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败犬与女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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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败犬与女王
“宛宛……宛宛……宛宛……宛宛……宛宛……”
自从不见了临宛宛，Papa桑已经干涸掉了，除了面对丧尸更加凌厉的一脚踩扁外，很多时候都是像一条死鱼一般趴着，谁也管不了。
“我漂亮吗？”
时慧珍小姐看到这个样子的papa桑，似乎也很难过，虽然出口的安慰都成了自己的口头禅，可是她的关心还是放在脸上的。
所有人里只有她感走上前去，戳了戳半挺尸的某人。
“宛宛……”
某丧尸表示他还活着，只是忆女成狂。
“会找到的。”
林之夏紧紧拿着手中的药品，蹙紧了眉头。不见了人，她不仅担心临宛宛，更担心那个没有药物和正经治疗的林子聪。最近的她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对未来有种预料一般，不算最坏，却好不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两个孩子会去到哪里？
说好了在原地等待，他们并没有超出时太多，以临宛宛的性格不可能主动离开的。
除了——
他们遇到了不可逆的情况，不得不离开。
“宛宛……”
不见了宝贝女儿，papa桑先是发疯了一会儿，然后最近对待丧尸的举动越发的暴躁，虽然现在还很无害，可是林之夏不知道这个人还能撑着理性多久。
“他们会去哪个方向？以你们老大的性格，会往哪里去？”
林之夏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大概，她是现在这群人中比较清醒的那个。不明白丧尸君的习惯，她也猜不出那人的思维模式。
“不知道，他是个随意的人。”
陶素捂着被papa桑殴打后的脸，声音含糊不清。眼前的丧尸发起疯的时候总是会无差别攻击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每次都是殴打他和顾晓天。
“是吗……”
林之夏一时为难了，他们，要去哪里才好。
**
“你想做什么？丧尸！”
另一边，农家小屋里，被突然表现出丧尸力量的丧尸君吓到腿软的老四已经绝望了。这种类型的丧尸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长得如此像人类，几乎看不出任何丧尸的外貌。现在的他无比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会遇到这样倒霉的事情。
求助的看向身边的几人，发现几人都是一副吓呆的样子，一动不动。
站在老四身前的丧尸君突然笑了。
丧尸在笑？
那是多么诡异的画面！
然后……来不及更多的惊悚，老四这个弱懦无能了一辈子的小文员，他的人生也仅限于此。
临宛宛在丧尸君的身后，那个算是一副纤细文弱样的身体第一次展现了身为丧尸的……血腥和残忍。
第一次是看到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杀人。
一个人，和自己一般的普通人类。
力量的差距，云泥之别。
只是短暂的时间里，耳边传来的是叫老四的男人不停的惨叫。
临宛宛看到丧尸君伸长的指甲，那诡异的，带着寒芒光亮的指尖稍稍用力，然后，一块一块的，那个男人被一点点的撕开。
——活生生的撕碎。
一开始还是断手断脚的剧痛惨叫，到了后来，男人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他眼见着自一点点残缺，恐惧到连发声也不能了。整间屋子，地面上，墙壁上，四处是人的肉块和血色，刺鼻的腥味让人无法大口的呼吸，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下，空气混和着厕所本身的恶臭，几乎刺激得让人胃肠翻涌。
带头的男人已经吓傻了一般，身边的美艳女人也只剩下瑟瑟发抖。
临宛宛不知道发狂的丧尸彻底杀死触怒自己的人后会怎么样，会把他们所有人都撕碎？
“喂，大婶。”
托丧尸君的福，绳子已经断裂了，林子聪晃悠悠站起来挡住临宛宛，轻声说。
“快跑。”
“跑……？”
