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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天山 ...

  •   流云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对方诉说那段现在无论怎么看都只能用“不堪回首”来形容的往事的时候,神情太过淡然,语气也太过轻松,那种事不关己的模样,平静的让流云觉得汗毛倒竖。不过,也就在那个时候,流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隐约可以窥见眼前这个男人心底深处到底涌动着怎样的暗流。

      他是真的在憎恨着吧?。

      世人常说“生死看淡”,无论多深的仇恨,在生死面前,也许都变的不值一提——生让人喜悦,死让人解脱,但眼前这个一脸悠闲的男人却似乎在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循环中潜入了更深的谷底。流云知道,尽管他依然狠辣无情,依然狡猾嗜血,但如今的他已经学会了如何隐藏身上原本过于凌厉的煞气,变的更深沉,更令人难以捉摸。

      “疯子……你……”

      好一会儿,流云才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却被似乎早有所料的紫修罗抬手打断,他那双看起来总是有些忧郁的双眼弯过戏谑的弧度,笑了:

      “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些过去的东西,我说这些也并不是为了搏取你的同情,当然,你若是因此而主动投怀送抱的话,我到是很高兴啊~”

      流云立刻嗤之以鼻——如果说之前那段尘封的往事的确在他心中莫名的溅起几圈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的话,这会儿也被对方那过于明显的调戏冲散了。板起那张如画的俊脸,流云现出个鄙视至极的表情来:

      “你想什么呢!跟你?别开玩笑了!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紫修罗凝视着那线条太过美好的侧脸,笑意越加明显,他耸耸肩膀道:

      “别把话说那么绝对,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而且就算我是个疯子,你也没正常到哪里去。鹤,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你跟冷无言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早晚有一天,你,一定会求我抱你,信不信?”

      “滚你@#%^&!!”

      流云被那赤裸裸的话语激的一张俊脸瞬间涨的通红,触电般跳起来就去拔腰间的万仞龙渊剑,紫修罗唇角轻扬,看似随意的闪过那迎面劈过来的凌厉剑身,身影一晃,纵身飘落在不远处无人的小路上,留下流云一个人气急败坏的立在房顶跳脚:

      “我靠!又来这套!有种你他奶奶的别跑!跟爷去镜湖单挑!”

      紫修罗不以为意的的哼哼笑了几声,故意舔着嘴唇说道:

      “鹤,你别急啊~我们来日方长,将来多的是的时间慢慢‘独处’。我觉得你生气发火的模样很迷人,像只野猫似的,哼哼~很可爱~”

      接着,也不待流云反应,他已含笑转身离去。那背影若看在外人眼中,是如此的悠闲、如此的人畜无害,然而,流云不知道的是,就在紫修罗转身背对他之后,那原本戏谑的目光忽的闪过被旁人看到的话说不定会倒退三尺的诡异暗芒。他似乎是低头嘀咕了一句什么,碍着距离的关系,流云并没听清,但对当时的他来说,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唇边微微挑起一丝邪气冲天的笑容,黑衣星宿那阴骛至极的眼神令人心胆俱寒。他抬起右手,白的近乎病态的修长十指微一用力,手心那被一直暗自握着的五彩晶石立刻被捏个粉碎。

      “不过,我更喜欢看你哭泣求饶的样子。”

      ……………………………………………………………………………………………………
      流云独自一人蹲在那房顶上许久,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等他回过神儿来,时间早已过午,他这才一拍大腿跳起来就往回跑。

      流云不知道紫修罗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虽然直觉告诉他对方并非是在说谎,但话说回来,那人也没道理对他这么好不是?

