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3、第53章:献计 ...
-
两次大难不死让何描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天选,何描无奈的想:其实我宁愿自己普通一点,也不愿受这么多的罪。
住院的日子并不好过,不仅是因为伤口的疼痛,更有每日不缺席的术后热。
一开始体温并没有那么高,顶多38.5℃,可越到后面烧的越厉害,甚至大多数时候高达40℃。
为了不让她成瘾,止疼泵也及时撤了,所以每到晚上她都会疼的死去活来。
其实何描是一个不怎么爱哭鼻子的人,可是自从认识了原也她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好似总有流不完的眼泪。
这次这么大的手术她出来后愣是一滴泪也没掉,即便强忍着不打止疼针,她也没嚎过。
因为她知道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由于前期卧床的缘故,她患了一侧的肺不张,当时老妈急的团团转,总念叨的一句话就是:“这可咋办啊,怎么又添新毛病了?”
面对这一切,何描表现出了常人少有的耐心,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急不来,恢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更何况她还两次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温艺瑶是第一个来看望她的朋友,当时何描刚退烧,虚弱的很。
老妈见到来人赶忙将她迎了进来,姐妹两一见面,温艺瑶当即眼眶就红了。
她将带来的营养品交到老妈的手里,然后急忙坐在何描的床边,问她现在如何了。
何描笑了笑,气若游丝的回道:“多谢你帮忙了艺瑶,我现在好多了。”
温艺瑶强忍着要哭的冲动,略带鼻音的应了一声:“嗯,那就行。”
两人即便说的话并不多,但相互之间的情感早就胜过了千言万语,由于何描精神不济她坐了没一会儿就说要走了。
老妈劝她再呆会儿,她指了指外头,然后说:“阿姨,您就别送了,我们开车过来的,照顾好描描,您也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别那么见外。”
老妈还是将她送了出去,同时说道:“谢谢你们。”
随后何描就听到外头一个男子的声音:“看完了?”
温艺瑶;“嗯。”
“那咱走吧。”
细节决定人品,何描笑着心里骂了句:傻丫头!可还是被她暖到了。
对方知道她离婚的事,周全到不敢让自己的男朋友进来刺激何描。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更何况在何描的记忆里艺瑶本就是个大大咧咧,从不在意这种小细节的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对方在乎她们彼此间的友谊。
第二个来看望她的是她们科室的护士长。
说实话,何描真没有想到她会来,还是独自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大巴车再几经倒车到达的这里。
当时何描刚输上液,接到电话后也是吃了一惊,她连忙让老妈出去接人,自己立即拢了拢头发等待着领导的到来。
护士长进来瞧见她的样子还是显出了心疼的模样,她把水果放在墙角,老妈给她搬了把凳子,并说:“您坐。”
她客套的说:“您就别客气了。”
而后两人互相谦让了一下,最终她还是坐到了何描的跟前。
同样的话护士长也问了一遍,随后瞅了眼挂在床边的引流袋,不由的朝老妈说了句:“孩子受苦了。”
听了这话,老妈鼻子一酸,立马如倒豆子似的将这些天来何描所受的罪全都讲于了她听。
当听到两次大出血的时候她明显一惊,老妈还在不停的说:“您是不知我家描描受了多大的罪,这次整整受了三十多斤。”
护士长定睛一瞧,附和道:“是瘦了不少。”
老妈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何描的肚皮:“就那伤口,得有□□寸,一共21针,我每次看了都心疼的要命。”
闻言,护士长眼眶里也晃着泪光,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忙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然后站起来双手递给老妈并解释道:“这是科里大家伙的一点心意,快拿着吧,让孩子多吃点营养,争取早日康复。”
老妈推脱了两下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收下了。
护士长此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她也总算松了口气,再次坐下后又开口说道;“我来之前大伙都很关心你,尤其是周莉,她真不知道你病的这么重,这半个月来一直很自责,我也训诫她了,希望你就把那些事忘了吧。”
一听这个,老妈立马不乐意了:“护士长说实话我还想去见见这个周莉呢,我家描描是个老实孩子,本来离婚再加上生病她就够痛苦的了,可对方却还那样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护士长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何描受委屈了,可咱好不容易活过来了没必要再跟那些人一般计较,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怎么让何描快点好起来,而不是死揪着过去的事不放。”
老妈寸步不让:“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家描描当初吃了那么大的亏不能白吃啊。”
见老妈情绪不稳,护士长连忙站了起来同时抛出了感情牌:“妹子,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
一时间老妈还没反应过来,可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的,听描描说您属蛇的,是比我大两岁。”
护士长见她同意,赶忙拍了拍她的手背:“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不把你当外人了。”
说完她瞅了眼何描,然后回过头来继续:“说实话科里这些人什么秉性我全都知道,之所以一直放任不管是因为我认为以何描的才智一定能解决这些问题,咱做家长的不能守护她们一辈子,社会是个大染缸,若一味的护着她们,那倘若有一天咱们不在了她们是会适应不了的,到那时何描岁数已经大了,谁帮她?”
