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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魂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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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有这样一种说法,拥有阴阳眼的人就是妖魔鬼怪的主宰,世人大多以为是他们拥有了阴阳眼,然而却不知是阴阳眼选择了他们。凡是阴阳眼选择的载体都是世上心性至善,干净纯洁的人,阴阳家族的第一代和第九代继承人是数百年来唯一被阴阳眼选择过的人,至于阴阳家族在哪,那又是谁,无处可寻,无人可知。
“接下来,我们开始播报习城晚间新闻,近日,关于非法买卖阴阳眼~角膜事件再次引起了大众关注,有消息称这对角膜在黑市被抬卖到了一百万美金,更有消息说有个儿子为了买到这对角膜不惜杀死自己亲身父亲贩卖其器官,微博话题一出引起了大家的热议反响,针对此次事情原委,我方警察还为做出任何声明。”
城市的黑夜悄悄降临,孤寂的世界被灯红酒绿的喧嚣气息感染着,渐渐地,变得不近人情了起来。
救护车与警笛的声音在这个黑夜让人心惊,街边一家烧烤摊前聚集着一群焦急的人,他们有的像个地痞流氓一样穿着背心花短裤,有的穿着职业装像个白领女人,有的是个道貌岸然的西装革履男人。
“这姑娘太惨了。”人群里不知谁不忍的发了个声。
其余人立在一旁看着,表情隐忍麻木。一个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受不了的跑到一旁肆意呕吐了起来。
“于警,现场已经完全封锁了,案发现场的这些证人口供几乎一致,车祸司机两人已带回警局,还有一人正在逃逸中,阿和已带人进行追捕,伤者正送往医院救治,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有一张关于116号店铺的宣传单。”一个约莫二十岁的警服男生走到便衣男人身半蹲着汇报。
“恩。”于项看着现场遗留下的大滩血迹,以及那只让人触目惊心的破碎眼球。
“于警,这次的命案怎么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怎么说?”
“这可不像是一桩普通的车祸,可能是姑娘结什么仇家了,可是她看着跟我差不多大也不像会招惹什么人啊,这么狠把人眼珠子都撞出来,倒像是...”说到后面,姜驰有些欲言又止了。
“什么?”于项起身看着周围。
“最近新闻微博里不是有个关于黑市买卖阴阳眼的事吗?”
“呵,你信?”于项嗤笑的拿过他手上的宣传单。
“你不信吗?于警,我妈说世上什么东西都有。”姜驰认真回答。
于项迈了两步回头勾唇笑着说,“你妈是真言帝。等会你去医院了解一下情况。”垂眸翻看着手中的宣传单冷酷离开。
是的,世上什么东西都有,好的,坏的,邪的,恶的。它们正以任何形式欺压着人类,你不要不信,当他们以某种身份经过你的世界掀起一阵毛骨悚然的风时,那会让你恨透这个世界的不公。
晚上九点的医院,寂静的手术室里隐隐传来两个女声,“你真要这么做?”
“她是受了我的罪,我该还她。”白衣女生静静地看着台上面部血肉模糊的女孩。
“还情这种事我做。”
“不要,这是我的事。”
“那需要你以眼还眼吗!?”黑衣女生压抑着怒气。
“….这是阴阳家族的使命。”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灯暗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等待已久的姜驰和两位巡警忙上前,“医生,伤者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手术成功了,就是不知道患者对角膜会不会产生排斥现象,现在已转进重症病房,具体的情况得过了今晚才知道。警察同志,患者现在身体还太虚弱,你们要审问还是等明天她清醒了再来吧。”
姜驰点了点头,“谢谢医生。”看了眼手术室回头跟旁边的人说,“走吧,回局里。”
第二天上午十点,医院里的重症病房来了几个警察,姜驰站立在病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出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察,来了解一下昨晚的车祸案件。”
她点了点头,手术后的一只眼睛贴着纱布,另一只眼眸斑斓得像是破碎后的蓝水晶。
“你叫什么名字?”姜驰拿出笔和记录本。
“贺时光。”
“年龄。”
“19。”
“在校学生?”
