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黑之骑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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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五名Servant——除了已经被灭杀的Assassin和至今仍然真身不明的Caster，这次圣杯战争中被召唤的七名英灵中的五个，都齐聚在了这片狭小的战场之上。
到目前为止，事态的发展已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若说现在的状况是混乱得一发不可收拾也不为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那个自信，认为自己能够完全洞悉和把握这个瞬息万变的复杂战局中的变化。
“那个家伙好像也是十分难缠的敌人呀……”
听见身后爱丽斯菲尔的低语，Saber慎重地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同时和四个Servant对峙的话，是不允许有一点疏忽大意的。”
三人以上的战争，留下的那个人为胜者。根据这种战争的常规来看，一举歼灭最弱势的敌人是最可靠的战术。所以，如果要从这个战场上找出实力较弱的人，最坏的情况就是陷入四对一的绝望之战中。
如果是那样的话，无论如何Saber都不会是最后的胜者。
谁会对谁发起攻击？在两人厮杀之时又有谁会加入进来？为了在这个战场上存活下来，必须正确地把握所有敌人的动向。这对任何英灵都是毫无疑问的。
在Saber看来，Lancer是她所承认的对手。骑士之间一旦彼此赌上荣誉交锋，不论中间有什么人插手进来，Saber和Lancer的决斗也应该最先进行。可那是在两人一对一地决胜，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局势已经混乱到这个地步，她也就不得不将决战的约定暂时押后了。
Rider现在也没有明确地确立自己的对手。此刻他的目的是想认清所有参加圣杯之战的英灵。但是既然已经无畏地现身了，他就做好了接受任何人挑战的决心。
Lancer虽然之前当着Saber和Rider的面，不顾一切地向Archer发出了挑战，但那更多的是在身体内部不由自主迸发的强烈杀意和心理上受到触动后的一时冲动的支配之下而做出的草率的决定。对他来说，如果能借此契机避免和那名黄金的英灵正面冲突，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Archer则以充满了杀气的眼光凝视着Lancer，从那对红玉般的眸子深处能看出明显的欣喜和难得的认真。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了塞拉斯的毫无战意和心不在焉。
Berserker。这名突然出现的Servant已经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任何一个有足够理智的Master，在面对这种毫无战略可言的混乱状况时，都会选择隐藏Servant的身份和实力，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特意让自己的Servant现身放手一搏的下策。但是Berserker的Master却偏偏挑在这种时刻，让自己的Servant当着众人的面实体化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个外表怪异的黑骑士身上，以怀疑和警戒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们各自摆出了严密的阵势，在内心揣测着这其中的意图。
只有一个人例外。
“啧，还真是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啊……不过是区区碍眼的杂种而已。”
第二次被突然出现的Servant打断了和挚友的“叙旧”，英雄王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个适合畅谈重逢的喜悦【很明显只有你一个人在喜悦啊2B王！】的好时机。于是他万分不满地撇了撇嘴，干脆放弃了这个打算。
但是这不代表对于某些人的冒犯，他也决定就此揭过了。事实上，接连遭遇不识趣的杂种们的打扰的吉尔伽美什，此刻他内心狂怒的火焰早已升至了一个新的高度。
那双鲜血一般的红瞳，以不含任何怀疑和迷茫、仅是由最单纯也即最凌厉的杀气所组成的目光，俯视着底下的黑骑士。
漂浮在Archer身后的众多宝具改变了进攻的方向。所有武器的矛头所指，正是‘狂战士’。
“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杂种。”
伴随着冷酷的宣言，数十柄宝具一起在空中疾飞，俯冲向黑暗的Servant。
连碰都不需碰，就将不知在何处现身的武器发射出来——这就是之所以称之为黄金射手的缘故了。可是这么草率地使用宝具是十分异常的。对英灵来说宝具就是自己的孩子，把那么重要的宝具像扔石子一样鲁莽地投出，这是难以让人认同的做法。
尽管如此，还是破坏力巨大。路面被吹了起来，好像炸弹爆炸一样，沥青则变成了粉尘四处飞溅，覆盖了所有的视野。仓库街的道路上蒙受了如雨点般撒落的无数宝具，就好像在经历着地毯式轰炸。轰鸣声摇动了空气，不断爆炸的闪光似乎要将整个夜空点亮。
这些宝具产生的破坏力是如此的巨大，让人难以相信这仅仅是在投掷刀剑之类的武器。如落雷般落下的宝具不停地轰击着，那气势好像要把Berserker所处的位置甚至整条街都炸得烟消云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认识到身处与多数敌人对峙的紧张场面，并具有一触即发的危机感，可是这时的场景确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在蒙蒙的粉尘之中，那个长长的黑影摇曳着出现了。
Berserker还在那里。他被高速飞行的宝具带起的惯性冲飞了一段距离，脚底的路面也变成石块状裂开了。但是他毫无疑问依然用自己的双脚牢牢地蹬在地面上。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抱有这个疑问的不只是韦伯和爱丽斯菲尔，就连正在近或远处窥视着这个战场的其他Master也一样。
