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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第11章

      质子营完全归殷寿管辖。而殷寿给了伯邑考自由进出的腰牌。

      但为了少年的颜面,他还是在营外就下了马,搀扶着崇应彪回了他的营房。

      今日假期已经结束,质子营里所有人都回来了。跟在崇应彪身边的几个小质子见他们彪哥没回来,就只留了苏全孝一个人在这边等着。

      平时崇应彪更喜欢独来独往。而且主帅也不允许他们私下结交。所以除了四个被当成亲卫培养的小世子,其他人也不会过来讨嫌。

      苏全孝看到西岐世子,赶紧躬身见礼:“冀州苏全孝拜见世子!”

      伯邑考知道这孩子。命轮里他会亡于三年之后。原本这孩子不是顶顶重要的存在,但在他窥知崇应彪的时候,知道他的死也成了心上人走入癫狂的一把刀,那这他就不能不管了。

      “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顾就行。”

      崇应彪之所以对苏全孝最好,单纯是因为这孩子年纪小、性子好,还是个哭包。刚来的时候他总是被人欺负。可彪哥从不允许自己之外的人欺负北地来的质子。所以一直对他比较照顾。

      去年猎杀邪兽的时候,是崇应彪救了苏全孝的命。因此这孩子就把彪哥当成自己的亲哥哥。

      但再是亲哥他也不能违背一位世子的吩咐。但他还想再坚持一下:“那用不用我去准备热水?”他看出彪哥应该是喝醉了,可他们从来都不喝酒的,今天怎么喝酒了呢?

      伯邑考点头:“那就准备一些热水吧。”

      半刻之后,苏全孝看着这位西岐世子爷亲自给彪哥擦脸,他觉得这一幕跟第一次看到邪兽一样震撼。

      “世子……”

      伯邑考摆手:“你回去休息吧。他没事的。只是喝的多了一些,睡一觉就好了。”还是要在下属面前给留个面子的。

      彪哥酒量不好这件事,不能被外人知道。

      确定苏全孝走远,伯邑考才回到铺边坐下。看着崇应彪小脸儿通红,睡着了还张开嘴巴呼吸的样子,实在是喜爱的不得了。

      看着心上人毫不设防的模样,做惯了君子的他脑海里全是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欲念。在崇应彪轻声呢喃出“哥哥”两个字后,他的所有理智瞬间崩解,低头亲吻了上去。

      睡梦中的崇应彪突然觉得无法呼吸。他挣扎了一下,又被拥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于是就又不动了。

      伯邑考也是第一次亲吻,不得其法,见少年挣扎他就立刻换了个方式。把人抱在怀里轻含着唇0珠、试探着舌0尖,他觉得自己的脊0椎都开始发麻。那种控制不住的快0感直接蹿到了下0腹。

      见势不妙,他赶紧放开崇应彪,坐起身后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可看着躺在那里呼吸也已急促的少年,他根本做不到起身就走。

      他开始后悔。他就应该让苏全孝留下来照顾一下崇应彪。怎么会对自己有这种自信呢?明知道每一次的触碰自己都存了这般邪妄的心思。

      这样的失控却让他觉得糟糕。但又很美好。

      是身为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才能感受到的美好!

      ————————-

      彻底平复下情绪的伯邑考是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的。

      昨夜为了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他还去跟弟弟说了会儿话。又留了一份帛书给崇应彪。

      等到崇应彪醒了。嘴巴干渴的厉害,扭头就看到小小泥炉中炭闪微红,边上还放着陶壶。他知道这肯定是伯邑考给他弄的。因为他的营帐里,从来没有准备过专门暖水的东西。

      热水倒入陶碗,立刻就降低了温度。崇应彪猛灌了一口,才发现自己的下嘴唇发疼。

      军营里哪儿来的铜镜,他摸了一下,好像是破皮了。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但回想起昨天他还在吃鸡腿,就开始反思是不是这些日子在伯邑考身边,他准备的肉自己吃得太多,有些上火了。