老妈静静的听着,何描也貌似一下子懂了护士长长期以来的良苦用心。
她见母女二人全都陷入了沉思又开口劝道:“何描毕竟还得回去与她们相处,有时候在单位呆着的时间远比在家的还要多,所以她必须学会适应,也一定要懂得释怀。”
之后老妈客客气气的送走了护士长,何描躺在床上不停地回想着这些话。
第三个要来的是小乐,她是何描刚转科时认识的一个小妹妹,为人特别开朗,总在她屁股后面:“何姐何姐这么的叫她。”
何描一直见不得别人受欺负,即便自己常被人误解,也从来不在意,所以这一路行来她结交了许多心甘情愿对她好的人,说是回馈。
自从得知她住院的消息她就不止一次打来电话问候何描,可令何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买了块大蛋糕拎着一大兜水果谁也没告诉就来了市里要看望她。
当时何描又开始烧了起来,伤口的疼痛外加浑身如同火烤一般的燥热让她在床上不停的打着滚。
电话铃声响起,她烦躁的让老妈看看是谁,老妈拿起来一瞧告诉她是小乐的时候,她想都不想直接下令:“妈,你接一下。”
老妈:“喂,小乐啊,什么事啊?”
只听听筒那头说道;“阿姨,我到楼下了,你们住在几楼啊?”
听了这话,母女俩顿时一惊,何描慌慌张张的朝老妈摆了摆手,脑门上的汗珠子不停的往下掉:“让她走,我现在不能见她。”
老妈显得十分为难。
见此,何描一下子急了,脸红脖子粗的直敲床档。
老妈怕她出事立即顺了她的意:“小乐啊,你还是回去吧,你何姐她现在很不好,恐怕见不了你。”
对方闻言即刻慌了:“何姐怎么了?”
老妈:“哎呀,她又烧起来了,恐怕又得折腾一下午,她怕招待不好你,所以让我劝你回去。”
对方委屈极了;“我就瞧何姐一眼,放下东西就走,不会打扰你们的。”
一阵疼痛袭来,何描实在经受不住大喊了一声:“啊......”
吓的对方立刻改了口:“我走我走,阿姨你快照顾好何姐,等何姐好些了我再去看望她。”
老妈:“谢谢你小乐,那咱就不说了,描描那又不行了。”
小乐;“快去吧阿姨,不用管我。”
挂断电话何描让老妈快去请大夫,她必须要打一针止疼针,因为实在受不住了。
老妈吓得一个劲儿的应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宋冰被找了来,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腹部胀气胀的厉害,排便也相当困难,想打一针。
可宋冰并没有给她开止疼针,而是给她开了一针6-542,缓了一阵儿,总算消停了下来,老妈心疼的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眼泪还是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何描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开始哄她:“妈,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那个时候四代头孢是最贵的消炎药,一瓶得要108,何描每天都得用6瓶,可还是不见好转。
烧总是到点就退,到时准起,闹的三个大夫也是特别的纳闷。
他们尝试给何描换了好几种消炎药都不管用,正苦恼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还是何描亲自说的不妨给自己试试左氧。
都知道相较于那些贵重的消炎药,左氧简直逊色的不是一星半点,可何描却笑着说:“我是一个相当邪门的人,你们不试试,怎么就知道它不行呢。”
无奈之下,宋冰只好换药,奇就奇在换药当天何描果真不烧了。
结果第二天查房的时候几个大夫瞅着她的眼神全变了,李主任问她怎么知道左氧对她有用的。
何描挠了挠头,笑的很无辜:“因为过去我发烧只用左氧管事儿。”
李主任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连忙同身后的宋冰等人说:“回头查查资料,看看有没有相关病历。”
宋冰王奎连忙答应。
临走前,宋冰半蹲在何描的跟前,笑着问她:“咱今天还想换啥药,你一并告诉我,我研究一下,没准你好的更快。”
何描一下子被他逗笑了,说:“成。”
为了巩固疗效她又输了一天左氧,体温彻底稳定了下来。
这时病房里又住进来一名18岁的小姑娘,甲状腺4C的病人。
来的时候身边只跟着她亲爹,据说因为没有床位在楼道里排了三四天的队,今天可算住进了病房。
何描听他们父女两人念叨着一些琐事,多少心生恻隐之心。
她了解老百姓住个院动个刀有多难,像她这么幸运的能遇上李主任这种清廉的主刀大夫真的是太少见了。
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原本不怎么富裕的一家人因为反复的检查最终病没治,钱却全花光了,于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何描就给他们父女二人出了个主意,让女儿跟她的主刀大夫装可怜,同时连谈判话术都一并教给了她。
女孩儿涉世未深,头一回做这种事显然不太情愿,见此,何描厉声呵斥她说:“你得想想你的爸妈,你爸妈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关键时刻只知道害臊的,这时候命最重要,懂吗,人只有活着才有未来,若是连命都丢了,谁还记得你是谁?做过什么丢脸的事?”
女孩儿的父亲听了何描的话也是激动的不得了:“是啊,小云,你就听姐姐的话吧,咱的病不能再拖了。”
小云咬了咬牙最终同意了。
翌日何描就瞧着她上演了一场全在自己计划之内的戏码,不论管她的那几个大夫出了怎样的难题,她都相应的提出了解决方案,那主任奇怪的直皱眉头,何描憋着笑当作没事儿人的样子。
最后他们终于敲定要给小云做这台手术了,把父女俩都激动的够呛,不停的谢谢何描,还说她料事如神,心肠好的不得了,以后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何描笑着摆了摆手,说这没什么。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若不这样做,小云一定活不了多久,因为就在他们父女俩刚住进来的那个晚上,她出去接原也电话的时候竟在外头见到了小云的亲爹用双手捂住脸蹲在一个角落里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一家的顶梁柱,也是从那一刻何描才决定帮他们的。
所幸一切都还来的及,所幸何描想的办法奏了效,小云的手术做的很成功,由于治疗及时,癌细胞并没有转移,小云也因此捡回来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