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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备婚日记11 ...

  •   宋垣起初以为时安跟谢怀的关系是表兄弟,了解到他们不久后就要结婚,自觉跟时安保持了距离,尽管内心已经对时安有很大的好感。

      但当宋垣不小心看见时安身上的红痕时,还是忍不住说:“你跟谢先生喜欢玩这种吗?”

      “什么?”时安当然不知道宋垣说的是什么。

      其实宋垣也只是因为时安去了解过那种事情,他是很纯情的,当下红了脸,清了嗓子说:“情趣之类的。”

      时安别开脸低声道:“是谢先生喜欢。”

      “这样啊。”宋垣在心里讨厌起谢怀来。

      “今晚宋先生不用来了。”时安说。

      面前正好是红灯,宋垣看向时安问:“有事么?”

      “有事。”时安顿了顿还是说出来,“要去看婚礼场地。”

      “听说是在草坪上?”

      “是的。”时安轻快一笑。

      虽然时安也知道自己跟谢怀之间没有爱情,但起码是时安第一次结婚,不管谢怀如何,他其实是很上心的。

      果然谢怀没有来看场地。

      谢意带着时安在草坪上走,天色是深蓝色,时安抬眼看天,觉得天也是林梧枝织的一件毯子。

      “晚上倒也看不出来个什么了。”谢意说,“白天的话这儿是很漂亮的,你脚下就是打算铺红毯的位置。”

      时安低头看了眼,谢意又说:“其实我觉得不要铺,颜色突兀,用花瓣撒出一条道就挺好。”

      时安笑道:“确实啊。”

      “时安,谢怀也确实性格不太好。”谢意推推眼镜,有些惆怅地说:“他去培训之后我跟他几乎就没有再见面,是我没教好,让他学坏了。”

      时安玩笑道:“可能是因为名字没取好,这样一想,谢怀这样就是正常的。”

      “名字?”

      “谢怀,谢坏。”时安说。

      谢意朗朗地笑出了声。

      谢怀是没有去看场地,但深夜依旧来找时安折腾时安。

      第二天晚上,林梧枝去南区商业街看店铺装修了,家里只有时安跟宋垣在,宋垣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也看过好多书,时安比较喜欢跟他聊天。

      时安打算看一本叫《傲慢与偏见》的英文小说,刚翻开一页,门铃响了。宋垣即刻起身问:“会不会是谢先生?那我该走了?”

      “不到谢先生来的时候。”时安说。

      “那我去开门吗?”宋垣问。

      时安将书搁到架子上,说:“我去。”

      来人是陈星昂,因为谢怀要跟时安结婚的事让他最近心情很不好,他在谢怀那儿总是碰壁,所以就来找时安,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让时安也心情不好。

      陈星昂打探道:“这位是?”

      “我是新康医院的医生,宋垣。”

      “谢先生安排的。”时安补充说。

      “你妈妈不在吗?”陈星昂说,“就你们两个呀?”

      时安转身去给他倒茶,他将宋垣一瞧,低声道:“其实我看时安就差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什么?”宋垣问。

      “时安缺一个灵魂伴侣。”陈星昂俯身去摸毯子上的花纹,“或许就是你呢,宋先生。”

      时安没听见他们的谈话,给陈星昂递茶,陈星昂双手接过,丹凤眼笑得狭长,道:“明晚我那儿有个派对,你们一块来吧。”

      时安婉拒道:“明晚我没有空。”

      宋垣说:“我也是。”

      陈星昂低头抿口茶,辛酸道:“说是派对,我其实也没什么朋友,你们要是不来的话,就只有谢先生一个人了。”

      时安一直以为谢怀是跟陈星昂睡过了,就算他不说出来,但他倒也想看看这两个人会当着自己的面怎么样。

      一听时安说要去,宋垣也有点想去,陈星昂及时邀请:“那宋先生也得来啊,见者有份。”

      陈星昂走后,宋垣还因为他那番话而心潮澎湃。宋垣跟时安的共同话题确实也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魂伴侣吗。

      “怎么不坐?”时安问。

      宋垣坐下来就向时安解释:“本来最近也是要向谢先生汇报工作情况。”

      时安等着宋垣继续说,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溪里的黑色鹅卵石,澄澈干净,宋垣有些晃了神。

      “好吧。”时安说。

      “正好明天可以见到谢先生。”宋垣匆匆握过杯子,俯眼喝茶。

      宋垣走后,谢怀来了,时安“自觉”到玄关换鞋,谢怀看一眼茶几。“又留宋垣了?”