临宛宛这时候才回神过来，是啊，那人已经死透了，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下意识的，她想要逃离现场，只是右脚刚刚挪动了一点，那细微的动静就在那个瞬间被死寂的氛围无限扩大了。临宛宛看到丧尸君立刻回转了头，血红的眼眸看向她的方向。
临宛宛顿时脚软了。
她不敢去看丧尸君的目光，她站在林子聪身后，害怕的快要哭出来了。
因为临宛宛的动静，丧尸君向着他们一步步靠近，而这个时候的林子聪依然挡在临宛宛身前，即便，他连站立都非常困难。
丧尸伸出了染满血液和掉落肉渣的手，只差一点，靠近临宛宛他们。
“你想做什么。”
林子聪沉声说。
临宛宛第一次觉得，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变得不同了。面对恐惧，至少，他还能站在那里质问，而自己，害怕的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快死了，是快死了吗？
临宛宛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蔓延了脸颊，她一个人濒死的小动物一般瑟瑟发抖，躲在林子聪身后，觉得自己毫无办法。
她这一刻有种自己就是命运手心的玩偶的错觉，从前那些自得其乐的地方，现在看来，在这般逼迫面前，如此无力。
“大婶，够丑了，哭起来好难看。”
林子聪突然说，他的声音很弱，却坚定。
“所以我就一直觉得你很任性，想法简单。”
临宛宛莫名。
“好吧……遇上你已经有够糟糕的，拜托这个时候不要给我丢人。”
林子聪无奈的说，生死关头，总要像个样子。
他知道临宛宛害怕，他也清楚这个少女的依赖性子，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可以打折降低的，比如，人格。
“丢人……？”
临宛宛突然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疏通了。
对啊，她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哭泣躲藏的话就不会被杀死了吗？还是说，要是可以，自己要去抱着对方的大腿乞求放过自己？
——会被papa桑打屁屁的。
几把抹了抹自己的脸，临宛宛咬咬唇，倔强的仰起脸。
“不要以为这么说你就会在我心中高大起来了，矮子。”
这个时候，她依然想要反驳林子聪两句，所以说，习惯的东西总是可怕的。
“不管再帅，你永远只有160。”
“喂……”
林子聪顷刻觉得自己的鼓励大概没有用对地方。
听了两人的对话，丧尸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此刻收敛了不少气息，更贴近于之前那个邻家少年气质。可是，经过刚才的单方面虐杀，这里大概不会有人这么想吧。
丧尸君随即一挥手，林子聪便一个不稳被甩到了一旁。
没有了眼前人的碍事，他的手伸到临宛宛面前，一点点靠近。
临宛宛的注意力全部在那血淋淋的手上，强撑着，她才没有尖叫起来。
似乎也注意到了临宛宛的眼神，丧尸君歪了歪头，将指甲收回，最后在身上……擦了擦？
这下，身上和手上都沾染满了血腥的丧尸看上去更可怕了。
他的手缓缓落下，最后落到临宛宛的头上……拍了拍？
是的，就是拍了拍。
然后，他用着一副大人哄无理由哭泣小孩子的语气，认真的说。
“没有胡萝卜了，下次吧。”
临宛宛在那一瞬间连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做、做什么？”
她听到自己机械紧绷的声音。
“没有了。”
丧尸君转而拉过临宛宛的手，好语气的说着。
临宛宛挣开对方的触碰，犹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林子聪的方向，挪动步子跑了过去。
“大葱……林子聪！”
还好，还有气息，临宛宛松了口气。
“那个……你……”
方才都是自己想多了嘛，丧尸伪少年其实并没有多恐怖的想法？
想到这个可能性，临宛宛这才顾及上了一旁的林子聪。
伤患加上刚才的粗暴对待，林子聪已经晕了过去。此刻的他必须好好的休息，再初步的治疗一下。
因为身边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临宛宛下意识的想起了丧尸君，只是，话未出口……
“不要。”
丧尸君扭过头去，可以说这个小气的动作在一个娃娃脸男人的脸上，竟然也显得不那么违和。
“那你滚蛋吧。”
