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葳蕤》菉竹猗猗

51、Chapter 51

　　周宜怎么也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种场景。
　　他想到了可能是正在打架，他甚至活动好了手腕和脚腕，准备好好教训那帮杂碎。
　　但是他跑进来看见的，却是靠着墙，满身伤痕的庚辰。
　　周围躺着四个人，都是一副濒死的状态。
　　他不得不接受，庚辰一个比同龄人瘦弱矮小那么多的小孩儿，刚才一个人打赢了四个又高又壮的人。
　　而庚辰之前甚至连拳头都没挥过。
　　打的并不轻松。周宜能看出来。
　　庚辰颓然靠在冰凉的石头墙上，嘴角和眼角都带着血液干涸的痕迹，头发散乱，才修剪过的凌乱发丝散落在脸颊上，没认出来他的时候眼神里全是戒备和提防，外套早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寒冷的风一贯，单薄的校服飞扬，勾勒出他瘦削的身影，露出他腰腹部的一团团血块。
　　巷子里没什么光，照不清楚庚辰的情况，只看见满目的血液和他苍白的脸。
　　可怕的图景。
　　庚辰听到他的责问没答，较劲一样的硬梗着脖子，低头不看他。
　　倔的要命。
　　周宜使劲压着自己翻腾的怒火，刚想开口，庚辰却先出了声：“你来干什么？”
　　语气还是一样的倔，大有一副：我不需要你，赶紧消失。的架势。
　　周宜简直气的头疼。开口的语气明显带点火气：“来带你走”
　　庚辰还是不看他：“我不和你走”
　　周宜有点急了，俯下身来扯他：“走！回家！”
　　“啪！”
　　清脆的一声，周宜懵了，庚辰也懵了。
　　周宜不可置信的抬手摸上自己的右脸，一片火烧的疼。
　　庚辰甩完这一巴掌自己也傻了，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似乎在思考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挨了一巴掌，周宜算是彻底冷静了。心头熊熊燃烧的烈火被扇走了大半，又被寒风吹走了小半，现下算是彻底消干净了。
　　刚才庚辰挥巴掌的时候，把他本来就露出一半的钥匙击飞了出去。玻璃材质的钥匙挂坠保准是碎了。
　　周宜让开庚辰身前，在周围随意的找了找，然后把钥匙从碎成渣子的玻璃中拎出来，然后忽视掉地上躺的歪七扭八的人，在靠前一点的地方找到了庚辰的外套。
　　捡起来，抖一抖灰，他重新绕回庚辰身前，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一瞬间，庚辰似乎震惊于他的折返，想要抬头看他一眼，头抬了一半，又被他自己强行压下了冲动。
　　庚辰本来倔强的垂着眸子，感到身前人的离开，最后一点温暖也被抽离。他不想周宜再为他付出什么，现在如愿了，他却一点也不高兴。这么冷的天，庚辰却觉得心脏已经冻的发疼，几乎要停跳了。脚步越来越远，庚辰听到钥匙碰撞的声音。
　　他要回家了吗。
　　无所谓吧。
　　等等……怎么又回来了？
　　下一秒，外套罩在他身上，隔绝了所有寒冷。
　　一瞬间，他想抬头去看看那人的脸。但也仅仅一瞬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悲观主义者，遇事总往最坏的方向考虑。
　　他是会走的。
　　说不定走到一半发现我的外套，只是出于礼貌才拿回来还给我呢？
　　疯了一样……兴奋个什么劲儿呢……
　　周宜无声叹了口气。
　　真难搞。
　　他只好蹲下来，摆弄着庚辰的胳膊，帮他穿好外套。然后搓了搓自己的手，抹了抹庚辰眼角渗出的血迹，温声道：“对不起，说话急了”
　　庚辰眨巴两下眼睛，滚烫的泪珠就溢出来。
　　周宜不慌不急，也不嫌他脸脏，用手给抹泪。
　　庚辰整张脸被他捧在手心里，被迫抬起头来，展示自己通红的双眼。
　　“讨不讨厌啊……”庚辰带着哭腔抱怨。
　　“对不起”周宜换了手背来蹭他的泪：“没逼你的意思……吓着你了，是不是？”
　　“你烦死了……”庚辰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掩在泪花里，分辨不出什么。
　　周宜把庚辰身上的衣服又裹的紧了些，然后把人拢进自己怀里，让他凌乱的发丝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庚辰的双手抱住了他，头抵在他肩膀上，很快阴湿了一片布料。
