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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吃了救命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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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晴姑娘,走累了吧,我的骡子给你骑啊。”本着怜香惜玉的精神,冯贡生终于做出贡献。
“好啊。”文晴早就惦记着这事了,倒不是因为她脚力匮乏,而是对这骡子的兴趣十分浓厚。
“嗳,”而就在她高兴着正要骑上去的时候,李诏言拦住了她,一脸沉色道,“你何等身份,岂能骑这种怪东西。”
“说什么怪东西,”冯贡生不愠不怒,似乎是习惯了大户人家的歧视,“文宇公子,这可不是怪东西,这是骡子,而且是头马骡,有驴的承载能力,还有马的灵活,别看他其貌不扬,他其实厉害着呢。”
李诏言仍然觉得别扭,却是无话可说。
“文宇公子,从此地到京城可还远着,你要你妹妹徒步行走,天黑之前她肯定会昏过去,你想看到这样的后果?主要是她昏过去的时候,我们也到不了京城,定然还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官道上走啊走,万一遇到什么土匪强盗,你妹妹又长得这么好看,还不美死他们?再万一那些土匪强盗是帮女的,你文宇公子又长得这么英俊,还不又美死她们?再再万一……”刘贡生很能说,巴拉巴拉就设想了很多危险画面。
李诏言早已被他说得没辙了,文晴要骑上那“怪东西”,他再不能拦阻,只是嫌恶地瞥了一眼。
一路就这样听着冯贡生啰哩啰嗦讲着说也说不完的废话,时过正午,两“兄妹”也饿了,只是下山匆忙,连点干粮都没带,这会也只能忍着,沿途有个茶馆,他们就决意喝茶充饥。
坐下来之后,冯贡生就在木头书箱里翻腾一阵,拿出一个包裹,又从里面掏出来两块饼,不无得意递一块到李诏言跟前说:“文宇公子,我只剩这点粮食了,你跟你妹妹分,我跟我的宝骑分。”
“什么宝骑?”李诏言接过饼有些不明所以。
“自然是它啰。”冯贡生瞅一眼自己的骡子,随即起身一路将饼撕成两半,一半自己咬着,另一半喂给“那怪东西”。
李诏言见状顿时不想吃手中的饼,还不让文晴吃,用他的话说是:我们岂能同畜牲共食?
“管那么多?先填饱肚子吧,有得吃就不错了。”文晴接过饼将其撕成两半咀嚼起其中一半,将另一半重新递给李诏言:“吃吧,出门在外,讲究不了这许多。”
“我不饿。”他别过脸,笃定地喝茶。
“唉,”冯贡生喂完骡子回来,叹口气也是一碗茶下肚,方才说,“文宇公子怎么比一个女儿家还娇气?出门在外,确实麻烦得很啊。你可知我这饼不是一般的饼?骡子能吃,人能吃,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趋热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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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文晴恍然注意到李诏言面色有些不对。
“不知怎么了,我突然有些头晕……”李诏言作势扶额,却是扶偏了,脑袋瞬间耷拉到了桌子上。
“茶有问题。”冯贡生蓦然望向店家,见他从背后掏出匕首的动作,就大叫不妙,提醒文晴一声就作鸟兽逃遁,只是尚未出得茶馆,就被两名打杂的小二拿木棍的架势给吓回来了。
“纳命来。”店家的匕首直指文晴,小二也拿木棍上前协助。
文晴灵活闪身,首先躲过店家,打杂的小二也就扑空了,由此,她看出他们没什么本事,就放心应对了,费了一些气力之后,来犯者即被打倒在地。
“哇——”冯贡生方才从角落里站出来,拍手称快道:“想不到文晴姑娘还有这等身手,了得啊了得。”
文晴尚且有些鄙视他先前遇到危险时跑得比任何人都快的举动,就没做搭理,径直问躺在地上的店家:“你们是什么人?因何要害我?”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店家忙说,“是一位老者,给了我们三百两的银票和一包蒙汗药,让我们在此谋害于你……”
“什么样的老者?”文晴又问。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就挺清瘦的,花白胡子……对了,左肩处好像还受了伤,包扎的白布上渗着血呢……”
文晴敏感猜到要杀自己的人是谁,只是不大肯定。
“你们心黑啊,为了几百两银子就杀人害命……不过三百两对于你们来说确实蛮多的,”冯贡生本来是教训来着,说到银子却是这么嘀咕了一句,转念又接着大声道,“但你们就这点出息吗?要换做是我,少说也要一千两才干啊,你们知不知道,外面那些杀手拿钱杀人,要价很贵的,你们不能这样抢人家生意嘛,唉,孺子不可教也,罢罢罢,送你们见官好了,也算我做了一桩善事。”
“饶命,饶命啊……”店家忙乞求文晴,“姑娘饶命,那银子,咱不要便是,您可千万不要送我们见官啊……我开这茶馆也不容易,一时见财起意,皆因糊涂所致……姑娘菩萨心肠……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饶了你们?这可有违天理啊。”文晴没说什么,冯贡生倒是晃动身子装大爷,挑眉道,“不过你先把银票交出来再说。”
店家于是掏出银票,冯贡生拿到后塞进自己口袋就装得没事人道:“我代你们交给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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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文晴对他这样的举动笑笑了之,随即吩咐:“帮一下忙,扶我哥到骡子上。”
“没问题。”冯贡生意外得到三百两的银票,高兴坏了,这会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将李诏言横在骡子的背上,一行人又上路了。
文晴不忘提问:“你说你那饼能趋热解毒,原来也能解蒙汗药的毒是么?”
