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你一生的模样》许维夏

86、其人如玉

　　番外六：其人如玉

　　蓝河毕业的那天叶修特意把当天所有的会议统统推掉，一大早起来把自己收拾利索，陪着蓝河一起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蓝河和叶修的关系，他班里的几个比较熟络的同学都知道，所以见到叶修便纷纷笑着跟他打招呼。
　　这几年叶修的工作室在G市也算小有名气，虽然他已经刻意低调，但荣耀大神的光芒到底还是无法遮掩，所以很多人也都知道修远工作室其实是叶修开的。
　　后来慢慢地也就有不少人听说了他和蓝河的关系，包括一些同学和合作伙伴。他们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个人也都没有再刻意隐瞒，有的人不能理解，自然也无法勉强，有的人则真心祝福，这样的友谊值得一生珍惜。

　　看着蓝河穿着硕士服站在台上笑得开心，叶修坐在下面静静地望着，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这是蓝河咬着牙甚至是拼着命学出来的文凭，是他在工作、加班、照顾母亲和帮着自己打理工作室的时间之外，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努力奋斗换来的。
　　他常常会一觉起来发现蓝河还在书房里奋笔疾书，虽然蓝河从第一份工作起就一直依赖在网络的环境里，可在学习上，蓝河却是一个很传统、甚至可以说是很老土的人。
　　他喜欢手工抄写讲义，喜欢翻看那些厚重的字典，喜欢一本本书慢慢地读过来，在纸墨书香里一点点记下笔记。
　　他说这样才能更深刻地把知识记到自己的脑海里，才能更好地理解，长久难忘。

　　但这样的爱好代意味着他需要比常人耗费更多的时间，所以每一次看到蓝河在熬夜学习，叶修都会很心疼他。
　　他慢慢习惯了在蓝河熬夜的时候给他泡一杯热乎乎的红茶，甚至在蓝河忙乱时帮他一起整理笔记。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知识储备能够胜任这件事情，但蓝河就那么直盯盯地看着他，带着恳求与期待：“叶修，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帮我查找一下资料？我这篇论文需要大量的数据，我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
　　他当时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没说话，蓝河就走到他面前，扯扯他的衣服：“求你啦……好不好呀……”
　　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仍然清澈无比，仿佛人世间所有磨难留下的伤痛都可以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烟消云散。
　　他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我当然想帮你，可是……我能看懂你这些研究生的知识吗？”
　　蓝河知道叶修在担心什么，所以便在他的酒窝上轻轻地舔了一下，笑着说：“其实不难的，只是有些麻烦，来，我教你……”

　　再后来，他也慢慢地成为蓝河的好帮手，就如同蓝河总是在工作上帮助他一样。
　　他已经学会在教授布置调研作业而蓝河又要加班脱不开身的时候，帮着蓝河去搞一下简单的社会调研，甚至可以熟练地制作调查问卷，省却蓝河的很多时间。
　　蓝河不止一次对他说：“叶修你真的很聪明，你只是没有再继续上学罢了，如果你也和我一样一直往上读，你一定会读到博士的。”
　　叶修就笑，摸着他的脑袋说：“真是够夸张，怎么可能啊！我不是读书的料，也不怎么喜欢读书，不过我很佩服书读得好的人。”
　　蓝河却坚定地看着他：“我说的是真的，不聪明的人，是不会成为荣耀第一的。”
　　“这个哥倒是可以毫不谦虚，”叶修笑，在蓝河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术业有专攻，你好好读书，我好好工作，我们一块儿好好挣钱。”
　　“嗯……没错！”

　　思绪被蓝河的演讲拉了回来，叶修开始认认真真地听了起来。
　　蓝河是学生代表之一，叶修看到他微笑着对着礼堂里的人鞠躬，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毕业讲话稿不外乎都是那么些内容，感谢学校，感谢老师，学到了知识，得到了锻炼，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可叶修听到蓝河在最后说：“还有，感谢我的爱人，感谢他在我学习的过程里给予我巨大的帮助，更要感谢他的一路相伴，不离不弃。”
　　掌声响起，叶修看到蓝河望着自己的方向，虽然距离有些远，可他还是看到了蓝河的笑容。
　　依然清清爽爽的，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却还像个大学生一样。
　　有些人即使终有一天也会被岁月染上白霜，但他们会永远年轻，因为他们有着永远不变的少年气息。