　　周宜慢慢拍着他的后背，直到怀里的人完全平静下来。
　　肩膀不再有温热的触感，湿掉的那片布料一点点凉下去。
　　周宜感到自己衣角被拉了拉，于是他顺着力道低下身体，把庚辰护在自己身体的弧度里。
　　冷风刮的汹涌，奈何巷子太深太长，很少的风能穿过长长的路程到达这里，所以巷子深处甚至有些暖意。但周宜还是慢慢贴下去，替庚辰挡了那几丝寒风。
　　庚辰流够了眼泪，痕迹干涸在脸上，也冷的很。
　　于是他偏过脑袋，嘴唇几乎贴在周宜的脖颈上，嗓音还是哑成一片：“脏……”
　　“什么？”
　　“我身上不干净……弄脏你衣服了……”
　　“你靠都靠了……”周宜失笑：“没事儿”
　　“有病吧……”庚辰没力气捶他，只能脱力的靠在他肩膀上骂：“烦死你了……”
　　发丝遮盖下，周宜颈侧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庚辰扔一无所察，甚至坏心眼的开始轻轻吹气。
　　气是热的，熏的周宜脖子一片红晕。
　　他拍一拍庚辰的后背：“回家吧，好不好？”
　　庚辰没动，手还是紧紧的抱着他，脑袋在他肩膀和脖颈之间蹭了蹭，拉长声音：“嗯………”
　　周宜没办法，只好伸手托了托他的后背。
　　还是一样瘦。
　　怎么光长个不长肉呢……
　　个子好像也没长多少。
　　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吃营养餐。
　　周宜手稍稍使劲，庚辰的身体就被托了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的感觉不太好受，庚辰有点慌张的蹬了蹬腿，手不自觉的抱的更紧了。
　　“别乱动”周宜站直了身体，把人完完全全的箍在了自己怀里。
　　于是庚辰不敢动了，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周宜身上，两只手从他的腰部挪到了脖子上，紧紧的抱着。
　　“抱紧了，小心摔着”周宜拍拍他的后腰：“往上蹭蹭”
　　庚辰听话的动了动腿，双腿盘上他的胯骨。
　　庚辰整个人轻的可怕，就算完完全全把重量压在他身上，也没有他家里门口的穿衣镜沉。
　　周宜抱着个人形挂件，避开一路上纷纷扰扰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明亮的街道上。
　　庚辰眼睛抵在周宜肩膀上，直到熟悉了光线后抬起头，他才发现周宜走的方向不对。
　　“去哪啊？”庚辰呆呆的问。
　　“医院”周宜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在庚辰心里激起了千层波澜。
　　“我不去！”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身体扭动着就要从周宜身上下来。
　　“别乱动”周宜双手轻轻一箍，把庚辰牢牢固定在怀里，像是早有预计庚辰会挣扎一样，平静的开口提醒：“小心扯着伤。不疼吗？”
　　庚辰乖乖的不动了，但是嘴上还是很着急：“我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怎么弄？”周宜轻轻拍了拍他的腰侧：“满身都是血，全身不知道多少处外伤。而且是不是有哪根骨头断了？”
　　“应该没有吧……”庚辰声音小了。
　　“有的话就是肋骨”周宜还是很稳：“现在深呼吸疼不疼？”
　　庚辰顺着他的话深呼吸了几下，然后老老实实靠回他肩膀上：“有点疼……”
　　“只是有点吗？”周宜简直气笑了：“你什么时候能不逞强？”
　　庚辰不说话了。可是几秒后，他还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不去医院”
　　“你伤的太重，我们自己处理不了”周宜没辙，只能耐心的解释：“只是去处理一下伤，不会很久的”
　　庚辰还是拒绝：“不去”
　　“我一直陪着你，不用怕”
　　“不去”庚辰依旧坚持，拒绝的毫不犹豫。
　　周宜没办法了，停下脚步问他：“那你说怎么办？你这一身伤肯定要找个地方处理吧”
　　庚辰不说话了。
　　“你看，你又没有好办法。听话，咱们……”
　　“回识檐里”庚辰冷不丁出了声。
