当娘的心啊。” 听得柳寡妇找回了孩子,陈招喜也跟着惊喜。
“孩子丢了一年,就卖到了齐州府的济南城里给人做小厮。那户人家也是心狠的,六七岁的孩子每日只给一个窝头,两碗稀粥,逼着从早到晚的干活。有回想逃跑,被抓到拿扫帚打的皮开肉绽,脸上现在还留着印儿。这一年多,回来再看着竟比原来瘦了大半,眼神也怯怯的,不敢抬眼看人。”柳氏又恨又气,唾了一口“这干杀千刀的人家,杀千刀的拐子!”
“六七岁的孩子,也下得去手!”陈招喜提着颗心。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咱们自己没有害人的心,不代表别人没有。以后可得把孩子看好了。你家招财出去时千万别撒手。”柳氏想了想,顿了一会,“再有赶集赶会的时候,你就把招财放我家去。集上会上人多,万一丢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陈招喜心知柳氏陈招财还是有些忌讳的,虽赶集会时未必要把陈招财放到赵家,但总是柳氏一番心意。笑着应下了。
柳氏又聊起乡长任命的事,“迎了匾额进门后。张县令道现兖州县丞之位空缺,此次除送匾额外,还要给柳耆老借个人。柳耆老家风严谨,子孙各个成材,又有孙子,美名远播,正该为任。又说柳耆老虽身体康健,毕竟年老,要子孙身边尽孝,且长子承嗣,又是未来族长,柳湾镇虽在任城治下,毕竟离任城有五十多里远,不好请长子就任。只随柳耆老指二子、三子一人为乡长。”
大唐三行省六部制,只中央任命到县令一级,倒令下的辅官县丞、主簿、县尉、录事、佐史,再往下乡长(耆老)、里正、村正、保长比由县长任命。
原兖州县丞林成黄因其子闹市纵马伤人,引咎让位,这事都是小半年前的事了,县丞任命也是该下了。
“两位堂叔族中排名第七和第十一,柳耆老再三说七堂叔十一堂叔才疏学浅,不堪为任,张县令又再三诚邀。柳耆老许了七堂叔跟了张县令去兖州。”
“柳耆老品德高尚,行事大气,张县令请人到柳府,也是慧眼识珠了。”陈招喜说道。
“说起来七堂叔任了兖州县丞,我那堂侄李福他爹李丞又任了佐史,倒是又聚一块了。也是巧事。”
柳氏想想,“耆老和已逝的十九堂叔父亲是亲兄弟,十九堂叔父母早逝,是柳耆老养大的,和耆老家的几个儿子关系很好。县丞又在佐史之上,总算能压那李丞一头。我那堂姐的日子也好过些。”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虽说大唐女子地位较以后宋明清地位高很多,女子不同意,丈夫就不能纳妾,和离、寡妇再嫁并不惹人非议,也不像宋明清以后有裹脚的陋习,更是出了像房玄龄夫人敢拒皇帝给其夫纳妾的妒妇。三从四德对女性的压抑并不是那么重。
但终归还是男性为主的社会。法律明确规定了男子可以纳妾。
女子在家中的地位,很多是靠娘家的地位来撑的。就是在梦中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以后,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