“……是。”
“这是昨晚车祸的三个司机,你认识吗?”姜驰在旁边警察的手中拿过三张犯人照片放在她面前。
贺时光看了几眼,摇摇头。
“跟我说说昨晚事情发生的经过吧。”
贺时光抬头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视线缓缓移向窗外,深吸了口气,“那天下午我回了学校,傍晚去了找一个人…”
许久过后门外进来一名警察,姜驰回头看了一眼整理好笔记,“贺小姐好好休息,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如还有问题我们会再过来,望你好好配合。”
她低低应了声好。
警察找到她是在三天后,那天她刚接到他说分手的电话,警察告诉她,案子破了,三名罪犯有两名是磕了药,有一名是酒驾。如今都蹲在监狱里吃牢饭。
贺时光听着,笑出了声,她的眼睛,她的一切,他妈的真像是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玩笑。
一个月后,听说贺时光拆线后的第二天歇斯底里的大闹医院,具体原因后来再跟各位细说。
习城某官员故居一处偏僻的地儿。
“寻视仪显示的族谱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儿了,我们赶紧找吧。”前面一个身着黑色包臀紧身裙,白净的脚上蹬着一双细跟银色高跟鞋,一双笔直而长白的腿,红棕色卷发妩媚的垂在饱满的胸前,一双像是狐狸一样狭长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一些妖娆的风情万种,耳际边一个T形纹花若隐若现。
后面一袭绿色刺绣长裙的凌菲望着周围,白皙的脸蛋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苍白,齐肩的黑发调皮的微微往里内卷,小巧的鼻尖渗出些细汗,粉色唇瓣轻启应了声好。
中午的热气噌噌的往上升,不出半个小时阳晴就受不住了,直喊口渴,“太热了这天儿,我去买水,凌菲你在这等下我啊,不要乱走,我马上就回来。”说完风风火火的跑了。
季凌菲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抿嘴笑了笑。看了眼周围这些拥有上百年的房屋,心里像是住了只调皮的小猫,被它挠的心痒难耐。
凌菲大学学的是考古,虽不是很热衷于研究这些古物,但此时来了这,不观赏观赏也是对不起自己读了四年的专业。
想着阳晴也没那么快回,她迈开了步子,朝后面的庭院走去。
外面热气打头,院里可是凉意怡人,古旧的长廊下边是一些藏匿在墨绿的荷叶下戏水嬉戏的鱼儿,树荫照水,亭台楼榭,风穿过精致镂空的雕花窗子缓缓袭来,不觉中给夏日的午后添了些许惬意自在。
凌菲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朝前走去,转角处又是一间院子,这间院子宽敞干净别致,一草一木打理得井井有条,看着像是在家里有一定地位的人住的地方,一进去她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凉爽,院子种着两颗举案齐眉的连理树,凌菲不自觉的伸手触碰着那纹路清晰的枝干,缓缓叹了口气,那触感像是被手的神经中枢记住了一样,传递到心脏处不知为何有些说不清的压抑。
她站在院中间的一间正屋前,犹豫了片刻伸出手轻轻推开房门。
“娘子,你可让为夫好等。”只见房中上好的梨花木卧榻上斜躺着一个身长八尺,风姿潇洒的男子,他身着绛色金镶边公子袍,墨色长发随意的用一根水绿簪子轻绾,腰间别着一管墨绿色玉箫,白皙纤长的指尖把玩着一锭金元宝,媚眼轻佻,眉间风情似淡泊世间,偏偏唇角又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房间弥漫着一股清雅的茶香,季凌菲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半响不语。
他不急不徐的下了榻,在杯中斟了一盏茶,缓缓朝她走来,指尖沿着她的下颌轻轻勾勒,触到她温软的唇上时停下轻呼了口气,有些委屈道,“娘子可好生绝情,不过才数百年的功夫,就忘了为夫。”
“你是谁?”他的手指轻轻捻压在唇上,季凌菲不适的撇开脸。
“我是谁?我是你青丝绾正那年,十里红妆迎娶你的男人,你说我是谁?”
“呵呵,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公元2016年,就算你朝代小说看多了也不用这样吧,你以为穿身戏服说几句文绉绉的话我就信你吗?得了吧。就算你不是人我也…”心中想法脱口而出,凌菲瞬时一愣。
“娘子果然还跟过去一样,老爱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瞧你说了一大串,口渴了吧,喝些茶润润喉。”他手指触着杯壁感觉温度适中,递给她。
“ 毛病!”季凌菲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拔腿就跑,跑到院子里回头看着那阖上的镂空的檀木门又有些懊恼了,垂头自言自语,“我也真是的,跑那么快做什么,那家伙身上可是一身的文物,尤其是那锭元宝,那简直就是文物中的文物,连我这个半吊子的人都看得出来,哎,虽然脑子不太正常,可好歹也是一个讲究的,老师马上就要过60大寿了,要是能送一个得她心意的礼物多好……”
凌菲在琢磨着要不要进去问问他这些东西是在哪里买的。正当抬脚要迈步时听见不远处阳晴着急的叫她。
“凌菲,我说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只是买个水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我真是怕你去砌墙。”阳晴微喘着气,递给她一瓶水。
凌菲笑了笑,接过来,“怎么?你还真以为这儿的一块砖比我还值钱?”
