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番茄小摊主》笔落惊风雨

40、39 新来临时打工仔

　　冷天基地的人到云港基地来采购阻断剂了，带队的人和科研所领导在进行你来我往式的大砍价活动，最后，在科研所领导笑眯眯以及冷天基地代表人一脸肉痛的状态下双方签署了友好合作协议。
　　科研所领导明白，一旦阻断剂大批量售卖出去，不过半年，性质更稳定的阻断剂必然会被大型基地复制研发出来，他们这些先驱者势必成为被遗忘的垫脚石。罢了，都是为人类生存做贡献，到底哪个基地实现从0到1，哪个基地从1到10，对于更久远的人类而言，他们可能也并不在乎。
　　名垂青史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名字。

　　慕小白进到中心贸易区时着实引起一番骚动，倒不是因为他那石破天惊的容颜，而是因为他稀奇古怪的穿着。毕竟末世里，相比绝对提高生存的异能，容貌也就只是锦上添花，没有锦，花又要绣在何处？
　　只见慕小白背后插着好大三根白色鸟羽，额头上戴着银色饰品，满脑袋小辫子，像是刚从某处跳大神回来。他站到温轻的番茄摊前，细长的手指从一个圆形的番茄滑向一个方形的番茄，再到一个五角星形的番茄，“这些怎么卖？”
　　温轻笑眯眯，“看你以什么身份来买了。”
　　“哦？比如？”
　　“如果是顾客，那就是15积分点10个番茄，如果是朋友，那就免费。”
　　慕小白高冷的脸上忍俊不禁，“选后者。”
　　旁边都在选番茄的顾客们叽叽喳喳，“温老板，温老板，咱们也是朋友，咱们也要优惠。”
　　等温轻真放话听者有份，限时免费，大家还是按着原价付了款。毕竟是耍嘴皮一起乐呵乐呵吗，哪里需要温老板真放血，哈哈哈。
　　慕小白把三根长长的鸟羽递给温轻，“在联赛场地看你似乎很是夸赞那个珍禽羽毛做成的被子，这次我特意带了三根过来。是家族里的姐姐养的一只大鸟，憨傻憨傻，被偷了三根羽毛都不知道。”
　　温轻接过来，鸟羽虽然只有三根，可是上面的绒毛极细长柔软，在阳光下羽毛表层甚至有流光溢彩的美丽。温轻有点感动，没想到当初在联赛上随手分享出去的小番茄，会让自己结实到这么一个美好的人。
　　慕小白拒绝了温轻带他出去或回家好好招待的好意，他只想在这个番茄小摊待一小段时间。于是，温轻的摊位后再次迎来了一位美貌绝伦的打工者，要求报酬是离开时可以带走一麻袋番茄。
　　慕小白像个美丽的雕塑站在温轻的左侧，131号像个石铸的蒙面修罗站在温轻右侧，两人话都少，正儿八经卖力气招呼客人的只有颠颠地在贸易区入口和番茄摊之间来回奔波的小黑，以及番茄摊真正的主人温轻。果然，老板总是比打工仔更在乎生意的好坏。
　　人特别多的时候，小黑负责拉客，温轻负责吆喝报价，慕小白会撑着袋子帮顾客打包，131号则是承担称重收款，完美的流水线协作。
　　看得高力有点眼热，何至于，这么大点摊位用这么多人，不会折本吗？温轻心里话：你如果知道我给131号打了多少钱，我怕你也想来给我打工。
　　慕小白在这里扎扎实实干了半天活，收摊的时候冷峻的脸上有了细密的汗水，他提着一麻袋番茄，和温轻挥挥手就离开了。

