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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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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场对话继续交流下去可能会陷入无限循环的状态,且还会失去它本来的意义,是以,略略思忖了片刻,又道:“我是说,你究竟是来抢什么东西的?”
雪姬的表情顿时有些扭曲,平复了须臾,才冷冷说道:“乾坤宝鉴。”
我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妖,“那你现在问问,他们有没有这个东西。”
雪姬疑惑的看了我半晌,终于回过神的戎喙说道:“我们没有你说的什么乾坤宝鉴。”
雪姬面色煞白,下意识的反驳,指着戎喙,连指尖都在微颤,“你胡说!你……”
我默默叹了口气,“他没有胡说,妖界是有不少宝物,可你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幽水,海州隶属龙族,你觉得这里能有几件宝物?你觉得妖界之王会允许这里有几件宝物?”
见雪姬不说话,我继续说道:“整个幽水只有修罗斩这一件法宝,可它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救人的。”
雪姬手中的冰魄鞭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抬眼看向了我。
我侧了侧身,“你若是不信我,你可以问问戎喙,这段时间他们拼死相互之物,是不是叫修罗斩。”
不等雪姬开口,戎喙便道:“七公主所言非虚,幽水确实只有修罗斩这一件法宝,雪姬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少尊主。”
“他明明告诉我乾坤宝鉴在这里,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雪姬痛苦的嘤咛了一声,跌坐在了地上,茫然无措的看了看四周,突然用两只瘦的有些骇人的手捂住了脸,瘦弱的肩膀也跟着抖动了起来,泪珠顺着指缝流出来,一滴一滴浸染在了黑色貂裘上。
我看着濒临崩溃的雪姬,摇了摇头,方才自己说的这些,都是从书中看来的,可见平日里多看书是件多么正确有意义的事情,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倒是极对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虽然自己没看见黄金屋,也没看见颜如玉,可是很显然的,今日这事若换成是我,便不会因为别人随随便便一句能救你夫君的乾坤宝鉴在幽水的妖手里,就拎着兵器跑来抢东西。因为我知道幽水只有修罗斩,没有乾坤宝鉴。
由此可见雪姬是个不爱看书的姑娘。
第十八章
得出这样的结论,我觉得自己委实没良心了些,仔细想来,若这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纵使自己是个爱看书的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魂归九天。所以这世上之事都是不可深究的。
但不管雪姬是否爱看书,从她为了救自己的夫君敢只身一人前来幽水抢东西,便能看得出她实在是个痴情且勇敢的好姑娘。
许是自己前世有那样的经历,心中对爱情这东西,有一种很可怕的执念,如今看见雪姬,内心深处,其实是很想帮一帮她的。
可是怎么帮呢?我凝了凝眸,想寻思个法子。
“啊!——”
就在我凝眸深思时,一旁的雪姬忽然握紧双拳,仰头长啸了起来。海水的流动速度急速加快,狂风一股接着一股,撕心裂肺的嘶吼加上毁天灭地的真气,将周围的礁石植物都切割成了碎片,这种飞沙走石的感觉,让人想起了足以席卷一切的沙尘暴。
还是那种杀伤力极大的特级沙尘暴。
我毕竟是个身负重伤且不会法术之人,被那狂风吹的几乎站立不住,伸手却什么都抓不到,因为周遭的物件皆已被雪姬给毁了。就在我万般无奈之时,雪姬忽然喷了口鲜血,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狂风渐渐平息,看着被吹的七零八落的妖和失去一条臂膀的戎喙,我极力压下了心头觉得他们可怜的想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原本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他们只要在雪姬初来抢东西时问问,喂,你是来抢修罗斩的吗?雪姬定会说,不是啊,我是来抢乾坤宝鉴的。那便不会再有后面的事了,大家将事情解释清楚,握手言和,相安无事。雪姬继续去找她的乾坤宝鉴,他们继续守着他们的修罗斩。
可他们这一群妖,偏偏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生性狭隘,就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他们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在觊觎他们的宝物,觉得所有人都在预谋抢夺他们的宝物,典型的被迫害妄想症。
这么说也许不太正确,可一有人来抢东西,他们便觉得人家是来抢他们的宝物的。他们不但不给当事人说话的机会,连外人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别人一说你们不要再打了,先听我说两句。他们就觉得,这个人和那个人串通一气想抢我们的东西。
这实在是……一件让人万分悲愤的事情。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们自己种的因,收个得罪魔界的果,这委实要怪他们自己。
我嘀嘀咕咕了一阵,问道:“你说我说的对吗,念亲?”
