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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22.
那天晚上,我惊恐发作,半夜起来偷偷吐,被梁惟发现了,我缓过来之后跟他说没事没事,他骂了我,说屁的没事。所以很不幸,在情人节当天,我很不情愿地被他带去见心理医生。
我应该是不怕死的人才对,在我眼里活着比死痛苦很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人一出生就带有抗拒死去的本能,也许生活无非就是生出来、再活下去,我因为想跟哥有更多的日子,更多的生活,所以也想活下去。
本来我都计划好了,这是我们第一个情人节,早上睡到自然醒,中午一起做饭,吃完可以煮杯咖啡,我有点想再尝试一下他喜欢的黑咖,下午我打算跟他去暗暗的电影院拉拉手,还可以亲几下,看完电影找一家西餐厅吃晚餐,然后散步回家,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买花,其实我有点想收玫瑰花,但怕他觉得我很娘炮,一直假装不喜欢。
我还计划到晚上,回到家洗了澡我们可以开瓶酒喝一下,如果他有兴致的话,可能还会跟我亲热。
临到出发前,我还在求他。
“哥,能不去吗,我已经没事了,实在不行,你给我吃一片舍曲林,我不想去看医生。”我很少很少用这种软趴趴的一点力量都没有的语气跟他说话,除非迫不得已。
“不可以,听话一点好吗?”他说。
梁惟很固执、又很冷漠。在这种问题上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让我有点伤心。
我甚至还尝试讨好他,主动去摸他的前胸,亲吻他的侧颈,希望他看在我这么主动的份上,就不要把我交给医生了。只可惜我对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他没有多想要我,把我推开了。
每次我发病,梁惟都像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很凶很冷淡,不是应该好好哄我才对嘛?可哥不近人情,在我脆弱的时候生出了坚硬的壳,而我不清楚他内心的用意。
我跟我的医生挺熟悉了,她知道一些我的事情,我也知道要怎么做才不会加重病情的判断,上一次见她是很久之前了,我还没跟梁惟在一起的时候,我话术很厉害,她就说我可以慢慢停药了。
没有任何一个病名能准确概括我的精神世界,污浊、不可控、混乱、颓丧、暴烈、极度渴望占有。通常人们称作极端,但这种极端会变成好多病名,宣告我是一个严重的精神病患者,我越不认同,盖在我身上的病名就越来越多,沉得我跟梁惟都喘不过气来。
我的医生,她叫闻嘉,很年轻、漂亮的一个姐姐,好像是梁惟的朋友,同个学校的师姐。她每次都会先跟哥聊,然后再跟我聊,我怀疑这是验证我有没有说谎的手段之一。
我还带了相机,她通过看我拍的照片猜测我的精神状态。他们在里面聊的时候,我在诊室外面的长椅上坐着翻照片。我旁边有个人一直在瞄我,我不讨厌也不喜欢,只是有点不自在,在这种地方我包容度会比较高。疯子没有道德在我心里很正常。
他第n次瞄我和我的相机屏幕时,我转过头跟他对视了一下,然后看见一张极苍白的脸,头发很长,微卷,快到肩膀,眼神很空仿佛沾上灰尘泥土的冰块,透明包裹着浑浊的迷雾。颧骨因为消瘦外凸得严重。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遇见,我可能会认为他是一个灵感郁结期的艺术家。
他对我笑了一下,皱纹挤在脸颊两侧,却不失风度,偷窥得很大方、不带掩饰和羞愧。
“我觉得你拍人物比拍静物好看很多。”他对我说。
我没有作出过多解释例如我拍的人是我的谁,以什么心境拍,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有某种磁场,我突然感到一阵微弱的遗憾,就像是刚打好的甜筒没有明显的、漂亮的雪糕尖儿。
直觉告诉我,也许这是我跟这个人唯一一次见面。
梁惟出来后就轮到我了,他抱了抱我,又亲亲我额头,样子很亲昵,这是他很少几次在外面跟我有比较亲密的肢体接触,我猜他在害怕、害怕我这次出来又加重了。
没关系,哥,放心,信我。
诊疗室很开阔,整面透着阳光的大玻璃、旁边的操作台上有像乐高一样摆放在一角的沙盘道具,米色带有纹理的大理石瓷看起来很平静。闻嘉的办公桌上还摆着一个插有新鲜郁金香的花瓶,椅子也很舒服,能托住腰的人工力学椅。
我很大方地坐了下来,主动微笑着开启了话题。
“你好啊,闻嘉姐。”
她也弯了弯眼睛对我笑,“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左佳。”
“挺好的,马上要高考了,上了几次高三这是第一次能去考,可能压力有点大。”
避重就轻是尽可能减缓的病情判定程度最好最直接的办法。
“是吗?哪方面的压力,可以跟我说说吗?”
