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我容易吗》马思远

17、混乱

　　终于又踏上故乡的土地，马上就涌来一群接站的人。
　　我自己带的东西很有限，分担着袁俊雅与孙丽娟的两个大提包。孙丽娟的母亲还记得我，热情地邀请我去她们家玩，而袁俊雅的弟弟喊我“强哥”时，我却有点不敢认他就是袁永翔。
　　小时候袁永翔就是我们身后的跟屁虫，现在小伙子长得跟我一样高，但是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却象个大老板。而且他手里晃动着一串机动车钥匙，显然是开着车来接他姐姐的。
　　“反正今天也没车了，强哥你就住我家吧。”
　　袁永翔的热情让我有几分感动，这家伙至少还是个念旧的人。但是我怎么可能去袁家住，我当然要住在我四叔家。“四叔家我也认识路，正好把你捎过去。”袁永翔连拉带推让我上了车。
　　四婶在电话说她们搬了家，还详细地告诉了新家的具体位置，但是县城这半年变化非常大，让我自己走真可能找不到，还好袁永翔轻车熟路。
　　四叔如今担任着县纪委书记，正赶上这几天组织检验，家里就四婶和四叔的女儿文文在。四婶关心地问我学习和生活得怎么样，我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后来四婶委婉地打听我和袁俊雅的事，话里话外带出的意思是袁家现在可不得了，连县领导都不放在眼里。
　　吃完饭文文把我请到她屋里，她马上也要面临高考，所以比较关心学校与专业问题。文文的理想是计算机专业，将来她准备留大城市，但是她的想法四叔和四婶不支持，两位老人家的意思是文文将来进行政，其实就是不想让她离太远。
　　我自己认为计算机专业会很热门，但是同时也表示四叔四婶的想法有道理，我模棱两可的态度文文很不满意：“你们怎么都是这样？这也行，那也好，我还以为晓强哥哥你会不一样。”
　　事到如今我只能真诚一回：“别人都是根据自己的经验给你出主意，主意肯定是好主意，但是喜不喜欢是你的事。”
　　知道放假回家会很寂寞，我除了带回些闲书还另有计划，网络上说未来大学生的基本技能是英语、开车和计算机，那么我就利用假期的时间先把开车搞定。跟我爹说过两次他就同意了，他说驾驶本的事情好办，花几个钱肯定没问题，关键是我要把技术掌握好。我爹让我先跟庆铭哥练技术。
　　我正奇怪庆铭哥怎么这些天不出车，结果练车的间隙才知道，嫂子正跟庆铭哥闹矛盾。其实事情怪不得我嫂子，不久前她感觉身体不舒服，到医院一查得了性病，目标自然就锁定在庆铭哥身上。后来庆铭哥也不得不承认，他开车在外染上了不干净，这下嫂子说什么也不让庆铭哥开车了，还威胁说再开车就跟他离婚。
　　嫂子这么一闹，我爹就让庆铭哥歇了，哥是我姑私下却不同意，她知道庆铭哥除了开车别的干不了，事情就这样僵持着。庆铭哥自己也觉得挺窝火，他跟我抱怨“司机在外面谁不找小姐？”而且他还跟我透露：“已经跟朋友联系了，准备跟他们去北京混。”
　　我知道周围的很多人在北京搞煤都成了大款，但是我担心地问：“嫂子那边怎么办？”
　　“她想离就让她离好了，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庆铭拍着我肩膀说，“晓强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大学生，北京的小姐很多都是大学生，袁俊雅那么漂亮的我都见过。”
　　关于我与袁俊雅的进展，我爹专门问过我，爹也讲他的意思：能在一起当然好，不能一起别勉强，死皮赖脸要不得，那么会让别人瞧不起。
　　我娘当然更少不了给我透露信息：“晓强你以后少搭理永翔。”
　　“怎么了？”
　　“那孩子现在就是个活土匪。”
　　后来我由我娘的唠叨中才得知，袁俊雅他爹早跟他的战友散了伙，自己独占着好几个矿口，而且这样还不够，新矿勘探出来他也不放过。我娘说新矿离一个村子不远，在村边开矿村里人自然不同意，后来永翔不知道由那里找的打手，把村里带头反对的全砍了。
　　我担心地问：“有没有出人命？”
　　我娘说：“没有死人，受伤的每家扔下二十万，放出话去再有人出头还是砍。”
　　我没想到袁永翔会变成这样。
　　我娘的意思跟我爹差不多：“我们家都是老实的本分人，跟袁家结亲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