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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变故 ...

  •   由于主任说前三天是最危险的时候,所以原也整整守了她三天的时间。

      在这之前何描问他们怎么出来没见到陆恬恬还有三姨他们。

      老妈解释说:“恬恬她才请了一天的假,没想到你手术做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在ICU住了一晚上,没办法她只好先回去了,让我们一有消息马上通知她。”

      何描明白在一家三甲医院讨生活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京北人,难免有的事不好办,能在手术前来见她一面已经是相当够意思了,有的亲人都未必做到她这般田地,所以何描立即眼神示意他们告诉恬恬她安全出来了。

      原也见此,赶忙说道:“你放心吧,我刚刚已经用你的手机给她发了消息,她说让我们照顾好你。”

      何描总算放了心,何描又盯着老妈。

      老妈继续:“你三姨她们一家还要回去照顾老人,所以我也没让她接着等下去,一会儿我就给她去个电话。”

      何描试着轻声应了一声。

      原也见她的胳膊伸了出来,急忙将它又塞回被子里,然后又说:“我在你朋友圈发了个消息,通知了所有人,你这下总算安心了吧。”

      啥叫弄巧成拙,何描还没法怪他,她脸色难看的应了一声,随后让他把手机拿来。

      原也贴心的帮她点开了微信,果不其然,全都炸了窝,置顶消息最多的果然是钱婷妍。

      何描眼神示意他点开钱婷妍的对话框,原也听话的照做了,何描一目三行,将那些担忧控诉全都瞧了个遍。

      瞬间闭了闭眼,不知如何解释。

      原也也看见了上面的话,一下子愣住,他小心翼翼的唤了声何描,何描疲惫的回望他,他像做错事的孩子蔫蔫的:“对,对不住啊,我以为你只没告诉我一个人。”

      何描气结,最终一想:也对,毕竟在原也心里自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可他忘了没认识他之前她是怎么挨过了那些年。

      原也见她没动静,似乎怕了,立即挽救:“我去跟婷仔解释。”

      何描紧紧攥住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他不用。

      原也:“那现在怎么办?”

      何描口型示意他点开视频通话。

      几乎是一瞬间,对方就接通了,钱婷妍瞧见何描的模样,原本兴师问罪的架势一下子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大姐,你还好吧?”

      何描笑了笑,眼神告诉她自己没事。

      见此,钱婷妍嘴一瘪,一副马上要哭的模样:“大姐,你还当不当我是好姐妹了?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讲?”

      何描还从来没见她这样过,一时间慌了神,原也怕她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急忙亲自上阵:“婷仔,描描她是怕你害怕,所以才没告诉你的。”

      钱婷妍一见到原也的脸,即刻换了副面孔,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缺德玩意儿怎么还在那儿?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大姐能出这种事?”

      听了这话,原也更是抬不起头来,一下子不敢吭声了。

      何描很纳闷她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结果还没等何描询问,钱婷妍就解开了谜团:“我还在想大姐为什么突然间病的这么重还不敢告诉我们,就去网上查了查,结果在人人上看到了大姐的告别心情,原也啊,你是不是没有心啊,是,那里是没什么人去了,可大姐一直把那里当作自己的福地,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准到那上头分享,可这么重要的地方她愣说再也不来这个伤心地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原也一愣,他瞅了眼何描了然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一切,原来她一直在维护他的形象,原来她一直没跟好朋友们提起过两人离婚的事。

      那这么说来之前他质问何描是不是她搞的鬼,让家里人阻挡了他去市里发展的机会也确实是冤枉她了。

      当时何描怎么说来着?

      原也皱着眉,仔细的回忆着。

      她说:“原也,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我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后来她绝望的笑了下,声音嘶哑的说:“你爱怎么想随便你好了,我问心无愧。”

      说完没过多久他们两人就离了婚。

      当时单位流言四起,他在单位相当难做,甚至一度想辞职回南方老家,可回头一想他曾承诺过她要守在她最近的地方生活,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初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他们都猜错了,是不是自己因此错怪了她,可一桩桩一件件糟心事全都压了下来,再加上老爸那头催的紧,他也就没再深究了。

      可是还是放不下,毕竟在一起了这么多年,有时候睡到半夜他被冻醒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寻找那个胖乎乎的身影,可是手伸了出去,却是空空如也,冰冷的硬板床不停的提醒着他,他们已经离婚了。