      流云觉得,虽然那个变态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喜欢了爱了~但也不过就是戏耍自己的手段罢了——就像肉食动物在吃掉猎物之前喜欢让猎物筋疲力尽一样,流云丝毫不怀疑那个前一刻还可以附在他耳边轻侬软语的变态,下一刻就会用销魂蚀骨的剧毒让他化的尸骨无存。这不是一种可能,而是一个不容争议的事实!是流云在修罗殿那三天亲身体验过的事实!他清楚的记得:那人含着温柔至极的笑容,像在浇灌最娇嫩的鲜花般,亲手将那据说是特别为他而制的毒液一滴、一滴,滴在他背上时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即使是在时隔这么久之后,那些沾染过毒液的皮肉似乎仍然残留着那时的恐怖记忆,时不时就会略过火焰灼烧般的巨痛。流云更不会忘记紫修罗那时近乎癫狂的复杂目光,时而温柔似水,时而暴虐疯狂,灵魂深处强烈而又执拗的恨似乎已经完全固化在他的血肉之中,带着令人战栗的死亡气息——这是那时被强行压伏在地上,不得不靠着拼命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在那宛若凌迟般的酷刑中让惨叫冲出喉咙的流云确认无疑的事实……

      可是……今天呢?

      今天又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要选在自己最倒霉的时候无缘无故的跑来示好?难道落井下石不是更符合他的风格和立场么?

      流云陷入无解的漩涡,沉思让他的脚步变得缓慢而又缺乏防备,也因此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靠你被天山附体了啊?!走路都没声的!”

      因为心不在焉而一头撞上的流云捂着鼻子,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其实作为男人,他并不算矮,即便因为所修习内功路数的关系,他的身材整体看来略有那么一点点纤细,但好在他四肢修长,骨骼匀称,肌肉结实却含而不发,因此从来也不曾被人列入娇小或是矮小的范畴。可在高了他半个头的冷无言面前,他的这点小优势又似乎不那么明显了——同样是被撞,冷无言分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除了下巴略有点红之外,淡定的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气的流云恨恨的拿眼瞪他。

      他奶奶的!这个死冰块!你特么都不知道疼的吗!?

      流云蹲在地上愤愤不平的在心里嘀咕,冷无言瞧见他那副“怨妇脸”,虽然也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大好,但也只以为他是在为了烧钱的事闹别扭,于是伸手从腰包里掏出那刚打造好的项链递到流云面前:

      “弄好了,戴上。”

      “戴你妹啊!你个败家货!老子那点金子全TM被你败光了吧!”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戳到流云痛处,他立刻像点着的炮仗似得,一蹦三尺高。冷无言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他叽里呱啦,手上却没闲着,拽过流云的领子就往他脖子上套。流云心情恶劣,骂骂咧咧的挥拳要揍他,却随后被冷无言一句:“闭嘴!吵死了!”扭住胳膊板过脸来直接封了嘴巴了事。那个吻太过热烈、太过理所当然、也太过旁若无人,起初还意思意思挣扎了几下的流云到后来也就死鱼般不动弹了。附近有路过的群众跟着凑热闹,又是打口哨、又是拍巴掌的,两人全不在乎。等冷无言满足的放开流云,后者怔怔的愣了半天,这才红了一张俊脸扭头恶狠狠的对着周遭的围观群众吼道:

      “看什么看!没TM见过男人打啵么!”

      ………………………………………………………………………………………………
      办完装备的事儿流云也没什么心情在洛阳闲逛,两人于是很快就返回天宫主城。刚巧贺兰青书正在帮里忙,老远的看到冷无言牵着琉璃凤走过来,他放下手头的账本,摇着扇子慢悠悠的踱出账房,又见流云沉着脸扛着两个包袱跟在冷无言身后,见他过来,嘴一撇,包袱也不要了,随手往地上一扔:

      “睡觉!老子累了!没事别TM来吵我!”

      言罢头也不回的撇下冷无言和贺兰青书回屋去了。后者盯着那扇随后被主人“咣”的一声用力关死的房门,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你惹他了?”

