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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7多出的第1001个树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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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多出的第1001个树雕
山风以最快的速度将蓝菲送到医院,医生诊断是吃了不洁食物引发的急性肠胃炎,需住院治疗。结果蓝菲整整拉了三天肚子,拉到人脱水,在医院住了一周。
蓝菲住院期间,樊希、燕杰、夜墨他们常来探病,渐渐地大家越发熟悉起来。蓝菲抱怨就是山风买的牛奶冰不新鲜害苦了她,不然她怎么会拉肚子!可是大家都吃的是同一家店里买来的冷饮,别人都好好的,偏偏就她肚子疼,控诉罪证不足,众人不予理会。
先前约好的雪乡之行,一直拖到七月下旬才成行。
雪乡被南北向的主公路分成东西相向的布局,民居大多在西侧,而东侧原只是大片的森林,近年来先后建起私人别墅区,就是雪花山庄,还有雪乡森林公园。如今又在森林深处破土动工修建一座大型旅游度假中心,正是夜墨大哥狄金烈负责的工程。
几天阴雨绵绵,山林田野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绿的明亮亮的。小草吃足了水分,天一放晴就疯长的到处都是,入眼尽是生机勃勃的绿意,清爽爽的惹人喜爱的紧。
樊希一早就为穿什么衣服烦恼,打开所有衣柜,挑了一件又一件,太艳、太素、太普通,噢!这件总在穿,没新意。千挑万选,最终选了条嫩绿色的裙子,一体的剪裁,小圆领,短短的袖子刚过肩,成荷叶褶皱,露出膝盖的斜式裙边,胸口和一侧的裙尾点缀着两三朵简单的小白花。极简单的一件裙子穿在她身上,既灵动又娇美,把樊希的小女儿气凸显的淋漓尽致。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想起‘女为悦己者容’来,心慌慌的暗暗惊跳,不对不对,想什么呢?忽视掉潜意识里的小心思,再梳梳头发,感觉自己像棵绿油油的小草,于是她哼着:“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没有树高没有花香”提着布包下楼去了。
唱着歌儿的樊希跑下楼梯,蹦蹦跳跳来到客厅,夏日阳瞪大眼上下打量她,“怎么没发现这么大的小美女,要约会去吗?”
“才发现啊,是你眼拙,美好的天气,当然要约会了。”她笑呵呵的跑出门去。
“希希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夏日阳回头问索忆。
“怎么会,从没有男孩子找过她。”索忆话虽这么说,想到樊希欢快的模样,未免也生出一分疑虑。
“我百分百肯定她要恋爱了。”坐在电视前拼装着组合玩具的夏日光突然说道。
“臭小子你什么都知道。”夏日阳从后面推下他的头,“不过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喏,典型恋爱症候症。”夏日光以下巴指指电视,电视上正演着一个女孩为去见一个男孩打扮得非常漂亮,然后脉脉含情的偷看心上人。
“去,电视儿童。”
这是一辆简单大气的车型,闪着银色的光泽,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很眼熟,一定见过它,只是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
樊希在站点等着蓝菲他们,车子来来回回好几辆了,始终不见朋友们的影,直到这辆宛若银色流光的车子停在眼前。蓝菲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叫她,才看清是山风开的车,后面又驶来一辆鲜黄色的跑车,那是燕杰的车子,樊希见过,以前常来学校接送她。
车子靠在路边,八个人分别从两辆车子下来。
“你们开车来的。”樊希一直看着银色车子。
“山风借来夜墨大哥的车子,酷吧!不过我从来没见过这款车型。”蓝菲的妈妈开了一家车模店,因此她对各款车型如数家珍,如今连她都不认识的车子,更说明此车的罕见。
