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朵栀子花》残月破天晓

3、人生无常态，有缘自相见

　　卫凡把陆小栀送到了她住的地方之后，就开着车子往自己家里赶。
　　这时已经接近凌晨，路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有那些路灯还在安静地立着，高高的建筑物还闪着灯光，一些晚归的人还开着车子在路上缓缓行驶着。就像他一样，整天为了生活而奔波着。但卫凡从不后悔，他坚信自己的努力会有收获的，他也一直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天上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落在车窗上。卫凡摇下了玻璃，冷风吹了进来，他也立刻精神了几分。突然间他就想起了第一次与陆小栀见面的情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她。
　　那时正是下午时刻，天气有些闷热。多数的人都会躲在家里，也会有一些人们喜欢外出，约上几个好友一起喝茶，喝咖啡，或是打个小牌，聊聊天。那时卫凡背井离乡，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坐在露天坝下喝着咖啡。
　　当时喝咖啡的人也还算多。只见到一个穿着简朴的小姑娘拿着几分传单在向人们推销着她的产品。那个人就是陆小栀，那时是她刚刚做推销的时候。卫凡见她扎着一个马尾，留着齐刘海，穿着短袖和牛仔裤，一看就是在校大学生。卫凡想着，看看她能推销多少产品出去，所以也就一直看着陆小栀的举动。
　　陆小栀以前从来没有做过销售，所以她很紧张，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只是挨着每桌去推销。她的第一句话都是“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话还没说完，别人就抢先她一步替她说了：“我知道，销售的嘛！我们不买保险。”
　　陆小栀有些无奈，但她还是会说下去，“不是，我不是卖保险的。我是推销化妆品的。我们店里最近推出了几款新品，特别……”
　　“不用了，不用了。你还是想别人推销吧！”很多人都这样很不耐烦地回她。或是斥责陆小栀打扰到了自己。
　　有时，陆小栀站在别人的桌子旁边，和别人讲了很多话，可别人一直把她当做空气，不管她说什么，都直接无视她。她递给别人的传单，别人也不会看，直接扔在了地上。有很多人根本不会去接。
　　陆小栀还是会一直耐心地向别人讲述着她的产品，她最后说：“先生，您觉得我们的化妆品怎么样？买一套送给妻子或是女友吧！很好的。如果您不满意，尽管拿来退好了。”她说完后就一直站在哪里等着那些人的回复。可是别人总是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看都没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就把陆小栀凉在了风里。有点的人还会看一看身边的朋友或是家人，然后相视而笑。
　　陆小栀知道他们是在笑她，嘲笑她的愚蠢与无知。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只能忍着，把所有的委屈和伤心憋在心里，然后微笑着走向下一桌的人们，继续介绍着她的产品。不管有多苦，多不情愿，她都必须要笑。
　　卫凡就这样一直看着陆小栀。当陆小栀战战兢兢地站在卫凡桌前的时候，卫凡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她恐惧和担忧，而她，一套也没有卖出去。当卫凡还在猜想陆小栀会不会继续的时候，陆小栀终于鼓起勇气向卫凡介绍着她推销的产品。
　　和别人不同，卫凡没有斥责她，也没有无视她。他很耐心地听完了陆小栀的介绍，还一直微笑着，一直点着头。他还很友好的请陆小栀坐，然后为她叫了一杯咖啡。当时陆小栀有些震惊，她一脸惊愕地看着卫凡。卫凡又冲她点了点头，陆小栀才敢确认坐下，她嘴里一直对卫凡说着“谢谢”。但她没有喝咖啡。
　　卫凡很友善的对陆小栀解释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也很想帮你一下，但是我从来不用化妆品的，而且我身边也没什么女性朋友。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先生，您能请我喝咖啡，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真的很感谢您。”陆小栀眼眶有些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您知道吗？您是第一个认真地听完我讲话的人。即使对您没有什么用处，您还是很认真的听完了。谢谢您。”
　　“其实我以前也做过销售，我知道你们很不容易。不过，我觉得你这样一个人一个人地推销是不行的。我觉得你应该去一些更适合销售化妆品的地方。比如，你可以想一想，哪些人会用化妆品，哪些人需要化妆。你要把产品介绍给有需要的人才行，是吧！”卫凡语重心长地说。
　　陆小栀点点头，原来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原以为她一个一个的去问，去介绍，总会有人对她的化妆品感兴趣的。可是她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转悠了好多天，一套都没有推销出去。反而受尽了别人的白眼。
　　陆小栀与卫凡就这样认识了。陆小栀经常向卫凡请教工作上的问题，而卫凡已经工作好几年了，他也会向陆小栀传授一些经验。陆小栀销售出去的第一单就是卫凡帮忙找的，是一所美容院。
　　现在想想，就好像是卫凡看着陆小栀成长的一样。
　　卫凡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就收到了陆小栀的短信：到家了吗？卫凡坐在沙发上，看着短信笑了笑。他在为陆小栀这些年的体贴和心细而感到欣慰。卫凡倒了半杯水，喝了两口，拿起手机开始回复陆小栀：已安全到家，早点休息。
　　自从卫凡与陆小栀相识后，他们两人就像两个同道中人一样，惺惺相惜。但他们又更像是家人一样关心着彼此。
　　卫凡总是在工作上帮助者陆小栀，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收留她，鼓励她。陆小栀虽然不能在工作上相助于卫凡，但她总是很关心他的生活。陆小栀会在卫凡伤心的时候陪他聊天聊到深夜，会在他忙到没空吃饭的时候给他送饭。每次陆小栀知道卫凡在外面有应酬时都会给他发短信，问他有没有到家。每次卫凡都必须要回复，如果没有回复，陆小栀就会打电话来。
　　又一次卫凡喝醉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忘记回陆小栀的短信了。陆小栀打电话打不通，她着急得在凌晨三点赶到了卫凡的家里。就是为了看一看他是不是到家了。
　　很多人都在怀疑他们两个人是情侣。但其实不是，但他们两个人都懒得去解释，任凭别人怎么说。卫凡倒在了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这些年他都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租着一套房，空落落的。生活很冰冷，房屋也很冰冷，很多时候，他更愿意呆在公司里，那样至少会有些人气。
　　他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某个人影……
　　相逢即是缘，能相守才算有份。卫凡在心里想着，但愿世间的每一份等待都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