      冷无言没吭声,似乎也没有跟去哄人的意思,贺兰青书略一琢磨,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苦笑着叹气道:

      “算了,我看我问的也有些多余,也不是头一次了。”接着又收起扇子正色道:“说正事,无言,明天跟我去趟苏州,关于那件事,我想我有点头绪了。”

      冷无言点点头,两人于是约好了时间地点,冷无言这才召回琉璃凤,抓起地上被流云丢弃的包袱往回走。贺兰青书想起刚才流云的话,顺手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足尖轻点地面,一个凌波微步闪到冷无言身边,他摘下其中之一塞到冷无言手里。

      “……?”

      看对方似乎不大明白,贺兰青书轻笑一声:

      “这是备用钥匙,堂堂帮主,难不成你想在门口打地铺吗?影响不好吧。”

      “……”

      啊……要这么一说的话,某人刚才的确是把房门反锁了的样子,虽然说这对他而言并不构成什么太大的问题(以前都是直接拆了完事儿),但今天又有点不同,若是被管账的他发现又要花钱换房门的话,那估计就不太好处理了——别看冷无言功夫好,石头硬,流云若是动真格的,他也只有乖乖打地铺的命。以前最严重的一次,他连续三个月连流云的手都没摸着一下,只要一靠近对方三尺之内,对方就会打了鸡血似得对着他甩七星……后来还是贺兰青书被实在受不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低气压而跑来抗议的帮里人苦苦哀求,不得不亲自出面调解,然后千城又拉着流云狠灌了他一个晚上女儿红,后者才醉醺醺的吼道:

      “想上老子的床?行啊!让他脱光了被老子压一回!”

      这应该是流云的酒后胡话,但冷无言似乎当真了,结果,那天晚上他真的就……

      当然,流云没有……不,应该说是没能做到最后。至于这原因是什么……你懂得,对冷无言来说,对象是流云的话,以他的定力,能坚持半程已经实属不错了~

      贺兰青书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之前的趣事,好笑之余,又再道:

      “到明天还有段时间,你速战速决!别耽误了正事就好。只是,温柔点,兄弟,你那只呆头鸟得顺毛捋。”

      冷无言虽然个性冷峻,却并非不通人事,贺兰青书一番提点当然心领神会。于是他踩着无声的脚步走到起居室门口,轻轻打开那扇被反锁的房门,人闪进去复又关好。之后不久,就听房中传出一阵“我靠!你TM怎么进来的!给老子滚!唔……”、“日!你、你TM轻点!”之类似乎经过刻意压抑的吵闹声,再过片刻,却又一切归于沉寂。贺兰青书这才放心的摇着扇子转身,笑眯眯的回去做他的事儿去了~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
      ………………………………………………………………………………………………
      流云这一觉睡的实在,醒来的时候冷无言早已不在身边,却没想到这一睁眼就看到老大一张脸凑的死近,连是谁都看不出来,惊的流云一胳膊就抡了出去。就听“啊”一声,那脸的主人已经惨叫着从床上滚了下去,流云趁着这机会翻身坐起,仔细一瞧,这才看清来地上那个捂着脸喊疼的人是谁……。

      “我日!湮灭千城!!”

      流云忘了自己衣衫不整,几乎是半裸着跳下了床。他抓小鸡似的揪起地上的红衣明教,对方见势不妙立刻杀猪般大叫起来:

      “住手!别!别打呀!鹤!是我!是我呀!”

      流云啐了一口:“我TM知道是你!不是你老子还不打呢!大清早的你就往老子床上爬,找死是吧!”

      “不是!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好心来□□的!啊!不是!是好心来叫你起床的!真的!别打!一会出人命了!!我这儿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嘴上虽然这样讨饶,千城早已经泥鳅似的寻了个空子溜了,在确定流云并没有要追过来的意思后,他立在距离房门一步之遥的安全地带怯生生的问道:

      “我说兄弟,你咋了?心里不痛快?还是冰块又欺负你了?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哥哥我好心来叫你,你瞧你那副吞了炸药似的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我喝多了把你怎么着了呢~”

      流云当然不是真的生气,不过是被他扰了清梦借机会发泄一下罢了,这会儿见千城可怜兮兮的躲的老远,也懒得追他,伸手挑起地上昨晚被情动的冷无言随手扔了一地的衣裳,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斥道:

      “你TM给老子闭了!再胡说八道占老子便宜,信不信哪天老子心情不好真上了你!”

