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兰魏，咚咚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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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兰波从喉咙深处发出干涩的低吟，他浑身突然火热起来，像被沙漠的太阳炙烤一样，被一种难以抵抗的情感包围了。
这是兰波从诞生以来没有感受到过的感觉。
他害怕寒冷，是因为他在世人间找不到一丝一毫地温暖，战争期间的谍报员不需要情感这种无用的东西，所以他抛弃了一切，被一切抛弃之后连阳光都不会青睐他。
所以他贪恋魏尔伦给他带来的温度，认为这就是魏尔伦给他最好的帮助。也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帮助魏尔伦的原因。
“这是……什么？”兰波低声问自己，他自诩指导者，教导着魏尔伦的工作和世俗，是魏尔伦的前辈，他懂得魏尔伦不理解的东西。
可是当魏尔伦问他的时候却忍不住退缩了。
不是不会，不是不懂。
“我不想接受你的礼物，兰波。”魏尔伦按着心口，“我认为这样已经足够了。它还在跳动，我还能看见你，这样就满足了。”
“我不能用文字的方式去理解这种情感，我的指导者，你能为我解答吗？”魏尔伦说，那双海一般的眼眸包罗万象，仿佛蕴藏了白昼的阳光，“为什么我的情感如此真挚和热火，一想到你就止不住的会悲伤？”
兰波没有回答。
或许他们都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只是没有人能用一个准确的词汇说出口。
魏尔伦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又说道，“我想听你对我说生日快乐。”
“今年的、明年的，每一年直到身体老化，变成白骨。”
金色的神明问他，纯粹而执著，“这是什么，它应该用哪个词来定位？”
“回答我，兰波！”
黑发青年屈起手指，掌握成拳。
他张开嘴，只发出无声的元音。
魏尔伦。给予自己温暖，告诉自己世界上除了冰冷之外还有四季的男人。
魏尔伦。即使酒量不佳也会被简单的谎言骗到，会生涩着向自己说新年快乐的男人。
魏尔伦。和自己交换了姓名，是世界上唯一和自己有深刻羁绊的男人。
“……是爱。”
兰波的声音好像是从他的灵魂处发出，沙哑得沉着，“是人与人之间的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以及无私并且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
“……”他闭上眼睛，“是我注视着你的时候，内心的喜悦与欢欣，是从来不愿意承认、一直在麻痹自己的贪婪。”
“哈。”魏尔伦发出一声低笑，他谴责道，“太自私了，兰波。”
“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你现在要做什么？”魏尔伦问，用一种平淡的语气问他，“还是要丢下我一个人奔赴死亡是吗？”
兰波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他就那么看着魏尔伦，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想。
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应该做什么呢。”兰波阴郁的眼睛半垂着，他在问自己，也在问魏尔伦。
他站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除了魏尔伦之外就只有地上的死尸，想要逃避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魏尔伦安静地听着。
“我已经放弃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我体会到了以往不知道的感觉，异能的特殊是我的倚仗，我一直期待着用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黑夜孤寂，白昼如焚。”①
“而现在我一无所有了，连同生命一起，只剩下执念。别说是人，恐怕连文字式都不能说完整。”
兰波阴郁的眼里是写不成文字的茫然。
从他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失忆、死亡、复活，唯独相遇是个例外。
他没想过和魏尔伦见第二面，在杀戮结束后只要魏尔伦没有接触到反异能者的太宰治，他就能放心地把自己化作特异点直接成为魏尔伦心脏处的一部分。
但他一时疏忽了港口Mafia在龙头抗争中的情报流通，也疏忽了自己大量的针对性杀戮会对横滨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从而吸引到了重视横滨的森鸥外的目光。