　　“回识檐里？”周宜愣了：“那你这些伤怎么办？这些肯定要处理啊，不能拖………”
　　“识檐里，我家那栋小楼后面的第二栋，有一家小诊所”庚辰头埋在周宜衣服里，声音有些闷闷的：“那儿也能处理”
　　这下换周宜沉默了。
　　“反正……反正我不去医院”庚辰说完话，把脑袋转了一圈，又不吱声了。
　　周宜还有顾虑：“小诊所，卫生条件过关吗？啊！”
　　庚辰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周宜疼的龇牙咧嘴，之前没看出来庚辰这么有劲儿啊。
　　“嘶……松口！”周宜问。
　　庚辰松嘴，把脑袋靠回他肩膀上，不肯说一句话。
　　“你属狗啊！”他喊。
　　“不啊”庚辰勾了勾嘴角：“我属龙”
　　周宜算是彻底服了。
　　“好好好，去去去”周宜无奈拢了拢庚辰，避免他滑下去摔着：“真是怕了你了……还咬人………什么毛病……”
　　庚辰嘿嘿笑了两声：“好毛病”
　　周宜认命的抱着他往回走。
　　路过吵嚷的学校门口，庚辰又剧烈挣扎起来。
　　“干什么？”周宜依旧抱的很稳，脚步不顿的继续往前。
　　“放我下来”庚辰小声嘀咕。
　　“为什么？”
　　“丢人”庚辰努力把自己的脸藏起来：“我还穿着校服呢”
　　周宜失笑，不但没放下他，还把人抱的更紧了：“马上就过去了，现在放你下来更显眼。你这满身的血……一会把保安招来怎么办？”
　　庚辰藏好了自己的脸，声音埋在厚重的布料里：“那你快点走”
　　“好”周宜还真的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离开了熙攘的学校门口：“过去啦，快出来吧，别闷着了……”
　　庚辰把脸放了出来，懒懒的答：“嗯”
　　周宜还在继续念叨后半句：“衣服太厚，埋在里边容易喘不上气”
　　“知道啦……”庚辰闭上眼睛：“我还能把自己闷死啊？”
　　“谁知道你”周宜拐了个弯：“都敢随便跟人约架了，看着也不太聪明”
　　庚辰下意识想反驳，话说了一半又吞回肚子里。
　　“有事儿要告诉我啊，一个人逞能，出了事儿怎么办？”周宜无奈：“和我说一声怕什么呢？我又不能让你受委屈”
　　“不想麻烦别人”庚辰嘟囔。
　　“这又不是什么大麻烦”周宜拍拍他的后背：“好些事儿，没必要一个人抗啊……”周宜怎么也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种场景。
　　他想到了可能是正在打架，他甚至活动好了手腕和脚腕，准备好好教训那帮杂碎。
　　但是他跑进来看见的，却是靠着墙，满身伤痕的庚辰。
　　周围躺着四个人，都是一副濒死的状态。
　　他不得不接受，庚辰一个比同龄人瘦弱矮小那么多的小孩儿，刚才一个人打赢了四个又高又壮的人。
　　而庚辰之前甚至连拳头都没挥过。
　　打的并不轻松。周宜能看出来。
　　庚辰颓然靠在冰凉的石头墙上，嘴角和眼角都带着血液干涸的痕迹，头发散乱，才修剪过的凌乱发丝散落在脸颊上，没认出来他的时候眼神里全是戒备和提防，外套早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寒冷的风一贯，单薄的校服飞扬，勾勒出他瘦削的身影，露出他腰腹部的一团团血块。
　　巷子里没什么光，照不清楚庚辰的情况，只看见满目的血液和他苍白的脸。
　　可怕的图景。
　　庚辰听到他的责问没答，较劲一样的硬梗着脖子，低头不看他。
　　倔的要命。
　　周宜使劲压着自己翻腾的怒火，刚想开口，庚辰却先出了声：“你来干什么？”
　　语气还是一样的倔，大有一副：我不需要你，赶紧消失。的架势。
　　周宜简直气的头疼。开口的语气明显带点火气：“来带你走”
　　庚辰还是不看他：“我不和你走”
　　周宜有点急了，俯下身来扯他：“走！回家！”
　　“啪！”
　　清脆的一声，周宜懵了，庚辰也懵了。
　　周宜不可置信的抬手摸上自己的右脸，一片火烧的疼。
　　庚辰甩完这一巴掌自己也傻了，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似乎在思考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挨了一巴掌，周宜算是彻底冷静了。心头熊熊燃烧的烈火被扇走了大半，又被寒风吹走了小半，现下算是彻底消干净了。
　　刚才庚辰挥巴掌的时候，把他本来就露出一半的钥匙击飞了出去。玻璃材质的钥匙挂坠保准是碎了。
