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魔法少女》壬生年

6、魔法少女，是编制工作

　　凪的思路是这样的：

　　追踪到的少年肯定是杂鱼，下挑战书的另有其人

　　大阪湾下的封印隐有破除之意，搞事情预定

　　监视少年，在此守株待兔，蹲到可疑的魔术师

　　对方叠了“搞事情”“千年老古董”“亡灵魔术师”要素

　　怎么看都是幕后主使，再不济也是个关底boss

　　天才的推理！搞他

　　——

　　“妻子~我终于见到你啦——”

　　刚变身完，赛特化作的佩剑一个托马斯回旋刺向凪，差点入木三分把她捅个对穿。

　　凪还震撼于刚才华丽的魔法少女变身，目光惊疑不定地在夏油杰和赛特间游走。
　　“兄弟，你想杀我灭口吗？”

　　夏油杰就笑笑不说话，抬手接住了回飞的佩剑，程亮的剑身反射出锋利的刀光。

　　把柄不详的银身佩剑开口道：“小杰，魔法少女的契约需要血、接触、强烈的愿望”

　　“只要将你刺入她的胸膛，三个条件都能达成，但她貌似很强”

　　“没问题~我可是第二魔法的结晶，现在小杰赢不了，就把平行世界‘会赢的小杰’下载过来，真让人期待~嘻嘻...”

　　“欸？什么东西？！”
　　凪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是魔法少女？他们玩得好变态啊。

　　她大脑飞速运转出的结论是：第二魔法使泽尔里奇跟她对上眼，要将她捉回去制成魔术礼装。

　　她没想过赛特只是单纯馋她身子，泽尔里奇晚节不保。

　　可恶，真正的幕后主使竟然是那个泽尔里奇。
　　但这样的话，亡灵魔术师是什么？普通路过吗？

　　夏油杰表面笑颜温和，实际上浑身细胞都疯狂叫嚷着“人生暂停，现在是癫火时间”“刚才威胁他？给点魔法瞧瞧”
　　他选择了已所不欲硬施于人。

　　三叶雕刻的剑柄迸发出独属于魔法的光芒，赛特欢快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多元转换，启动”

　　“深影海魔！”

　　浮游生命体内闪烁生命最后的刺动，随即如曲如波般炸开致命的虹彩。

　　对精神·世界的毒素足以腐蚀任何物质，活用二重化，甚至能制造出短暂魔力Mana/Od真空。

　　挡下这次攻击不是魔法、也不是魔术。而是在这个世界理论之下诞生的特殊灵体，本地魔术师称之为咒灵的存在。

　　负面灵体出现又化散，彩泡在眼前一次次炸响，缤纷缭乱。
　　-_-_---_-___魔眼捕获的情报无用地堆积在大脑。

　　凪将视线投向隐匿于众多咒灵间的夏油杰，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热切、疯狂、自毁性的理念
　　她只在激进的宗教徒身上见过。

　　刚才那名可爱少年去哪了？
　　平行世界、会赢的小杰？杂、杂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天降外挂的打脸剧情来得如此之快。

　　我妻凪破门而出，在旅馆的走廊内狂奔，身后的咒灵行军很快破开房间内的结界，对她穷追不舍。

　　但凡在原世界，但凡魔力Od再充沛点，都不至于狼狈至此。是她大意了，没料想到敌人如此有心机。

　　将一名无辜的未成年作为诱饵，捕获她后又变作最终武器，卑鄙无耻！

　　“小杰，别让我的妻子跑了”

　　“当然，我绝对要把她拖下水”

　　“夏油杰！振作点，不要被魔术迷惑心智”

　　她脆弱的精神操作魔术早已解除，这只夏油杰甚至有对魔力D。

　　“多谢关心，可我现在只想捅你一刀，毕竟你是帮凶”

　　凪刚入转角，就迎面撞上一只腔内布满尖牙的巨型魔虫。
　　它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走廊，前后夹击避无可避。

　　“呃——”
　　蠕动的黑暗将她一口吞没，整座旅店都陡然震颤几分。

　　现在外面天光微亮，许多人从睡梦中惊醒，发出恐慌的声响。
　　咒灵堵住房间门，将那些住客关在里面。

　　“哎呀~小杰，会不会做得太过了？”

　　“放心，不会让她死的”

　　“我是指神秘的隐匿，被普通人看见就不好了”

　　夏油杰偏过头，漆黑的眼眸微弯。
　　“猴子而已，无论怎么闹腾最多就声音吵点”

　　“呜哇~充满迷人的反派气质~也有这种类型的小杰”

