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化计划》Jackiethebaby

20、逃杀（3）

　　至今回想起那天酒吧的场景，还是后悔没有听Jeno的话，倘若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快速离开，倘若没有在酒吧里瞥到成冕，我和Jeno会不会就能潜行在这世间。

　　摆脱人类和机器人两个种族命运前途的的裹挟。

　　亦或许我们如何也不能逃过这样的命运，命运的选择权和掌控权本就不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那会在谁的手里？中心动力和成冕的手中吗？或许从来没有选择。

　　人声嘈杂，酒吧里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即便处理的再干净，藏污纳垢的味道还是盘旋在鼻尖，我无聊地随意扫视者周围，周围灯光昏暗异常，尤其是那个角落，倘若不仔细看，会漏掉其中一个。

　　那最特别的一个，我拿下半遮双眼的墨镜，认真仔细地打量着那神秘角落中的，背影中就透露出故事感的男人。

　　身型不似其余几个宽厚敦实，不过腰背打的直挺，精气神十足，倘若不仔细，很容易忽视这一身黑的中年男子。

　　我细细打量着，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他一只胳膊随意搭在座位上，嘴巴啃着另一只手的食指关节，仿佛在思考同伴的话，让我想到了什么。

　　像是突然感受到我注视他的目光似的，他放下咬在嘴边的手，拿起桌前的酒杯，向我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般，我震惊无比！

　　成冕？！我扭头看了看正在忙着与人类交谈的Jeno，仿佛想要确定什么，守着门口的那群黑衣人要抓的人，难道就是他吗？Jeno很早就知道了？

　　否则，他怎么能断定这群黑衣人围堵的不是我们呢？况且我们刚从黑衣人手中逃出来。

　　我收回目光，又看向那个昏暗的角落，刚才的四目相对让我认出了成冕，不过成冕怎会如此迷惘的看着我呢？

　　咦，人呢？我惊慌地扫视着那角落的周围环境，发现他穿过人群正向我走来，他见我眼神又落在他的身上，往前的步伐停滞了一下。

　　仿佛一瞬间认准了什么，更快地向我走来。

　　我背过身来，手抚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倘若心脏还在，当下一定会狂跳不已，我从未想象过我们会在此时此地见面。

　　他抵住多方压力，让我得以完成优化，他为了让我活下去，不惜替我留在了那间实验室。突然再见这“爱人”与恩人，我竟不知所措，只能背过身来，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Jeno看穿我当下的不适，回过身来看向刚才我注视的地方，我拉着他的一只胳膊，看向Jeno内疚又难过，低声呻吟道：

　　“我们走吧。”

　　Jeno看了我一眼，又盯着那穿越人群走向我的人，一只手搭在我拉扯在他胳膊上的手，安慰道：“现在见面不是好时机，我们先走。”

　　在Jeno的注视下，那个人很知趣地退了回去，他笑着向Jeno示意，眼眸深不可测，仿佛透过眼眸能够看到他深不可测的心。

　　我看到的就是成冕，真真切切的，就是他！20年了，他还活着，岁月在他身上刻驻了某些印记。

　　记忆不断回溯，他再不似那个会穿着帽衫，陪我做饭买菜，那个稳重又毛头的小子了，现在的他西装革履，儒雅风流。

　　我摇了摇头，仿佛想在物理世界甩掉这记忆。

　　现在跟我在一起的才是真正的“成冕”，这黑得深不可测的成冕，不是。

　　突然一个问题从我的脑海里升腾起来，一个我在得知Jeno就是那个爱我的人后，一直回避思考的问题。

　　成冕为什么要留在实验？之前可以拿爱情解释，现在呢？倘若他不是我的爱人，如何解释他此般献祭？

　　黑衣人，当下守在这间酒吧门口的黑衣人，追踪陈劲篪的也是这样一批黑衣人，他们两批人又是什么关系。那破门而入的那个酷似Jeno的灰衣领队，他的枪直指我的要害，即便Jeno已经将他完全控制住，他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杀我。

　　万千问题，在我的脑海里汇聚成了一个：优化计划究竟结束了没有？

　　Jeno带着我往门口走着，我收回意识，得先从这间酒吧走出来，才能慢慢抽丝剥茧。

　　当下的我不想知道真相，只想跟Jeno有未来。

　　不能再出岔子了。

　　穿过拥挤在门口的人群时，我在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下，幻化成刚才桌旁一个身形相似的男生羊样貌，做戏做全套，在刚才的观察之下，我将皮肤和骨骼也尽力模仿成他的样子。墨镜仍旧遮住双眼。