“它不是什么名车,只是一款私人改装车。”夜墨不愿多谈车子,简单带过。
“耶!你穿裙子了,很漂亮啊!”蓝菲注意到樊希的穿着,拉住她左右看看,樊希虽长相斯文清纯,着衣风格却休闲而中性,似在有意淡化她柔美的小女孩气,裙子更是甚少穿,今天这一番装束完全凸显了她的气质。
“哪有你们好看啊!”樊希有些羞涩,是不是不该这么穿,她不习惯成为焦点。
蓝菲是简单T恤配牛仔短裤,她自生病后,人更是清瘦了不少,但也更凸显其纤细的身高,亭亭玉立,清爽洒脱;燕杰则是一身天蓝色的泡泡袖连体短裙,长腿白皙纤细,青春美丽中以微微显出成熟的性感。
“是啊,蓝菲说的没错,你今天真的很漂亮。”燕杰也赞美道。同学几年,樊希从没引起她的注意,她青涩秀气,不出色,不张扬,爱好画画,总是隐藏在蓝菲的身后。而今天燕杰真的有些惊讶了,眼前的女孩像刻意收敛的蝶,只要轻轻张下翅膀便绽出光华,让人窥见她的一分美,却又始终看不见她美的深度,更引人去探究。女孩子敏锐的第六感往往来自同类的威胁,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绝不希望她人抢了自己的风采,而且而且还是在心仪的人面前。燕杰下意识看向夜墨,夜墨就站在她们身边,他正放眼望向远处的森林。
他们把车子停在路边,樊希领他们走进雪乡最繁华的藏灯街。宽敞的街道是开辟旅游后才修整过的,两旁的房屋多是餐厅、酒楼、土特产、工艺品店等,迎合都市客人的喜爱还新开了几家歌厅酒吧。
“去年冬天来这边吃过饭,好像不太一样吗?”燕杰四下观看,见游人稀落,偶尔有几个背包客闲闲路过。
“你来时一定是冬天的晚上,灯火辉煌,繁华热闹,酒肉香气飘满街头,可惜现在是雪乡的淡季,又是在白天,更加清淡了。”
“长灯街为什么连一盏灯也没有?”多目两边张望,寻找灯影。
樊希笑笑道:“藏灯街的藏是迷藏的藏,他隐含两层意思,一是谐音,指长短的长,每到冬季的夜晚,整条街会挂上长串的红灯笼,一串有八九个之多,古时称气死风灯,样子很像好吃的糖葫芦,长长的街长长的灯,红彤彤亮堂堂,很漂亮;另一层意思就是藏起来,到了淡季,家家把灯收起,留待冬季用。”
“小小街名起得很有心思。”
“两层意思四种心思,长街长灯街,藏灯藏灯街。”夜墨看向樊希,意领神会。
沙迹抓抓头,“什么藏灯又长街的,听不明白。”
“绕口令吗!”蓝菲惊奇他的中文功底。
“你的中文很好嘛,真是在国外长大的吗?”燕杰也赞美道。
樊希笑而不言,转开的眼中是激赏,领悟力不俗。
藏灯街最繁华,樊希却并不喜欢,嫌它世俗而喧嚣,少了一份韵味,相比下,柳树胡同倒还合她意。柳树胡同和藏灯街隔了几条街,街两旁多是木板杖子的四合小院,红墙铁皮的大房子,门大窗亮透着一股子东北人的大气豪迈。这些多是家庭旅馆,冬季门前也挂灯,不是串灯,是大圆灯笼,当白雪映红灯的时候,感觉温暖、浪漫,如同图画人间。
街道不宽,两边种满婆娑多姿的柳树,柳树在东北最易存活,俗语云:‘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它们仿如排列整齐的绿衣战士,忠诚的守卫家园,一站便是十数载寒暑。
一行人在柳荫下慢慢走过,浓密的柳荫将阳光分隔成无数的亮斑,像结了一树的水晶琉璃,灿烂烂的。蓝菲让大家猜猜这条路上有多少棵柳树,她曾经也是雪乡人,那时樊希喜欢穿过这胡同去雪乡小学,蓝菲便总在街口等她,一起从这里走过,当时边走边数着路边的树,一遍遍的记下了数目,也记载了快乐单纯的童年。
“两百一十六棵。”蓝菲得意的公布答案。
“不对,是二百三十七棵。”樊希纠正道,在蓝菲搬走后,又多长出二十几棵,现在也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了。
穿过柳树胡同就是樊希读了六年书的‘雪乡小学,’铁大门,砖石墙,两排教室,虽年年修葺,终因年代久远掩不去日渐颓败的陈旧。学生人数现在少得可怜,大半教室都空置着,这是时下中国乡村的常态,人口日渐减少并且大量涌入城市,于是曾经热闹的乡村开始衰落寂寞。
很多乡村慢慢老去,很多城市渐渐兴盛,往古至今兴衰成败,不断更替,人类于此间若一茬茬野草,冬枯春荣来去匆匆,谁才是地球的主人呢?到应是那些从不曾张扬亦不曾隐去的植物更堪担当些。就如雪乡小学操场边一棵不知年轮的老杏树,传说它比雪乡还老上许多年,一路见证了雪乡的成长繁荣。老杏树老而弥坚,枝繁叶茂,樊希和蓝菲这两个昔年在树下玩耍的孩童,如今已是婷婷少女,正值风华。