“那可不。”阳晴脱口而出。一秒后感觉有道忿忿的目光瞪着她,她朝她干干的露了个天使的笑。
凌菲哼了一声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矿泉水愣了一下,刚才,他端的那盏茶,闻着茶香,好像是…六安瓜片,看茶色不像是近几十年产出的,倒真像是……
“哎!凌菲,你干嘛去?”阳晴看着她跑过去推开一扇门,她走过去看了看,房间里空荡荡的,寂静得很,外头的日影透出镂空的窗子斜斜的洒了些光进来,古老的房子就是没有半点人气儿。
季凌菲双眸诧异的走到房正中间的卧榻前,空无一物,囔囔自语,“果然…”刚才进来时屋子陈设虽和现在一样,可是她还看见他斜卧在那魅惑人心的煮茶,还有那金元宝和玉笛。她使劲的吸了几口气,空气里再没有那清雅的茶香。难不成,真大白天见鬼了?
“你在说什么?”阳晴看了看四周,微风掀起屋中的纱幔在半空中起伏,“这地儿看着就不寻常,我们还是撤吧。”她拉着凌菲的手臂走出去。
“阳晴,我刚好像看见什么东西了。”季凌菲站在转角处的芭蕉树下停下,犹豫了片刻说道。
“我知道啊,见鬼了嘛。”阳晴一脸认真的回视她。
四点多的凉风穿过幽深的庭院缓缓袭来,茂盛高大的芭蕉叶被风吹的唰唰作响,挡住了些许炎热的阳光。
“准确的说那不是鬼,是一缕真真实实存在的拥有极强执念的灵魂。”
“你看见了?”凌菲惊讶。
“没有,刚进去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排斥,可能是那坨鬼东西不待见我吧。”她耸了耸肩回答。
那坨鬼东西……凌菲看了她一眼,要被她看到那坨鬼东西的魅惑人心的模样,她估计会激动得炸毛吧。
“凌菲,我刚找了,感觉不到任何关于阴阳族谱的气息了,我先回去跟父亲报备一下,然后回116号找你,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阳晴不放心的叮嘱。
最后这句话季凌菲不知道听了几百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知道了,走吧走吧。”
阳晴又看了她一眼,马上就是七月半了,她还真是提心吊胆的。见凌菲又催促她走,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掌输入一串数字打开阳族的结界,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跟个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的望着她挥手才离开。
阳晴离开后凌菲敛去了笑容,搓了搓手臂,抬头看了眼瞬息万变的天空,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乌云密布了。
一下雨,夏季的天黑得比任何时候都早,才七点,就已经黑咕隆咚了,下了几个小时的雨还在逐渐变大,习城的夜晚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街边的橘色路灯在这样的大雨夜倒显得有些阴森。
“近日,东莞街头白衣女子广告吓人,引起司机直呼午夜凶铃。网友爆料,近日东莞虎门镇新添了许多“身高”3米的长发美女广告牌站在路边,很多路过的司机表示,晚上在路灯映衬下会感觉好似许多“贞子”在离地面一定距离的位置用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路过者,心里很不舒服,部分车主开车不小心瞥见时,心里会感觉“麻嗖嗖”的…”
出租车里的播放着一则新闻,季凌菲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叹了口气,“师傅,能把它关掉吗?”
