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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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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张桌子不够,郑决又去买了两张,看着有点挤,也能坐下。
张志飞到吃饭时间自动出现。份份点的都是肉。这人很不吃素。
早上还送了一坛酒过来道“你家菜真不错,县上洲上也很难找出这个味道。”
郑铁做菜天才。
一大早就有一群人等在门口,郑决开门吓一跳。
“各位,海涵,现在还没有把饭煮好,大家稍等。”
共有九人,二女六男一个孩子。
几人分为两桌,一个小娘子道“没事,我们等得。”
郑决看他们穿着不像是南方的,道“几位从哪里来?”
一个汉子道“老板,我们从北方过来跑商的,上次普老头说你们这的饭好吃,就过来看看。”
“普老头?”
郑决不知道这人。
“对啊,普老头,他说他是你们这的第一桌客人,给免了好多银钱,老板你看你是不是也给我们免去一些。”
郑决想起来了,是那老汉子。难怪这几日天天有外面的人过来吃饭,原来是他给郑决饭馆打的名气。
“自然,自然。”
几个汉子拍手叫好,道“下次还来吃。”
明日郑决要开张,今日中午就关门了。
准备食材,郑决跟路文采回家去制糖,麦芽糖不能断。
“大哥,嫂子,这里交给你们了。”郑决把牛拉出来套上板车。
郑铁挥挥手道“放心吧,老二,明早你回来我把事情都能准备妥当。”
“驾”
郑决挥鞭驾车,先去市场里买十斤肉,家里人多。
村里好多人在村口坐着,一个婶子道“哟!决小子,你家还有牛啊!”
“了不得咯,了不得咯。”
“对,婶子,买的时候是小牛,那时候便宜些。”郑决把牛车赶到路中间,坐在路中的几人快步走开。
“那也要二两银钱吧。”
“对,我赶着回家,麻烦几个婶子避开点,灰尘大,脏了衣服不好洗。”
几个婶子听到灰大,个个跑的快比兔子还快,她们几个婶子是来炫耀新衣服的,脏不得脏不得,明年过年还要穿。
路文采笑笑。
现在郑决会赚钱,村里婶子把郑决看在眼里,有些婶子想把自家闺女给郑决当妾,路文采是个哥儿,嫁给郑决这么久肚子都没动静,怕是生不了。
自家闺女嫁过去,生下一男半女那不是可以把路文采踢了,好让郑决娶自家闺女为妻。
这几日郑母又回到以前没出事的时候,天天有媒婆上家里去,问郑然有没有订亲,问郑决纳不纳小妾,郑母都给赶走了。
郑决跟路文采回到家,就看到几个婶子在家里,看到郑决回来。个个拉着郑决问道“去镇上干啥去了?”
还有几个婶子当着路文采的面隐晦问郑决,他家闺女漂亮,可以给郑决生大胖小子。
郑决看着路文采委委屈屈,眼里含泪的样子。
忍着怒气道“几位婶子,第一,我不纳妾,我跟我夫郎感情很好。第二,我有没有孩子也不干你们的事。第三,我去镇上做什么事也不必告知外人吧,几位婶子又不是我的家人。”
郑母心里暗爽,就该这么说,这几天她都烦死了。
嘴上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快给几位婶子道歉。”
郑决拉着路文采扭头就走。
郑母陪笑道“这孩子,婶子们不好意思,孩子大了不听话。”
几个婶子被气走了。
屋里,郑决把路文采眼泪擦掉,细声安慰他“别听她们胡说,我这辈子都不纳妾,孩子生不出来也没事,人活着又不是为了孩子。”
路文采点点头,笑出声“夫君,我相信你。”
他不是在意这个,他在意他的肚子怎么不争气呢,想给郑决生一个孩子,有孩子多好,郑决会疼孩子,喜欢孩子,看他疼城哥儿就知道,没能给郑决生个孩子感到委屈。
郑决不知道路文采心里想的,他心里所想的是现在不急着要孩子,自己的事业刚开始,做地主老爷的愿望还没达成,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摸摸路文采的头,道“行,那咱们去新家把麦芽糖做了,明早还赶着回去,这几天累到你了。”
“夫君,我不累。”
最累的当是属于郑铁,路文采跟田小红帮忙上菜,收碗洗碗。
两人到新家,新家没人,鸭舍里也没鸭子,灶头上篮子里有一篮子鸭蛋。
郑决先把麦芽糖给做了。
路文采烧饭,天快黑了,也没见到路母她们回来。
路文采担心道“这都天快黑了,怎么还不回来,夫君我去看看。”
郑决把麦芽糖装到背篓里道“文采我跟你一起去。”刚把话说完,就听到鸭子跟狗的叫声。
路母跟张春天赶着鸭子回来了,刘全被张春天用布背在背上。还小,走不了多远的路。
路文采出去开外面的门,率先跑进来的是乖乖,汪汪叫个不停扑向路文采,路文采双手挡住,现在乖乖大了抱不动,只能摸摸狗头。
路母看是路文采开的门,道“怎么回来了?”
