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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一个问题 ...


  •   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到处也没有打听到关于黑眼镜的什么消息,他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就如他的出现,没有一点症候和伏笔,离开也潇洒地不带一丝顾虑。

      而我的生活回归正轨,少了一个人,做饭的热情和必要性也自然减少了,现在每天准时都到店里报道,中午就和王萌一起定外卖,有时候加一个黎簇。

      那天我在我家楼下找了两圈,还开着车到远一点的公园兜转了一圈,连人影都没有看到,越到后面,心里越对黑眼镜这丫‘肃然起敬’,撒开脚跑得够欢脱的,让人讨回这个把月的房租的人找都没地找。

      开始的几天我还在担心他怎么样了,手机也打不通,走在大街上会不自觉地注意那些带着墨镜的人,还担心他可能会出什么意外什么的。

      等我想通他不可能会有危险,冷静下来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忽地有种被抛弃的好像反而不是他的感觉...

      每当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都忍不住想要挠墙,纯粹是被自己恶心坏了。

      我也搞不清自己是他的谁,说重了是哥们他还不乐意认我,说轻了是点头交的朋友,但我们都心知肚明不止如此,我们一起经历过魔鬼林,还有那些心交心的对话...

      说实话,他这个人并不坏,表面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却心细如发,我心里在想什么事他往往能够一语中的,跟他讨论问题很舒服,因为他在提出什么建议说出什么想法的时候,时常是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让人非常受用,他的想法也很全面,看待同一件事情,他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时不时会让人大吃一惊。

      这么想着,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就浮现在脑海里了。

      我在凳子上坐久了时常会腰酸背疼,他会走过来给我按摩,晚上熬夜会给我倒一杯咖啡,我不在的时候他会尽量帮我收拾房间,当然也有过因为想帮我擦茶具差点打翻了我珍藏的青花瓷的经历。

      他对我的好还不似小花,小花对我的好是悄无声息的,我们都习惯了会为彼此做一些不需要对方知道的事情,通常过了很久后回头细想来才发现是对方,我们都太熟悉彼此,和他之间不需要谢谢,只需要一个会心一笑足以,其中的感激自知。

      而黑眼镜则更像是要刻意讨好的小孩,偶尔会因为做错了事情而露出手足无措尴尬的难色,也会因为我一句谢谢笑得很灿烂,高兴很久...

      为了不打扰我,他会带着耳机,里面放着一段钢琴曲,独自我书房的椅子抱着手上浅眠,因为房间里开着空调,我怕他真睡着了会着凉,就会找薄一点毯子给他盖上,他的警觉性高,我一靠近他就醒了,平时一抓到机会就吃我豆腐钢板脸皮的一个人,发现我的行为之后却会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只是...

      只是?

      “师傅...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黎簇咬着笔头,偏头瞥着我。

      我乍一下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我搓了一下脸,问他“没有,你写完没有,拿来给我检查一下。”

      黎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做到这里接下去忘了怎么做了...”

      我摸了一下他的头,从他那把笔拿过来“我再讲一遍,你认真听好了。”

      ...

      黎簇给我倒了一杯茶“师傅,你是不是最近没睡好啊,黑眼圈都出来了。”

      难得他这么上心,而且他的悟性不错,一道题我稍微提示一下思路,他就能做地不错,收了这么个聪明懂事的徒弟,我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我捏了捏眉心,摇摇头,把杯子端到唇边“昨天熬夜了,等下我睡一会儿。”

      街对面那个空了许久的一个店开始装修了,连中午都不消停。

      “最近怎么也没看到黑爷跟你一起过来啊...”

      我的手顿了顿“他回去了。”

      我瞥了他一眼“怎么?你现在不怕他了?”

      黎簇恨得直翻白眼,憋了一口气,撇撇嘴角“切,谁,谁怕他了?我被人冤枉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呢,啧,我还怕他,真搞笑。”

      王萌在旁边看他虚张声势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到时候你就找他算账,唉,小鬼,我们绝对就不拦着你,想怎么报复你就上,哥几个做你最坚实的精神后盾,唉,别了,这种事情千万别忍着,对身体不好,我现在就帮你打电话...”

      黎簇绷不住了“坑爹三十年说的就是哥你这缺德的货...”

      “放屁,我还没到三十岁呢...”

      听着他们的吵闹声,只觉得声音越来越远,眼皮不自主地往下耷,就在迷迷瞪瞪间我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之前就听说这店不错,果不其然啊...”