      千城听完一愣,跟着却又哈哈大笑起来:

      “要真那样,那我可要谢天谢地烧高香去了!到时候不用你动手,我躺平了任调戏就是!不过我咋感觉是我占了便宜呢?”

      流云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开那贱兮兮的凑过来搭他肩膀的家伙:“你小子今天废话怎么那么多!有事没?没事赶紧给老子滚!”
      “我靠你还真使劲儿啊!这疼的!”一边揉着屁股,千城一边颇委屈的扁起了嘴巴:
      “你光说让我滚,我滚去哪儿啊!好歹老子是为了你小子才沦落到有家归不得,这会儿你就过河拆桥撵我走!你也忒没良心了!”

      “……千城……”

      听了那话,流云方才还很强硬的神情起了变化,他略有些愧疚的看着千城,犹豫了半晌,待要开口却被一脸了然的千城截住话头。红衣明教露出他特有的爽朗笑容,伸手拍了一下流云的肩膀:

      “好了,你可别跟我说什么见外的话!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刚是开玩笑而已。你…和无言是我兄弟,这里当然也是我的家。”

      “……”
      流云对上那炙热如九月艳阳般的目光,一时间千般滋味上心头,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是啊,跟这个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这么多年生生死死、摸爬滚打的一路走过来,不管在旁人眼中如何,他们之间早已有了超越常人的默契和羁绊。不过流云纵然再是钝感,也不可能察觉不到千城心里的想法。但兄弟就是兄弟,像千城说的那样,兄弟,不是用来睡的。更何况流云心有所属,自然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所幸千城也懂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拿捏的十分之好,该退的时候转身就走、从不拖拉,该伸手的时候他义无反顾、无怨无悔。让流云对他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所以别看他们两个平时在一起时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其实彼此之间对于这份微妙的感情俱是万分珍惜,谁都不肯轻易捅破那层窗户纸。

      见流云不说话,千城又恢复了平时那副痞子样,大手一揽,就把流云拖到身边:

      “好了,别像个姑娘似得在那里想那些有的没的!走!咱出去喝酒散心!反正帖木儿那小子要七天后才来捣乱,咱先找个地方放松放松如何?”

      流云捡起地上的外套,皱着眉试图把那被扯坏的领口拼好:“你算了吧,我可没那心思。我是闲云野鹤惯了,当不当帮主无所谓,他也不会在乎,但让青书难做可就不好了,再说还有那么一大帮子人呢,能想办法解决的话还是尽快处理掉比较好。”

      千城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着流云脖子上的红痕摸了摸鼻子:“那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有主意了?”

      流云轻轻扣上领口最后一粒纽扣,转头对他展颜一笑:“没错,你不是无聊吗?那就跟我去趟天山如何?”

      ………………………………………………………………………………………………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凝望着眼前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寂静山城,千城发出了感叹:“这地方,我多少年没来过了,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因为武当所修习的内功里有冰寒属性的关系,流云对于温度的变化很是敏感,这会儿他不得不快速搓动着冰凉的双手往千城身边靠了靠:

      “看起来是没变,但其实怎么可能不变?不过老子可不管它是变还是不变,我到这里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千城怕他冻着,十分有默契的激出体内的烈火真气,顺便环视周围的动静:“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的一个朋友曾经说过,天山并不是没有人,只是你看不见罢了,如果你想找谁,到这里喊一嗓子就好了,”
      流云略有些得意的说道,跟着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的“鹰笛“,朝那空旷无人的山岭吹奏了片刻。之后不久,千城就惊讶的发现竟然真的有个黑色的人影凭空的出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雪地上。

      “来了?”