路文采跟着一起把鸭子赶到鸭舍关起来道“娘,我跟夫君回来拿食材,明日打算开张。”
郑决坐在凳子上被热情的乖乖舔脸,这死狗。
乖乖不知道什么时候长这么大,看体型有点像狼狗,他也不懂狗的品种,还以为是土狗呢。
“乖乖,坐!”
乖乖吐着舌头,摇尾巴,乖乖坐在郑决面前,这是路文采训练出来的,路文采也是无意中发现乖乖竟然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还会帮着赶鸭子,特别让人稀罕。
郑决摸摸乖乖的狗头道“好狗狗!”
乖乖把尾巴摇成螺旋桨。
刘全睡着了,张春天把他摇醒。郑决看刘全睁着大眼睛目不转睛看着他,道“不认识我了吗?”
张春天把刘全放到小凳子上坐着,小声道“认识,哥哥。”
这是郑母教他叫的,见到郑决别少爷少爷的叫,叫哥哥就行。
“对,哥哥。”
郑决对小孩子比较有耐心“走,哥哥带你洗手吃饭。”
大声叫道“娘,文采先吃饭。”
把刘全吓得一激灵。郑决突然大声的叫吓到他了。也不哭,乖乖跟着郑决去洗手。
“张婶,别扫了,天都黑了,先吃饭。”
张春天把刘全放到凳子上后,就拿起扫把扫地,刚鸭子路过这里,地上都是鸭子的屎跟脚印。
五人坐在饭桌上,路文采给刘全装了一小碗米饭跟很多肉。
来了这么多天,这孩子还是瘦瘦的,没长肉,路文采刚刚还专门给他煮了一个鸭蛋,剥好壳放到他的小碗里。
郑决看张春天一直没敢夹菜道“张婶多吃点,吃不完浪费。”
路文采拿着公筷给张婶夹了很多菜跟肉“张婶我家不计较那么多,没有规矩,我刚来也是跟张婶一样,我夫君人好,这些他都不在意。”
郑母道“对,郑决人好,要是不好意思多吃,那多干活就行。”
当着面被夸,郑决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道“是是是,娘说的对,把家里的鸭子养好就行。”
张春天知道大富人家,讲究主仆不能在一起吃饭,仆人一般都是吃主家吃剩的东西,能吃主家吃剩的东西那也是给你的都叫赏赐。
仆人都是给个馒头充饥,虽然郑决郑母说农家人不分这些,但她还是要守规矩。
她没敢动筷,听着路文采说的话,红着眼睛点头道“好。”
这次张春天是终于放开敢自己夹菜了。
路文采看着刘全默不作声吃完一碗饭,抬头盯着路文采不说话,路文采没明白他的意思。郑决笑道“这是还没吃饱,还想让你给他装饭,不能吃这么多,会积食。”
刘全放下筷子,听话不吃了。
乖乖一直在旁边流口水,郑决把骨头扔给它,它趴在地上慢慢啃骨头。
吃完饭,喂完狗,洗洗睡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路文采就起床把菜给摘了,郑决到鸭舍抓十二只鸭子用绳子栓好脚。
郑母跟郑父还有城哥儿过来帮郑决把鸭子拿到新家,一个人提四只,张春天帮忙背菜。
把东西放到骡车上,郑父郑母也打算去帮忙,城哥儿放到新家了。
一路赶到镇上,郑决把麦芽糖背去给蔡宝明,告诉他今日开张。
蔡宝明道“好。”送了他一坛酒。祝他开张大吉。
郑决去买了炮竹。
看着炮竹噼里啪啦,郑决在门口空地隆重道“郑决饭馆,今日开张,素菜免费送一盘。”
郑母第一来,被这正式的开张给吓到了,郑决搞得有莫有样。
很多人是闻到香味进去吃的,一会儿就坐满了。
郑决叫郑父拉着骡车,去买了三张桌子,放到门前。
有些人在意面子不想在外面吃,有群人不在意。外面这么多地摊,也没见你嫌弃。
这群人就是普老头跟上次的汉子。
郑决给他们搭好桌子,道“几位吃点啥?。”
普老头答“跟上次一样,上拿手菜。”
“对,上两桌拿手菜。”
“好咧,几位稍等。”
郑决为感谢普老头去隔壁酒铺买了两坛酒给他们。
“文采,拿几个杯子来。”
路文采应声那几个小土杯过来,路文采给他们个个都倒上酒。
郑决拿起一杯酒道“我叫郑决多感谢几位帮郑记饭馆的宣传。”
几个年轻汉子道“你家菜这么好吃,不用我说,他们自己也会找上来。”
普老头道“对!我们来镇上半年了,最数你家味道最好。”
郑决把酒一口闷了,道“多谢,多谢,大家吃好喝好。”
一群人也跟着干了。
外面有人看着郑决饭馆这么多人吃饭,道“有这么好吃吗?”