临宛宛反射性说出这话，顿时后悔了。大概潜意识里，在临宛宛看来，丧尸君杀死自己实在太容易，如果刚才没有做什么，他应该不会再怎样了——当然，也不排除他的恶趣味。
可是如果丧尸君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可以想象眼前两人一定会联合起来杀死她和林子聪。
临宛宛忐忑不安，脸上却还是紧绷着那个样子。
丧尸君看了看临宛宛，又看了看林子聪，撇起嘴，有些为难。
**
临宛宛三人暂时住在了原本的农家小屋，而还活着的一男一女则换成了临宛宛几人之前的POSE被绑在了那个没人收拾的凶案现场的厕所里。
叫阿越的少年当初是最先反应的那个，只有他，消失了踪迹。
也许丧尸君发现了，可是，他完全没有那个兴致。
这两人，两人一丧尸暂时住在了那几人的窝点，一部分是因为林子聪时好时坏，一部分是因为车子没油要离开只能靠步行不太现实。
最近的时候，丧尸君喜欢让临宛宛帮忙自己挖地里的胡萝卜。这个季节不是胡萝卜的季节，能长出歪瓜裂枣的胡萝卜已经很不错了，想要太多不可能。
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后，终于，丧尸君意识到了这里已经没有自己喜爱的东西，开始定点消失。
临宛宛从土里拨拉起一颗像是白菜的东西，心不在焉。
林子聪的情况恶化了，这两天一直发烧。她不知道，那个少年还能撑多久。
临宛宛想要去找药物，可是这个农家除了青霉素之外什么也没有。临宛宛只能给林子聪吃很初级的东西，一直没有起色。其他地方可能有药物，可是远一点的地方，临宛宛不敢一个人去。
看着眼前大概是在玩泥巴的丧尸，如果是他的话……
临宛宛不知道这个人抱着怎样的心思，所以一直犹豫不敢妄动。
——可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收拾了一下，临宛宛再次去房间里看林子聪的情况，很不好。她曾在心底侥幸的期待着，希望下一次看到林子聪的时候会有起色，可是，依然是自己的臆想而已。
林子聪的呼吸比起之前变急促了，体温也升高了不少。
临宛宛翻找出这户人家曾经的东西，体温表上38.4C°的高烧让她头疼的不知道怎么办。
药很快吃完了，本来就不多不好的药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看着潮红着脸的少年，临宛宛自责不已。为什么当初自己要做出那样蠢笨的决定……这样的世道，根本不容人悔恨。
给林子聪倒了一杯水，慢慢沿着嘴角让他喝下去。
看着不多时便空荡荡的水壶，临宛宛蹙眉。现在临宛宛要担心的不仅是林子聪的病，还有生存的基本条件。
这里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土里的东西挖空了，剩下的便是空荡荡的厨房。连临宛宛那罐子糖果也被她吃掉得七七八八，可见，他们真的快山穷水尽了。
临宛宛茫然无措，她突然想起，之前车子上还有一盒子饼干……想起林子聪不肯吃东西，临宛宛有些心疼。
她想让林子聪吃掉那盒子饼干，不然，她觉得就算饿死，她负罪感让自己也不能去动那东西了。
当时过来的路，临宛宛大概的记得。这附近并没有人，而且丧尸君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黏着自己，于是临宛宛想要折返去拿吃的。
那盒子饼干，让临宛宛有种最后一次的不好预感。
如果说，如果说林子聪撑不了多久了……临宛宛希望以后有机会向之夏姐交待的时候，不要那么的无力。
想着，便去做了。
趁着这两天天空没有那么黑了，她匆忙的来回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带上了防身的刀子，选择一天之中阳光相对最充足的时候外出。
出了农家，小路上临宛宛几乎是一路的奔跑。
但是临宛宛不知道的是，仅仅是一段崎岖的山路的距离，在她的心之途上却成了重重的，难以逾越的障碍。
如果时光倒置，也许，临宛宛不会这么傻气了。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抑或，她不会去上这么残酷的一课。
成长是痛，痛让人疯狂，却衍生了新生。
就像现在已经微微光亮的天空，不会总是压抑的黑色。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败犬与女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