“事实证明,是的。”冯贡生一本正经,他从前没经历过,这会也是实话实说,“要不然我跟你喝了那茶怎么没事对吧?
“嗯。”
“我这饼啊,里面加了几味药材,想不到在关键时候还起了这么大的作用,功臣啊,大功臣。试想一下,要是没吃我这饼,文宇公子被迷晕了,我被迷晕了,你文晴姑娘也被迷晕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他们会怎么做呢?那店家手里的匕首你看到了吧,他可能用那个,割破你的喉咙,或是掏出你的心肺……”
“好了好了,”文晴打断他,不让他再往下面啰嗦,否则只怕没完没了,不止不休。“说来说去,都赖你救了我性命,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来日必当重谢,行了吧?”
“你打算怎么谢?”冯贡生要听的就是这句话。
“你想我怎么谢?”
他便冥思了一下,终于摇头道:“现在还想不出,等到了京城再说吧,只要姑娘你记得有这桩事就好,嘿嘿。”
日暮西落之时,离京城的路还有一段,李诏言终于是醒来了,一听冯贡生夸大其词描述文晴经历过怎样的惊险,他不禁后怕得面色青灰,无论出于哪种顾虑,文晴要是缺胳膊少腿了,他唯恐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我怀疑要杀我的人是袁管家。”冯贡生在后头照顾骡子的时候,文晴就跟李诏言展开了讨论。
“为什么?”李诏言不惊不讶。
“要杀我的老者,除了他,还会有谁?”文晴看进他的双眸,接着问:“你确定他回老家了吗?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在虔心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问题突然从袁焯转折到虔心阁,李诏言免不了应对不及,忙咕哝着掩饰说:“怎么又提起虔心阁了……”
“你不说也罢。”文晴轻叹口气,自信满满道,“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的。”
“以后,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你还是不要……”李诏言看一眼后面的冯贡生,压低音调,将未完的话补充完整:“不要出宫了。”
“不出宫,我怎么能惹火烧身,又怎么能搞清楚你们的秘密?”文晴笑了一下。
“你……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李诏言情绪爆发,倒是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文晴听言笑而不语,由此,她更加肯定,纵使在李诏言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是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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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抵达京城,已是夜灯临尾的时候,城门也关闭了,李诏言不得不拿出身份文牒给守城官看。
守城官知道是十三王爷,就要下跪行礼,只是被及时阻止了。
冯贡生却是观察仔细,进城后就开始唏嘘猜测:“你们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千金呢?好大的面子啊,这么晚了,守城官都让你们进来,哎呀,美哉啊,我一定是鸿运当头了,居然救过你们的命,日后说起来,那可就不得了啦……二位,你们倒是说说清楚呀,你们的父母究竟是干什么的?高官还是京城首富?啊,难道是皇亲国戚?啊!”
他咋呼声猛然变大,并且停了步子,拦到二人跟前,左右环顾一番之后,又压低声音不无骇然问:“你们该不会是从宫里偷跑出来的皇子公主吧?”
李诏言无语,一时也觉得这人妄想过度的思维有点危险。
“我猜对了?猜对了对不对?”见两人没说话,冯贡生就连连后退两步,继续揣测道:“所以有人要杀你们,所以……因为你们这样的身份,偷跑出宫,被平日里得罪的一些官员,太监什么的给知道了,就趁机谋杀……我分析的透不透彻,合不合理?”
“你见过哪个公主可以同时打倒三个男人的?”文晴一句话浇灭他的臆断。
他却是想了想说:“那可不一定,厉害的公主学点拳脚功夫很正常嘛。不过,你既然这么问,就说明你不是啰……我也就放心了。”
“为什么不是,你就放心了?”文晴表示好奇。
“都说伴君如伴虎,伴皇子公主不就像伴小老虎么?谁愿意跟小老虎有任何纠葛,就算天不怕地不怕,鬼医第八代传人冯贡生也不愿意。”
两人听得面面相觑。
“哥,”文晴知道冯贡生观念里有这种忌讳,就对李诏言提出要求道,“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吧,暂时不回家了。”
李诏言知道她是想隐瞒身份,顾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你们怎么有家不住要住客栈?”冯贡生表示不理解,还说:“有个家,那是多么温馨,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京城很大的,”文晴便告诉他,“现在这么晚,再走回去岂不累死,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住下,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吧。”
“说的在理……那让我跟你们一道吧,反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冯贡生谄媚地笑。
“我们也没说不让你跟着。”文晴说。
于是,三人找了一家客栈便开了三间上房,吃饱喝足之后,待到冯贡生睡着,文晴就敲开了李诏言的门。
“我们回去吧。”
李诏言有些惊讶,但想想觉得这是应该的,就点头跟上她的步伐。
然而,就在他们刚过拐角的时候,有三个披着黑衣斗篷的人从屋顶跃下,执刀闯入了文晴的房间。
两人见状,皆本能地紧挨墙角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