“找到了,你们看这是我刻下的,还在呢!”蓝菲彼年曾回游故校,一时兴起在树根处刻书以表纪念。
“写的什么?看不清。”歪歪扭扭又模糊的刻痕,燕杰仔细辨认,“春日游什么枝头的”
“春日游,杏花杏花樊希是杏花什么来,那时杏花开得最旺,非常漂亮,樊希当时非常迷宋词,班会课上的理想是成为女词人。对着一树杏花有感而发,我听着听着就刻了两句。”蓝菲学着樊希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逗笑大家。
“去。”樊希推开她也笑了,想起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过往,成长中的理想已几经变迁,而老杏树默默承受并包容着无知小儿的顽劣伤害,留下昔时的一份记忆。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是韦庄的一首词,记不得名子了,整首词却还记得清楚。
“还有吗?”蓝菲问道。
“还有,只是忘记了。”樊希抬起头看绿叶茂密的树冠,花期早过,枝条上结着密密麻麻的杏子,即将成熟。
雪乡有三宝:观灯、赏雪、吃西瓜。吃西瓜非西瓜大屋莫属,西瓜大屋的主辈早年间是当地一大地主,房子到现在还极大极气派,昭显着它在某个时代曾经辉煌的过往。大屋后面就是黑油油的大地,如今建起现代化大棚,里面种着各种瓜果蔬菜,最多的当然是西瓜,它已是当地一特色品牌。
来西瓜大屋吃西瓜要亲自去屋后大棚亲手摘,大家摘了两三个大西瓜。院子里搭有五六座凉棚,供客人们乘凉吃瓜,西瓜大屋年轻的主人在市区有瓜店,看守西瓜大屋的是他年过七旬的老父亲,老人精神矍铄,最愿为过往客人讲故事,久了,人们送他个昵称‘西瓜老爷’。樊希亲自抄刀为大家切瓜,西瓜老爷哈哈大笑,接过刀将西瓜切成大块长条,笑称来这里吃西瓜只有这样吃才过瘾。
手捧半月形的西瓜条都不知从哪里下口,多目和沙迹可不管什么文雅漂亮,他们大快朵颐,吃得满脸都是,女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健谈的西瓜老爷好久没碰上这么多客人了,拉住他们从家中的小狗说到山中的狐狸。
离开西瓜大屋返回到主公路,时已过中午,大家腹中唱起空城计,而燕杰、山风从车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去对面的森林公园野餐。下了几天雨,草地很潮湿,樊希建议去树雕圆阵,那里有一方木质圆台。
森林公园有人工湖、火车头、凉亭、树雕圆阵、旱冰鞋滑冰场等等供游人休息赏玩的景点,每一处景点都隐藏在一片密林里。公园里,翠松密布,鸟鸣幽幽,如同掉进绿色海洋,荡涤了一腔浊气。
林中曲径通幽,因地设景,于自然中别具匠心,倒也巧妙。抄近路去树雕圆阵,树雕圆阵是原地伐树,削去树冠,留下两米至三米不等的树干,再将树干雕成各种造型,名人、神仙、动物、卡通等各类形象,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树雕成圆形排列,围着中间的木头圆台,台高近两米,四围是圆环形台阶。圆台中心是座雪花女神的雕像,形象美丽温婉,头上顶着巨大的雪花型王冠,这也是雕刻者的匠心所在,美观不说还起到雨伞的效用,一举两得。
一上午的阳光将木台晒的干爽,众人在女神脚下摆开野宴,吃着喝着欣赏着千姿百态的木雕。多目好动,台上台下树雕阵里来回穿梭;沙迹真是饿了,坐在食物前只顾大吃,招来霞彩飞冷讽;铁刺没吃食物,在一旁闷闷的喝啤酒;蓝菲和山风在树雕阵里窃窃私语;燕杰精心的包着三明治要递给夜墨,夜墨却已离开走到坐在台阶上的樊希身边去了。
“给。”樊希吃着蛋糕,看着天边滚滚聚和的黑色云团,刚刚晴了半日,又要下雨吗?一瓶红茶递到眼前,夜墨已坐在身边。
“谢谢。”樊希接过红茶喝了口。
“树雕很漂亮,你常来这里吗?”
“常来写生,树雕是最好的素材,你以后也可以常常来。”听说他们这两天搬过来了。
“好啊,一起过来吧。”爽快的话语无形中定下邀约。
樊希看向他,他耀眼俊美的脸望着她笑得灿烂迷人,眼神温柔而坦诚。
“喂,樊希、燕杰你们过来照相呀。”蓝菲拿着相机招呼大家照相。
“唉,好的。”樊希跳起身,嫣红飞过脸颊,看他看到呆住,美色惑人唉!