      店里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反让我的神志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一睁开眼睛,就发现黎簇和王萌一脸呆滞的模样看着前面,我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发现一个穿着一件短得把肚脐和腰都露出来了的tT恤,身材曼妙,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面容精致的女子。

      看清那人是谁,我也十分地诧异,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哟?睡午觉呢?”那人上扬着嘴角,朝我走了过来。

      我站起身相迎“师姐,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这美人不是别人,就是胖子不久前跟我提到我大学时期的那个阿宁师姐。

      她调皮一笑,颇有柔情绰态的味道“怎么...没风就不能过来了?”

      毕业到现在我们将近四年没有见过面了,学校传奇人物里面,她算一个,小哥也算一个。用现在的话来说,她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女神,我跟她算不上很熟,但也一起出去实习考察过,吃过几顿饭的交情。

      我打个哈哈,嘴上说没有的事情,心里却在琢磨着她此行可能跟胖子之前跟我讲的她手上的一个考察队有关,当时她还想找胖子和我做顾问,我犹豫了一阵没去。只是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估计他们再要紧的事情也办完了,这个时候找我,实在想不通。

      看着我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她背着手,心情很好地朝我勾了勾手指“叙旧要等等,我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先请我吃饭吧?”

      我无奈地笑笑,点点头。

      我跟王萌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看店,我去跟师姐吃饭去。

      在我拿钥匙和手机的时候,王萌想凑过来跟我八卦,我瞪了他一眼,他只好咽了口口水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我刚吃过早餐没多久,肚子不是很饿,看她倒是吃得挺香。我们不着边际地闲谈,内容无非是大学发生的一些事情,见她巧妙地避开了来意,我也静静地在一旁等着这个话题什么时候被她提出。

      待吃饱喝足之后,阿宁擦了擦嘴角,开始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我,笑得很玩味“你比以前帅了,白了不少,以前太瘦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早点出手...”

      我知道她这个人直率,但也没想到能这么直接,跟我开这种玩笑,我的脸一热。

      “现在有女朋友吗?”

      我不自然地笑了几声,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便移开对视的目光。

      听我没有反驳什么的,她挑眉,有些愕然“不是吧...真没有?”

      我咳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抿一口假装淡定,心想她绝对是故意的“嗯...”

      “那...男朋友?”

      我忍不住“噗...”一声把茶水喷了出来,幸好射程不远,并没有造成大的灾祸,我慌忙拿起纸巾擦着。“对不起...”

      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笑出了声。

      我说道“师姐,你不要开这种奇怪的玩笑...”

      她杵着个头,兴趣盎然看我的反映“我没有开玩笑啊,大学的时候你和那个胖子还有张起灵三人形影不离的,胖子有了英语系的那个系花之后,就你们俩成日特立独行出双入对的,所以有些人私下里都在猜你和张起灵是一对呢...”

      我顿时就怔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觉得脑子里被五雷轰顶了好一番,哭笑不得,大学四年,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和小哥还被别人怀疑过在一起啊,这也太不着边际了,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震惊了好一会儿,我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和小哥?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这,你们也太能想了吧...”

      “张起灵当时没少被人追吧,虽然没有我那么优秀,但也有百里挑一的,都没把他给拿下来,所以她们就在怀疑是不是因为你...”

      听得我直皱眉头,闷油瓶不喜欢她们,怎么这会成了我的问题?这也太扯了吧。

      不过,这倒是解开了我大学的第一个未解之谜,怪不得那时异性缘那么不给力,原来是闷油瓶这货给惹的。

      这么乱七八糟地在心里腹诽着,突然就想起了闷油瓶去北京前跟我说的那句话,说我是他的答案什么的,我张了张嘴,喉结上下动了动,胸口像是堵了什么,始终没有办法用义正言辞去反驳阿宁的话。

      她俨然一副等着我说什么的神态,看我许久不说话,笑道“你干嘛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这种事情很难接受么?我还以为你思想应该很open才对...”

      我都分不清她是不是在幸灾乐祸了。

      我盯着窗台上的那盆花所有所思“也不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怎么说好呢...”
      沉吟了一下,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词句“只是对这些事情并不能很好地分辨...”

      “分辨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迟疑了一下,真地要说出来,还是很难为情的。
      “这个该怎么说呢...”