　　凪刚被魔虫吐了出来，就被身披华服的特级咒灵掐住脖颈和腰肢，牢牢桎梏在怀里。

　　她此时浑身沾满恶臭的粘液，被强制仰头看向他们，秀洁的脸上满是含垢忍耻的羞恼。

　　“好表情~我就是想看这张脸被凌虐时的表情~”

　　有变态啊

　　衣服是魔术礼装，所以她身上没有伤口。
　　但这位属阴险老壁灯的夏油杰，在魔虫腹中塞满了毒特性咒灵，爱谴责人士表示强烈魔虫。

　　一人一杖的邪恶嘴脸，绝对能触发对恶特攻。

　　夏油杰举着剑，犹如一位男爵行步端庄地向她走来。

　　“和我一起堕落成魔法少女吧”

　　他好癫啊

　　夏油杰声音像掺了蜜糖，齁得她心里发慌，悬空的脚不住地画起卢恩文字。
　　俗称：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脚底扣出一篇论文。

　　神秘会在更高级的神秘面前低头，一级魔术礼装轻松刺破了凪的辅助礼装。

　　剑锋插入距离她心脏几公分的位置，又被毫不拖泥带水地拔出。
　　说起来，由于□□容易融入魔力Od，流出体外也能保存一段时间，在魔术协会作为蓝药进行兜售。

　　魔力Od顺着殷红的鲜血溢出体外，血，是在体内浮游的生命。

　　...

　　一段信息、或者一段景象借由魔术回路，进入她的梦里。

　　起因是两个世界偶然的干涉
　　两颗树木，枝干与枝干、树叶与树叶的交错。

　　...

　　“血、接触、强烈的愿望Erreicht（条件达成），契约——未成立！被体内的Embryo（魔术卵）拦截了，大震撼”

　　“多捅几剑，性命垂危就无力反抗了”
　　夏油杰古井无波的脸上沾着血迹，抬剑瞄准腹部。

　　剑身被一只手握住，便定在原地纹丝不动。

　　“痛痛痛！”赛特疼到叫唤出来。

　　特级咒灵的指甲划过看似柔软的肌肤，却只留下几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魔术回路流淌微光，无论是质还是量都是其他魔术师望尘莫及的存在。
　　“解体，幻作”

　　夏油杰瞳孔地震，本能地松开赛特后撤。
　　仅一瞬，特级咒灵被不带丝毫咒力、碾压式的蛮力击飞。

　　凪势做虎形，魔眼犹如摇拽灼烧的星云，矫健地跃上墙壁，如踏碎森林的猛虎向他直冲而去。

　　她全身缠满蜈蚣众，却将其视作无物地去行动。
　　倘若那位君主在这，肯定能看出这是结合兽性魔术的形意拳，并追加句“天才的怪物”

　　转背控加裸绞，力度在即死与昏死间翻滚。

　　即便脸部通红经脉暴起，紧绷的脖颈皮肤青紫，癫公杰仍旧沉浸在疯狂之中，嘴角扬着巨大笑容，伸出双手还想反抗。

　　凪咬着赛特，用齿间撞击的声音完成咏唱，剑身应声碎裂。
　　随着施加于夏油杰身上的魔法消失，癫公人格和诅咒被祓除。

　　少年杰刚回归就听见爆鸣。
　　“呜哇哇啊啊——”

　　赛特的惨叫如此悦耳动听，他真希望能录下来当闹铃，每天起床好心情。

　　夏油杰运气不错，没被即死，凪松手后猛地喘了几口气缓了过来。

　　...

　　“门能打开了！”

　　咒灵消失，被困在房间里的住客鱼贯而出。

　　现在回看刚才那场的角逐，的确闹得很大。

　　走廊的顶灯尽数炸裂，地毯卷成诡异的形状。接近安全通道处的墙壁、地面和天花板，布满喷溅、滴落、擦拭、转移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受伤了吗？！”

　　我妻凪与夏油杰默契地藏在角落，等所有人下楼。

　　即便破相凪的“美貌”也没有改变，布满全身的大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毒素也好似不存在。

　　赛特被教训得妥妥帖帖，缠着绷带极其老实地跟在她身边，果然是看人下菜碟。

　　回到客房

　　仿佛有某种异界生命于此诞生，物质世界被祂犹如奶油般被随意涂抹，房内只剩音波状平滑的切面。

　　“我待会儿会解释是咒灵干的”夏油杰叫出咒灵，在房间内留下咒力残秽。“咒骸损毁的事，夜蛾老师肯定知道了”

