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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真棒。”贝拉当然为姐妹感到开心,即便她知道凯茜的能力多半是什么。

      小孩都是从孕育她的母亲那里获得身体,而灵魂来自另一个妈妈。

      任何特殊能力,譬如说,魔法,是附着在灵魂上的。

      只是她没忍心泼凯茜的冷水,瞧,凯茜多开心,这是她认识凯茜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这么高兴。

      但这不妨碍她揉着被尾巴尖抽了一道紫红印子的脖子,小口地倒吸着气,尾巴上细小的鳞片割伤了她,痛的厉害,“你可以先变回去吗?”她摸摸凯茜的尾巴,这会儿凯茜把尾巴盘绕在床架上。“打到我了。”

      凯茜打翻了屋子里好多东西,书和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都躺在地毯上,这个家伙多半把香水打碎了,整个房间里都是浓郁的薰衣草香味,呛得她不停地咳嗽。

      她爬下床去把窗户打开。

      转过身凯茜抽噎起来,“我变不回去。”她吵闹着,“贝拉,怎么办,我变不回去了,我坏掉了。”她哭起来,“我想去厕所。”

      “妈妈!”贝拉拉开门,“羽尾?”

      回应她的只有卧室紧闭的门。

      她走过去,敲敲门,“妈妈。”

      还是没人搭理她。

      “我去叫她。”凯茜吸吸鼻涕,从床上爬下来——然后她就趴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这次她大哭起来,“贝拉,我不会走路了。”

      “你告诉我怎么把她叫醒?”

      “不,我过去叫她。”

      “为什么?”贝拉睁圆了好看的异色瞳。

      “需要你去啃她翅膀一口,她睡觉特别沉。”凯茜说,“不过你去也没关系。”她思考了一下,“妈妈肯定睡觉前洗澡了。”

      结果贝拉这会儿断然拒绝了。

      “我抱你过去。”贝拉蹲下来,她抱着凯茜,结果刚要迈步,凯茜的尾巴把她的腿紧紧的绑在了一起,她一个趔趄,和凯茜一起摔倒,咕噜噜地从楼梯上滚下去,摔在一楼。

      “你的尾巴。”她撑着地板爬起来。

      可她一把凯茜抱起来,凯茜就会用尾巴把她缠起来。

      “我不知道该把它放在那里。”凯茜很沮丧,“我的腿坏掉了。”

      “我真是……”贝拉只好握着楼梯扶手,她一级一级台阶的往上蹦,就差最后一个台阶时,凯茜的尾巴把她的手也绑起来了,似乎还和自己打了个死结。

      “凯茜。”她摔在台阶上,像一只毛毛虫。

      凯茜趴在她背上,哭泣道,“我想把你解开。”她的手也被尾巴缠了进去,这下好了,她和贝拉都是木乃伊。

      “好啦,不要哭。”贝拉凶她。

      学校里的同学都说佛罗伦萨的淑女是温柔又狡猾的小狐狸,时尚还可爱,可贝拉看起来那么乖巧,却总是凶巴巴的。

      ——昨天贝拉骂安妮的“不知所谓”时让凯茜大吃一惊,她和安妮那么大的梁子,但安妮也没有冲她说过那种话。

      这会儿贝拉很凶的跟她说话,她就鼻子发酸,心里委屈,但眼泪吓回去了。

      “真该死。”贝拉居然会说脏话。

      “你怎么可以骂脏话?”凯茜睁圆了眼睛。

      “我为什么不可以说脏话?”贝拉只好试着像毛毛虫一样一点点往前爬,她想至少爬到二楼去,反正只剩几个台阶了。她很努力地背着凯茜,把身子弓起来,用膝盖和肩慢慢往前挪着。

      就在这时,突然主卧的门打开了。

      羽尾是龙的样子,她打着哈欠,翅膀舒展开,这导致她出门的时候和门框卡在了一起,咚的一声,不得不又缩回去,收起翅膀,披上晨衣,换了人形。

      贝拉对神发誓,她笑了,但她没笑出声。

      可羽尾看见她和凯茜时,疯狂的笑,笑得跌坐在地上,“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不许笑。”她有点生气,抬起头和羽尾说话。

      凯茜一看见羽尾,红了眼圈,她抬起身子,想像以前一样扑到妈妈怀里,不料她一起来,重心失衡,一个后仰,直接和贝拉一起滚了下去,又砸回了原点,明明她们离二楼只差一个台阶了。

      “我本来要告诉你我会变形了!我也会魔法。”凯茜呜咽着,像淋了雨的小狗。

      “好痛。”贝拉的背和膝盖都很疼,像散架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揉哪里是好,于是她爬起来揍了凯茜,“你真讨厌。”

      “宝贝,你不会变形。”羽尾趿拉着便鞋走下来,这是她在远东买的木屐,走路哒哒响着,她很喜欢会发出声的鞋子,即使这对地板不友好,她先扶起贝拉,“怎么样,有没有摔伤?”又把凯茜抱到沙发上去,“是你长大了。”

      “啊?”凯茜发了好久的呆,回过神又哭了,“妈妈,所以我还是不会魔法吗?”