      他也很想何描,想见她,可是却又没脸打扰她。

      因为毕竟是自己失言了,那些憧憬过无数遍未来的日子再也没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所以他形单影只,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这里苦苦撑了几个月。

      前程没有了,家也被自己拆散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因此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苦闷。

      直到有一天何描的亲戚,也就是一直提携他的领导对着他唉声叹气的说起了何描,他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所以他想都没想给她发了消息,希望能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守在那。

      所幸她答应了。

      还好他来了。

      若是不打这个电话,他就不会知道在她的心里他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人,重要到宁愿自己承受委屈也不说他一句坏话。

      重要到宁愿自己不吃不喝一心求死,也不再让他为难。

      若不是陆恬恬一声声的质问,若不是婷仔的当头棒喝,他都不知道他都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去伤害她,于是他说:“你放心,我欠的债,我会还清的。”

      然而这句话实在是太轻了,轻到除了何描没有人再肯相信他,轻到那些曾经的誓言全都如同笑话一样狠狠地扎进每个人的心中,始终拔不掉。

      挂断电话,何描早就累了,她精神不济的眨巴着困倦的眼睛,呆呆瞅着原也的侧脸,最终睡着了。

      主任预料的一点都没错,第一夜何描就尝到了苦头,她浑身燥热直在床上折腾,老妈急的团团转,一个劲儿的问她哪里难受。

      何描先是将身上的被子全都蹬了,哑着嗓子不停的喊热。

      原也盯着何描腹部捆着的绷带眼眸一暗,立马上前一步及时握住了她的手:“懒猫,我在这儿,别怕,有我呢。”

      可是神志不清的何描哪管的了这么多,她仍旧不管不顾的躁动着,老爸怕她出事赶紧叫来了值夜班的护士。

      护士瞧见她的状态立刻又跑回了护士站,说要先测一□□温,同时去叫宋医生。

      老妈点了点,忙道谢。

      管何描的一共有三个医生,一个是主刀的李主任,一切他说了算,还有他的一个副手,叫王奎,是个壮汉,最后一个就是这名宋医生了。

      宋医生,人个头不高,却相当的斯文,是何描的主管医生,也就是下医嘱,改药的医生。

      这天晚上刚好是他的夜班,他听闻何描的症状即刻赶了过来,大致瞧了瞧情况,然后又盯着量了下-体温,37.9℃。

      就此心里有了数,老妈问他用不用打一针,他说不用,然后嘱咐老妈给何描腋窝,腿窝物理降温,还说这是脾切除后的正常反应。

      听了这话,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老妈勤勤恳恳的倒来了一盆温水,却被原也半截拦住了:“阿姨,还是让我来吧。”

      老妈瞅了他一眼,刚想拒绝,可老爸却说:“你昨晚一晚上没睡了,就把这事交给他吧,先过来眯一会儿。”

      既然自家老公都这么说了,老妈也没办法再坚持下去,她将新买的干净毛巾扔到盆里,小声叮嘱了一句:“轻点。”

      原也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此时的何描只感觉自己快要烤熟了,突然间,温热的触感让她轻叹了一声,随后四肢百骸似乎全被清理了一番,一下子轻快了不少。

      何描不再那么难受了,她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追逐刚刚的梦境。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活动了一下脚踝,倏地不小心踹到了什么东西。

      何描定睛一瞧,发现躺在旁边行军床上睡着的人,一下子看入了迷。

      昏暗的灯光下,原也朝着她紧闭着双眼。

      何描刚想伸手,竟发觉自己的手正被对方的大手包裹着。

      何描心里一暖,心想:或许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未来?

      她不敢惊扰了他,因为两个人好久没见了,即便这次见到也是身边全是人,像这么安静的相处,真的相当难得。

      何描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守护,所以睁着一双眸子静静地瞅着他的睡颜。

      可惜的是好景总是不长,护士到点进来给她换液,还是惊醒了旁边睡着的人。

      听到动静,原也立马醒了,两人四目相对,何描一阵心慌,再想闭眼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尴尬的瞧着他听从护士的叮嘱,一声也不敢吭。

      病房归于平静,何描问他老爸老妈在哪里,他指了指床帘外头,声音特别小:“你别吵他们,叔叔阿姨累坏了,昨晚担心了你宿,全都没睡。”

      何描想问他:“那你呢?有没有担心我?有没有睡不着?”

      可她终究没有问出口。

      两人全都静默了许久,最终原也开口:“懒猫,对不起,之前是我错怪你了,还有以后再也不要为了我做傻事了好不好?”