      扭头收拾铺盖,发现了枕边的帛书。看到伯邑考留给自己的话,崇应彪控制不住地裂开嘴笑了起来。

      看了好几遍,直到把每一个字都烙印在心里,他才不舍地把帛书折叠好,

      他想把帛书跟之前伯邑考送给自己的那些小玩意儿放一起。可想想又觉得不好。玩物和心怎么能混为一谈?他得找一个更好的地方藏着才行。

      想了又想,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他把帛书平整地放在了西伯侯夫人给自己做的衣物中间。这衣服伯邑考离开之后他是不舍得再穿了的。而且他也不允许别人碰自己的私物,所以很安全。

      一切都摆放好,转了一圈觉得自己安排的不错。然后开开心心的出了营房。

      门外等候多时的苏全孝黄元济等人看到彪哥出来,惊讶于他今天的心情怎么这么好。虽然嘴唇不知道怎么破了,但身上带伤这种事对他们而言过于平常了。

      只有苏全孝非常疑惑。明明昨夜世子送彪哥回来的时候也没有伤啊?难道世子跟彪哥后来打架了?可即便打架,也不能就伤个嘴唇吧?

      小孩子不懂。小孩子觉得奇怪。

      ————-

      不休息的日子,质子们天微亮时简单吃上一餐,而后就得开始训练了。

      四张饼两碗糊糊入肚,秋日晨起的凉风就被压了下去。

      崇应彪活动了一下身子,觉得通体舒爽。不在伯邑考身边的时候,彪哥头清眼亮的。所以也没发现腰侧多了几处红痕。反正系了带子也没人看得到。

      到了演武场,姬发一眼就看到崇应彪破了的下唇。

      肉吃多了吧!该!

      可殷郊看来就不一样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姬发,见姬发毫无反应。便反应过来他这是根本不懂。于是他扭脸看向自家表兄,姜文焕也跟他一样,明显忍笑忍得很辛苦。

      鄂顺看到崇应彪嘴唇伤了。赶紧过去问:“你肉吃多了吧?都上火了。要不要找医官开一副退火药?”

      崇应彪满不在乎:“多大点事儿。不需要!明天就好了!”

      殷郊这才明白。哦。原来崇应彪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未来舅兄真的太厉害了!这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一学。可惜了,昨天那个能喝酒的机会自己要是也把握一下就好了。下一次休沐都不知道还要多久。

      但殷郊觉得,这还是非常值得期待的!毕竟已经有成功者在前了!

      ——————————

      当天的对战情况算得上激烈。

      姬发和崇应彪进行了一场长达半个时辰的对战。

      这一次两个人都给对方留了余地,也使得这场战斗比平时持续得更久。久到殷寿到的时候,还看到俩人在场上你一拳我一腿的,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关系改变的影响。

      这鼻青脸肿的样子,嗯,留了余地,但不多。

      由此殷寿也明白了伯邑考的态度。那就是他不会只把崇应彪当珍物一样完全保护起来。他是希望崇应彪可以做他能做也想做的事。

      虽然这位将来的上将军不是自己的,但至少是自己儿子和……儿子的。也挺好。

      放眼看看这些大多都会成为自己后裔守护者的孩子们,殷寿也难得面露微笑。

      殷郊是最先看到父亲的。于是他快步走了过去。“主帅!”

      殷寿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他们打多久了?”

      殷郊回:“快半个时辰了吧。还没分胜负。”

      “让他们整队。我有事情宣布。”

      ————————-

      听到要从质子营中选两百人跟随主帅奔赴南疆。鄂顺是最高兴的。

      他以为大王肯让主帅带他们去鄂地,是为了寻找邪祟,帮助他们解决婴儿多夭,孩童受害的情况。

      可殷郊和姜文焕知道,事实并非如此。真相对鄂顺来说有些残忍。毕竟太子也曾是他的亲姑丈。结果这缺德带冒烟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殷寿让四大质子各在己方阵营中挑选五十质子跟随。并命姜文焕、姬发、鄂顺、崇应彪为千夫长。令下方各四个亲随质子为百夫长。三日后带领兵卒一万同他一起出征南疆。

      没想到平日里去四大质子身边伺候的人一下子成了百夫长。这让很多人都有些后悔了。

      之前很多人觉得,苏全孝去做伺候人的活计,就是因为崇应彪能护着他。堂堂侯府次子,居然去做奴仆的事,也不嫌丢人。可现在苏全孝成了百夫长,这帮人看他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回营房之后,苏全孝进来送水,崇应彪就见他满脸喜气。“现在高兴了吧?你可是殷商大营的百夫长了。”

      苏全孝傻呵呵地笑着:“高兴!我特别高兴!我已经给我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妹妹送了消息!他们知道一定会为我骄傲的!”