      羽尾看凯茜那么伤心,只是摇摇头,没回答凯茜的话。她拉开柜子,想找一些跌打损伤的药给这两个倒霉孩子。“这是你的繁殖尾。”她说,“每只女孩子龙都会有第二形态的。”

      她只找到了些薄荷油,拿出来分给小孩,“现在你肚子里会有一颗蛋。”

      这把凯茜吓飞了——是的,她从沙发上弹跳起来,重重的摔了个屁股墩,坐在地上,“什么?”

      凯茜捂着自己的肚子,“我要当妈妈了吗?这么早?”

      “不,你要先找到相爱的伴侣,现在你的蛋只是一枚蛋,生出来也只能做炒蛋,不过在你步入老年前的最后一年,你就可以自体繁育把她生下来。”羽尾又把凯茜拽起来,“首先,你要冷静,不要情绪波动的这么剧烈。”她说,“你现在还没有伴侣,你没办法区分出高兴、恐惧、悲伤、兴奋这些情绪和繁衍时的感受,只要你心情出现了变化,你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其次……”

      还没容她说其次,凯茜的尾巴在到处乱卷,把她给缠住了。

      她咣就摔在了茶几上。

      “我的脑袋。”她捂着额头。

      “对不起。”凯茜小声说。“我的尾巴不听我的话。”

      贝拉看着羽尾用妈妈的那张脸,极其生动的做出各种表情,比如呲牙咧嘴,比如气鼓鼓。看起来是羽尾用光了妈妈的表情份额。

      “没事。”羽尾一瘸一拐的去泡了三杯咖啡。“哎呦好痛。”她捂着腰,又瘸着走回来,“我肯定把腿扭伤了。”

      她凑过去,仔细地闻闻凯茜。

      看起来她孙女喜欢薰衣草的味道。

      “谢谢。”贝拉对龙族的一切都很新奇。

      龙族真的很奇怪,不光有好看又艳丽的颜色,还会说各种各样的语言,拥有和人截然不同的亲缘关系。

      她们居然还会做胎梦,和尚未孵化的孩子交流。

      “梦里出现的小动物就是你的女儿。”羽尾温柔地把凯茜抱在怀里,让凯茜躺在自己的膝盖上,“你闻闻自己,现在是不是有很特殊的香味?”

      凯茜摇摇头,“我好像把香水打翻了。”她说,“哪里都一股薰衣草味。”

      “呐。”羽尾给凯茜闻闻发尾,“什么味道?”

      凯茜沉思片刻,笃定,“你偷吃蛋糕。”

      “坏蛋。”羽尾打了凯茜的背,“因为你喜欢奶油蛋糕,我就变成这个味道了。”她看贝拉一脸茫然,于是跟贝拉解释,“远古时候,霍伊娜大陆上还没有城镇,没有房屋,龙栖息在洞穴里,每天一起去狩猎,所以就把蛋放在一起,留一个龙妈妈去孵,但有的蛋孵化的早,有的孵化的晚,经常妈妈找不到女儿,女儿找不到妈妈,久而久之,我们演化出来了香腺,闻起来是孩子最喜欢的味道。”

      不过她没有和凯茜聊胎梦的内容,那是每条龙和自己女儿的隐私,即便她问,凯茜也会撒谎编一个梦,因为这是龙作为母亲的本能,但她还记得她的胎梦是什么。

      梦里的凯茜是一只霜白色的垂耳小兔子,站在桌子上,前爪乖乖的搭在她手上,不停的嗅着蛋糕,嘴巴一动一动的,专吃奶油,把蛋糕胚剩了下来。

      从味道来看,似乎凯茜的胎梦比较无聊。

      不过她一直很想知道雾池的梦是什么,因为雾池闻起来是新家装修后木质家具的漆味,有点离谱,而雾池每次都撒不一样的谎敷衍她。

      贝拉走过来,闻闻羽尾,“可你闻起来像蛋糕。”

      她一直以为羽尾身上的味道是做了烤蛋糕或者吃了蛋糕,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嗯,是的。”羽尾指指凯茜,“多么平淡无奇的爱好。”

      “蛋糕就是很好吃,怎么可以说小蛋糕平淡无奇。”凯茜坐起来。

      忽然一下子她就变回来了,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这次她从尾椎骨长出来的小尾巴不见了,腿上的鳞片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皮肤,嫩嫩滑滑的。

      她兴高采烈的拽羽尾来看,“妈妈快看,我腿上的鳞……”

      下一秒她的腿又变回了白色的尾巴,上边盖满了细细的小小的鳞片,清晨阳光下泛着玫瑰金色的光芒,尾巴尖甩出了窗,搭在床边,似乎是在低下头跟盆景说早安。

      她很颓废的坐回沙发里,懊恼的看着自己,“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样。”羽尾喝光了咖啡,“乖。”她对着朝阳伸了个大懒腰,“妈妈现在要去睡个回笼觉,你和你新鲜的小尾巴慢慢玩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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