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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灯未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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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怎么不吃啊?”
“等面凉一点。”
左左最讨厌他吃饭吃的太快的,他要听左左的话。
热气散去一点,路渊拿起筷子,像是替左灯花的那份面一起送入口腔里。
当时觉得特别好吃的面,现下却失了味道,他的口腔里除了苦涩,尝不出其他的味道了。
刚吃完一半的面,沈济就听到面前的路渊一骨碌就开始吃着面条,在他张大嘴巴的惊讶表情下,他瞧见路渊一下子将面吃完。
“咋了?没见过我吃饭?”路渊拿了一张纸巾抬头看沈济,“抓紧吃,我们还要赶路的。”
这不经让沈济反思了一下吃面的进度,下次学一下师兄的吃面方法。
路渊等了沈济一会,等他吃完,两人继续赶路。
那个江边离市局有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因着路渊实在是等不及到那边,开车快到沈济都抓紧了上方的把手,生怕路渊一个激动,会不会来一个漂移。
听师父说过,路渊几年前还挺喜欢玩赛车的,各种漂移,速度与激情等等诸如此类都很喜欢。
有一次漂移过程中,车子出现了问题,好在路渊的技术过硬,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
最惨的还是这辆车的后备箱算是报废了。
师兄的女朋友,也就是...
她听说了路渊的事情,打了一通电话,哭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出事了怎么办?
路渊好一阵安慰,并且保证再也不玩赛车了。
至此,到现在路渊连个玩赛车的瘾都没有,只有一个终极目标。
赚钱,有时间安排一个婚假,跟师兄他的女朋友去领证结婚。
往往事不如人愿,现在路渊开车都快要赶上了赛车的标准。
考虑到这是市区,路渊降低了车速,规规矩矩的开车。
他们来到了监控最后拍到无牌面包车,随着那辆面包车去过的路线,来到了江边。
他们离江边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才停下,按照规章制度,路渊和沈济穿上鞋套,哪怕这里没能看到那辆面包车,也无伤大雅。
“师兄,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细节了?”
沈济很想对路渊说,按照今早下雨的状况来看,这里是没有太大的痕检必要,能看到地面上的坑坑洼洼,都是雨水被晒干之后的小坑。
“多余就多余吗,说什么细节。”路渊哪能不知道沈济想要说的话。
他看向周围,夜晚降临,远处的夕阳早就在他们过来时消失不见。
黑暗会吞没天空,他的世界当中好像也只剩下了黑暗。
他们手里拿着手电筒,往前照着。
无一例外地是没有看到任何的车辆,甚至连个自行车都看不到。
就在这时,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一旁的草丛中出来。
路渊立马将手电筒照在出来的人面前,厉声质问:“谁,出来。”
出来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面对突然而来的光亮,中年男人伸手挡住光。
“你管我是谁啊?钓鱼还碍着你的眼了?”
这时的中年男人毫不客气的出口怼两个拿手电筒的年轻人,适应灯光后,这才看清楚来人。
毫无意外的是,钓鱼佬就看到了两人身上穿着的警服。
“警察叔叔?”
对于民众来说,他们无论多大年纪,在面对警察的第一反应就是“警察叔叔”。
就像此刻,哪怕路渊和沈济的年龄比钓鱼佬小,钓鱼佬的反应也出卖了他。
“你,过来。”
“好嘞。”
路渊指了指钓鱼佬,让他过来站在这边。
“你过来钓鱼的?”
路渊和沈济先将自己的警官证给钓鱼佬看了看,胸口的执法记录仪在黑夜中闪烁着明显的光。
“对啊,就过来江边钓鱼,白天钓着钓着就睡着了,然后一醒来尿急,就去草丛里上了个小号,回来拿个东西就走,没想到就遇到了你们两位警官。”
钓鱼佬满脸讪笑,双手揉搓着。
路渊上下打量着他:“你看起来很紧张?”
钓鱼佬惊讶道:“我们平民百姓遇到个警察能不紧张吗?那怕是平时戴个偷窥遇到交警,都会觉得自己到底有没有戴头盔。”
钓鱼佬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眼神中肯,除了些许言语动作当中的小心虚,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
一旁没有说话的沈济上下打量着钓鱼佬,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哪怕跟凶杀案没有关系,这人也干了其他的事情。
“你是在哪钓鱼的。”沈济出声,问钓鱼佬的具体位置。
两人顺着钓鱼佬的路线,走到了他钓鱼的位置,看到了他钓鱼的装备。
路渊和沈济正在查看这钓鱼的装备,下一瞬,钓鱼佬却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反方向就这么逃跑。
路渊的反应很快,手握住手电筒,就这么跑到钓鱼佬的身后。
这是江边,也没有下水泥,泥土干燥却又带着点湿润,实在是不太好跑。
逃走的钓鱼佬也差点摔了个大跟头,路渊出声警告他:“别跑,再跑有什么事的后果就不一样了!”
钓鱼佬明显想了想路渊的话,可这个时候不是后果不后果的事了,他才不想要被警察抓了去,于是他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个转身,就来到了转角处。
就在钓鱼佬以为自己能脱身的时候,沈济却忽然站在了他的面前,而路渊毫无刚跑完的反应,已然站在了钓鱼佬的身后,双手叉腰,盯着气喘吁吁的钓鱼佬。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跑什么?”
“现在跟我去一趟警局呗?”
路渊没有跟钓鱼佬商量,而是通知他。
他直接从胯部上的包里拿出来了手铐拷在了钓鱼佬的双手上,带着他回到了警局。
“哎,我的钓鱼设备!”
