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英灵五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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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声大笑过后，性格和身材一样豪放的Rider将目光投向了上方。
在那里还有一个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容忽视的气场的Servant。然而，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名Servant到现在为止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喂！Archer，你也说句话啊？”Rider扯着他个人特色一般的大嗓门喊道，“对于我刚才的邀请……你也和Lancer一样对圣杯志在必得吗？还是像Saber一样，身为某国的国王不能向他人屈服呢？”
“哈！”听到这句话，一直以纵容的态度旁观着事态发展的黄金色英灵终于开口了，以一种充满了不悦的傲慢的语调，“——你还真敢说啊，杂碎。”
以英雄王的观点，竟敢在他的面前自称是‘王’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无礼至极、需要以‘死’来谢罪的重罪了。
不过，刚刚和挚友重逢的王此刻的心情正好，再加上那个一上来就自曝真名、还要求他人“将圣杯让给我”的‘征服王’的所作所为还蛮有趣的，所以他倒也不介意暂且容忍下这点冒犯，看看这个Servant究竟想要做什么——偶尔抱着玩乐的态度欣赏小丑们的表演，这也是身为王者有必要享受的娱乐之一。
怀揣着这样[删除线]二逼[/删除线]的想法，英雄王毫无压力地站在路灯上看起了戏。但是，如今面对Rider的问话，他还是一瞬间就高高地吊起了眉毛，抑扬顿挫的语调中透出强烈的不满和轻蔑。
“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不知天高地厚就自称为‘王’的无礼之徒，一夜之间竟然就窜出来了两只啊。”
与Rider妄自尊大的态度和口气相比，这个声音显得更加冷酷无情。Archer注视着那两名Servant的眼神，就像是看到路边花草的眼神——从本质上来讲，这两者并没有任何的分别。
Rider好像也没有料到会出现比自己还要态度强硬的人，他一脸困惑地挠了挠下巴，“即使你出言不逊……我伊斯坎达尔也是世人皆知的征服王。”
“真正称得上王的英雄，天上天下唯有我一人。剩下的都只不过是一些杂种罢了。”
Archer十分干脆地这么断言道。这是比侮辱还有过之无不及的宣言。
这下就连Saber也不禁惊讶得脸色骤变，但是Rider却宽容视之，仅仅有些吃惊地叹了一口气，“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先报上你的大名如何？如果你也是王的话，该不会连自己的威名也惧怕吧？”
“哦？杂种竟也敢质问王吗？”对于Rider明显是在激将的揶揄，Archer的面上却露出了愈加恶质和轻蔑的神色。他像是很享受于戏耍其他的Servant一样，以嘲弄施舍般的口吻慢悠悠地道，“明明身披着遏拜本王的恩泽，却说不知道本王的名号——既然你那样无知，我也毫无办法啊。”
“Archer。”一直尽力回避着和这名Servant正面接触的塞拉斯，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挖苦道，“你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借口吗。明明只是不愿意说出真名罢了。——何必呢？本来，像Rider和Saber那样自报家门就是愚蠢到家的行为。”
“还是说，你摆出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实际上却胆怯得连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不敢承认吗？”
“呵……变得牙尖嘴利了啊。吾友。”
如果说这话的是其他人，吉尔伽美什早就使出他的宝具「王之财宝」，让那人深刻地体会到胆敢愚弄高傲的王者的下场了。但是，唯有对这位挚友，唯我独尊的英雄王一向有着超乎寻常的容忍度和异常良好的耐心，因此他只是心情愉悦地笑了一声，悠然自得地回以了同等程度的、不痛不痒的讽刺。
“我看，胆怯的人其实是你吧？不敢承认那份真实，仅以沉默来逃避……吾友啊，你的愚蠢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改变嘛。”
“……”塞拉斯不禁开始后悔自己的多嘴了。
果然，只要一对上Archer的混蛋，只要这混蛋一张口，身体里那种迫切地想要砍点什么东西的欲望就不受控制地噌噌地直往上冒。
——这太不科学了！这个Archer绝壁是长了一张吸引仇恨值MAX的嘲讽脸吧！
脑内这样吐槽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做出了相反的行动。
比刀光还要凌厉、比寒冰更加冷酷的杀气，混杂着属于Servant的庞大魔力，自Lancer的身体中溢了出来。
“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向本王挑战吗？”面对这样可以被明确归为挑衅的举动，Archer高高地扬起了一侧的眉，不仅没有被激起丝毫的怒气，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了堪称愉悦和期待的表情，“很好。很好——看来这场战斗，好像值得本王认真对待啊！”
到刚刚为止还闪耀着无聊的色彩的鲜红眼瞳，迅速被异样的神采所填充。黄金的王者以出乎意料的高昂的兴致如此宣布道。
“心怀感激吧，吾友！因为这是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吾友才配享有的荣耀——是的，无论多少次，本王都允诺你——随时挑战本王的这个荣耀！”
“……疯子。”看着那个仰头狂笑着的身影，塞拉斯微微地动了动嘴唇，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吐出了这两个字。
