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盗贼的祷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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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斑斓的教堂穹顶折射在祈愿台上，勾勒出无法言喻的诡异图影，每当pirlo祷告结束后，都会不由自主向上望去，那些打磨平整的彩色晶石以严谨的规则排列起来，打出美丽的渐变色，令人目眩。经过近百年的岁月熔铸，丝毫没有褪去迷人的色泽。
自从六岁起第一次进入圣光大教堂进行洗礼，他的视线便从未离开过那些彩色晶石。成年后，他不顾家族的反对，执意钻研建筑学，也有了更多的机会来向圣光祷告，沉溺于祈愿台上那些斑斓有序的阳光色块。
他并非圣职人员，却有着祷告的习惯，习惯是一种麻痹心智的东西，连他自己也不懂究竟是虔诚还是作秀。
抢修工作仍然昼夜不间断，但与他再没有一点关系，ambrosini公爵下令保护圣光大教堂，指派pirlo作为总设计师，设计出加固工程的图稿。而法师议会提出的加固法师塔的提议彻底被毙，理由是不能让魔法凌驾于圣光之上，人类对魔法止于尊敬，绝不能做出误导民众的举措。
pirlo认为这在情理上说得通，便没有提出异议，倒是del piero伯爵不顾情面出言反驳，惹得pristo女公爵脸色极为难看。女公爵的驳斥也有道理，无论如何，法师塔需要的是魔法能量，议题又跳到是否该开放更多的魔法源用于御敌，法师议会同骑士议会水火不容，场面尴尬，ambrosini公爵近日身体不适，几乎倒在会议厅。
自从maldini陛下失踪以来，场面逐渐升级，越来越难看。
pirlo打断那些于己无关的回忆，他在空无一人的主厅内踱步，脑中勾画出加固方案的雏形，大教堂始建于四百年前，是由当时最好的五位高级建筑师练手打造，经过两次修葺，已经有了不错的规模。最初参与建设大教堂的那一群建筑师们已然作古，但pirlo仿佛能从每一跟石柱，每一块拱顶中与他们交谈，他曾经研习其中两位留下的珍贵书籍，得到许多灵感。
能够亲手完成大教堂的修葺工程，他从心底感到荣幸。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线略微有些变化，原本狭长的图影慢慢拉圆，据说教堂选址非常严格，穹顶的位置与高度计算得极为准确，没有其他的建筑挡去阳光，仿佛圣光洒在祈愿台上，给信仰者带来心灵上的平静。
pirlo再次仰望那些如梦如幻的晶石，沉醉在温柔的光线中，再空无一人的教堂里，慢慢传来了沉稳而缓慢的脚步声，那声音非常轻，并未打破安宁，pirlo轻缓地回头，有些微惊诧，还是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alex。]
alessandro del piero伯爵，这个男人有一张非常温柔的脸，与他的身份并不相符。piero伯爵的爵位是世袭而来，从他的发色与瞳孔颜色中，能看出非常纯正的贵族血统。像piero家族这样的旧贵族同pirlo家族这类以经济实力崛起的新贵族之间往往暗中不合，但alex是个例外，从他眼中不会看出任何一点的桀骜戾气，他待人谦和有礼，同其他家族都保持着良好的交往，似乎没有任何一处值得指摘。
唯一令人有些遗憾的地方，也就是贵族家的小姐闲话中深表遗憾的部分——alessandro del piero伯爵大人，是个盗贼。
盗贼最初被定义为十大职业之一时，只因为没有更加适合的职业名称，就把市井传说沿袭下来，久而久之早已不是最初的意义，同偷盗没有直接联系。国王几次要更改职业名称，都被军情处联合拒绝——虽然听起来并不光彩，但身为城市的军情枢纽，盗贼学院的毕业生们都不认为这个古老的称呼有什么不妥帖之处。piero伯爵擅长用双刀御敌，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刀的热爱，哪怕被其他旧贵族看成没有品位。
pirlo倒是认为piero的刀很有质感，虽然不是传说中的神器，没有繁复的纹样，也并不古朴，简单而漂亮的弧线形刀刃，附着一层寒冰魔法，被主人的性格影响，并没有太多杀气。
即便如此，带着武器进入圣光大教堂的piero还是令人生疑，pirlo没有表现得太过吃惊，只看他一眼，[还是第一次见你来教堂，打定主意皈依圣光？]
piero自然而然露出笑意，他笑起来连瞳孔都是快乐的，[暂时没有跳槽打算，只是一直想看看大教堂到底什么样子，听说这几天教堂重新修整，只有你在这里，想来不会告发我。]
[随意参观，]pirlo做了个引导动作，[如果发现裂缝和松动就告诉我。]
[需要我砍碎几根柱子帮你做业绩吗？]piero瞳孔中透出几分狡黠。
[这到不必，我的朋友。我希望你真的只是来看看，alex，而不是什么别的。]
piero走上前同pirlo并立，他们站在祈愿台上，面对主教椅与宣讲台；盗贼跪了下去，闭上眼睛，手掌交握，做出祈福的动作；轻盈的光线跳动在他的睫毛上，透出彻骨的安宁。pirlo几乎认为面前的人是他所见过最虔诚的朝拜者。
[圣光在上，请保佑我的朋友。]
[圣光在上，请赐予我对抗邪恶的勇气。]
[圣光在上，请赐福于镜水城。]
为了证明自己的虔诚一般，piero静默了很久，pirlo并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当piero最终站起来的时候才打破了沉默。
[alex，前线情况更糟糕了吗？]
piero点头，他走过去拍拍pirlo的肩，[放心，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别去想那些……交给我吧。]
[你也要去前线？]年轻的建筑师眉头紧皱，语气中透出不满的情绪，[你已经死过一次了……ambrosini公爵疯了！]
piero比了一下噤声的手势，[是我自己申请带队。军机处的那群小子无论如何都不肯坐以待毙，你知道的，我们可信不过圣骑士。]
pirlo耸耸肩，他和piero交情一向不错，不忍心看好友去前线送死；但在理智上他很清楚，三线作战几乎拖垮了镜水城，军机处的盗贼们几乎是除去守城卫队之外仅存的战斗力量。
[你要去哪边支援？]
[南线。]piero直视主教椅，目光有些恍惚，[sandro那边有些吃紧，听说有不明的亡灵大军出没，对付亡灵，我们还是有一套办法的。]
[据我所知，simone的队伍已经赶去南线了。]pirlo语气中有些疑惑。
[其实去的人再多都是送死，但是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piero笑笑，不再多说，他捏了捏pirlo的肩，[我走了，多保重。]
他的力道不轻，pirlo有些吃痛地揉肩，盗贼又笑了一下，猫样的瞳孔中透出十足狡黠可爱，没等pirlo再说什么便潇洒地转身走出去，脚步声回响在偌大的主厅中。
年轻的建筑师突然想追出去问个究竟，他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谜团在盗贼脚下展开。
最终，他只道了一声保重，但piero已然消失在长廊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盗贼的祷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