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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等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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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那家伙为什么管你叫小护士啊？”
第二天，准备出门参与清雪的米卡沙从车库的内门探出头问道。
“……我是汽车人医官的助手。”摇摆一边斟酌词句一边分辨米卡沙的星星眼的含义。“你要我干什么？”
“被发现了吗？”米卡沙吐了吐舌头，招呼摇摆到门边来，指给他看最近的一个鞋柜上的一台电话机。
“今天我妈妈可能会打电话回来，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看着点？”
“这和我是不是小护士有什么关系？”
“嘛……因为我怕塞伯坦人不会用人类的机器，不过既然你是医官助手，那么应该对地球机器有所了解吧。”米卡沙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说。“而且我妈妈容易发火，如果是医官助手的话，应该脾气比较好吧？即使被她迁怒了，也不会吵起来……”
“那你可估计错了。”摇摆被米卡沙的设想惹得笑出了声。“救护车收我做助手就是因为他觉得我‘太狂了’，需要在这种岗位上打磨打磨！不过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效果甚微。”
米卡沙哑然半晌，才下定决心般咽了一下口水，咕哝道：“那……如果她打来的话，帮我挂掉好了……”
“你不和她联系吗？”摇摆有些意外。
“所以我说她容易发火嘛。”米卡沙握着铲雪用的铁锹转来转去，表情变得很为难。“我想等到我们能冷静交谈之后再跟她说话……”
摇摆不了解人类的伦理感情，但他觉得再追问下去会很唐突，于是他点了点头：“好吧，帮你一把。”
米卡沙的面庞顿时明亮起来，她把需要他挂掉的电话号码告诉他，随后飞奔着离开了家。摇摆从车库门的缝隙目送她穿着羽绒服、摇摇晃晃的身影在一片白茫茫中远去，不禁叹了口气。他可从没想过，要如此与一个人类平民相处。
镇子虽小，居民们却很团结，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镇子里的大马路就被基本清扫出来了，摇摆隔着一扇车库门观察着外面，突然被一阵铃声打断了。他连忙转身从车库内门把手伸进屋子，一路上带倒了好几堆杂物，还碰翻了放着电话机的柜子，伊戈尔从柜子里滚出来。
——我怎么就忘了我还没从他这儿获得什么情报。
摇摆拾起伊戈尔扔到自己旁边的一个纸箱里防止他滚得太远，一边确认了电话号码，小心地用两根手指夹起电话听筒准备放下挂掉。但拿起电话的那一瞬间，好奇心赢过了责任感，他忍不住把话筒贴向音频接收器，想听听米卡沙妈妈的声音。
“——米卡沙！给你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要是你真的还不放弃你爸，我就真的放弃你了！”
从听筒里传来的是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话语，摇摆一时不能分辨她声音中饱含的复杂情感。那是愤怒，还是悲伤？是决绝，还是牵挂？
纸箱里的伊戈尔咧开嘴露出嘲讽的笑容，摇摆看得心烦，盖上箱子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了口：“放弃米卡沙？”
听筒对面沉默了几秒，女人收敛了情绪警惕地问：“你是谁？”
“我是……”摇摆思考了片刻。“……米卡沙的朋友。”
“米卡沙的朋友里没有一个嗓音和你一样！”女人的语气立刻变得尖锐起来。“我警告你，要是你想趁我们不在从米卡沙那儿骗取什么，那你可打错算盘了！她是成熟而独立的女孩了，不会随便被男人迷惑的！”
——什么嘛，嘴上说着要放弃她，结果还不是很担心她……
摇摆想不明白米卡沙妈妈的态度，只能压制了脾气，态度平和地说下去：“你搞错了，我不想骗米卡沙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你说‘放弃她’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请你不要掺和。”女人生硬地抛下最后一句，就挂掉了电话。摇摆匪夷所思地听着电话忙音许久，才开始动手把刚刚弄乱的车库收拾回来，然后盯着伊戈尔看了半晌，为他接通了发声系统。
“有没有想起点有用的情报？”他戳戳伊戈尔脑袋侧面应该是音频接收器的部位，没好气地问。
“跟，跟那个小姑娘有关的情报……算不算是有用的？”伊戈尔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啧啧啧，我真不想惹你发火……所以还是从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开始吧……啊？”
“跟米卡沙有关？”摇摆愣了一下。“你昨天才刚认识她，又能了解她什么？”
伊戈尔冲着车库内门的方向努了努嘴，说：“我还挺幸运的，那个柜子里有几本小人书，可以……可以供我打发时间，里面夹着一本……嗯，人类的，相片。”
伊戈尔话音刚落，摇摆就扭着身子去够柜子里的东西，果然摸到了一堆破旧的小册子，其中有一本封面上写着大大的“家庭相册”几个字，里面只存放了一两页照片，大概是被弃用了。
第一张比较模糊，摇摆勉强认出是个婴儿，从眉眼轮廓来看可能是米卡沙。第二张上有两个人，其中的男人跨在一辆摩托车上，另一个五六岁的女孩抱着他的腰坐在他后面，咧着掉了一颗牙的嘴笑得很欢——依旧是米卡沙。
——同一个人类，幼年与青年的区别还真大啊。摇摆感慨着，翻到第二页。
照片里依旧有米卡沙，她站在画面正中央，手里拿着一只融化了一半的冰淇淋，两边各站有一人，一个是前一页的男人，正趁米卡沙不注意时歪头偷吃她的冰淇淋；另一个是摇摆没见过的女人，正冲着镜头摆手似乎在让拿着相机的人等会儿再拍。想必这应该是米卡沙的一家三口了。
摇摆调整了一会儿镜头焦距，发现伊戈尔的视线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
“我……见过这个人。”伊戈尔用颇为怀念的语气说。“他在迪伦的公司，打，嗯，打下手。”
“迪伦？”摇摆思索片刻，隐约想起好像在哪儿听过，这是那个与霸天虎合作的人类的名字。
“芝加哥大战那阵……嘶嘶……后勤组那帮负责善后的家伙，干掉了公司里那些有可能得知霸天虎相关信息的碳基……现场惨烈得要命，其中有一张，嗝……有一张很熟悉的脸……嘻嘻……你懂我什么意思吗，小护士？”
伊戈尔吹了口气，相册的纸页微微动了动，画质模糊的相片上那个男人的侧脸显得更加不清晰。摇摆吞咽了一下，再次打开车库内门看向房间里。
米卡沙一个人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离柜子不远的大门口，放着整整齐齐的三双拖鞋，门上挂着一件黑色的夹克衫，上面有一丝被掸除过尘灰的痕迹。
摇摆注视空荡荡的房间许久，伸出手去拿电话话筒，按下了重拨键。
……
“嘿，摇摆？”
天色暗下来时，双颊冻得通红的米卡沙从车库门外钻了进来。
“你和我妈妈说话了吗？她上午打到我以前打工的修车行那里了，警告我不要随便和陌生男人交朋友来着。”
摇摆没有直接回答米卡沙的话，他变成人形将放在驾驶座椅上的伊戈尔丢到她面前，一字一顿地说：“去找你妈吧，不用再等你爸了——伊戈尔亲眼所见，他真的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