　　周宜让开庚辰身前，在周围随意的找了找，然后把钥匙从碎成渣子的玻璃中拎出来，然后忽视掉地上躺的歪七扭八的人，在靠前一点的地方找到了庚辰的外套。
　　捡起来，抖一抖灰，他重新绕回庚辰身前，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一瞬间，庚辰似乎震惊于他的折返，想要抬头看他一眼，头抬了一半，又被他自己强行压下了冲动。
　　庚辰本来倔强的垂着眸子，感到身前人的离开，最后一点温暖也被抽离。他不想周宜再为他付出什么，现在如愿了，他却一点也不高兴。这么冷的天，庚辰却觉得心脏已经冻的发疼，几乎要停跳了。脚步越来越远，庚辰听到钥匙碰撞的声音。
　　他要回家了吗。
　　无所谓吧。
　　等等……怎么又回来了？
　　下一秒，外套罩在他身上，隔绝了所有寒冷。
　　一瞬间，他想抬头去看看那人的脸。但也仅仅一瞬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悲观主义者，遇事总往最坏的方向考虑。
　　他是会走的。
　　说不定走到一半发现我的外套，只是出于礼貌才拿回来还给我呢？
　　疯了一样……兴奋个什么劲儿呢……
　　周宜无声叹了口气。
　　真难搞。
　　他只好蹲下来，摆弄着庚辰的胳膊，帮他穿好外套。然后搓了搓自己的手，抹了抹庚辰眼角渗出的血迹，温声道：“对不起，说话急了”
　　庚辰眨巴两下眼睛，滚烫的泪珠就溢出来。
　　周宜不慌不急，也不嫌他脸脏，用手给抹泪。
　　庚辰整张脸被他捧在手心里，被迫抬起头来，展示自己通红的双眼。
　　“讨不讨厌啊……”庚辰带着哭腔抱怨。
　　“对不起”周宜换了手背来蹭他的泪：“没逼你的意思……吓着你了，是不是？”
　　“你烦死了……”庚辰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掩在泪花里，分辨不出什么。
　　周宜把庚辰身上的衣服又裹的紧了些，然后把人拢进自己怀里，让他凌乱的发丝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庚辰的双手抱住了他，头抵在他肩膀上，很快阴湿了一片布料。
　　周宜慢慢拍着他的后背，直到怀里的人完全平静下来。
　　肩膀不再有温热的触感，湿掉的那片布料一点点凉下去。
　　周宜感到自己衣角被拉了拉，于是他顺着力道低下身体，把庚辰护在自己身体的弧度里。
　　冷风刮的汹涌，奈何巷子太深太长，很少的风能穿过长长的路程到达这里，所以巷子深处甚至有些暖意。但周宜还是慢慢贴下去，替庚辰挡了那几丝寒风。
　　庚辰流够了眼泪，痕迹干涸在脸上，也冷的很。
　　于是他偏过脑袋，嘴唇几乎贴在周宜的脖颈上，嗓音还是哑成一片：“脏……”
　　“什么？”
　　“我身上不干净……弄脏你衣服了……”
　　“你靠都靠了……”周宜失笑：“没事儿”
　　“有病吧……”庚辰没力气捶他，只能脱力的靠在他肩膀上骂：“烦死你了……”
　　发丝遮盖下，周宜颈侧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庚辰扔一无所察，甚至坏心眼的开始轻轻吹气。
　　气是热的，熏的周宜脖子一片红晕。
　　他拍一拍庚辰的后背：“回家吧，好不好？”
　　庚辰没动，手还是紧紧的抱着他，脑袋在他肩膀和脖颈之间蹭了蹭，拉长声音：“嗯………”
　　周宜没办法，只好伸手托了托他的后背。
　　还是一样瘦。
　　怎么光长个不长肉呢……
　　个子好像也没长多少。
　　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吃营养餐。
　　周宜手稍稍使劲，庚辰的身体就被托了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的感觉不太好受，庚辰有点慌张的蹬了蹬腿，手不自觉的抱的更紧了。
　　“别乱动”周宜站直了身体，把人完完全全的箍在了自己怀里。
　　于是庚辰不敢动了，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周宜身上，两只手从他的腰部挪到了脖子上，紧紧的抱着。
　　“抱紧了，小心摔着”周宜拍拍他的后腰：“往上蹭蹭”
　　庚辰听话的动了动腿，双腿盘上他的胯骨。
　　庚辰整个人轻的可怕，就算完完全全把重量压在他身上，也没有他家里门口的穿衣镜沉。
