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传奇之陆厉系列》茶縻

9、第八章 楚衡玉

　　第八章楚衡玉

　　晚上回房,陆小凤将厉南星安顿好后,回头却看到花满楼脸色凝重。
　　“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不错，我的鼻子告诉我，我们中多了一个人。”花满楼皱了皱眉，“但是我不确定。”
　　“怎么说？”陆小凤知道，如果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比人的眼睛更管用，那一定是花满楼的鼻子。
　　“我不是很确定，但是，有几次，我的鼻子是闻到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脂粉花香从那些武林人中传出来，这个花香并不属于今天在大厅上那些人，而且并不总是会有。还有，如果听脚步声，人数从来没有变过。”
　　“你确定不是你那个庄主朋友用不同的茶发出的不同的香味？”陆小凤露出了他的酒窝。

　　“不，楚庄主从来不会让脂粉味沾染自己身旁之物，因为好的茶叶最是容易因为周遭物品的异味而导致走味，而走味的茶叶，则口感就
　　会比没有走味的差上许多。”
　　“对了，今天这个琉璃的事，我们还没有问过楚庄主呢。”陆小凤扬了扬手里的荷花形琉璃，“今天在场的人人人看了这个东西色变，你那位庄主朋友，倒是很生镇定，但是就是因为太镇定了，所以才不正常。”
　　花满楼愕然：“你怀疑他？”
　　“想要知道消息，今夜何不夜游西湖？”水韵茶庄位于杭州，陆小凤赶到此处后还尚未四处走走，而后他想到什么，突然飞扬的神色敛了敛，“只可惜，今夜厉南星不能同游……”
　　“说到这个，不知道厉兄情况如何，我刚才把过他的脉，内伤不轻，经脉逆转，另外今夜才有人想要杀厉兄，我们这样出去，是否不太稳妥。”

　　“你过来。”陆小凤勾勾手指，然后对着花满楼的耳朵小声道:“我们今夜只管出去，明日过后回来，厉南星保管安然无恙。”

　　花满楼有些奇怪，但是与陆小凤多年的交情，他自然知道陆小凤说出来的话就不会错。

　　“那，接下来陆小凤你打算去哪？”

　　“秦楼楚馆。”

　　陆小凤是烟花柳地的常客，而烟花柳地总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地方，除了有人，还有消息。

　　别人以为陆小凤是风流惯了喜欢去秦楼楚馆，但是要知道，陆小凤虽然风流，但是从不下流。这也是为什么他是一个江湖人，旁人常常见了他，还是要忍不住叫上一声公子。他很清楚怎样让这里的人带给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他到了秦楼楚馆也不着急，他只管睡觉，打赏姑娘下人。待到第二天，他便说想要点上一道江湖陈年八卦谱。

　　“要知道，二十多年前，我们这儿最有名的事，可不就是五大高手战观音。”殷大娘是秦楼楚馆的老姑娘了，她年纪有三四十岁，按照这个年龄，早已不接客了，但她长得是风韵犹存，而又特别喜欢擦脂抹粉，却是不在门前挂牌，只是帮老鸨清算帐目等。听到有公子找她，喜不自胜，频频向陆小凤和花满楼示好。陆小凤倒是坦然与其对坐而谈，而边上的花满楼却好像感觉得到殷大娘不时投来的视线般，不自觉地把脸稍稍转开。
　　“五大高手，就是今天的枫叶山庄冯大庄主，连环门门主莫秋石，夫妻离魂钩天罗地煞，还有五步断肠刀贺老大和水龙舵舵主桑老七。”

　　陆小凤和花满楼对望了一眼，这不就是现在正在水韵茶庄的江湖人么？

　　“当年，玉泉宫是一个男子禁足的门派，那天也不知怎么的，西湖边上突然就出现了打斗声。后来，我们才知道，是几个门派的新任掌门一起联手，要将玉泉宫宫主置于死地。当时，天魔教教主厉胜男是这位玉泉宫主的好友，她赶到时，玉泉宫主已经是身受重伤，回天乏术。”

　　“那他们为什么要置一个女子于死地呢？”花满楼问道。

　　“谁知道呢，江湖上都说玉泉宫神秘莫测，也有说这几个门派其实原来就对玉泉宫称臣，后来不能忍受自己的命握在玉泉宫手里，因此是一不做二不休就反了。”

　　“按这么说，玉泉宫主武功该远高于他们才对，怎么……恩？”陆小凤挑了挑眉毛。

　　“玉泉宫主，武功再高，也是个女人。我可偷偷告诉你们，这个宫主在前一天的凌晨，刚刚生了一个孩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说是水韵茶庄过世的老庄主家的孩子。”

　　“这是为何？”

　　“公子你们这还不知道，接生妈妈和我们走得近，我猜阿，如果是没有这个孩子，就是那宫主，在水韵茶庄躲一辈子，也不一定会被发现。但是生了孩子，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那楚老庄主我可是见过的，一表人才，想不到男人都是……”殷大娘掩嘴笑了起来。

　　“那楚老庄主为什么过世了？”陆小凤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哎，你不知道，老庄主不是江湖中人，水韵茶庄又是圣眷正浓，那些人后来也不敢动他。只是，自己的女人就这么惨死西湖边上，他从那以后就郁郁寡欢，不到三年便去了。”

　　待得陆小凤与花满楼回到水韵茶庄，天已经是黑了。

　　两人走入厉南星房内，陆小凤没有点灯。

　　走到厉南星床头，陆小凤轻声道：“是我。”

　　黑暗中，厉南星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

　　“如何，那个人来过没有？”厉南星轻声问道。
　　“来过了，而且，如你所想的一样。”
　　厉南星略一沉吟，接着问道：“他果然在水韵茶庄，只是，他是谁？”
　　“他是一个身上有很淡脂粉味的人。但是这种脂粉味很淡，淡到我不能确定究竟在谁身上。”花满楼答道。
　　“一开始，追杀我的人虽然都有痛下杀手，奈何武功都很次，到像是请来的组织里下三流的杀手。”厉南星轻声道，“而且，那些人都是男的。而陆小凤你，进入玉剑楼后，见到的都是女人。”
　　“一开始来杀我的人武功也并不高。”陆小凤回道，“不过布下的杀局却足够专业。”
　　“我认为，他们是请了专门的杀手，但是，却不够银子请最好的杀手。”厉南星下了定论。
　　“昨天我们到秦楼楚馆，倒是打探出不少消息。”花满楼道。
　　“哦？”厉南星有些好奇。
　　“我的朋友楚衡玉，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不过，明天才是找出玉剑楼主的最好时机。现在，我们睡觉。”陆小凤笑道。
　　“陆小凤说得不错，我先回房了。厉兄要是实在想问，不妨问问陆小凤。”花满楼言罢摇着扇子，抬步而去。

　　“你不回房？”厉南星扶了扶额头，“不是你说得现在要睡觉？”
　　“小厉，你恐怕不知道吧，这几天为了保护你不被人袭击，我可都是睡你房间，你不是应该先谢谢我吗？”
　　“哦，明白，陆大侠，请。”厉南星挪出了一半的床，一手撑着头，还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小凤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他的脸上平生少有的热了一阵，但是只是一闪而过。
　　随后他大大咧咧地往厉南星床上一躺：“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