“我昨日吃过,那肉够味。”今日打算早点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没位置了。
一波人出去一波人又进来。
郑父郑母没回去,帮着忙了一天。
田小红跟路文采腿都跑酸了。
下午人更多,蔡宝明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看着这么多,他有点意外,当真这么好吃?
郑决看到蔡宝明道“叔,您来了。”刚好一群人吃完离开,郑决把桌子擦干净,道“叔,坐着,我给您上几道拿手菜。”
蔡宝明进来就被香味吸引住,现在郑决提出拿手菜自然道“好,多给我做一份,我带回去。”
郑决道“行!叔您稍等,吃会花生。”
给蔡宝明上了两道荤一道素菜,吃完后没要银钱。
“叔,您都给我送了一坛酒,这顿饭算我请客。”
“那不行,酒是酒,你这小本生意不能这么做。”
蔡宝明执意要给银钱,郑决就收下了,拗不过他。
晚上郑父郑母早回去了,明儿早上再来帮忙。
郑决教路文采算账,他大量的银钱还不会算。
田小红把桌子擦了。
四人坐在凳子上吃饭,郑决说了今日所赚的银钱。
“今日一共赚了三两八钱。”
郑铁听到这个数字把碗都摔了,这么多?
郑决看着饭都不会吃的田小红跟郑铁道。“就是这么多。”
这样下去他能快点把账还清,但是太累了。
郑决把饭吃完,放下筷子道“大哥,我想先去买几个人。”
三个人不解?买人干啥?
郑决把自己打算跟他们说了,这几日不是逃荒的人多吗,有的给口饭吃就可以签卖身契。签两人,一人帮忙打扫卫生跟洗菜洗碗,另一人培养一个伙计。
不然这样干下去,郑决要累死了。
郑决说什么三人就是什么,他们也不是很懂。
卯时郑决出现在镇门口,这里围着一堵墙,官爷把逃难的人聚集在这个地方,郑决看进去一个个面黄肌瘦,大概有五六十人,这么多人?问旁边守着防止闹事的几位壮汉,道“大哥,今年怎么这么多人?”
一位大哥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皮鞭,看着郑决道“往年上个月县老爷就发下文书,让逃难的人分配到个村里,今年不知道上面怎么了。到这个时候还不分配,死了不少人。”
“你要挑人到这边去,那边都是重病的人”
大哥指着右边道。
“多谢。”
郑决看向左边,最惹人注意的是一个小子跟一个孩子坐在一起,大的那个面无表情抱着一个人,那人头部埋在着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女人怕是不行了。
郑决最见不得这些,快步走到右边。
最里面有一个大汉抱着一团被子,旁边依偎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看着这个汉子,这么壮,郑决想为什么这个壮汉没有被带走,壮汉看到郑决看他,把抱着的被子交给女人,走到郑决面前下跪,轻声道。
“能救救我女儿吗?”
一群人看壮汉上前瞬间围着了过来,郑决被挤到墙角。
“老爷,救救我,我能干活。”
“老爷,我!我身体强壮。”
“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命了?”
大哥的声音传来,皮鞭的声音也随之而来,重重抽在几人身上。
一群人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被抽的两人小声忍着哭。
大哥把郑决拉出来道“小兄弟,你要哪个人?”