      可何描却没应。

      原也知道说服不了她,又说:“即便我不在了,可你还有父母啊,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该这么任性的。”

      听了这话,何描委屈极了。

      一瞧她要哭,原也顿时慌了神:“哎呀,懒猫,你别哭,真是的,我怎么又把你惹哭了。”

      这时何描艰难的只问了他一句话:“笨羊,若我好了之后能生孩子了,你还要我吗?”

      原也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柔声劝道:“懒猫,咱回头再聊这个成吗?”

      何描摇了摇头,努力挤出几个字:“我就要你现在回答我。”

      原也不想骗她,却又怕她因此病情恶化,所以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的回道:“懒猫,容我想想好吗?毕竟咱两刚离婚没多久,现实问题还没有解决,我爸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何描显然被刺激到了:“他们还想咋解决?我是个人,不是个畜生,难道我不想要个亲骨肉嘛,原也,我尝试了,也成功了,他们还想怎么着?非得逼着我去死吗?”

      原也连忙劝她:“别激动,别激动,我过两天回去就跟他们摊牌,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可何描却闭上了眼,再也不愿意理他。

      接下来的两天,原也都竭尽全力的照顾着她,可一到下午何描还是会准时发烧,大夫还是那句话:术后常见症状,尽量不吃退烧药。

      因为退烧药里本身就有活血的成分,这个节骨眼吃无疑是找死。

      到了第三天,李主任看了看引流袋跟他们商量是让她再在床上呆两天还是可以下床活动了。

      宋冰宋医生认为既然引流液有减少的趋势,即便远比预计量要多不少,但还是可以尝试先下床活动一下的。

      毕竟在床上待久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么做很容易导致肠粘连。

      想起之前病房小姐姐术后的后遗症,何描连忙说:“我会注意着点的,尽量不让自己出血,但肠粘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搞不好,排便都成了问题,那得多痛苦啊。”

      于是何描得到批准可以下床了。

      也是在那一天原也接到了他们主任催他回去上班的电话。

      何描虽然舍不得,可却并没有挽留他。

      因为她知道是她的跑不了,不是她的也强求不来。

      原本以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殊不知意外却突然间发生了。

      由于十一天的禁食水,何描得了应激性胃溃疡,一下子胃出了血。

      主任得知她再次出血的消息急忙从回家的路上赶了回来。

      临时联系了胃镜科,胃镜管被插入的那一刻,何描瞬间瞪大了双眼,她双手冰凉的紧紧抓住李主任的手臂,强忍着被先后灌了1000毫升的生理盐水,她眼神祈求他饶过自己,可出血点还没被找到,这就意味着她随时都会丧命。

      平素和蔼可亲的李主任突然厉声呵斥她:“何描,别忘了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不能死,别让我瞧不起你,那么大的手术你都挨过来了,这点痛苦又算的了什么?”

      听了这话,她随即稳住呼吸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回应着他。

      当时她能感知到指尖进入血肉的触感,她抬眼瞅了瞅旁边还在不停指挥着要他们仔细寻找出血点的李主任,然后不停的暗示自己:何描,再忍忍就过去了,何描,你再坚持一会儿知不知道。

      可胃里的管子在不停的搅动,头上的汗珠被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就在她实在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刻,她终于听到了他们的呼声:“在这儿,绿豆粒大小,快拿胶。”

      说完又折腾了一会儿,管子终于被抽了出来。

      何描撑的直打嗝,李主任笑着朝对方说:“辛苦你了,老马。”

      那位给何描做胃镜的大夫笑着锤了他肩膀一下:“又欠我一顿酒,下回可得记得还啊。”

      李主任爽朗的笑了笑:“那是自然。”

      随后李主任紧跟着她返回了病房,并将实情一一告知给何描的父母。

      虚惊一场之后,大家伙全都舒了一口气,何描躺在病床上开始琢磨怎么报答李主任的这番恩情。

      送钱?他铁定不收,毕竟军医出身的人身上的正气就比常人多一些。

      送吃的,估计也不会收,人家每个月赚那么多钱,也不会在乎那点吃的。

      思来想去,有了,送荣誉。

      想来像他们这种人应该最在乎的就是这种东西,货真价实的本领换来的荣誉既不浮夸,又表达了自己最真挚的谢意,这主意果真不错。

      思及此,何描决定出院前给李主任送面锦旗,感念他多次出手相救。

      打定主意后何描总算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52章: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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