出租车司机这才意识到载的是一名姑娘,不好意思的连忙换了个频道回头道歉,“姑娘对不住啊,平常我们这听新闻习惯了,今天这日子确实不太适合听这种,换个莫文蔚的歌吧。”
不一会儿车里响起莫文蔚的当你老了的旋律,车在一处十字路口处停下,雨夜车辆不多,透出充满雾气的车窗只能看到五六辆等待路灯的车辆停在旁边。凌菲看着微信里发来的阳晴的消息,她让她赶紧回去,笑着回了过去无聊的抬眼看了下红灯,还有四十秒。余光瞥到十字路口处的那团黑影时,她愣住了,手中的微信滴滴了两声,她愣愣的看着那,一个八十岁衣衫滥褛的老人瘦弱的臂肘间抱着一个咧嘴笑得过分的无眼布偶蹲在熊熊的火盆前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一边烧着一边念着,雨没有打湿她们,纸钱烧完了,然后,她低头亲了亲布偶的额头,轻轻的把它放进了火盆,火光里它脸上都是血,手痛苦的挣扎着挥舞着,嘴大张着却发不了声,凌菲看着,手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呼吸加重,额头不停的冒着细汗,老人慈笑的看着它,在篮子里拿出一把菜刀,伸出手,手指,手腕,手臂,一截一截的剁了扔进去……
“啊!”季凌菲惊呼出声,双手紧紧捂着脸,泪水奔涌而出,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娘子,莫怕,为夫在这。”耳边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凌菲感觉自己被紧紧拥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
她哆嗦着,恐慌着,攥疼的手被他放在手心里安抚着,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紧紧的,手腕被衣袖勒得一条一条青紫的痕迹他浑然不知,只是抱着她轻声在她耳边哄着安抚着。
绿灯亮起的那刻,车子缓缓前驶,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几分钟,司机打算跟姑娘唠嗑唠嗑,谁知回过头去时发现后座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猛的踩了急刹车,探身到后座,拿起一看,惊恐的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妈的,就知道这种鬼日子定然没好事,早知道就是工资翻两倍我也不出来…太晦气了!赶紧回家让老婆子煮碗猪脚面线…”
季凌菲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的醒来就躺在家里的床上了,鼻翼里还残留着一丝茶香的气息,再一追溯,一点也消失了。她四肢呈大字的躺在床上,眼睛睡意惺忪的半眯着,想睡又像在想什么东西,房间从外面轻轻推开,端着一条清蒸鱼和一碗玉米排骨汤以及半碗米饭的阳晴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看到已经醒了的她松了口气,“先起来吃饭,待会在睡。”把饭菜搁在桌上。
凌菲懒懒的唔了一声,却也不见动一下。
阳晴拿起桌上的茶壶里往茶杯里倒了杯茶抿了口,悠哉的看着她,“不想知道怎么回来的?”
原是懒猫一样懒洋洋的的她瞬间睁开双眼,赤脚跑上前,笑道,“想!”
“鞋。”阳晴努了努红唇。
季凌菲连忙跑回去穿上拖鞋,在旁边坐下。
“跟你猜的一样。”
“是他?”
“恩。”
凌菲咬着筷子,眸子转了转,“他人呢?”
“走了。”阳晴目盼流转的瞅了她一眼。
“走了?你怎么不留留人家啊,好歹他也是我半个恩人了,要是没有他,我今天准会被那些恶鬼生吞的。”凌菲幽怨的望着她。
“我留了,我说要不留下喝杯消魂酒,他看也没看我就走了。”阳晴偏头敲了下她的脑门,“虽然那坨鬼东西不太礼貌,好歹我也做到了地主之谊啊,就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凌菲拿着筷子捅开鱼的肚子,消魂酒,我要是他你拿这东西招呼我我准削你。夹了块鲜嫩的鱼肉放进嘴里。
阳晴撑着下颌转着杯子,状似不经意的说,“我后来查了下他的来历,你猜怎么着?”
凌菲吃着饭不回应她,可耳朵却竖了起来。反正她不问她这守不住事情的嘴也会说。
“竟然什么都查不到,名字,年龄,来历,什么都没有,奇了怪了,我们阳族查不到不可能连你们阴族也查不到吧,然后我去找了阿想,他只给了我一个消息,他是二百六十年前的灵魂。”
凌菲看着她,两百六十年前,“清朝?”
阳晴点了下头,“看他那穿着估计也是哪个皇公贵族的子弟,一个活了两百六十年的清朝的灵魂…啧…”
莫名其妙的凌菲感觉心脏绞痛了一下,忙喝了口汤,扒了几口饭,“好了好了,我困了,要睡觉了,待会把门带上啊。”说着又爬上了床抱着枕头闭眼大睡起来。
阳晴无奈的看着她,收拾了下碗筷离开了房间。
听见门关紧的声音,凌菲睁开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翻了个身,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还是头一回遇到一个两百六十年前的男人,他叫她娘子,是看错人了吗?阳晴说他拥有极强的执念,那又是什么?烦躁的坐起身揉了揉头发,他救了她,哪天遇上还了就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不管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