      “是谢先生安排的宋先生,不能留吗。”时安说。

      谢怀走到时安身后来,指尖捏住他后颈,凉飕飕的鼻息喷在他耳边,他知道,一会儿谢怀又要让他不好受了。

      他们没去酒店。谢怀仿佛把时安当做一只猎物逮着,一只不听话的巨大兔子。将其柔软的头颅压制到墙壁上,再撕开兔子柔软的身躯。时安只来得及换上了一只鞋子,右脚跟左脚穿的鞋不一样,滑稽如他被谢怀这般对待。

      深夜林梧枝从南区商业街回来,到时安房门前轻轻敲了敲,时安还没睡,因为他刚洗漱完。

      “回来啦。”时安的声音很是疲倦。

      “店铺正在装修了,你觉得取名叫‘平安编织’怎么样?”林梧枝神采奕奕道,“等装修好了你就来看,顺便帮忙提提意见。”

      “我能提什么意见。”时安笑道。

      林梧枝笑了笑说:“你先睡吧,晚安。”

      翌日晚上时安下班,宋垣来接他,他察觉宋垣是为了避嫌,所以前几天才没来接他,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

      时安拉开副驾的门,后座的陈星昂对他说:“也是巧,正好碰上了,就坐宋先生的车一块到我那儿去吧。”

      陈星昂的住处是豪华的。为了这个几人派对,专门请了乐队来演唱。他们三人坐在宽阔的院里,头顶是遮风的透明棚子,这样看去,星星跟月亮像被蒙上一层纱布,如梦似幻。

      酒过三巡,谢怀还没来。其实陈星昂是撒谎,他根本没有邀请谢怀,就算邀请谢怀也会被拒,他想撮合时安跟宋垣发生点什么。

      宋垣也没问谢怀为什么还没来,此情此景,景色当然指的是在夜色中更为漂亮的时安。乐队唱的都是绵绵情歌,让宋垣的心飘啊飘。

      时安在想:谢怀不来么?

      “时安,你是不是有些醉了?”陈星昂说,“看你的脸有些红扑扑的。”

      宋垣说:“时安应该是喝酒上脸。”

      “我没喝多少。”时安说。

      “看来谢先生是放我鸽子了,这乐队唱的是最后一曲,时间不等人呐。”陈星昂起了身,“我要去给乐队付钱了,两位先坐。”

      陈星昂走时,还着重瞄了一眼宋垣。

      对于宋垣来说,人到中年了还没碰过爱情,现在碰上了怎么样都是要把握住的,可是宋垣太怂,陈星昂走后,他面对默然的时安,一句话都难搭。

      陈星昂去了很久。时安也不是在等他回来,本以为这个夜晚是坏的,现在却很安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时安放空了,没注意宋垣每一分都在偷偷看他。

      陈星昂回来看见这副情景有些气,借给宋垣倒酒的功夫对他说:“这么怂。”

      宋垣不好意思地笑笑,陈星昂继续低声说:“我专门给你创造的机会,你错失了。”

      宋垣心里的顾虑也非常多,笑道:“其实美好的人,远处看着就挺好。”

      陈星昂并不这么觉得,落座了扬声道:“自己喜欢的人,就应该抢到自己手里。”

      时安回神,问:“要是那个人不喜欢你呢?”

      “我管他喜不喜欢我。”陈星昂是很骄傲的,他这份骄傲跟时安的又不同,他说:“只要我喜欢他,我拥有他。”

      宋垣说:“这种情况的话,或许也可以不前进不退缩,就在原处。”

      陈星昂唾弃一笑,认为宋垣很可能是没有利用价值了。

      陈星昂叫自己的司机开宋垣的车送他们回去,趁时安上车时,对宋垣说:“酒后吐真言,你还有机会。”

      时安要跟谢怀结婚的事像一只老鹰盘旋在宋垣脑海,几圈过后老鹰的眼睛就变成谢怀的,那样阴阴注视着他。于是近在迟尺的时安,变做天边的一轮月。

      车停了,时安要回家了,宋垣下车送时安,正直的他没有借此跟时安创造肢体接触,只说:“当心脚下,别摔倒了。”

      时安冲宋垣道谢,眼尾有率真的笑意:“谢谢。”

      这笑让门前的谢怀瞧见了,他掐了烟,黑黢黢地站在那儿,似乎有些可怖。

      他的黑车就停在不远处,那司机目睹一切,是沉默的上帝视角。

      时安没发现谢怀的车,踏上台阶,谢怀头顶的灯感应着亮了,他那双眼睛幽蓝,唇边带着不愿跟时安说话的冷笑。

      “谢先生。”时安说,“今晚怎么没去陈星昂的派对,要放陈星昂的鸽子。”

      谢怀不言语,时安问着“谢先生进屋坐坐吗”用钥匙开了门,推开门听见屋里的对话。

      “我对不起你。”顾辉说。

      “我无所谓,幸好那天你没对时安怎么样。”林梧枝说。

      “那也是对不起,毕竟对你做出了那样不可挽回的事,我真该死。”顾辉说。

      时安觉得自己被酒精给麻痹了,他应该立刻关上门的,毕竟谢怀也在。他关上门,谢怀点评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是谢先生想的这样。”时安放低了音量,“不能进去坐坐了。”