那是仅仅一瞬间就展开并结束的高速攻防，每一个回合都精炼得简直难以用语言来描述——Berserker首先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最先飞来的剑，然后用截获的宝剑击退了紧随其后的长枪。顺着挥动武器的惯性，他又张开左手抓住下一个飞至的矛，再加上右手的剑，双手尽情地挥舞着武器，把接连飞来的宝具依次地挡了回去。
Berserker的技巧不但精细，更可称华丽。虽然是从Archer手中夺走的宝具，可使用起来却没有一丁点的不自在。宝具就好像是他双手的延长一样，那流畅地挥舞宝具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驾驭常年使用、爱不释手的宝物。
一方是华丽迅猛的射击，一方是密不透风的防守。攻方和守方都超出了常规。
“……那个家伙真的是Berserker吗？”Saber不禁吃惊地低语道。
Lancer也点着头回应，“就一个丧失理性的战士来说，这确实是了不起的武技。”
宝具本来就是只有在专属的英灵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的武器。即使到了别的英灵手中，也不可能灵活地使用它。夺走对方英灵的宝具，并用它将紧接着追击而来的宝具准确地击退，这样的技巧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但是，黑色的家伙截获的武器越多就变得越强大。金色的家伙却依然没有节制地投掷宝具，这样下去只会越陷越深。真是个不知道灵活应对的家伙。”在两个Servant惊讶的同时，Rider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得意洋洋地低语。
跟征服王冷静的分析一模一样，面对Archer不间断的猛攻，Berserker没有丝毫让步。不仅如此，每次有更加强大的宝具飞来，他就扔掉手中的武器，抓住飞来的新宝具。宝具在他手里不停地替换。
伴随着极端凄惨的轰鸣，数十柄宝具的最后一支也被打落在地。
在真空一样的静寂中，在四下弥漫的粉尘中，屹立不倒的只有Berserker一人。除了他之外，仓库、街道、周围一切的建筑物都全部倒塌了。黑骑士右手握着战斧，左手握着单刃弯刀。剩下的宝具或散落在Berserker的脚下，或插在了周围的瓦砾中。没有一支宝具刺中了黑色的铠甲。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没有吃惊，而是怒不可遏。
战斗进行到这个地步，吉尔伽美什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极限吧。那艳丽的面容上卸下了所有的表情，只剩下了冻结的零度杀意。一道道深刻在眉间的皱纹将美貌变成了凶相。
“竟敢用杂种肮脏的手碰触本王的宝物——此般不敬，纵然万死也无以谢罪！”
无以名状的高涨的怒火不仅仅来自于此。在失去了记忆的、刚刚重逢的挚友面前被如此的落了面子，这才是英雄王愤怒的根源。
那双鲜红的魔性之瞳，此刻就如同誓要将阻挡在面前的一切全部燃烧殆尽的红莲一般。吉尔伽美什一边以这样的眼神怒视着Berserker，一边用冷酷到极致的声音下了断言。
“——至少，用你那凄惨的死状来取悦本王吧！疯狗！”
Archer的周围再次闪耀起了光辉。围绕着那黄金的身影，吉尔伽美什的背后又出现了新的宝具群——上百道如星罗棋布般密集的涟漪让附近的虚空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熠熠生辉的金色光芒将漆黑的夜空映照得有如白昼般明亮。
枪，剑，斧头，槌，矛，战锤……还有一些不知其用途和性质，奇形怪状的兵器。所有的宝具都泛着明镜般的光泽，滚动着庞大的魔力。每一个都体现了毫不逊色的神秘感。
“……是白痴吗？那个家伙。”Lancer一手扶着额，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声。其他的英灵和Master也都是同样的想法吧。
英灵的宝具并不只是一个。有些英灵也秘藏着三四个跟宝具威力相当的超级兵器。但是宝具再多也有一个限度。
那个Archer使用宝具的方式，就如对待无穷无尽的装备一样，一个一个地放出，一次性地使用。而且从昨天晚上跟暗杀者的那场战斗算起，他还从未使用过相同的宝具。
仔细想来，黄金Archer的潜力已经超出了任何人所能预见的范围了。那么能够和这样可怕的Servant相抗衡、甚至在战术上压制Archer的Berserker又怎样呢？这二人迄今为止展示出的威胁，足以让所有Servant感到战栗。
如果在圣杯战争中继续前进，则有可能遇到需要跟这两名Servant交手的情况。那时究竟该如何应对才好呢？
在场的Saber和Rider都对这二人的真名和来历完全不知情，但是对于Lancer来说，这两个人其中一人的真实身份却并非毫无头绪。
凝视着那片如黄金般绚丽璀璨的弹幕，在心中默默呐喊着「Berserker加油请务必把那混蛋干掉！就算一时没成功也不要气馁，我永远在精神上支持你（殴Archer）！」这样只能够用“猥琐”来形容的心声，丝毫不打算插手两人间的战斗来彰显自己存在感的塞拉斯若无其事地眯起了眼。
据那位“爱丽丝”说，他的灵魂本源实际上来自这个时空，证据就是被圣杯召唤时，和这个时空的历史和常识一起流入脑海的，由‘世界’所赋予的那个，连自己的Master也毫不知情的，那个‘真名’——
「恩奇都」。
原本塞拉斯就没打算承认这个莫名其妙得来的、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真名’，所以自然也谈不上去思考其背后的意义。
不过如果那个Archer真的认识自己的话，那么也只有可能是……或许他该从这方面着手，看看能不能查到Archer的真名。
——说起来，被那条莫名出现的锁链捆住的时候，他在懵懂中似乎确实从那个英灵的口中听到了。「Enkidu」这个单词。
看来应该没错了。
回去以后找机会向索拉旁敲侧击一下吧。塞拉斯在心中淡定地这么决定道，顺便吐槽了圣杯系统赠送Servant的常识还真的只是‘常识’啊——对于这个理应是某位英雄的友人的名字，他的脑子里竟然连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圣杯你到底是有多偷懒。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黑之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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