问完才想起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方才那么大的风,念亲……还好吗……
“恩恩,念亲虽然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可是好有道理的样子呢。”念亲紧紧拽着雪姬的衣袖,惊魂未定的说道。
“……”
这委实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拉住雪姬自保呢,想着想着,我就打起了喷嚏,隐约觉得,自己要感冒了,皱了皱鼻子,瞧着那些妖,道:“雪姬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说罢,便与念亲扶起雪姬朝着结界所在的方向走去……再不回去添件衣服什么的,自己就要被冻傻了。
我从小就很怕冷,是个很奇怪的毛病,然而这左右不是什么大毛病,便放任这个毛病一直存在了下来。今日才觉得,怕冷实在不是什么好毛病啊。
谁知还未回到结界,便迎面遇上了跑的气喘吁吁的诽垣,他急急忙忙朝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过去,继而兀自弯腰喘了半天才把气喘匀。
喘匀气后,诽垣便带着我们出了幽水,住进了人间齐国雍州的一家客栈里。
听念亲说,凤楼是雍州最大的酒楼,是魔界的少尊主安排我们住在这里的。
凤楼还是间连锁酒楼,整个人间,不管是哪个国家,只要是较大一点的城中皆有凤楼,传闻此楼有着很大的背景,但具体是什么背景,却无人知晓。此楼历来只有达官显贵才可进入,外人只能遥遥观望凤楼的富丽堂皇,绕道而行。
凤楼内的瓷砖均由碧玉打造,如明镜般光可照人,还摆放了各种奇花异草。里面的摆件富丽奢华,却又不失清新典雅。每到饭点,一楼便坐着几位女子在抚琴弹唱,四周挂着竹帘纱幔。颇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念亲初看见那些竹帘纱幔,很是不解的问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觉得不能教坏小孩子,略略思忖,“嗯……大概也许是用来挡风的吧。”
我们三个人,原应要三间房,然雪姬是个病人,需要人照看,而念亲又是个小孩子,且还是个第一次踏足人间的小孩子,可三个人一间房又势必有一个人需要打地铺。几个人纠结了半晌,最终由诽垣决定,雪姬与念亲二人一间房,我一个人一间房。
也就是让需要照顾的病人和小孩一间房。
我觉得这样不好。虽然自己也算半个病人,但只是伤口有些痛,头有些晕还有些感冒,左右还是能动弹的。
可诽垣觉得这样很好,争论半晌无果,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毕竟两间房是挨着的,若是雪姬或念亲出什么事大喊一声自己也随时可以过去。
而当我如是嘱咐念亲时,诽垣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笑了,“七公主不了解凤楼,此楼能在人间屹立几百年不倒,自有其独到之处,七公主且安心住下,好好养伤,待老臣前去水晶宫复命,替七公主将青璃带回来。”
我嘿嘿嘿,又点点头,脑袋猛地又晕了起来,只得扶着门框摸进了房间,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所在的房间很大,格调却极为简洁清雅,黄花梨宽案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上面放着几本书和文房四宝,还有一只插着玉兰花的青花瓷瓶。
宽案的坐垫后摞着两层书,差不多有半个念亲那般高,再后面,是一个巨大的花梨木书架,架上放满了书,我打小喜欢看书,看见宽案上摆放着的书,顺手翻了翻,却发现尽是国策兵法一类的书。
外间与里间用一层金丝绣线的白纱幔隔开,里间的摆设也极为简洁,简洁的不像是一间客栈里的客房。
推开窗户,一股温热的风迎面扑来,还隐隐夹杂着浓郁的桂花香。
窗口置着一个鎏金支架,上面有一个玲珑剔透的白玉雕花广口盏,盏中的清水上飘着三朵紫玉兰。娇嫩的花瓣轻轻盈盈的浸在水中,身姿袅袅,却别有一番雅致滋味,不显山不露水,就那么亭亭玉立的绽放在清澈透亮的水中。让人不禁想起名家的水墨画,意味深远,韵味悠长。
这个时节,这些人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早春开花的紫玉兰。
不过也由此可见,凤楼果然不负这第一酒楼的名头。
我绕过屏风,看着那张巨大的花梨木床榻,和床榻两侧各放置着的紫铜异兽纹大鼎,不由得怔了怔,随即默默感叹,奢侈啊,腐败啊……然而感叹了一番之后,很没出息的想着,自己今晚能好好睡个觉了。
这个浮生,原以为他是个很冷血的人,没想到竟然对雪姬这样好,连自己都跟着享福了。沐浴完,我披了件单衣准备去看看雪姬,没想到刚刚走了两步头便晕了起来。
这身子实在是太弱不禁风了,然即便是再强壮身体,接二连三受伤,只怕也会如此,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摸到床边,躺在软绵绵的床榻里,捂着痛得要死的脑袋迷迷糊糊睡去了。
这一觉睡的极沉,整个人仿佛躺在软绵绵的云团之上,轻飘飘的,但却难得的没做什么梦。只是总也醒不来,每每清醒片刻,便又控制不住的失去了意识,反反复复好多次,才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天已经大亮,窗户外还有小鸟在叽叽喳喳的叫。
我睁着眼睛躺了半日,却还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除了身上几处伤口隐隐作痛,别的什么都感受不到,又躺了半日,虚汗已将衣衫都打湿了,自己也饿的饥肠辘辘,挣扎着抬起手,刚触到帘帐,帘帐便被一只小手挑开了,眼前猛地蹿出了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姐姐,你醒啦,要吃点东西吗?”