      于是时安被谢怀带去了酒店折腾。

      顾辉这边,他真心实意冲林梧枝道了歉,又觉得道歉根本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竭尽所能补偿。他把那张时安没收的银行卡拿出来,像个仆人般放到茶几上,说:“对不起,这全部给你花。”

      “顾先生,我现在可不差钱。”林梧枝这会儿像个情场老手,顾辉首次意识到林梧枝跟时安一样,有两面。自己对时安的感情里插进来一个林梧枝,让他觉得痛苦又难堪。

      “可我,”顾辉有些懦弱地支吾道,“不能向你求婚。”

      林梧枝倒是愣了几秒,她完全没往这方面想,笑道:“是之前花顾先生的钱够多了,不能再要顾先生的钱。”

      “真的请收下吧。”顾辉颔首道。

      林梧枝淡淡道:“就搁那儿吧。”

      银行卡或许会想,它含着钱呢,那可是钱,怎么会沦落到一个两个都不要的地步?有时候人类就是这么贪婪又奇怪吧,又或者这想要钱的人,已经有更好的一张银行卡了。

      所以顾辉在想:他们已经有谢怀了,是时候剔除他了。顾辉又有些不甘了。

      时安跟谢怀这边依旧僵冷。这种事不该僵冷的。谢怀用领带绑了时安的双腕,把时安当做他身下的犯人羁押,他没跟时安玩窒息游戏,而是烟戏,他把点燃的烟插到时安唇中迫使时安吸食,这使时安看起来是那种不得不堕落的人。

      时安就像一只长得好看的猫,扼住猫脖子,猫头抬起来,逐渐加深力气时,这张猫脸却更好看了,圆眼瞳水汪汪的,小嘴乖巧闭着,天真的以为喉咙被收紧都不会觉得这人是真要掐死他。

      谢怀要是想掐死时安的话,早就掐死了,时安心想:有这张跟时平一样的脸在,谢怀不会真正掐死他的,但也仅限如此了。

      时安拖着疲累身子回来,林梧枝坐在客厅里编织,扫他一眼,汇报似的说:“顾辉刚才来了。”

      时安摊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张银行卡,问:“他怎么说的?”

      “你也看见卡了。”林梧枝说。

      “你怎么打算的?”时安又慢又轻地讲话,看着林梧枝手里的线一点点被编到毯子里去,享受这静谧。

      “我就当我发泄了一回。”林梧枝陡然扔了毯子,钩针站不稳歪倒,时安的脑袋跟着歪。

      林梧枝拧眉,隔空质问般说:“我现在就给谢意打电话,他到底有没有在教育谢怀。”

      时安笑道:“随便你。”

      林梧枝说:“今天太晚,明天我会打。”

      到了翌日晚,时安工作的杂志社要聚餐,不过老板不在,听一个同事说,老板要等谢怀来了才来。

      袁友对此发表意见:“一个极其自利的人。”

      那么有同事问时安了:“不是说好聚餐的时候把你先生也叫来么?”

      “什么时候跟你们说好了?”袁友问。

      “都晚上了,战区也该关闭了呀。”那位同事说。

      “你有时候不也加班么?”袁友说。

      “我听别人说你跟你先生其实不和呀?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要结婚呢?也称不上是所谓的联姻吧?”同事说。

      “那个别人就是你吧?”袁友问。

      “老板很期待跟你先生见一面的。”同事说,“还想在你们结婚的那天对你们进行采访,到时候杂志不得被卖爆啊?当然都是冲着你先生去的,或许还会针对猎人的婚后生活来开专栏。”

      “这些都是你听墙角听来的?”袁友说。

      “你联系你先生嘛,让他来跟我们一块吃饭。”同事说。

      袁友正要说话,时安带笑说:“谢谢你。”

      “诶?”袁友不太理解时安面对这种同事是怎么还笑得出来的。

      “我联系他一下吧,如果他不能来,那就是不能来。”时安说。

      “好。”同事说,“袁友,你看看人时安的脾气,再看看你的。”

      时安出了餐厅佯装打电话,心念一转,直接给谢怀打过去了,这是时安跟谢怀第一次打电话,谢怀的磁性声音传了来:“喂。”

      “是我,时安。”时安说,“谢先生,我跟同事在聚餐,他们让我喊你来吃饭,你有空吗?”

      “就算有空,你认为我会去?”谢怀挂了电话。

      时安回到餐厅里,对期待的同事说:“他来不了。”

      “好可惜。”同事说,“你们的关系好像真的挺一般啊。”

      然而深夜,谢怀来找时安了。来酒店的次数多了,时安对前台女士的目光已脱敏了。他们冷冷地发生关系,时安身上却是灼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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