　　我也是第一次像个变色龙似的，变成一个相识不过几十分钟的人，我认真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想要遮住因怯懦而产生的偷感。

　　“佳麒，放轻松，没事的。”Jeno安慰道，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拘谨，愈加温柔地安慰着。他的手也从我的肩上放下，调整了一下自己，迎着那几乎森严的门口走去。

　　森严，门口看起来不过两人把守，只有我跟Jeno才明白，门口展露出来的黑衣人不过十分之一。

　　身上的探测器和眼睛的红外线热成像让那些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无处遁藏。

　　Jeno先我一步走到那两个拿着仪器检测的黑衣人身边，在检查完后，他就站在这两个黑衣人身旁，等着我。

　　在我也很顺利地通过了检测后，他像刚才那样，没有多做停留，搂着我的肩膀游刃有余地向前走。

　　酒吧正门对着江边，我们沿着江边的小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在晚风的吹拂下，刚才酒吧内部的窒息感一扫而空，这夜晚发生的桩桩件件被这晚风吹散，仿佛我心中再无他物，这难得的静默。

　　有些怀念刚醒过来的那张并不特别舒适的桌子了，那时的我至少不用担惊受怕，被黑衣人追杀猎捕。

　　“去哪？”走了一会的我们站定在江边的栏杆处，远眺着眼前不似20年前那样灯火辉煌的摩天大楼建筑群，江上的邮轮从眼前驶过，击打着江水的声音让本就在江边行走的我们心更佳沉静。

　　“处理你的伤口需要肌肉皮肤合成纤维，这些东西好找，不过修复设备在人类的地界，有点难了。” Jeno略带担忧地讲道。

　　“那就把处理伤口的事先放放，我们得先找个落脚点的地，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感觉这群黑衣人并不只是冲着陈劲篪来的。”我表情凝重地看向Jeno。

　　“在我摘下那个灰衣人面具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原来的落脚地我们不能再回去了，当下我也不知道能去哪。”Jeno深吸一口气，坦诚地说到。

　　“回我们20年前的那个家怎么样？”刚说出来我就后悔了，如此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即便优化计划结束了，我们的故居也一定会有人把守。回不去的。

　　“回不去的，别再想刚去了，抓住现在的我吧。”Jeno搭在我身上的手捏了捏我的肩膀。

　　“去陈劲篪在车上给我们的指的那个地址，既然他已经被抓到了，他说的那个地方应该是安全的，即便有黑衣人把守，以我们的能力也能控制几个，甚至还能套套话，老这么被黑衣人算什么事。” 我略带俏皮地讲道。

　　想的再多都不如行动有意思，况且当下不行动起来，与优化前的那个在“成冕”的刺激下，变成行尸走肉的我又有什么区别？

　　“那栋17号别墅，我你昏迷的时候查过，是成冕的地产。”Jeno讲完带着我继续往前走。

　　陈劲篪和成冕果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们别再往前走了。”背后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江边静谧无比，突然出现如此声音，我不由地向后看去。

　　那个灰衣人？！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在看到他的瞬间，我不似刚才松弛，整个人转入战斗状态。Jeno没有我的反应大，不过面对这样一张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样的人类，还是略带惊讶。

　　“为什么？”Jeno盯着灰衣人，边说边将我挡在他的身后。

　　“你们两个并不是我们的行动目标，不过再往前走的话，就说不准。”灰衣人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我们不是目标？你开向我的那一枪又算什么？你跟踪我们又算什么？”我看着越走越近的灰衣人，戒备按越来越强，灰衣人确实来者不善。

　　灰衣人没再说什么，这次会面的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我从心底生出恶寒，即便他章长了一张与Jeno一样的脸。

　　“我只是想试试你，想知道你是人还是别的，没想真杀你，况且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灰衣人让有兴趣地看着Jeno，这笑反而让我毛毛的。

　　“准备好，我们两个一会跳江。”Jeno搭在我身上的手臂，在难以用肉眼察觉的情况下，延展出末梢神经，刺破我的皮肤和我的神经末端相连，通过神经信号向我传递这的消息。

　　恍惚间，我点了点头。灰衣人察觉出了什么，将一直拿在手上摆弄的三角形金属块上的一个凸起按下，霎时间隐藏在这静谧江边的黑衣人骤现，天空两道光直直地打在我们的身上，刚发出声响的邮轮霎时间调转航向，直直地冲着我们驶来。

　　命今天就得交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