　　…………

　　蓝河三十岁生日那天是个周末，他们一起去给蓝河妈妈扫墓。
　　母亲去世已经整整一年，蓝河还是会常常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想起母亲弥留之际心心念念着自己，想起母亲对叶修的嘱托。
　　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蓝河站在母亲和父亲的合葬墓前，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知道他们现在终于用另一种方式团聚在一起了。
　　他知道母亲和父亲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才会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即使选择放弃家人，也还是坚定地走到了一起。
　　母亲后来不止一次地对蓝河说过：“阿远，你比我孝顺，比你爸爸也孝顺。有时候我看看你，觉得自己和你比起来真的不如你。我和你爸都是放弃了家庭选择了对方，而你那时候，却是把我放在第一位的。现在想想，我对你外公外婆，也是有诸多愧疚的。”
　　蓝河就劝母亲：“妈，我那么孝顺您和我爸，是因为你们两个人都用尽一切真心来疼爱我这个儿子。而我听爸说过，外公外婆因为重男轻女，从你生下来就不喜欢你，这样的父母，又如何能让人尊敬呢？还有我爷爷奶奶，我爸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却连他去世的时候都不曾过来看上几眼，这样的父母，如果是我，也肯定不会对他们抱有感情的。”
　　“不管怎么说，”母亲看着他，笑了起来，“幸好我没有再阻挠你们。现在看着你们两个这么幸福，我很庆幸我比我的上一代们开通一些，所以才最终做了正确的决定。”
　　母亲拍拍他的肩膀：“阿远，我相信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的，以后像你和小叶这样关系的爱人，也一定不会再那么艰辛了。”

　　晚上的时候叶修执意要和蓝河去外面吃饭，而到了地方蓝河才知道，原来叶修早就已经订好位子了。
　　令蓝河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自己的生日从此之后也是母亲的忌日，叶修竟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带蓝河来的是一家很有名的素斋馆。
　　“这一天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愿意吃什么大鱼大肉，但总归是生日，所以还是要吃得好一点。”叶修把菜单递给蓝河，微笑着对他说。
　　即便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蓝河却依旧还是非常容易受感动。叶修知道，蓝河珍惜每一次他对他的好，从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而是永远都在感恩。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蓝河对自己也同样好到不行。
　　两个人都怀着对彼此最大的爱意和感激，这才是他们能够这么长久相爱相伴却相看两不厌的最本质原因。

　　蓝河正在低头翻看菜单，叶修的手却突然握住了自己，他刚想抬起头来对他笑笑，却感觉到一个温润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他看到叶修自外包裹住他的手，笑着对他说：“猜猜是什么？”
　　他也笑，细细感受了一下手心中的触感，然后说：“玉？”
　　“真聪明。”叶修笑着松开手，示意蓝河去看。
　　他摊开掌心，便看到了一块小巧的玉佩。蓝河轻轻把玩着，这块玉佩触感柔和，颜色均匀，十分温润细腻。玉佩上面是竹子的图案，他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因为叶修曾不止一次地对他讲过，在他的眼里，自己就像一棵挺拔的竹子。
　　“竹报平安，希望你平平安安，往后的日子里都顺心如意，”叶修对他说，“生日快乐。”
　　蓝河没有说话，只是又把玩了一会儿，等到菜都上来了，他才把玉佩收好，轻声地对叶修说：“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会让我特别感动，你怎么就能一直对我这么好？”
　　“你不也一样？”叶修笑着给他夹菜，“蓝河，你记不记得我有很多次都说过，荣耀我再玩十年也不会腻。”
　　“嗯，你做到了。”
　　“其实，只要这个游戏还存在，我就会一直玩下去。因为它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就算我不再是职业选手，不再依靠它来生存，甚至有一天当我年纪大了，手指不再灵活，连鼠标都握不住，我也愿意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看着这片荣耀大陆上的悲欢离合。”
　　叶修又一次握住了蓝河的手：“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和荣耀对于我来说是一样的，你们都早已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缺少了你们，那我的生命就不会完整，这个道理你怎么不明白呢？”