      等我支支吾吾地说了。

      阿宁拧着眉瞪了我一眼,给我那一番哼哼唧唧没头没尾的话总结了一下“就是说,分辨不出一些感情是基于同情,友情还是...爱情?”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问题真特么弱智,但我实在不知道找谁说去,懵懂的青春期我还可以找小花,现在找谁说都不合适,我则跟个初中生一样呆坐在对面等待着这个答案。

      阿宁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茶,确认我是认真地想讨教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没有取笑我,搭在桌子上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神神在在地说道“这样吧,我不跟倚老卖老了,也不跟你讲课了,举一个很俗但是很有用的例子跟你说吧,假设对方受了很重的伤...你知道后,这个时候若你只是单纯觉得对方很可怜适当给予施舍,那是同情,再进一步,想要分担那一份痛苦,那是友情,若切身能够感受那一份痛苦,发自内心觉得他的痛苦就是你自己的痛苦,那就是爱情。”

      她看我沉默良久,便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我本是想请你跟我一起去一趟陕西,胖爷没有请动你,想着我亲自过来可能会有所不同,现在看来,恐怕也是不太可能了,你已经被什么牵绊住了吧?”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眼睛看着前方,自身存在的问题往往就看不到,也就被无声无色地忽视了。

      阿宁走后的那几天,我脑子里千思万绪乱七八糟地都在想着她说的那个假设,当不自主地把假设放到黑眼镜身上的时候,心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地扯了一下。

      难道我真的有这方面的倾向了?每想到这个我都是一个激灵,一是心里还没有准备好,二是觉得对不起父母...还有小花。

      不是说要逃避黑眼镜,也不是说他对我没有一点影响,但是他为了呆在我身边有意隐瞒我什么的。

      我自认为我的性格不错,从小到大也没有跟别人闹过太大的矛盾,每次跟小花吵架都是我先主动去哄的他,我最受不了就是别人的欺骗,偏偏黑眼镜每次都要挑动我最敏感的神经,一次两次乐此不疲。

      近来烦恼的还有一件事,我的第一篇长篇小说发表之后出人意料地获得各方的好评,杂志社还专门给我开设了专栏,鉴于我最近的工作效率低下,原稿截止日期临近,编辑也开始隔三差五地打电话给我打探工作进展的情况,我便开始着急起来。

      熬了五天夜,咖啡喝掉了半瓶,堪堪能赶在截稿之前交上了,过度透支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像是个泄了的皮球一蹶不振,也许是在电脑面前坐得久了,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加上睡眠不足,整个人感觉老年期提前到来了,一觉起来,肩膀腰背各种酸疼,头也跟着痛。

      好在,街道已经安静了下来。

      黎簇给我倒了一杯水,帮我捏了一下肩膀“师傅,要不咱也去对面小资一下?”

      我捏了捏眉心,疲惫地说“什么小资一下?”

      “对面新开了一家盲人按摩店,听去的人说还挺不错的。”

      我看他眼神闪烁着,有些犹疑“是前个月彻夜不休地装修的那个店?”

      “对,就是那个...”

      确认是正规的按摩店之后,想着,他最近复习也挺紧张的,以前那个桀骜无所畏惧的小黎簇,如今脸上眉毛皱成的川形就没下去过,这么说来,让他偶尔放松一下也好,压力太大有时会适得其反。

      于是当天下午就组队过去了,也算是帮衬一下咱们的邻居不是,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一互相照顾。

      外面看起来挺低调,里面却意外地装潢豪华,是那种中国古典的风格,如果不是外面盲人按摩的牌子,我都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高级酒店,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前台给我们介绍的女孩子是真漂亮,笑起来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黎簇看得当场走不动道了。

      不过她说的师傅我们也不太认识,不过里面的一些养生的项目我倒是还懂一些,我就在价格承受的范围内点了几个。

      她带着我们进了不同的包间,里面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放着一首我说不出名字的轻音乐,悠扬清远...

      不大会儿,果然进来了个盲人师傅,穿着一身干净的汉服,被旁边的助手搀扶着进来了。

      寒暄了一下,等真正按摩了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价格贵是有它的道理的。

      师傅对穴位的掌握非常精确,力道也合适,本来上一秒还跟这位师傅聊着我不能老坐在办公室,应该多关注一下养生的食谱和多运动,下一秒我就得停顿好几秒才反映过来他是在跟我聊关于杭州的风土人情,师傅笑着表示理解,便不再做声,让我稍微休息一下...

      迷迷糊糊中觉得帮我按摩的师傅停了片刻,半醒间似有交谈的声音,等再次按下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了,只有一只手在我身上比划,指肚和掌心也不似之前柔软了,好在劲道却恰到好处...