蓝菲摆出各种搞笑照型,抱住大将军的一只脚,或是拉住小猴子的尾巴。樊希成为义务照相师,一张张照下大家稀奇古怪的形象。
多目对着一尊长裙广袖的仙女吹了一声口哨,“仙女就是漂亮,不像妖精啊!”眯着眼仰望。
“什么时候学起山风,风流色胚样。”霞彩飞一向言辞刻薄。
“喂!你数落他,不要总殃及池鱼!我是让天下的女人都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美丽,不像某类毒舌只会让人自觉面目可憎,忧郁伤心啊!”山风搂着一尊粗矮的肥兔子的腰,闲闲的道。
哈哈哈多目赞赏的大笑,这话太贴切了。
看着山风那副翩翩少年,笑倚风流的模样,霞彩飞嗤之以鼻,见多目傻笑不止更是怒不可遏,抬脚踹上他的小腿,“闭嘴,想摔跤吗?”
多目立即捂嘴噤声,摇头挺胸,向来怵她三分,暗暗向后抻抻腿,还真疼,暴力女!
樊希、蓝菲、燕杰三个女孩看着他们斗嘴,相视而笑,这六个人在一起真似极久了,互相了解,互相克制,甚至在他们的相处中还有说不出来的等级制度,而夜墨则是这制度中的核心人物。
“下雨了。”一滴大雨点落在铁刺的手心上。
灰黑色的云遮住太阳,唯留东南方一线蓝边,还看得出曾经的好天气。一滴、两滴,顷刻已是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雨势来得凶猛暴烈,让人措手不及。众人七手八脚收拾东西,抱怨夏天的天气变化无常,破坏了今天的郊游。
女孩们捂着头跑在前面,身上的衣服转眼已是湿淋淋的。燕杰跑在第一位,蓝菲和樊希在她身后,突然燕杰尖叫了一声,向后急退撞在蓝菲身上,蓝菲在贯力下又撞上樊希,燕杰和蓝菲身材高挑虽脚下打滑,但都摇摇晃晃闪到一边站住。樊希就没那么幸运,个子娇小的她向后摔倒,坐在地上,吃痛的叫了一声,仰起脸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眯着眼睛透过雨幕赫然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立在近前,迷惘的眨眨眼,想要看清那是什么?
“蛇蛇啊”她尖叫着向后退着身体,惊恐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
大雨中,一条长有七八米的巨大蟒蛇盘在一桩树干上,正凌空俯视着她,血盆大口,锋利的毒牙,说不出的狰狞可怖。从樊希的视角,巨蛇正要扑过来攻击她。
哈哈哈谁在狂笑?气氛更形恐怖。
闪到一边的燕杰和蓝菲也是惧怕的向后退去,直到看见笑得前仰后合的多目,不知所措,“你笑什么?”燕杰又气又怕的喊道,是她第一个看到巨蛇的,当时遮着头只顾往前跑,差一点就撞在蛇身上。
“你们仔细看看。”这时燕杰才发现不止多目在笑,其他人都一副忍俊不禁的神情,而只有她们三个惊魂未定,沙迹也笑指着巨蛇让她看。
雨中的巨蛇是有颜色的,黄金色泽的皮肤上是奇怪而美丽的花纹,从未见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一动未动,永远都只是一个姿势。
“假的吗?”蓝菲喃喃道,大大松了口气,“唉!吓死我了!老天,是谁设计的这个造型,想吓死人哪!”冷汗都出来了,若是小孩子岂不是要哇哇大哭了。
原来只是一桩树雕,且被染了颜色,在众多原木色的树雕里醒目而张扬,“怎么怎么可能”坐在地上的樊希心跳依然慌乱,她不相信,因为她曾经看过查过所有的树雕,一千,共有一千尊树雕,一千尊树雕里从来就没有过蟒蛇树雕。
“当然是假的,女孩子就是胆子小。”山风走过去抚摸着蛇身。
“胆小鬼。”多目对她们做个滑稽的鬼脸。
蓝菲斤鼻子瞪眼睛,“谁让它这么像真的。”再看向蛇,“蛇皮上的花纹好像不对,真正的蛇哪有这么好看的花纹。”
一件衣服披在樊希头上,有人握住她的肩扶起她,抬头看见夜墨,他将衬衫脱下披在她的头上。精瘦的身材不显文弱,而是结实有力,湿漉漉的头发变得不羁而凌乱,发梢滴着雨水,眼睛异常明亮,有着满满的的笑意,笑意里的神情是只能意会的复杂,是怜惜吗是宠爱吗?抑或是动心吗?“真有这么怕蛇吗?”语气轻柔得像一声无奈又绵长的叹息。
看着眼前这张即使湿淋淋也依然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容颜,这样的他真实、傲气、还有些狂放,异于往常那个温润少年。樊希张张嘴,却无话可说,手上、裙子上沾着泥土和草屑,这般的狼狈,像个邋遢可笑的跳梁小丑,真想逃离,缩回她蜗牛的壳里去。
雨依然下的无情无觉,大家倒不急着离去了,衣服已经湿透,索性在雨中漫步,到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