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谁知少人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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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直门外大街，沿街有一座酒楼，名曰莫冷轩。莫冷轩生意兴隆客似云来，却也只热闹的是前院。莫冷轩后，隔了一射之地，一所家宅隐于其后。
房子不是很大，只有正房三间厢房两间并一个小花园。花园里有一汪池水，小而圆的绿色荷叶浮在水面上，当中几株亭亭立着的蓓蕾，透出一丝浅红，不时有蜻蜓点水而过，留下淡淡涟漪。我坐在池边的亭子里，透过滢滢荷叶独自出神。
“主子又不当心了，虽说进了初夏，还是有些凉，主子出门怎么不带人呢。”一袭外袍围了过来，我揪了揪外袍的领子，扭过头，“也没什么，就想一个人出来转转，难为你想着还给我送来。”
锦画连忙屈身，“主子说那里话，这是奴婢分内之事。何况主子如今身子矜贵，可是要当心呢。”听她这么一说，我下意识地低头，不由自主护住小腹，“呵，是要当心呢。”
这几天我身子有些不爽，胤禩今早离开时跟我说瞧瞧大夫。我心里有些明白，许是……有了呢。
我下了亭子往回走，边走边说：“大夫送走了么？”“已经派人送出去了，主子大喜。”我有些羞涩，“什么喜不喜的。”“怎么不是喜事呢，不知道爷要怎么高兴呢？”锦画乐呵呵地说。
锦画是这所外宅里管事人的女儿。这所家宅隐于闹市，不知道胤禩是何时置办下的，我想，这里头用的人，该是胤禩信赖的吧。
锦画办事妥贴，极会说话。经过珍珠的背叛，墨竹的神秘，我总对这些人不甚信任，对锦画也是泛泛。她倒不说什么，只是万事都想在前头，我虽不说，心里也有些松懈，不似刚见她时那般提防。
我见她说的喜欢，也只委婉一笑，随了她回去，嘴边泛起一丝喜悦。
我有孩子了。
“玉儿！当真？！”胤禩一来便直冲冲地闯进来大声嚷嚷，搂住我仔细上下看看，又用力抱了抱。
便开始在屋里转圈似地踱步，不住地说：“玉儿！玉儿！玉儿！明儿我就进宫告诉额娘！……对了，还要给你请旨！玉儿！我要给你名份。……我的孩子……哈哈……”
我看着他欣喜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那里就这么急呢，大夫说才一个多月，这往后还有日子呢，你就这么急起来。”
他呵呵地笑起来，拉了我坐下：“嗯……想要什么，只管吩咐下去，不要俭省。明日我请许太医过来瞧，开了保养的方子。”
我还未曾搭话，见锦画端了茶点过来。我笑了下，说道：“不用那么费事吧。今儿大夫来也留了方子。”
胤禩见如此说，回头问锦画，锦画放好茶点说道：“回贝勒爷，大夫今儿来说，主子身子有些虚，象是有过旧疾，留了个将养的方子，婢子不敢做主，请贝勒爷看看。”说完，从外间拿了个方子过来，交给胤禩。
“旧疾……”胤禩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想了想，怕是那次中毒后的遗症，锦画在此，我也不便明说，晚间方才告诉他。
他听后，沈默不语，过后才说：“请太医来好好瞧瞧，原是……我”
“胤禩”我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想见主子。”
我看出他的歉意，插了话，把话头引到良妃那里去。
他闷应了一声，重重地说道：“玉儿，我要请旨封你为侧福晋。”
我吃了一惊，早先说了给名份，我当他是惊喜过分不曾在意，如今又提，又是为了补偿么？
“我不要。”我平视着帐顶盘旋的牡丹花纹，慢慢地拒绝。
“你……怪我？”
“不是，我不要这种形式的补偿。”
“玉儿，这不是补偿。我对你说过，我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可是这名份我并不想要。”
“玉儿！我不想我的孩子因为没有身份而低人一头。”胤禩说这话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我怔了怔，妥协了，为了孩子我也必须要有个名份了。
许太医来了又去，留了张方子，胤禩又拉着他絮叨了许久，回来脸色有些不好，我疑问了两句，他也不说，只吩咐锦画照着方子每日煎服。
药很苦，我每次喝完之后，锦画都把备好的腌梅子拿来给我含着。我看着她温顺的眉眼，没来由地一阵厌烦。
锦画每次都不多话，端了药碗出去，她越闷不做声，我越发觉得气闷，只觉得整个人压抑在一种无法发泄的愤懑之中，无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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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盈盈洒在室内，锦帐紧闭，却传来一阵阵微促的喘息。
温润的双唇在我耳边轻巧地啜挑，慢慢滑至颈项，一只手从腹部滑过，引得身躯一阵轻颤，他越来越重的喘气，喷在颈上，我忍不住把他拉的再近一点……
胤禩喉中发出浓重的呻吟，我于情动中挣出一丝清晰，喘息道：“胤禩……当心……孩子……”
原本不安份的手渐渐放缓，他伏在我身上不再说话，只有口鼻中浓重的喘气声。片刻，他起身披了外袍出去。
我平息了一会儿，静静的躺着盯着帐顶的牡丹花纹，窗外传来细碎地虫鸣，夹杂着门窗吱呀的开关声。
我静静地躺着，面无表情，直到胤禩回来，他在我身边躺下沉沉地睡去。我睁大眼睛，一夜未眠。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谁知少人行（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