      “小三爷...舒服吗?”

      就在我心里给他评价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低沉轻轻声熟悉的呼唤,心如止水的心骤然乱了节奏...

      我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转过身去看他。

      只见那人穿戴整齐,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裤,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一副精干潇洒的派头,看着人模狗样的,龇着一口大白牙。就算半张脸都被那副大墨镜给遮住了,都遮不住那不像是好人的笑容。

      我刷一下坐了起来,瞪了他一眼,憋在胸腔的很多话想一下子爆发出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杳无音讯了那么多天,又是一点预兆也没有,好胳膊好腿的突然站在我的面前...

      我没好气地说道“嬉皮笑脸着给谁看?”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微微收起了上扬的唇角,却依然抿着一段弧度显得既委屈又欣喜,弯下身子,低声道“给我喜欢的人看...”

      我是真的想抽他,然后爽快地骂他两句。

      他哪里是喜欢我,分明是把我当猴耍,高兴地时候逗两下,踹都踹不开,反之,就干脆消失地无隐无踪。

      我站起来,不再看他,自顾自穿起了衣服,心里五味杂全,声音都冷了几度“你来这儿干嘛?”

      黑眼镜失声笑了几下“这家店是我开的。”

      我的动作一顿,竟无言以对。

      他靠了过来伸出手,想过来碰我,我很嫌恶地移开了,他只好讪讪笑了笑收回了手“听到你们过来,我就马上赶过来了。”

      “你没有别的事情干了?”

      “例如说?”他转身站到了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意味深长地笑了“接你的电话?”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我都还没开口,他居然还好意思提这茬。

      “我那...我特么那是想确认你死了没有...”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没有不接,是我的手机坏了,进水里了...”

      我怎么觉得这套说辞这么熟呢?我想了想,他娘的,这不就是我当时在北京骗他的那一套说辞么。

      他好像怕我不相信他的话,上前一步,用哄着的语气跟我说道“真的,没骗你,当时我正在船上,你来电话那会我正好跟人干起来了,看到是你的电话我都要高兴死了,正要接呢,那帮龟儿子的居然在我背后放枪,结果手机就掉海里了...想想真不应该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妈的。”

      他说话的时候,我精神就已经恍惚了,盯着他的薄薄的两片嘴,在我的面前不停地一开一合,也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心里全想着他那天晚上用那两片嘴强吻我甚的...

      等一个激灵缓过来,意识到刚刚想的乌七八糟的东西,差点一口血水喷出来,最近是有些头疼,但不至于扭曲到这种程度了啊,这都是些啥啊...

      我郁闷地把他拨到一旁,走了出去。

      “小三爷...你的脸很红,是有什么不太舒服么?”

      奈何这块牛皮糖,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没有。”

      “我不在,感冒了吗?”

      “没有。”

      “说实话吧,许久没见我,想我了吧?”

      我立即原地立正,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地说道“刚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黑眼镜也停住,笑嘻嘻地问道“什么声音?”

      我望了望天空“有个二流子在骂街呢...”

      “二流子?在哪儿呢?”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我在讽刺他,还是有意装傻,黑眼镜疑惑地四周张望着。

      就这么互相抬杠瞎聊着,我们就走到回我家的那条小道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要回去了。”

      黑眼镜失笑“我没跟着你啊...我家也是这个方向,小三爷,不是我说你唉,有时候意识过剩了啊...”

      卧槽!妈蛋还成了我意识过剩了!!!之前装瞎骗取同情赖在我家的那个臭不要脸的在哪儿呢?现在跑来我面前装大爷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火气,心里翻了个白眼,撇开脸对他的话不可置否,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一直到我家那片园区。

      我们俩远远就看到我楼下大门前停靠着一辆大卡车,有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抱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正上上下下搬着东西。

      看到我和黑眼镜过来,其中一个人从车里拿了一份文件朝着黑眼镜走过来。

      “齐先生,请在这签个名。”

      黑眼镜点点头,爽快地把名字签上了,随后那人又把一把钥匙交在了黑眼镜手里。

      我纳闷了,他这又是弄的哪一出“不是...你这是什么情况?”

      黑眼镜露出一排大白牙笑得别提多得瑟了,用肩膀撞了撞我“请的搬家公司帮我运行李啊,以后这就是我家了,我住在你楼上,有空上我那坐坐,以后还要请小三爷多多指教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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