　　蓝河望着他，过了很久，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明白的。”
　　说完他便低头吃了起来，叶修看着他的样子，知道蓝河心里肯定又在不停地感动，就笑了起来，喝了一口汤，对他说：“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玉吗？”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有匪君子，如圭如璧？”蓝河抬起头来看着他，“古之君子必佩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总之大概就是，君子端方，比德于玉？”
　　于是叶修傻眼了，最后叹了口气：“蓝河啊，你怎么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我不知道的你也说了。你说你全都给说完了，你让我说啥……”
　　蓝河就认真地说：“你什么都不用说，因为我心里都会知道。”
　　“心有灵犀一点通，对吧？”
　　“嗯。”
　　“蓝河，”叶修忽然变得很严肃，“我听别人说，婚姻里面都有个七年之痒，我虽然觉得我们应该不会，但为了以防万一，比如什么十年之痒、十七年之痒之类的，我想跟你约法三章。”
　　“你说，”蓝河被他的严肃逗笑了，“我听听看。”
　　“第一，对自己要好。”
　　“嗯，我会的，这个你也得做到呀。”
　　“第二，永远爱我。”
　　“这个是必然的，你也得做到。”
　　“第三，永远相信我，”叶修微笑着对他说，“我也会永远相信你，永远值得你相信。”
　　“嗯……”蓝河揉了揉眼睛，哽咽着说，“我会的。”
　　叶修就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随随便便说永远的人，可是对着你，我就是相信我们能够永远。”

　　…………

　　家里的书房一侧有张老人椅，这是叶修执意要求买的，因为他很喜欢在蓝河学习的时候安静地坐在这儿。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蓝河的侧脸，看到他伏案认真工作学习的样子，还有蓝河偶尔侧过身来对着他微微一笑的表情。
　　后来有好几次，在蓝河完成了工作正在伸懒腰的那瞬间，他便走过去，一下子抱住了他。
　　两张拼成一张的大书桌上摆放着两台电脑，还有数不清的书籍文件，叶修和蓝河都不敢在上面造次，唯恐一不小心就把电脑弄翻下去。
　　所以那张老人椅就变成了最好的去处，第一次的时候蓝河揪了揪叶修的耳朵，无奈地问他为什么不回房间去：“你说你啊，就差这几步了？”
　　“这里的味儿香。”叶修执意地吻下去。

　　因为蓝河常常会抽出时间在书房里练习书法，他一直喜欢用同一种墨汁，墨香浓郁，闻起来很舒服。
　　儒雅书卷气，浓郁翰墨香。蓝河对文房四宝从来很是挑剔，所以书房里充满了浓浓的文化气息。
　　叶修特别喜欢这里淡淡飘散的墨香，还有在墨香中升腾起来的美好qing yu。所以当他这么说的时候，蓝河也就由着他去了。
　　老人椅虽然不如卧室的大床舒服，可胜在位置猎奇，由此而来的小情趣伴着摇椅一摇一晃地律动，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再加上那一丝丝的翰墨飘香，确实让人感觉不错。
　　而这一晚叶修特别用心，
　　(略N百字，没办法……）
　　于是叶修也笑了出来，他俯下身，把那块玉佩放到蓝河的唇上，隔着它，轻轻地与蓝河亲吻。

　　“其实我还知道一句，你今天并没有说出来。”叶修把玉佩拿掉，放到了手边的柜子上。
　　“哦？是什么？”蓝河在他突然的shun wen下shen yin了出来，“你说说看……”
　　“月下美人，灯下玉。”叶修笑着，一下子关掉了房间里的灯，一瞬间，皎洁的月光从窗户里透了进来，映得蓝河的皮肤更显莹润。
　　“所以，月下美人……”叶修再一次吻上了蓝河的嘴唇，将自己深深地嵌了进去，“我进来了呀。”
　　蓝河被这个动作激得浑身发颤，在叶修随着摇椅一晃一晃地ting dong中，双重的颠簸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待到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叶修听到蓝河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话：“你这个……没文化的……”
　　“啊？”叶修有点迷茫，但身下仍耸动不停。
　　“无阳不看玉……月下美人多……嗯……这月下美人灯下玉……唔……说的是……月下的美人和灯下的玉……大多都不是真实的……因为会显得尤其好看……唔唔……”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叶修听了也笑了起来，继而更加卖力，“装文化人失败真是太丢人了……所以，我只好努力让蓝河大大更爽一点来弥补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