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116、体育馆

　　周凯越睡了一大觉。

　　被敲门声敲醒的时候，他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第一反应是自己睡过头迟到了，定的闹铃估计是被他给按了，但门口周明亮叫门的声音让他猛然意识到，今天是周末。

　　齐星没提前说有安排的情况下他周末是可以休息的，周凯越一喝酒就容易忘事，他晃了晃空白的脑子，努力回忆了下齐星之前有没有说过今天有事，结论是没有。

　　在他又准备回忆下昨晚的情况时，门外的喊门声更大敲门声也更急了，周末的上午这个动静相当扰邻，周凯越停止回想，迈开长腿几步走出去把门给开了。

　　打电话没人接敲门又没人应，门外的周明亮担心他哥出事正欲破门而入，抬脚就听门锁一响，他哥一脸宿醉模样地站在了门后，周明亮忙收回脚，上前抓住他哥上下左右地边瞧边问：“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周凯越摇头，注意到他弟不是一个人来的。周明亮身后还站了位年轻姑娘，他从他弟手机里看过她的照片，虽说女生素颜的样子与照片有挺大区别，但周凯越还是认出来了，这是周明亮的女朋友许佳敏。

　　女孩冲周凯越露出笑脸，没擦粉的脸颊上有几颗明显的雀斑，但笑容很灿烂，她向周凯越问好：“哥，你好。”

　　“哥，这就是佳敏。”周明亮给他哥只简单做一介绍，至于佳敏多大哪里人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他俩又是怎么认识谈上的，这些喝酒那晚他全给他哥仔仔细细交待过了。

　　“佳敏一直说想来看看你，我们今天就来了。”说完周明亮凑到他哥身上深吸了一鼻子，问，“哥你喝酒了？”

　　他不太确定，毕竟他哥说戒酒了，兄弟重逢那天他喝那么多他哥都滴酒未碰，可他哥这样子一看就是喝多了。

　　周凯越没答话，首次与准弟媳见面，他自知形象不佳，抬手压了压炸起的头发便退开两步让人进来。

　　小两口不是空手来的，两人手上都提了不少东西，周明亮一进屋就把东西一一往出拿，一面拿一面给他归置：“哥，这是恒温水壶，用这喝水方便。”

　　“这是新的四件套，多一套好换洗，还有……”

　　周明亮把带来的东西拿完，抬头扫了圈屋内，又问：“你看你这还缺什么？我再给你买。”

　　他哥回来第二天就去上了班，他也着急回景县，这房子是通过中介大概看了下觉着合适就租下了，房子里东西少，所以这次他特意带了些需要用的过来。

　　“够了。”周凯越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缺，倒是周明亮的突然到访让他颇为意外，他问，“你怎么来了？”

　　周明亮这回来的目的有三个。一是女游客那边有了好消息，不幸中的万幸，受伤女游客醒了，并且情况良好没留下后遗症，于情于理周明亮都该去看望看望，即使家属已表态不再追究也得当面再赔个礼道个歉。二是来南城看看他哥，虽然电话里问了他哥说都好，但他仍担心他哥在齐星那工作的情况。三是患难见真情，他和佳敏要订婚了，亲自来告诉他哥这一好消息。

　　最难的时候佳敏也对他不离不弃，现在熬过来了，自然是再添把喜事，他们兄弟俩在这说话，佳敏便去了厨房忙活，来的路上他们买了食材中午包饺子吃。

　　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响，冷清的房子一下便有了生活气息，周明亮却是很有些紧张地问他哥：“哥，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周凯越答：“挺好的，放心。”

　　周明亮哪能放心，追问，“那他有没有纠缠你？”

　　“没有。”周凯越回得快速且肯定，“我和他已经过去了，现在就是普通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而且比普通的上下级界限更分明。从他上班以来，齐星始终刻意保持着与他的距离，两个人除了工作完全没有更多的接触，不管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都像有道无形的墙将他俩阻隔开来。周凯越不想再多说，站起身拍了拍他弟肩膀，“好了，别让你女朋友一个人忙，我们也去吧。”

　　之后三个人一起包起了饺子，周凯越调馅擀饺子皮，周明亮和佳敏负责包，这时聊的话题就轻松多了，周明亮说古镇推出了畅玩项目，转发宣传便可免费体验所有游乐设施，又加大了线上线下的推广力度，还新设了几个网红打卡点，赶在旺季结束前又迎来了大量游客，又说起他和佳敏的事，他还欠了那么多债，给不了佳敏一场像样的婚礼，办婚礼可以先缓缓，但是预备先订婚。

　　说起这些时周明亮的小眼睛很亮，眼中全是对未来的信心与希冀，周凯越十分欣慰，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一个轻松的周末过完，周一的早上注定是大堵车，每到这天周凯越便会早一点出门去接齐星，齐星也会提前下楼。

　　等齐星上车，周凯越在发动车前，从前往后递去一个盒子，齐星下意识接了，疑问：“什么？”

　　周凯越手握方向盘启动车，说：“早餐。”

　　齐星：......