这样的疏忽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我又能做什么呢？”兰波喃喃自语。
“既然不知道做什么就为了我活下去吧。不管是人还是文字式，只要你还活着。”
魏尔伦对兰波说，“我要对你说千万次对不起，我没能报答你也没能感谢你。我又要对你说千万次我爱你，我恳求你兰波，留下吧，再在每一个新年互相祝福。”
“……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兰波却说，他摇摇头，“我在把特异点交给你的时候已经无限接近于死亡，我现在没有外置装置作为依存，也没有特异点作为内核，单凭一道执念是无法长久存在的。”
“或许这就是我的归宿吧，明明我才是引导你的人，到头来是我自己认不清自己的感情。”
兰波温柔的笑着。
“原来看见在战斗中神采飞扬的你时，冰冷如顽石的心脏止不住的跳动。是我喜欢你。”
“原来你和我失散时止不住的担忧和心不在焉，任务结束后不由自主地奔跑。是我喜欢你。”
“原来看见你抗拒着却仍然在镜子前坐下，让我为你梳理发丝时的笑容。是我喜欢你。”
“原来被你拉住手腕，用单薄的衣裳与阳光亲昵时的温度。是我喜欢你。”
“原来一切一切炽热又有悖常理的情感。都是我喜欢你。”
“带着这样一份情感就算是葬身深渊也应该不会再怕冷吧。”兰波说，“谢谢你保尔，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兰波！”魏尔伦慌乱地想要制止他说出接下来的诀别。
“这件事没有别的解法，这是个死结，保尔。”兰波说，“拿回特异点，你会死，但把特异点交给你，你就能活下去。”
“这就是我身为指令式的全部意义。”
遇见魏尔伦是何等的幸运。
太过贪婪的话是得不到回报的。
“完全听不出一点求生的欲.望呢兰波先生。”这时候一直回避着的两个少年不知道从哪进来，其中先进来那个幽幽地说着。
视死如归的态度都要赶上港口Mafia著名自杀人士太宰治了。
“中也，再不救救这对笨蛋情侣他们就要死掉啦。”太宰治扯着嗓子对身后喊道。
“混蛋青花鱼！这个很重的不知道吗！”
中原中也拖着一个沉重的东西进来了。
是棺材。
木板上还有新鲜的泥土，怎么看都像是刚刚从坟里挖出来的。
“喏，依存的外置装置。”太宰治拍拍棺材板，“只剩骸骨这件事相信兰波先生的异能可以解决，这样的话就可以不需要核心的特异点也能存在。”
“我想想——唯一的弊病应该是你们两个的生命因为是共享一个特异点，所以是同生共死的关系。”太宰治翻了翻带在身上的小册子，那是他从‘荒霸吐计划’里关于‘自我矛盾异能者’数据里归纳出来的总结。
“只要杀死魏尔伦就能杀死兰波，反过来同样，真是个合适你们的关系。”
太宰合上小册子，他看着中原中也，又看着魏尔伦，最后才把目光放在兰波身上。
“这样的话兰波先生就无从拒绝魏尔伦先生了吧？”
要不是因为漆黑的小矮人他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太宰想，蛞蝓欠他一次。
“兰波……”
魏尔伦急切地看向那个人，希望他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你确定要我这样做吗？”兰波却问，“我会管束你，对你的‘为人’指手画脚，我是你最讨厌的文字式，是自我宣告着非人的存在。”
“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魏尔伦打断了这源源不断的话题，他被逼到无可奈何了，已经到了绝境的地步。
“我爱你啊兰波——不管是人还是文字式，我都无比期待着你能在我身边。我恳求你兰波，活下去，明明你也很爱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呢？”
“你认为自由是我最美好的未来，但我认为能够和你在一起才是更好的人生。”
魏尔伦上前一步，“自私一点呀兰波，我需要你的渴求和贪婪，我爱你。”
气氛又安静下来。
能听见外面白鸽展翅高飞的声音。
突然兰波笑了一声，“这样就好像是你在开导我一样，角色完全反过来了。”
“你的决定总是这样出人意料，不过也并不讨厌就是了。”兰波的身体开始散发红光，幸好红光偏转的方向不是魏尔伦。
亚空间立方体包裹住了死去一年的骸骨，彩画集会给予这个幽灵一个新的躯体。
魏尔伦盯着亚空间，安静地期待着。
紧绷的心弦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他没有错失掉最后的机会。
“我还以为最实心的是你哥，没想到兰波才是更实心的那个。”太宰小声对搭档吐槽道。
中原中也睨了他一眼，“你就是想在旁边看热闹吧？”
“我也想只看热闹啊。”黑发少年软软地发出叹息，“要不是首领告诉我魏尔伦回到完整的形态一定会再次打某个一米六都没有的小矮人的注意，我才不要去挖坟。”
“你还没履行当我的狗勾的承诺呢，那样岂不是我亏了。”
“果然你还是去死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兰魏，咚咚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