　　他随便说着点什么，不让气氛凝结起来。

　　「多元转换」下载平行世界自己的技能时，自身性格也会跟着改变，这是他亲身实验后得出的结论。

　　夏油杰感觉脸上逐渐燥热，极力不去回忆自己刚才人鬼的精神状态和行为举止，本以为魔法☆少女已经是他的下线，没想到还有高手。

　　平行世界的自己到底经历什么才会出现那种扭曲性格？！

　　凪浑身的伤加破洞的衣服，对比安然无事的夏油杰，警察来了绝对抓他。

　　空无一物的房间内突然传来手机的闹铃声，夏油杰看向我妻凪。
　　凪从衣服下拿出侥幸存活的手机，丢给夏油杰。

　　他刚关掉8点的闹铃，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夏油，咒骸怎么损毁了？你被人袭击了？]

　　“旅店突然出现咒灵，战斗动静有点大，我们的证件行李都被毁掉了，警察很快过来”

　　[旅店为什么出现咒灵？算了，我马上过去]

　　“夜蛾老师昨晚去哪了，怎么一夜未归？”

　　[昨晚我们和加茂家的术师分开后，他乘坐的车辆就遭遇意外，车上有加茂家的大人物。事情很严重，总监会已经介入调查]

　　“诅咒师？”

　　[就是不清楚哪位诅咒师有这能耐，我偏向于内部政斗....总之，尽快离开神户为上]

　　夜蛾正道迅速挂断了电话，夏油杰下意识看向凪，她连咒术是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胸口破了个洞，心脏旁边凉飕飕的，也没有迁怒他一句，搞得他都有点愧疚了。
　　戴善人，肯定不是她。

　　我妻凪想的是：少年杰多好啊，万一被这堆无妄之灾刺激到性情大变，成为那个癫公，无论对她还是世界都是巨大阴影。

　　伤口已经全部痊愈，她走到隔壁客房踹开房门，进入浴室冲洗血迹。
　　赛特被丢出来嵌在墙上。

　　“赛特，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终于把赛特甩掉，夏油杰一身轻松。

　　“虽然遗憾不能和妻子缔结契约，但任务仍算完成。接下来就让我们为魔法☆少女的事业加油吧，小杰~”

　　他虎躯一震，声音颤抖地问“她不是你的目标吗？”

　　“是也不是~

　　魔法世界的老爷爷（泽尔里奇）听见人间的愿望（阿赖耶识），将我送到这里

　　用魔法和愿望与人类缔结契约，让他们成为魔法少女（代行者）

　　一起为了世界的爱与和平（人类存续），与邪恶的反派（人类恶）战斗...”

　　赛特说的都是实话，它真心想组建一个魔法少女☆偶像组合！

　　“魔法☆少女都是组队出道，包括但不限于红橙黄绿青蓝紫粉白黑....小杰，继续集结伙伴，一起守护世界的爱与正义吧！”

　　夏油杰感觉整个人快碎掉了。

　　——

　　凪体内的固有结界吸纳赛特的魔力后，心象有一瞬间发生改变。
　　本世界的阿赖耶识，试图改变她的潜意识

　　随后就是与魔道元帅，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的会面。

　　现存的魔法使之一，也是魔术师的顶峰。

　　泽尔里奇以为人尊敬的贤者之姿出现在她面前。
　　听说他是因某场战斗而变得容颜苍老，实际上属于他的生命无穷无尽。

　　泽尔里奇身为圣杯仪式的见证人，肯定在她成为圣杯战争的御主时就关注到她。
　　原来如此，她许愿时脑内突然出现的玩闹想法，也是阿赖耶识干的。

　　——成为Saver（救世主）

　　既然是阿赖耶识的任务，应该算编制。死后也会被挖出来打工的那种，想到士郎同学的悲惨遭遇，完全开心不起来。
　　这个世界没有自己的守护者吗，非要从隔壁阿赖耶那借人？
　　就算没冠位和英灵座，活着的人手就那么捉襟见肘吗？

　　回想起野草一样随风生长的咒灵，和找遍整座城市也仅有的四名咒术师，其中还有一恶一未成年。
　　凪陷入沉思。

　　“我妻凪，你为何追求根源？”
　　万华镜老人如此问道。
　　巨大的光斑快速掠过他身下，静若死海的表面产生微弱的波动。

　　凪抬起眸子，在心象内，她褪去色彩，眸底的颜色更加接近她本质——“无”
　　一丝怀疑浮上海面，眼前之人究竟是泽尔里奇，还是阿赖耶识。

　　“为了我的理念，为了那唯一的、稳定的、永恒的世界”

　　“所以...为什么是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的概念稳定”
　　老者理所当然地说道。
　　如之前所说，神秘既要隐匿，也要稳定概念。

　　竟然问出如此显而易见的缘由，身为魔术师太不成熟。
　　凪不禁懊恼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