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之恋》百里车夫

13、013：鱼姬的新娘

　　池炼向台下众人一鞠躬，又向台上的四位巫老鞠躬，两个眼睛便湿润了起来：“我本是池家司女的女儿，但父母感情不是很好看，一直以来被父亲带在身边，母亲也很少来看我，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直到后来年龄大了去做体检时，才发现了身体的秘密。”

　　朱叶青想起了刚才她与李瑜下去验明正身，似乎就是做的身体上的验明，难道这鱼姬的选定是因为身体的畸形？那这本是缺陷的东西用来当成神迹般的标识是不是太可笑了点？

　　池炼没有说出身体的秘密指的是什么，大家也没有追问这一点，她继续说道：“三年前，母亲被查出绝症已无多少时日，这才回家与我们团聚，我才知道母亲并非真正的不爱我。在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母亲的日记本，终于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身体的特殊代表什么。”

　　台下众人听到这里，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义愤填膺，大骂池炼的母亲差点破坏了族里的规矩。

　　池炼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我母亲不是有意的，是因为我们一直分开的，所以她才不知道我就是新任鱼姬。虽然，我不知道这两个字在族里代表什么，但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于是央求父亲带我回来认祖归宗。可是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肯，没过多久，父亲便意外去世了。我意外遇上在外的族人，这才有了回来的契机。”

　　池炼转身看着其中一个巫老，“感谢徐姥姥，我才能回到族里，徐姥姥可能不知道，正是您的女儿徐司女遇上了我，徐司女才安排了这一场认祖归宗。”

　　徐姥姥一脸惊讶：“她们怎么都不跟我说啊！那这个年轻人是谁？”

　　池炼有些迟疑，为难的看着夏吉，“他……他是……是我父亲和族外人的孩子，是我弟弟。”

　　朱叶青震惊了，夏吉居然是池炼的弟弟？她的父亲居然能和族外人生孩子，那族里所谓的血缘神迹岂不是被打破了？

　　三位巫姥一脸愤怒，钱姥姥问池炼：“你父亲既然和族外人生了孩子，你的母亲难得没有说什么吗？”

　　池炼的内心似乎在做着巨大的纠结，缓缓说道：“那是一个意外，她妈妈是不小心怀上他的，在他出生的时候便难产死了，这才留在了父亲身边，随父亲的姓。”

　　钱姥姥命人把夏吉带了下去，“为了给大家证明你的身份，你展示一下作为鱼姬该有的力量吧。”

　　池炼点点头，在转身的时候又看了朱叶青一眼。朱叶青皱了皱眉头，有了不好的预感。如果池炼是鱼姬，按照当初她对她的表现，如今很难不选中她做为她的新娘。

　　可是在朱叶青心里，池炼早就被淘汰掉了，要她成为她的新娘，不仅仅要看眼熟不眼熟，还要看好感了。可惜，这里是零分。

　　朱叶青回想了下那个司女被选中，似乎是因为第一个把手抽了出来，如果这样便能决定谁是新娘，那等一会儿她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才行。

　　至于铜鼎里有什么，她暂时不敢肯定，只能感觉出那里面是冷血动物。

　　鱼姬已经开始展露她的能力，在她的手心冒出一团一团的蓝色火焰，她把手伸向铜鼎的方向，铜鼎移动了起来，大概升起半米的样子，池炼再次放下铜鼎。

　　众人欢呼，她有力量，她是真正的鱼姬。

　　朱叶青还是不明白，这种力量在这个族群里代表的意义是什么，若这便是薛容所说的神女一族，那他们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三位巫老示意池炼应该进行选新娘的仪式了，池炼看起来似乎有点高兴，积极的按照钱姥姥的指点开始向铜鼎做法。

　　片刻后，几位司女如法炮制向铜鼎里伸手，还不到两分钟，一个年轻的司女便把手抽离了铜鼎，还说：“里面有东西，好可怕！”

　　朱叶青辨识出正是那个手指会发光的司女。但是她的话并没有得到池炼该有的反应，三位巫老相互对视，也有些疑惑。

　　这下打破了朱叶青对新娘选拔的猜想，她的手终于也感觉出了铜鼎里的东西，但是和之前的不一样，这次她不但感觉到了冰冷的动物身体，还感觉到了水。

　　这次是鱼吗？奇怪，刚刚手放下来明明没有水的，怎么突然有水了？

　　不知道是过了十分钟还是一刻钟，都没有人再把手伸出来，朱叶青虽然感觉到有东西，但是为了避免被选上，她默默忍着。

　　神秘人再次发声，“可以把手拿出来了。”

　　朱叶青松了口气，却在看到其他人拿出手的时候，脸色煞白。那些姑娘的手上没有水，但是她的手上有水。

　　池炼满意的走到她身边，看起来一脸深情，“你便是我的新娘。”

　　简直防不胜防，朱叶青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看池炼手中有火焰，还以为是她学的什么魔术，但现在看来……她连忙趴到铜鼎边上向里面看去，竟然是空的。

　　三位巫老满意的点点头，神秘人说道：“鱼姬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只有她能感应出谁才是领导族人的大司女。如今大司女的人选已经出来了，便在次为她们二人定下婚约，于中秋举行婚礼，大家终于可以迎接五十年一次的盛典了！”