我怔了片刻,点了点头。
“等一下哦,少尊主说你醒了要先把这个喝了才会有力气。”念亲端起旁边凳子上放着的碗,眨了眨眼睛。
我接过碗乖乖喝了,念亲又转身绕到屏风后,打开衣柜挑了半天,捧着一套衣裙蹦蹦跳跳到了床边,“姐姐,衣服,柜子里那些,都是白枫哥哥送来的呢。”
我实在是饿到了极致,已没有力气多想,只是呆滞的点了点头。待我穿衣服时,念亲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方才喝的那碗汤药还是比较管用的,短短一会儿,已然恢复了大半体力,而直到自己洗漱完,绑好头发,念亲才领着几个店小二端着膳食进来,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吃饭啦。”
第十九章
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膳食,我暂时将自己竟然让一个小姑娘伺候的悲愤抛到了脑后,一番风卷残云过后,我靠在椅背上满足的摸了摸肚皮,正想着这真是穿越以来最幸福的日子,却蓦地被念亲稚嫩的声音打断了。
“姐姐,你……不尝尝这个吗?”念亲将一盘颜色白里透青,看上去像极了棉花糖的东西推到了我面前。
“这是什么?”
“香草团子。”
香草!!!!
说起我对这个东西的喜欢,就和怕冷一样,简直是一种毫无理由,与生俱来的本能。可自从穿越后,便再也没尝到过香草的味道,以为这里没有这东西,害得自己为此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原本兴致缺缺的我立刻来了兴致,捏起一块圆滚滚的团子咬了一口,眸光亮亮的,口齿不清的说道:“香草的,我最喜欢了!小念亲,姐姐真是爱死……”
“嘭、嘭、嘭……”
话还没说完,隔壁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不,更确切一点的是,砸门声。
念亲紧张兮兮的瞧着我,我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半个团子,站起身打开门探出了头,砸门声也瞬时停了下来。
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瞪大眼睛转过了头,双手还保持着砸门的动作,一头凌乱的青丝将沾满灰尘的脸遮了一大半,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裙裙角边满是泥土,腰间还挎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布袋。
“抱歉,吵到你了啊……”姑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继而惊叹,“姑娘你好美啊……”
“没事,”我自动忽略了她的后一句话,走出房门,问道:“你找雪姬?”
姑娘点了点头,随即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自己原本雪白的袖口霎时印上了大片黑渍。
我心疼的瞧着袖口,说道:“她想必没法儿见你……”
姑娘蓦地加大了的手上的力度,一双美目隐隐涌上了一层水气,口中呓语,“她果然已经死了吗,我果然……果然还是做不到……”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继而抽出自己的手,默默地道:“我没说她死了,她只不过是昏迷了而……”
我话还没说完,那姑娘猛地往前一扑,抱住了我,激动的边跳,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太好了,她还活着,哈哈哈哈,我有希望了,哈哈哈哈。”
我的白裙子……我万分惆怅咬了咬牙,自己穿了还不到半个时辰的裙子,又该洗了。
直到快被那姑娘勒的背过气时,才反应过来当务之急不是感叹裙子该洗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是,这姑娘到底是哪路神仙?