　　晚上回家，温轻和郁空讲慕小白到他摊位有偿打工半天的事情，郁空说，“可能他想体验一下小摊主的卖菜生活吧，也许他觉得乐在其中也说不定。”
　　有时候，郁空在那些弯弯绕绕、九曲十八弯的生物实验里一团乱麻找不到头时，也会帮着温轻到田地里种番茄、摘番茄，从那些抽象模拟的虚空里短暂走回到人间烟火气里，虽然并不一定会促进实验，可是会从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继续前进的力量。
　　郁空摸摸温轻的脑袋，“温小轻，不要小瞧自己番茄摊的魅力。好啦，快来看看我新学的炖汤。”
　　温轻和郁空嘀嘀咕咕，上次他把郁空做的配方源自感染者基地的红烧大腿端给高力时，高力脸都吓白了，他把温轻拉过去上下扫视，“你，变异了？还是一直都是伪装成人类的感染者？你实话实说，我不会去告密的。”
　　看到温轻哈哈大笑时，高力夹了块“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吃出了土豆的味？“你家郁空这脑洞，怎么想到做成这样？”
　　温轻把感染者基地每天都做人体菜品传送到各家各户的事情告诉高力，高力思考了好一会儿说，“听着有点像是吃不起肉的穷人家苦中作乐的做法。”
　　温轻强烈同意，小鸡啄米式点头认可。
　　看着温轻在身旁古灵精怪地模仿着高力以为他是感染者的表情，耳边还有咕噜咕噜冒泡的炖汤声音，纱窗之外银白月色挥洒一片，郁空心想：这样的日子再过五百年吧。
　　两人照例在晚饭后到花园里散步，这次从感染者基地回来，郁空在花园里种了不少月季、蔷薇和玫瑰等开花植物，借助科研所药剂让它们在晚秋里依然盛放，花瓣硕大，颜色热烈，盛开得红红火火。
　　花园里有若有若无的芳香，郁空和温轻讲科研所最近的一些事情，之前温轻见过的研究超大型南瓜的科研人员被发酵的南瓜炸了一身，臭得不得了，臭气熏天，科研所领导让他赶紧回家休假，不能让基地的人以为科研所最近在研究臭屁炸弹。
　　温轻听了后嘿嘿的笑，让郁空再讲几个科研所的事情。郁空侧脸暗示，一枚香吻收到后，开始讲科研所各式各样进展中的实验。
　　两人在花园里转了好久一会儿，直到秋风渐冷，发现经常来造访的傲娇三花今晚没来后，郁空把一小碟油炸小银鱼摆在了阳台处。次日醒来，碟子里的小银鱼果然一条也不剩了。

　　没想到，打工上瘾的慕小白又到中心贸易区来报到了。不过今天穿得是寻常衣物，假发辫也拆除了，干净利落的一个大帅哥。他和131号不知怎么较上了劲，似乎在暗暗比较谁卖得番茄多。当然结果是，谁都没有温轻卖得多。
　　慕小白在这里看着温轻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有穿着贵气的，也有破衣烂衫的，有大大方方，也有怯怯懦懦的，他看温轻一视同仁地快快乐乐招呼大家买番茄或者先品尝一两个，他觉得，温轻卖得似乎不只是番茄，他还在卖快乐，和一种稳定的长长久久的幸福的感觉。
　　慕小白很多患得患失、害怕选择错道路的心情在番茄的一来一往中得到了平复，他想着，人在这个世界上总要选择一条道路，在这条路上扎扎实实走着，总会通往某个方向，何必纠结于是否选错，毕竟所有道路通往的终点都是一样的，如果在过程里能够感受到平安喜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直在思考是随自己心意做基地管理事务还是听从家族安排加入基地搜救队，可以最大化发挥他的个人价值，哪一条路他才不会留有遗憾？在温轻这打工的时间里，他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慕小白下班离开的时候照例抗了一麻袋番茄。后来，在冷天基地采买队停驻的一周里，慕小白几乎天天都到番茄摊报到，嘴巴里吃着，手上卖着，走的时候还要抗一麻袋。
　　温轻一算账，得，这个打工仔可不能收，十足的亏本生意啊！还是131号皮糙肉厚剩余价值榨得多！
　　郁空本来对慕小白到番茄摊打工持理解态度，可是某天他接爆胎的温轻发现，他两站在一起十足登对时，郁空就有点老大不乐意了。他居然表示也要请假到温轻的番茄摊上打工几天，当然他没直接说要一直打工到慕小白离开。
　　温轻匪夷所思，咋的，这番茄摊是镶了金刚钻了？人人都要来打工？可不能再来人了，卖货的比番茄多算个什么事？好说歹说把郁空劝回科研所。他却不知道郁空好几次偷跑来查岗，慕小白每次都能发现，他和郁空打招呼，郁空也笑眯眯回应，内心却是：你咋还没走。
　　慕小白在这里吃番茄、卖番茄，和周边的几位摊主也相熟了一些，也喜欢上了信息屏里李心艾的黑历史。小黑对慕小白也熟悉了很多，131号和慕小白整日较劲卖番茄，等慕小白不来的那一天，131号内心怅然若失。131号的肌肉组织已经长到了脚踝处，每天穿着靴子遮住免得吓到别人。
　　温轻把要离开的慕小白带到了番茄大棚，请他随便挑随便选，他想着慕小白撑死也就能拿两麻袋。哪知道慕小白空间异能一开，如蝗虫过境一般，大棚里一半的番茄消失无踪影。
　　他记得，慕小白不是空间异能者。慕小白手指抵在嘴角，“现在，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有双系异能的人，嘘，不要告诉别人。”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后，慕小白感到了如释重负。一直以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从来没有向别人倾诉过这个秘密。
　　在他意识到温轻是个善良的可能会保守各种秘密的家伙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吐为快。
　　温轻点头，他一定会为慕小白保守这个秘密的。等慕小白离开三天后，温轻收到了来自冷天基地的大型包裹，非常非常多的礼物，足足摆满了客厅。且看郁空醋意满满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