　　神秘人语气中说不出的喜悦，但之后她又说了什么朱叶青浑然不知，她总有种被骗了的感觉。她看着台下的母亲，母亲已经满脸泪水的晕倒在外婆身上。

　　这下可真是合了爷爷的意了，可是这么做对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处？是因为地位吗，因为只有她成为大司女，整个家族的地位才能再次上升？

　　朱叶青感觉头很晕眩，她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对这个大司女的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次离开会场她和池炼一同被钱姥姥领到了之前的小洞穴里，等着神秘人。

　　原来，神秘人便是上一届的大司女也是大巫老，以后朱叶青都要留在她的身边学习族里的规矩。因为朱叶青是零基础入门，所以大司女并不打算一次告诉她太多东西。

　　她被安排和池炼住在一起，池炼很高兴的抱着她，“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好想你。”

　　朱叶青推开她，脸色有点不善，“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感觉跟你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池炼顿了下，“或许你不愿意相信，但我以前真的不是有意的。因为那时候太多的不确定，所以真的不敢说太多。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可是我并不想骗你，才每次回答你的问题都那么犹犹豫豫的。”

　　“哦，原来你知道我为什么生你气啊。”

　　“那你现在，气消了吗？”池炼看起来有些紧张，“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朱叶青冷漠的看着她，然后摇摇头：“那只是你的期望，你并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不知道你在鼎里动了什么手脚，但是，你应该能看得出我是不愿意答应的。”

　　“可是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朱叶青大笑，“是啊，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真是趁了你的意。”

　　“我……”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天已经黑了，朱叶青没看到是谁，那人叫了池炼出去。

　　池炼皱起了眉头，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外面的人又唤了几声，池炼才离开房间。朱叶青很好奇这么晚了，池炼在这边又没有什么熟人，会是谁让她露出那副紧张的样子？难道是因为夏吉的事情？

　　朱叶青悄悄跟了上去，就在一片漆黑中，她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莫名的觉得心情有点爽。

　　一个女人问：“为什么不按照我的计划，为什么选上那个叶家的？我带你回来认祖归宗，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可是……可是你女儿不是被神女选中的人。”池炼低声解释着。

　　“哈？什么被神女选中的人，这个世界哪里来的神，再说了，我女儿明明感应到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那是假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女人似乎又给了池炼一脚，“什么假的，只要你开口，什么都可以是真的！那个叶家的女儿能力那么低劣，凭什么给她这个位置？你为什么选她为什么不选我女儿！”

　　池炼咳嗽了两声，似乎被打的不轻，“因为我喜欢她。”

　　又是“嘭”的一声，像是那女人把池炼摔到了地上的声音，那女人冷笑着：“早知道，我就不该同意你去上海。你弟弟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那死丫头的。族里的血缘还真是了不起啊，这样也能让你遇上同族，还是个这么重要的角色！”

　　“我弟弟会怎么样？”

　　那女人哈哈笑了起来，“只有一半的血统，自然是不能留下的，他会成为族里的异数。”那女人顿了下，又道：“我听说你弟弟也是同性恋？呵呵，还真不愧是一家人。他最好是没有告诉他的那个伴这里的位置，否则给族里带来了麻烦，你也躲不过制裁！”

　　那女人留下嚣张的话后离开，朱叶青赶紧回房间找了蜡烛一路小心的找到了奶奶他们所在的住处。

　　当然她不是要去告密，而是要去救人，虽然她跟夏吉交情不深，甚至还特别讨厌过，但就凭着他是同志的一员，她也要救。既然现在她成为了下一届的准大司女，那要救一个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吧？

　　还有李瑜，她们家如果真的搞了妨碍族群的阴谋，自然也逃不过所谓的制裁，她们曾经那么要好，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奶奶看到朱叶青跑了回来，吓了大跳，连忙关上门询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要是被大巫老知道那可不得了！”

　　“奶奶，我是想问一问，李瑜怎么样了，就是那个假鱼姬。”

　　“你们认识？”见朱叶青点了点头，奶奶叹了口气，“刚刚得到消息，她们家确实是参与了那场阴谋，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家的人成为全族的领导者，李瑜虽然做了假鱼姬，但好在对族里重要的秘密一无所知，她们家不过是被人利用，裁决的结果便是抹去血缘联系，一家被撤出族谱。”

　　看到朱叶青一脸的担心，奶奶安慰道：“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那，夏吉呢？”

　　听到这个名字，奶奶的脸色一变，“他的事情不是我能过问的，得由大巫老亲自处理，不过估计凶多吉少。你已经出来很久了，快些回去，不然被大巫老知道，怕是会吃苦头。”

　　朱叶青想到那悠长的夜路，想到这寂静的嫱山境，突然感到一阵委屈：“奶奶，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希望把我丢在这偏远的地方？为什么愿意让我嫁给一个女人？”

　　奶奶有些心疼的抚着她的头发，“没事的没事的，只要熬过今年，一切都会好的。快回去吧。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时候便会知道了，别担心。”

　　朱叶青打开房门，最后回望一眼，“我一直相信奶奶是疼我的，以前相信现在也相信。奶奶一定不会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