郑决指着壮汉道“我要他们两个”
“还有孩子。”
大哥道“那孩子病重,你要带出去要花很多银钱,花很多银钱也不一定救好。”
壮汉不是没人带走,要带他走的人很多,壮汉坦言道:要带他走,可以,也要带的女人跟孩子走,孩子快不行了,都不想花银钱。
“无事,我就要他们三人。”
大哥看他穿的比较好,应该是有钱医治道“行。”
“你们三出来。”
壮汉抱着被子,立马拉着女人走出来。
大哥道“去外面登记文书,签卖身契。”
“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那边那个人都死透了,还不抬出去埋了。”
大哥怒气指着两个孩子抱着的人。
几个外面守着的壮汉道。“是!”
几个壮汉把那女人抬起来,大的小子手上紧紧拉着女人的衣服,不让他们把她抬走,空洞的眼睛里留下泪水。
郑决刚带人出去,听到声音忍不住回头,看到这个场景,道“大哥,那两个孩子我也带走。”
大哥把要挥打的皮鞭放下,道“行,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大的那个也养不了小的,你带走吧,你不带走他们两个也很难活下去。”
“好。”
郑决把两个孩子带出来,大一点的小子一直不愿意松手。
郑决道“你不放手,你们两个都活不下去。”
那小子跟郑然差不多高,听到郑决说的话,猛然回过神来放手,把小的抱起来,跟在郑决后边出去。
出去登记了文书跟卖身契,那壮汉毫不犹豫把文书签了,他们能看出郑决心软是个好人。
郑决叹气“唉”
对于孩子他始终做不到看不见。这个地方他以后再也不来了。
路文采三人看着眼前三大二小的五人,三人都不意外郑决会带这么多人回来。
路上得知壮汉叫陈志强。女的嫁人随夫姓,他女儿叫陈笑笑。
大的小子叫徐万世,十三岁,真心看不出来有十三岁,郑决一直以为他只有十岁左右,小的叫徐万万,是个哥儿,有两岁多了。
郑决带陈志强跟陈笑笑治病,田小红给陈氏拿了她的衣服,给徐万世拿了郑铁的衣服。
路文采给小的孩子洗澡,正好郑父跟郑母到了,看到孩子,没有说什么。
以前他们也吃过苦,能帮就帮,郑决自己能赚钱。孩子吃不了多少饭。
郑母倒是道“唉,这北方到现在还不下雨,要死多少人。”
要是这样下去,进城的人更多。
陈氏换好衣服,把身上擦干净,这里不能洗澡,只能洗洗头擦擦身子,路文采给她跟小孩吃东西,好几天吃的都是米汤水,三人不顾形象大吃起来。
小哥儿抱着郑母哭,郑母差点跟着哭,哄道“没事了,没事了。”
“我要娘。”
声音从郑母怀里传来,还要开饭馆,田小去洗菜了,陈氏吃饱后也跟田小红去帮忙,都看不了这个场面。
徐万世看郑母哄自己弟弟,他放心出去帮着干活,要报答郑决救命之恩,想要活下去,想要吃饱饭,就要努力干活。
郑母把万万放到床上,掖掖被子,哭着睡着了。
天大亮了。外面好多人等着吃饭,路文采把门打开。
十几个人慕名而来道“听说你们这里的饭菜好吃,快给我们上拿手菜。”
郑决此刻在抓药,昨日刚进口袋的三两没了。
陈志强看着郑决递给掌柜的银钱道“我会努力赚钱。”
郑决笑道“行。”
两人坐在外面凳子上等着药童熬药。孩子放在药铺床上。郑决去买了四个包子,一人两个。
吃完包子郑决道“我要先回去了,你看着你女儿,知道回去的路吧。”
陈志强道“多谢。”
郑决回到饭馆的时候,饭馆跟昨日一样坐满了,他偷偷到柜子后面,摸摸路文采的手道“辛苦了。”
路文采把账本交给郑决道“夫君,都办好了吗?”
“嗯,花了很多银钱。”
路文采看着忙出忙进的陈氏道“夫君,陈氏一直忙到现在都没坐下来休息过一次。”
“我也只是抱怨两句。”
陈志强下午回来了,他女儿醒了,也是个顽强的小女孩,但大夫说要吃药半个月。不然会落下病根。
陈志强回来后路文采给他拿了郑决的衣服。
跟张春天两母子一样,他们几个一开始站着没敢坐下,郑家一家人又苦口婆心说了很多,大家才一起吃了饭。
这里睡不下,收拾完后,全部驾着骡车回郑家村,明日早早来。
郑决数了今日的银钱,一共四两,比昨天多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