加诸在他身上的视线折射出的是无比的喜悦与怀念。在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中，萦绕在少年周身的蠢蠢欲动的杀气不到片刻便平息了下来。
不为别的。这样的眼神他实在看过太多次了。
尼布尔海姆事件发生后的那五年间，每当创造了他的那个疯子向他描述起“那个”萨菲罗斯——不是少年印象中的强大、耀眼、骄傲、不擅表达却内心温柔无比的英雄，而是疯子君一直心心念念着的那个堕入黑暗的天使、星球的天敌、冷酷的灭世者——的时候，那家伙的眼神就是这个样子的。
无比的狂热，无比的虔诚，却也无比的扭曲。
他突然就说不出任何话了。
在少年看来，这个Archer大概也和那个疯子是同样的吧。在漫长的执著的等待中变得渐渐疯狂和偏执，不断对内心中的一个幻影投注向往和期待，被自身的执念所缚。所以才会明知道挚友已经不在了，却固执地要把他当成那个「恩奇都」来对待，从自己的一举一动中追溯曾经的挚友的影子。
对此，塞拉斯只感到了悲哀，以及淡淡的无聊。
——说到底，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拒绝着不愿见到的现实，追忆着早已逝去的过往，甚至不惜把生命和灵魂作为献祭捧上祭坛也要换回那个身影。
话说回来，都跑到另一个世界了还是逃不过这类偏执狂的摧残，莫名其妙地就被痴汉缠上，这大概也是一种幸运E的诅咒了吧。
然而，万分不幸的，这里必须要强调的一点是——基于各种意义的事实，以上所有的判断，完全是塞拉斯单方面的误解。
作为人类有记载的最古老的王、自认无人能敌的暴君，吉尔伽美什此人——虽然从他的言行来看，咋看上去像是扭曲的，但在灵魂深处却意外的正常。或者说，这就是身为背负一切的原初的王者的器量吧。十年后的言峰绮礼就曾发出过这样的感慨。
因此，若要仅仅从表面上来理解这位王者，往往就会陷入某种主观臆想的危险误区——比如此刻的塞拉斯。
若是日后的英雄王知道了塞拉斯曾经在心中把他归类为比杂种还不如的‘疯子’，想必他一定会一边捧腹大笑到连眼泪都流出来，一边怒不可遏地用王财把某人彻底戳成筛子吧。
而塞拉斯少年，也终有一日会意识到自己曾经的认知是多么的肤浅和可笑吧——光是想象那个时候某人会有的脸色，就不禁觉得真♂愉♂悦。
——这件事教育我们，喜欢脑补不要紧，但是想象力过于丰富，以致脑补过度产生幻觉就不好了。或者我们可以简单地把它归结为无所不在的幸运E的诅咒。
不过，现在姑且就让我们来看看吧。意料之外地再会了挚友的王，与内心产生了如此奇妙的幻觉的少年，究竟会将这个故事导向什么样的方向。
心中已然没有了战意，但塞拉斯还是默然不语地举起了剑。
虽然对于疯子什么的他一向都是各种唾弃并果断敬而远之的，不过既然Archer迫切地想要重温和‘挚友’的决斗，那么稍微陪陪他也无妨——就算这家伙再怎么混蛋，应该也不会照着自己认定的‘挚友’往死里打吧……大概。
当然，如果能利用这点拐到这家伙当同盟，或者干脆让他在这里退场就更好了。
一瞬间偏离了善良阵营的少年毫无负罪感地这么想着——本来么，对于‘疯子’这个特殊的人种，不需要套用通常意义上的道德准则，或者怀有任何愧疚之心。
缠绕着煞气的仅仅一柄细长的太刀，与放射着光辉的数量样式众多的宝具，再一次隔着夜空遥遥地彼此对峙着。在黑暗中持续不断散发着荧光的绿瞳，与仿若燃烧着火焰一般闪亮炫目的红眸相撞。两名英灵毫无保留地四下溢出的杀气和魔力所卷起的狂风强烈地搅动着空气，将周围的空间异化成不知名的魔境；脚下的路面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寸寸皴裂，不甘地发出饱含着痛苦的嘎吱作响的声音。
这一次，不论是Saber还是Rider，都没有选择阻止。无论是Archer的欣喜发狂，还是Lancer的决绝不屈，都让这两名Servant深刻地感受到了——这是一场外人绝对无法插手的决斗。
况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就算想阻止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所以阻止了这场决斗的另有其人——那就是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那个周身翻涌着黑色的魔力、仿佛怨灵一般的影子。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肩膀宽广的男子，全身均被铠甲覆盖。但是与Saber紧裹全身的白银铠甲，和Archer豪华奢侈的黄金铠甲都不相同。那个男子的铠甲是黑色的。没有精致的装饰，没有磨得发亮的色彩。
像黑暗，如地狱一般的极端黑色。连他的脸都被头盔所覆盖。在头盔的细小夹缝深处，只能看见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的双眸所散发出的瘆人光亮。
Servant。没错了吧。但即使是Servant，那种不祥的身姿究竟是什么样的英灵呢？
已经现身的Servant们所拥有的“光辉”的要素，那个黑骑士都不具备。阿尔托莉亚、塞拉斯、伊斯坎达尔、以及黄金的Archer吉尔伽美什，他们各自都拥有“华贵”。这是作为英灵应当夸耀的地方。众人的赞赏和憧憬所创造的传说，以及随之带来的荣誉，是他们成为“高贵幻想”的必备要素。
但是新出现的黑骑士没有那些要素。他释放出来的只有不折不扣的杀气。缠绕在那黑色铠甲周围的黑暗毫无疑问是某种‘负’的波动。连其魔力生成的旋风都像怨恨的呻吟，令人毛骨悚然。与其称他是英灵倒不如说更接近于怨灵。
Berserker。是的。黑骑士所散发出的充满了凶险杀气的波动，只能让人想到‘狂战士’的这个职阶了。
就在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前一秒，藏身于几公里外的下水道的某个男人正抱着抑制不住颤抖的肩膀抬起头，伴随着他的动作，几缕干枯的白发从兜帽的阴影中泄漏而出。
这个男人一边拼命压抑着口中溢出的疯狂的低笑，一边以泄露了内心仇恨和兴奋的冷酷声音对自己的Servant下令道。
“——杀了他！把那个Archer彻底撕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英灵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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