　　周宜抱着个人形挂件，避开一路上纷纷扰扰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明亮的街道上。
　　庚辰眼睛抵在周宜肩膀上，直到熟悉了光线后抬起头，他才发现周宜走的方向不对。
　　“去哪啊？”庚辰呆呆的问。
　　“医院”周宜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在庚辰心里激起了千层波澜。
　　“我不去！”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身体扭动着就要从周宜身上下来。
　　“别乱动”周宜双手轻轻一箍，把庚辰牢牢固定在怀里，像是早有预计庚辰会挣扎一样，平静的开口提醒：“小心扯着伤。不疼吗？”
　　庚辰乖乖的不动了，但是嘴上还是很着急：“我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怎么弄？”周宜轻轻拍了拍他的腰侧：“满身都是血，全身不知道多少处外伤。而且是不是有哪根骨头断了？”
　　“应该没有吧……”庚辰声音小了。
　　“有的话就是肋骨”周宜还是很稳：“现在深呼吸疼不疼？”
　　庚辰顺着他的话深呼吸了几下，然后老老实实靠回他肩膀上：“有点疼……”
　　“只是有点吗？”周宜简直气笑了：“你什么时候能不逞强？”
　　庚辰不说话了。可是几秒后，他还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不去医院”
　　“你伤的太重，我们自己处理不了”周宜没辙，只能耐心的解释：“只是去处理一下伤，不会很久的”
　　庚辰还是拒绝：“不去”
　　“我一直陪着你，不用怕”
　　“不去”庚辰依旧坚持，拒绝的毫不犹豫。
　　周宜没办法了，停下脚步问他：“那你说怎么办？你这一身伤肯定要找个地方处理吧”
　　庚辰不说话了。
　　“你看，你又没有好办法。听话，咱们……”
　　“回识檐里”庚辰冷不丁出了声。
　　“回识檐里？”周宜愣了：“那你这些伤怎么办？这些肯定要处理啊，不能拖………”
　　“识檐里，我家那栋小楼后面的第二栋，有一家小诊所”庚辰头埋在周宜衣服里，声音有些闷闷的：“那儿也能处理”
　　这下换周宜沉默了。
　　“反正……反正我不去医院”庚辰说完话，把脑袋转了一圈，又不吱声了。
　　周宜还有顾虑：“小诊所，卫生条件过关吗？啊！”
　　庚辰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周宜疼的龇牙咧嘴，之前没看出来庚辰这么有劲儿啊。
　　“嘶……松口！”周宜问。
　　庚辰松嘴，把脑袋靠回他肩膀上，不肯说一句话。
　　“你属狗啊！”他喊。
　　“不啊”庚辰勾了勾嘴角：“我属龙”
　　周宜算是彻底服了。
　　“好好好，去去去”周宜无奈拢了拢庚辰，避免他滑下去摔着：“真是怕了你了……还咬人………什么毛病……”
　　庚辰嘿嘿笑了两声：“好毛病”
　　周宜认命的抱着他往回走。
　　路过吵嚷的学校门口，庚辰又剧烈挣扎起来。
　　“干什么？”周宜依旧抱的很稳，脚步不顿的继续往前。
　　“放我下来”庚辰小声嘀咕。
　　“为什么？”
　　“丢人”庚辰努力把自己的脸藏起来：“我还穿着校服呢”
　　周宜失笑，不但没放下他，还把人抱的更紧了：“马上就过去了，现在放你下来更显眼。你这满身的血……一会把保安招来怎么办？”
　　庚辰藏好了自己的脸，声音埋在厚重的布料里：“那你快点走”
　　“好”周宜还真的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离开了熙攘的学校门口：“过去啦，快出来吧，别闷着了……”
　　庚辰把脸放了出来，懒懒的答：“嗯”
　　周宜还在继续念叨后半句：“衣服太厚，埋在里边容易喘不上气”
　　“知道啦……”庚辰闭上眼睛：“我还能把自己闷死啊？”
　　“谁知道你”周宜拐了个弯：“都敢随便跟人约架了，看着也不太聪明”
　　庚辰下意识想反驳，话说了一半又吞回肚子里。
　　“有事儿要告诉我啊，一个人逞能，出了事儿怎么办？”周宜无奈：“和我说一声怕什么呢？我又不能让你受委屈”
　　“不想麻烦别人”庚辰嘟囔。
　　“这又不是什么大麻烦”周宜拍拍他的后背：“好些事儿，没必要一个人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