      以前的崇应彪最讨厌听人说起跟家人如何亲近的事。每一次听都会觉得心头被刺了一刀。

      但苏全孝改不了这毛病。他来的时候是全质子营里是最小的,现在也不过才十四岁。小孩子本就在家里被父母兄长宠爱,若不是苏家有守护轩辕坟的职责在,他哥哥苏全忠那时候就已经接替苏护进入深山不能离开。否则苏全孝也不会被送来。

      小孩子离家难免想念。头一年崇应彪一听他说想家就非常生气。但他确实没想过要揍那么小的孩子。主要这小孩还会哭,自己一发脾气他就哭。久了崇应彪也就放弃了。就是每次听的时候心里难免还是会刺痛。

      但今天他就没什么感觉了。跟谁没有家似的!我哥哥还能经常来看我呢!你们的父母兄长又不能来!

      突然有些炫耀心态的彪哥表示:“嗯。你做得对。我也得给哥哥送去消息。”

      苏全孝愣住了:“啊?”是世子崇应豹还是二公子崇应鸾?

      崇应彪立刻解释:“不是北崇的人。”我家从始至终都不在那里。

      好像懂了。不是北崇的人,那就应该是昨天送彪哥回来的西岐世子吧?那么温柔的人,能让彪哥惦记的人,他一定特别好!也一定对彪哥特别好啊!他决定以后像尊重彪哥一样尊重世子哥哥!

      ——————

      送到手里的家书里不光有弟弟的亲笔,还有崇应彪认认真真写的长信。

      想到两个孩子该是别别扭扭的把心意合到一起送来给自己。看起来相处的当是融洽。

      看着长子满脸笑意,姬昌也觉得安慰。“你的心意会得到回报的。”

      父亲为他与崇应彪卜算过。自然是天命不可违的那种缘分。对于父母完全支持自己的选择,伯邑考一直是感激的。不过当下他先要做的不是儿女情长,而是救下三年后真正殷寿的性命。“父亲。孩儿有三件事想求您帮忙。”

      姬昌点头:“直言便是。”

      伯邑考放好东西,整冠束带,而后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地:“儿一求父亲能亲持一场祭祀。二求父亲亲手为二弟种下一株龙骨木。三求父亲准儿分府而居。儿想给心爱之人一个只属于他的家。”

      姬昌轻叹:“若对你们有所助益,为父自然应允。”

      知道这件事后的伯侯夫人心中难过。她唤来长子。“考儿,你为何非要分府?那孩子自幼没有父母疼爱,日后同你父亲与我一起生活,我们跟你一起疼他不好吗?”

      伯邑考跪在母亲面前:“母亲,正因为他自幼没有得到过,儿才担心他刚来时会无所适从。总要让他先习惯一下。而且这也是儿的私心。求母亲成全。”

      姒夫人轻叹:“那府邸就选近一些。母亲也想每日能看到你们。”

      “这是自然。儿打算就在府旁边建个小院落。我与他日后也无子嗣,用不上那么大的地方。”

      姒夫人道:“你们可过继孩儿。”

      “儿只将心留于一人。”

      言下之意,他只爱崇应彪一人,连孩子都不可以分走他的心。

      只有他知道。一旦自己的计划完成,日后岁月恒长,等到什么时候想要只属于他们的孩儿,那时自然可得。

      虽有些无奈,也很遗憾,但姒夫人尊重长子的选择。左右她与伯侯孩儿众多,将来长子与长媳年老,自会有人奉养他们。

      ——————————-

      此时的崇应彪已经跟着主帅出征,并行至一座险峰下。

      “主帅,已经打探清楚了。前方名叫黑蛇岭。据山上樵夫说,山间有很多黑蛇,还盘踞这一条巨蟒。要想从山间裂隙过去,就要路过蟒巢。但西行三百里就能绕路越过黑蛇岭。”