我挣扎了半晌,那姑娘却还是紧紧的抱着自己,最终,忍无可忍的吼道:“你再不放手我喊非礼了!”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满眼都写着,世风日下四个大字。
我顿时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念亲反应极是迅速,当即后退了好几步,与我们拉开了距离,随后歪着脑袋,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面不改色的择清自己,“我爷爷说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是不好的,这两位姐姐你们怎么能当着小孩子的面做这等苟且之事呢?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说罢,她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拉开门进了房间。
我终于切身体验了一把实力懵圈。
而那姑娘还紧紧抱着我。
于是我恨恨的咬了咬牙,睚眦必报的性子又上来了,咧唇一笑,努力做出风情万种的样子,双手反搂住那姑娘的纤腰,将她抵在了房门上,随即抬起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刻意压低拖长的声音带着别样的魅惑,“姑娘何必如此着急,有什么,我们进去再说。”
说罢,一脚踢开房门,一手仍旧搂着姑娘的纤腰,钻进了房间,只听屋内传来了阵阵碰撞桌椅瓷器落地之声,众人望着紧闭的房门,半晌,都叹道:“世风日下啊……”
我一脚踩在凳子上,手中拿着雪姬的冰魄鞭,指着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勾唇挑眉问道:“说,你到底是……”说着,恍然惊觉自己的状态还未调整到正常模式,不自然的咳了咳,正了正神色,换上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再次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姑娘眨了眨眼睛,“我是天界月老仙君座下的仙子,叫锦瑟,此次下凡是为了雪姬与岳寻之事,呃……也就是我的任务……”
偷偷摸进来的念亲戳了戳游神的我,“姐姐,是仙子哎……”
我手中的冰魄鞭啪的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竟然真是个神仙……
“姐姐……姐姐……”念亲摇了摇我的胳膊。
我回过神,收回踩在凳子上的脚,揉了揉僵硬的面颊,笑眯眯的给锦瑟倒了杯茶,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谢谢,”锦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怯怯地问道:“不知姑娘是?”
念亲不知何时绕到了锦瑟身边,双腿跪在凳子上,托腮说道:“她是我们龙族的七公主。”
锦瑟眨了眨眼睛,刚伸出手,我便迅速将自己的手藏到了身后。她怔了怔,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道:“宝倾,你能不能帮帮我,我要解决雪姬和岳寻之事,但是情况有些复杂,是以……”
“岳寻?雪姬的夫君?”
锦瑟点了点头。
我刚要说什么,房门忽然开了,一道玄光闪过,眸底兀的多出来了一双墨色金纹云靴,视线渐渐往上移去。
窗外有阳光照进来,正落在那飘逸的玄色衣摆之上,衣摆轻轻晃动,忽明忽暗,衣摆上绣着的繁复云纹一半在阴影里,另一半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斑驳破碎,金线的滚边也跟着忽明忽暗,让人想起漂浮在大海之中的孤舟,无端在明媚的日光下延伸出了几分冷意。
腰间垂坠着一块玉佩,但却被隐在衣袍中,只露出了半块,但一小块白镶嵌在大片玄色中,已足够让人一眼就瞧见。墨发一半束在头顶,一半倾泻在玄色衣袍上,墨瞳幽深似海,周身气势犹如狂风骤雨席卷过四海八荒,散发着铺天盖地的凌冽。
望着他,我脑袋里突然蹦出了四个词,一句话,还依稀记得是诗经里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瞧了呆愣愣的我半晌,浮生淡淡开口,“看够了没?”
倨傲清冷的声音,像是冬日里落在屋檐之上的碎雪,星星点点,零零碎碎,虽然陈铺在日光下,却仍旧凉的让人咂舌。
我回过神,有些懊恼,自己貌似已经是第二次被此人的美色所迷惑。
其实这不能怪自己,实在是这个人长的太过妖孽……说好听一些,就是太过……妖孽。呃,好吧,总之就是太过妖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尹志平初见到小龙女时说的那句话,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之女子。
虽然性别不同,但我见到浮生的直观感受,绝对可以与尹志平见到小龙女时的直观感受媲美。自然也仅限于直观感受而已。
苍天为证,我真的只是很单纯的被惊艳了一把,心中着实没有什么别的杂念。
哦,不对,是被惊艳了两把。
转身瞧见还在花痴状态中的锦瑟,我放心的低下了头。
警世恒言曾经曰过: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由此可见,自己这着实属于正常反应,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
安慰好自己后,我再次抬起了眸子,眯了眯眼,本着睚眦必报的原则,淡淡说道:“黑无常。”
“嗯?”浮生挑眉,“你说什么?”
连挑眉都能挑的这么有气势,好想学一学啊……我眨着眼睛摇了摇头,努力排除不断脱轨的思绪,扯出了个极为狗腿的笑,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少尊主请坐。”
浮生绯色的薄唇微不可察的向上勾了勾,墨瞳中清淡如云的笑意一闪而逝,像是浮动于明净悠远的湖面之上的涟漪,一圈一圈,归于平静。
继而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一撩衣摆,淡然的坐在了凳子上,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的盒子,将盒子推到了我眼前。
“每日两颗,记得按时吃。”
好漂亮的手啊……作为一个手控,我自然而然的盯着他的手指,移不开视线了,他的五指修长纤细,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一缕日光恰好跳跃在他的手指上,缓缓在手指边缘晕开了一道淡金色的光圈,手指轻轻一晃动,仿佛将阳光切割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