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传说》陈小庆

6、得到了绝世好鸟

　　第六章得到了绝世好鸟
　　“哥，你让他说宝贝，却塞住他的嘴，不合适吧！”清了清嗓子，它又在说。
　　“我不是怕他喊吗？”
　　“那怎么办？”它又清了清嗓子，看得出来，它是在学那个人清嗓子，而不是清自己那鸟嗓。
　　“让他写……”
　　我晕，这下鹦鹉是说不出来了。我猜得没错，它今晚的梦话到此结束，并且一连好几天又是不说一个字。如果它说出来，那将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当然我想，值钱的宝贝早已被那两个家伙弄走了。
　　不过我忽然想到它提到了古玩店牟老板，这应该是一条有价值的线索，便拿出日记本记了上去，日后或许用得上。
　　心中有点小秘密便会得意，便会看不起人。怪不得这大鸟那么高傲，连话都不屑于对人说。我现在每天都有些得意，我心中的秘密不止是这鸟所说的，还有玲珑交待给我的那件事。我每天饭都吃得香了，虽然王九总是弄不来更像样的饭菜——总是大饼油条胡辣汤油茶之类，但心情好吃嘛嘛香。
　　船到长江边上的汉阳时候，那个鹦鹉的主人要下船，看来他不是终点站岳阳的人。
　　当他来捉鹦鹉的时候，我不经意似地问了一句：“这大鸟能卖给我吗？”
　　他一愣，那神情仿佛一个提了垃圾桶的人，正要去倒，旁边闪出一个二愣子问：“多少钱一斤？”
　　结果他笑了，说：“有二斤肉呢……”
　　于是我让王九按二斤天鹅肉的价钱给了他十枚大钱。
　　那鹦鹉仿佛很乐意自己卖出个天鹅价，怀着遇到知音的眼神望着我。
　　我对它挤挤眼，它害羞地低下了头……
　　我眼见它前任主人带着一个妙龄女子下了船，船又开了，之后，我对它说：“你以后就是我的鸟了，说句话表示表示吧！”
　　它不语，看样子不会说话不是装的。
　　王九说：“公子，像这家伙应该按老母鸡的价钱——”
　　“他叫王九，你可以喊他九哥——”我向大鸟介绍王九。大鸟看了王九一眼，似乎很亲切。
　　忽然我想起，这么多天，那只十四号住的小猕猴为什么一直沉默？它不会是个卧底吧。太安静了，会让人忽略它的存在。
　　而且我这几天从未见过有人来给它送吃喝的，从未见过它动一动。
　　不会饿死了吧！
　　忙上前仔细看——呀，它，是个玩偶。布做的。
　　“为什么一个玩偶猴子要占一个铺位呢？”我问王九。
　　“有钱，就是任性！”王九的回答不能说没有道理。
　　“你好——你好——你好——”王九一直对鹦鹉这样说，从早到晚，没完没了。
　　可那大鸟一直不为所动，一句也不学。可能真正的高手都是这样难以挑动。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句“你好！”把我和王九和鹦鹉一群小伙伴都惊呆了。
　　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呢？我们四下里看去，都无所获。
　　王九又高喊几声：“你好！”以期引出那声音。
　　果然，从深远的黑暗角落里又传出一声浑厚的“你好！”
　　这绝不是回声，王九没有那么浑厚。
　　突然王九看着我说：“公子，是你——”
　　“什么——？”我迷惑道。
　　“公子，声音是从你那里发出的——”王九说道。
　　原来，我在潜意识里，已开始学王九这句“你好。”了！都怪王九没完没了地一直说。
　　这更让我佩服这大鸟，能在这样想不学会说“你好”都不行的环境里紧闭嘴巴，难得啊！
　　剩下的几夜，鹦鹉虽说已属于我，但一句梦话都没有说。
　　这天中午，船抵洞庭湖，靠岸。
　　我抱着鹦鹉要快些下船。王九说：“公子，咱得等上等舱的人走完才能出去！”
　　“是吗？”我听见头顶地板杂沓的脚步声，“王九，怎么住下等舱的人类只有咱们两个？”这么多天都没有见过这里住有其他人。
　　“……”王九低头。
　　“这到底是不是人住的地方？”我质疑，“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嘴上如此说，其实心里十分得意，因为我不住这里怎么会遇到这只绝世好鸟？
　　终于下了船，从嘈杂的码头雇了头毛驴车，我们来到岳阳的大街上。
　　四处寻找旅舍。王九又看到了一家平民旅舍，装修风格很是眼熟。急忙忙奔去。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宁老板！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在洛阳吗？”王九上前问道。
　　宁老板不答话，他是墙上的一幅画。这让我对自恋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是为了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住我们连锁店就是有这个好处！”不知何处传来一个声音。我和王九循声望去——在一个极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宾至如归，你为何不上前迎接我们二人？”王九质问那人。
　　“都别客气，我一起来你们不得客气一番？”那人好像在嗑瓜子。真正是亲切的国营态度啊！
　　“那我们住哪儿呀？”王九又问。我则抱着鹦鹉看架上古玩，看四下花草。
　　“随便找，哪间门开着住下就是……”
　　“那房钱？”
　　“随便给。”
　　黑店，一看就是黑店！让人感觉坑不定在哪里等着呢。但我和王九一对视，本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险哪能沾上光的原则，住下了。
　　我们还是在一楼找了个开着的房间，检查了安全要素，王九往阴暗角落那人手里扔了几枚大钱，就算成交。
　　后来我们才明白，为了节省人力，这就是千年后特别流行的自助式旅馆。非常亲切，根本不是黑店。就连房间床铺都是无人打扫的。
　　我急着去办玲珑托付的事，因为我早办成，她就早一天脱离苦海。我让王九抱着鹦鹉在房间休息，自己前去。
　　“公子，你决定去潜水吗？”王九眼里流露出成分复杂的神情，说复杂是因为王九那眼里有依依不舍有怀疑有激励有事不关己出了事儿也就那么回事儿的种种态度。
　　“王九，答应别人的事儿，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完成，你，算了，你不会明白这种高尚的情感的。就比方说你我吧，我答应做你的主人，不管有多大困难，也要罩着你养着你……”我倚在门框上说道。
　　“做我的主人很让公子难受吗？”王九打断我的话问。
　　“我说的是这意思吗？”我一愣，问他，我刚才说些什么自己都迷惑了。不等王九回话，我就要出去，但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让我现在必须去办。
　　我问旅舍老板哪里有药店，老板说对面就有，我赶过去买了一粒丹药，回去喂给了鹦鹉，这才放心地去洞庭湖南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