　　“我早上做多了，我那没冰箱，天热放不了，浪费了可惜。”周凯越解释。

　　齐星望着手里的饭盒，周凯越那连冰箱都没有，却有专门带饭的饭盒，他没说话也没动，周凯越将车开出地库，驶出小区，从后视镜中望了眼齐星，开口道：“长期不吃早餐对胃不好，我是你的助理，得对你的身体和健康负责，这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这番话倒也挑不出错，齐星将饭盒收下，说了声：“谢谢。”

　　周凯越目视前方专心驾驶，按他俩目前的相处模式，这段对话该就此告一段落，但他又接着说了句超出他职责范围的话：“少喝点酒。”

　　简短四个字听不出带不带感情色彩，齐星握紧手中的饭盒，注视着他的侧脸，然后点了点头。

　　他把周凯越的劝告听进去了，此后好些天都减少了应酬，实在推不掉的也不喝酒或喝得少了。

　　最近项目部非常忙碌，齐星越忙周凯越反而越闲，他在办公室一呆几小时不露面，周凯越便坐在经理室外的工位上无事。

　　百叶窗将玻璃窗遮得不够严，从周凯越的位置能从一角望见齐星，他并无偷窥的想法，也不是故意要看，只是有时无意间就瞟见了。

　　齐星仍旧喜欢穿白衬衫，但不是在“纵”时爱穿的休闲款式，牛仔裤也换成了笔挺的西裤，整个人从衣着到姿态都有了改变，在项目部或外出办公时他都坐立端正，只在偶尔松懈下来时又变回以往那闲散的坐姿或状态，才能从中瞧出一点他曾经的影子。

　　两年的时间能改变许多人和事，比起自己，周凯越觉得齐星的变化好像更大。

　　不仅仅是外表和气质，更是由内而外的截然不同，简单来说，就是齐星变得一点也不像齐星了。过去的他套上各种伪装，习惯于演戏和说谎，却更像是真的他，如今他不再伪装，却也不再自由和坦率。

　　日夜颠倒的夜猫子现在生活异常规律，每天往返于项目部、外出办公和各类应酬场合，再来便是回家，周凯越也习惯了这种几点一线的生活。

　　下午上班后，齐星又要出去，周凯越先去停车场取车，再将车开到大楼门口接上齐星，齐星报出地址：“去体育中心。”

　　一个似乎与工作无关的地点，周凯越在导航里输入地址，车刚汇入车流齐星的电话就响了。齐星接了，先听了几句才说道：“很快就到了，你先热身，比赛成绩不重要，注意安全。”

　　车厢就这么点地方，也许是大热天中午外面人少车也少的关系，周围的环境音太过安静，安静到周凯越能听出齐星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得不够清晰真切，但那边语气里的期待与兴奋仍能传递而来，周凯越没去猜想对方是谁，与齐星是什么关系，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需将车开到目的地。

　　体育中心在市郊，是南城为举办全国性体育赛事新建的场馆，听说有好几个体育馆，甚至有冰上项目的场馆，可能是因为有比赛，体育中心附近的车流量大幅增加，越靠近场馆车行进得越慢，齐星抬腕看了几次时间，面上隐隐露出急色。

　　“我在这下吧。”齐星没耐心等了。

　　车被堵在原地有几分钟了，暂时没有能移动的迹象，周凯越往车辆前后都望了遍，确定车边安全，便停稳了车。

　　“不用等我了，你直接开走下班吧。”齐星在开车门前给周凯越提前放了假，下车快步跑向了体育馆。

　　他跑这么急是去见谁？周凯越望着齐星奔跑的背影稍稍出了下神，没注意到前方的车动了，后车按响喇叭，“叭叭叭”催促着他赶紧开动。

　　周凯越迅速回神，转回目光，一脚油踩下去离开了体育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