      流云眼中荡起一圈笑意,收起鹰笛,对雪地上的黑衣人说道:“好久不见,没耽误你做事吧?”

      “……”
      千城仔细打量着那个不动不说话的人,对方脸上覆着漆黑的面罩,看不清容貌,身上所穿的则是天山派不怎么起眼的“鹰空”。漆黑的色调,像它的主人一样,看上去阴沉沉的。然而,他的存在却意外的没有什么突兀的感觉,反倒像是早就已经融入周围的环境中一般,让人一瞬间甚至产生了“他其实早就在那里了吧?”这样的倒错感。可凭借着多年在战场上拼杀的经验,千城知道,这个人很危险!不!是非常危险!他身上那股子浓浓的血腥味甚至让千城本能的握紧了手中的大夏龙雀。

      “兄弟,别紧张,这位是杀千影。我的……朋友。千影,这位是我兄弟,自己人。”

      被叫做杀千影的黑衣天山并没有应声,他那唯一露出来的黑色眼眸像死人般毫无反应。半响,千城才听到一个阴沉沙哑的声音幽幽的问道:

      “什么事?”

      流云笑笑:“小事,想找你帮忙,查个人。”

      “……你想好了?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杀千影沉默许久,再度开口时,太过森冷的语调让千城心头一惊:
      我靠……不是说是他朋友么,怎么这话说的像在发讣告似的?

      千城这边纳闷,流云却完全不以为意,他点点头,将怀中的鹰笛递到杀千影的面前:

      “想好了,就这一次,我绝不食言,这次完了,你我再不相欠。”

      杀千影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他伸出苍白如死人般的手指将那鹰笛纳入怀中,又低声问道:

      “要查什么?”

      流云一笑:“查查前些日子劫我们盟商人的那些天山背后的主子是谁。”

      杀千影冷漠的点点头,接着,就如来时那般瞬间消失在流云和千城的眼前,他站过的雪地上,竟然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千城吞了吞口水:“这个真是你朋友?”

      “算是吧,怎么了?”流云盯着杀千影消失的地方漫不经心的答道。

      千城撇撇嘴:“风格不符啊~像块冰块似的!我说你怎么老喜欢招惹这样的人,无言也是这德行,很好玩?还是很有挑战性?”

      “有么?也不全是吧,你小子不是挺能说的吗?除了醉死过去,老子怎么从来没见你闭上过你那张贱嘴。”

      流云懒洋洋的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千城三步并做两步跟上,嘀嘀咕咕的抗议:

      “这话说的,我堂堂明教高手,在你眼里就一碎嘴八婆是吧?杀千影、杀千影……这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流云不理他,长靴踏过地面的积雪不断发出沙沙的轻响,细碎的黑发和深紫色的围巾在带着肃杀气息的冰冷寒风中轻轻舞动。他看似随意的负手前行,神情淡然,唇边罕有的勾出一缕薄雾般的浅笑,似乎为这万籁俱寂的雪域山城凭添了一点生气。而在偶然间瞧见那表情的千城陷入迷惑发呆的时候,他已经收起笑容忽的拔出腰间的万仞龙渊剑,对着那几个从雪地上冒出来的黑色人影坏笑道:

      “让你小子再美化自己,看看,拉仇恨了不是~天诛啊~”

      回过神儿来的千城此时也将腾起赤红火焰的大夏龙雀横在手中,只是那脸怎么看怎么有点怪异的红晕:
      “扯淡!要有天诛也TM先劈了你!妖道!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无缘无故的拉我来这里准没好事!”

      流云发出一阵奸计得逞的笑声,却似乎对四周那几个虎视眈眈的黑衣杀手视而不见,他长剑遥指那群人身后的什么地方,朗声说道:

      “这么久没见,老朋友不出来聚聚吗?派这些杂鱼来送死,你也未免太看轻我流云鹤了!”

      寂静的空间默然无语,那几个杀手却已经挥舞着冰寒慑人的银环急速合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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