“学习啊,我不想我哥到时候跟别人说起来,我上的大学拿不上台面儿。”
我突然发现闻嘉姐的办公桌换掉了,换成一张纯黑色的桌子,跟整个屋子淡色的基调不太符合,桌子上有一个咖啡杯,杯口悠悠地冒着白气,让我想到自己的情人节计划,好想煮咖啡给我哥喝。
“左佳,我是不是有跟你说过,你最伤害自己的想法,就是不为自己而活。”
我听到这句之后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像是有一块橡皮擦在我脑中的答卷上不停地涂抹,只留下不明显的痕迹,我就看不清楚了。
“我听梁惟说,你昨天晚上状态很不好,他很担心,能跟我说说,怎么了吗?”
“……看见车祸了,好像死了。”
她点了点头,对我说的事表示默哀,然后说:“你知道的,跟我聊天,可以说得具体一点。”
我抬眼看了看她,指甲在指腹上抠出了红痕。“我觉得,死好像很容易、很快、很伤心,因为旁边有人在哭,但是周围又很吵,有很多烟花声,还有人在尖叫,当时……我好像刚许完愿,希望跟我哥明年还在一起。”
我突然抱住了头,有些无助地说出:“我不知道。”
“好,没事,这只是一个意外,跟你没有关系,我们来说点开心的事,好吗?”
“开心的事?”
“嗯,姐姐问你,你跟梁惟在一起了,是吗?”
我没有想过闻嘉姐会问这个,是梁惟跟她说的吗?
“你问我哥了吗,他怎么说的?”
她摇摇头,“没有,我没问梁惟,我猜的,你这次来不太一样,还有看你最近拍的照片,能猜到一点。”
她没问我哥,我不知道能不能回答是。既然她说她猜到了,那我不回答,也算默认了吧。
“好,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担心你的感情生活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你看起来很不好,这样很危险。”她又垂了一下眼睛,像在回忆。“你哥也是,状态很差。”
“左佳,能诚实地告诉我,最近两个月,你不是第一次惊恐发作了,而且你一直睡不着,对吗?”
我手心突然发痒,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使劲儿地挠。
“没…没有,只有一次,就在昨天,就是第一次。”
“好吧,那就好,我感觉,你这次来,对我防备心很重,姐姐都有点受措了。”
我确实不该跟闻嘉姐撒谎,她帮我很多,可能也帮了梁惟很多,但我实在担心,她再开出一张类似我有暴力倾向这种诊断证明,我还怎么跟我哥在一起,怎么跟我哥谈恋爱?如果梁惟慢慢知道了,我跟我爸其实是一类人,烂到骨子里,这可怎么办?他会不要我的。
整面透光的玻璃也不是很好,没有什么云,蓝烫烫的阳光斜照在我身上,有种被灼烧的不适感。
我出了诊疗室后,她又把我哥叫进去了,跟我哥对视的时候,我心虚地垂下眼。
那个长头发的、看我相机的男人还坐在长椅上,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一点时间,我居然会觉得他还挺亲切的,我坐在了原来那个位置上,他就又主动跟我搭话了。
“刚刚进去的那个男人,跟你是一对儿吗?”
我抿唇笑了一下,我想如果他没病的话,大概是一个话很多很爱八卦的素描教师或者雕塑家又或者是大早上拿着小提琴在阳台上拉的音乐爱好者。
我对着闻嘉没能坦诚,但我对他点了点头,说是。
他突然把头探到我面前,跟我面对面,我吓了一跳,这疯子也太冒昧了点。近距离观察,我能看到他白得像云一样的皮肤上有一些小小的雀斑,有点混血的感觉。
“你们看起来,都在点火烧自己。”他面对着我笑着说,他的双眼皮很深,空洞的眼睛被光照到,露出了琥珀色光泽。
我有些听不懂,“什么?”
他又背靠着长椅,两手交叉放在脑后,一副轻松得像这里不是看病的地方一样。
“没有,有点羡慕你,刚刚那个男人,是我的理想型。”他用耍流氓的语气说。
我服了,梁惟怎么在这种地方都能招蜂引蝶,我现在心情很差,要不是看在长发男一副虚弱的样子,我非得跟他打一架。
他后来没再跟我搭话,好像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眼睛一直盯着墙壁上一副黄绿色的儿童画,旁边还有一句标语——我是我世界的主人。
我坐着有些犯困,梁惟还没出来,我就眯了一会儿,梦里我跟梁惟吵架了,他说我的病很严重,我不承认,我说我没病,他就要把我送到医院里锁着关起来,跟我说没有治好就不准回家了,我哭喊着抱着家里的枕头,跪在地上求他不要扔下我,最后躲进床底下,想用枕头闷死自己。
醒来的时候,旁边没人了,哥蹲在我面前握我的手,摸我的手背。我动了一下,他就抬起头看我,我勾住他的脖子跟他抱在一起。
“我只是担心你的感情生活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
“你们看起来,都在点火烧自己。”
这两句话萦绕在我耳畔,我有我哥疼,哥有我疼,为什么全世界都可怜我们,说我们是喂饱爱情的、瘦骨嶙峋的疯子。
没有涩涩的内容 审核不要锁我了 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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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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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宝宝们,下本开甜甜的乐子文 专栏《被死对头发现在gay吧打工》 《摆烂大学生绑定综测外挂系统》 球球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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