      殷寿看了一眼远处不算宽阔的裂隙,大抵是天色将晚的缘故,里面仿佛带着黑色的雾气。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危险。

      但三百里行军消耗可不算小。何况绕回原本的路线又要再行三百里。

      他这次出行虽然只带了一万兵将,但军资着实有限。他知道殷启的本意就是希望他每一次出征都损失惨重的胜利而归。所以后方他是不可能得到供给的。

      虽说伯邑考承诺粮草随时奉上,西岐的粮草可保他们饱腹无忧。但其他消耗还是能省则省。

      十里和六百里,这之间他没办法选择后者。

      鄂顺上前:“主帅!属下有驱蛇的法子,愿做先锋!”

      姜文焕赶紧跟上:“属下也愿一同前往!”

      这俩人要去,崇应彪和姬发也一并上前,说话的音调都一般不二。“主帅!属下同往!”

      殷郊这次没有跟着,而是面色微沉,对刚才的探马说:“将那樵夫带到主帅面前。再问!”

      殷寿看了儿子一眼,后对几人吩咐:“今日天色将晚,大军在此扎营!”

      ————

      殷郊把姬发拉道没人的地方,跟他耳语了几句。

      姬发皱眉:“可我们本就是出来征战的,不能因为危险就止步不前吧?”

      殷郊摇头。“你想想。既然山上黑蛇无数,又有巨蟒盘踞,那樵夫为什么还敢入山砍柴?巨蟒需要捕猎,自然不会一直留在巢穴,蛇群众多,更是很难躲避。那他怎么保证自己砍柴的地方是安全的?要么,此人言语有诈。要么,他有避蟒驱蛇的良方。”

      姬发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说完他还不忘记夸奖两句。“殷郊,你好聪明啊!”

      这下殷郊倒不好意思了。毕竟他除了完成质子营里的训练之外,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他虽然没有那么多责任与负担,但父亲母亲安排他读的书,先生教给他的知识,哪一样他都牢记在心。

      他可以天真烂漫,也可以坦率直接。但他自幼接触到的人和事,跟这些小小年纪就离开家的质子们肯定是不同的。更何况父亲对他十分严格,他又想父亲能夸奖自己。学的也就更认真了。

      “就是平时又多读了一些书简。”其他的也不知道怎么说,这句是实话。

      姬发来了兴致:“日后能借我也看看吗?”

      殷郊点头:“当然。我的就是你的。跟我还客气什么!”

      微微垫脚姬发才搂住了殷郊的肩膀。“够义气!”随后他又补了一句:“你是不是又长高了?都是吃一样的东西,你怎么长这么快?!”

      “可能是我喜欢喝羊乳吧。等回去你跟我一起喝。”

      想到那个味道,姬发就想摇头。但又想到如果真的可以长个子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

      不远处传来马匹的嘶鸣声。两个人迅速看去,就见一匹马似惊了,直接朝着越发昏暗的山间裂隙跑去。

      他们的确有多余的马匹,可每一匹战马都是重要的。何况马为什么这时候惊了?这很难不让人疑惑。

      而此时的惊马已经踢翻了两个帐篷,直接冲向前方正在带人撒驱蛇药粉的鄂顺和崇应彪。

      崇应彪反应的速度极快,第一时间就抓住了惊马的缰绳。他虽然用尽了力气,可那匹马还是没能被他拽到一旁。鄂顺跟着上前,想要二人合力制服马匹。

      但下一秒崇应彪就觉得手上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手臂一麻,直接就松开了马的缰绳。紧跟着人也跟着失去了知觉。那匹马的身子一倾,四蹄乱踏时直接踩在了崇应彪的左小腿,可能是昏迷之人也没觉出疼来,愣是连哼一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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