钓鱼佬惊觉自己要被带到警局,现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买来价格不菲的钓鱼设备,一根钓鱼竿就要大几千呢。
路渊和沈济一边一个站在钓鱼佬的身边,包围着他,当着钓鱼佬的面,收起了钓鱼箱。
没什么太多的东西,可当沈济抱起钓鱼箱之时,总觉得里面的重量不太对劲,他瞬间跟路渊对视,没打开,也没多说。
他们快马加鞭的回到市局,叫来了孟立远。
“师父,我们查到可疑无牌面包车最后动向,去了明江那边,然后我们找到那边的时候,就看到这个钓鱼佬,没想到这个人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跑了。”
“是啊师父,一溜烟就跑了,我们奋起直追,师兄往东,我往西,追到了这个人。”沈济跟在孟立远的身后,绘声绘色的讲出当时的事情。
对于二十刚出头的沈济来说,对于什么事情都很新奇,但路渊这时提醒他:“沈济,说重点。”
沈济被这一提醒,立马拿出钓鱼箱:“师父,我感觉里面的重量不太对劲,不太像正常的钓鱼箱。”
沈济的父亲沈忠国在沈济小时候,就会时常带着他去钓鱼,里面有没有鱼竿亦或是有没有鱼和水,他大抵都是知道些的,
相反,这个钓鱼佬的钓鱼箱里面没有水的波动感,是那种实心的物品重量,这才第一时间跟孟立远说。
钓鱼佬在另外一间审讯室里,此时孟立远带着手套打开了钓鱼箱,这清一色的钓鱼杆全都变成了实心的黄金。
这些黄金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钓鱼箱里,孟立远恍然间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孟立远将其中的一块黄金放在证物袋里,摘下手套,就带着证物黄金去见钓鱼佬。
“叫什么名字,你最好老实说。”
“吴梁。”
“钓鱼箱里面的黄金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
吴梁说不知道,双手已经扣在了手铐里面,已经被发现了钓鱼箱里面的黄金,他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全然没有了之前害怕警察懦弱的模样。
“吴梁,你知道你不说实话是在做什么吗?”
路渊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拍醒吴梁,可现实就是不能这么干。
“可我真的不知道这些黄金是哪来的。”吴梁坐直身体,微微往前倾,右嘴角上扯,“而且警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钓鱼钓着钓着就睡着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把黄金塞到我的钓鱼箱里,我可真的是无辜的。”
对于吴梁所说的‘事实’,即使有可能,也不是全盘相信吴梁说的话。
“今天什么时候去的明江的。”
路渊压下心中的一些怒意,采取其他战术,询问吴梁其他问头。
“早上九点吧,我记得今早醒的早,就想着去哪里。”吴梁若有所思的思考,指尖指了一下他的下巴,“哎,然后想到了今天就去钓鱼,钓了一天,连饭都不想吃了。”
路渊审讯,沈济在一旁记录,看向吴梁时,继续盘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钓了一天,睡了一觉,醒了上个小号,回来就准备挥拳?”
“警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怎么还在那里问?”
看着审讯室的孟立远,轻打着放在桌面上的黄金。
他对着话筒跟路渊说,“路渊,你跟他说,黄金里有他的指纹,还问问他,他的好兄弟十八去哪里了。”
在路渊审问吴梁时,他在网上调取了吴梁的信息,他清楚路渊也看得到,只不过吴梁之前犯下的案子,路渊不一定知道。
“嗯,是我问的太多。”
路渊双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眉眼狭长冷冽的看向吴梁,“那我想问一下你的好兄弟十八在哪?”
“我记得他跟你是一起出狱的吧?”
这话无疑是将吴梁打入沼泽,十八,他的好兄弟。
“十八?谁是十八?我怎么知道十八是谁?”
三遍询问十八是谁,路渊一直盯着吴梁脸上的表情,失笑。
而这一笑,吴梁自感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你以为警察都是干白饭的吗?吴梁还是你觉得你能瞒的过去?”
吴梁心里没有底,他跟十八在半年前一起出狱,在那天,他们找到了一个不容易有人出现的地方打了一架。
他跟十八说:“以后,我再也没有你这样的兄弟了。”
两人脸上都是淤青,可想而知打的有多么的激烈。
十八看着吴梁离开的背影大喊:“吴梁,不要以为我就想要你这样的大哥!”
两人从此分道扬镳,吴梁思绪回笼,他对于十八的情感,恨不得十八立马下地狱,可他的脸上不显这些。
“警官,我对十八不熟啊?从出狱之后就没有联系了,怎么?出狱之前认识,就代表我现在就认识?”
面对吴梁死咬着不认识十八不放,路渊的耐心逐渐降低。
“吴梁,黄金上面可是有你的指纹,你还想抵赖吗?”
路渊放出这个重磅炸弹,立即让吴梁不知所措起来。
“你说你不知道这些黄金,可黄金上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呢?”
一阵缄默中,吴梁沉默不语,仿若只有这般,警方就不会查出他们所做的事情。
路渊手中的笔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提醒着吴梁,“你们觉得不会被发现,可是事实上呢?”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只要犯下罪责,终究都会被发现。
以前不比现在,只要想查,警方就会查得到。
吴梁觉得早说晚说都一样,倒不如争取个宽大处理。
“这些黄金...”
在大家看向吴梁之时,吴梁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最后望向路渊他们两个。
“这些黄金,我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钓鱼箱里,我真的不知道。”
咬死不承认,孟立远想着他就如当初与十八一起进监狱一样,一直在哭诉自己没有犯罪。
有的人啊,到死都不觉得是他们的错。
反倒是觉得是警察多管闲事,拿来的时间管天管地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