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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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求必应屋有求必应，哈利来回走的时候想要一个超大试衣间，就真的得到了一个目测一百多平的试衣间。里面温度不低，她干脆只穿了运动背心和打底裤，方便秋·张根据身材选衣服。
哈利没有什么偏好的穿衣风格，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除了校袍以外绝对不碰裙子。进入霍格沃茨之前，她只拥有过两条像布口袋一样的打折地摊货，为此惨遭全方位打击嘲笑。小学一年级的阴影始终雄踞一方，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哈利每次面对那种女性化的衣服，都会从心底里觉得不自信，此时在秋·张的帮助下套上女式礼服，真是不一般的忐忑。
“……怎么看着还是像个男的？”
哈利转了个身，皱眉看着穿衣镜里水蓝的裙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腰部以下还好，但凡往上一瞥，配上那一头狂野的黑发，以及万年不变的眼镜，活像个混迹高端服装店试衣间的异装癖。
“只是造型的问题。”秋·张打量着哈利，建议道：“再换一个款式试试？我还可以帮你好好梳一个发型。”
“这已经是第五条裙子了，你确定是它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哈利费力地把礼服从身上脱下来，又从小天狼星的那摞设计图里抽走一张，有点灰心。
“或许马尔福有句话说得没错，我就是不适合当个女生。”她烦躁地吐了一口气，又不敢像以前一样贴到秋·张旁边，怕吓着她，只好捡了张椅子坐到稍远的地方：“虽然他的话对我来说等于放……等于耳旁风吧，但其实普通衣服裤子穿起来真的自在多了。”
秋·张轻笑了一声。
“我也觉得球队的衣服就比校袍舒服，你这样很帅气。谁说女孩不能穿成这个样子了？”
“那可多了去了。”哈利耸耸肩：“我倒是不想理，甚至他们越说我不像女生，我就越要这样。但是现在穿上裙子，总感觉像屈服了似的……又不好看……”
她扭过头去，简直丧到了家。
虽然秋·张一直夸她，但她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有的事实倘若一直被忽略，那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可一旦不能再忽略了，总能在她心上扎那么一下。马尔福就算了，不和她顶两句难受，可就连朝夕相处的罗恩，都从没把哈利当女孩看待过。
“要不还是算了，反正大概率也要被笑话……”
哈利把脱下来的裙子一推，呆呆地坐在原地，突然有些难过。
秋·张说得没错，没人规定女孩子不能打扮得和男孩一样——她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吗？达力的嘲笑、马尔福的讽刺、古板教授的不赞同，又能算个什么？
可……她为什么还会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那样的自己呢？
此时的哈利实在看着有点可怜，秋·张善良的本能发挥了作用。她叹息一声，终于还是越过了最近一直保持的距离，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哦，哈利……不用这么较劲。”
哈利被这轻柔的触碰激得一颤，忍不住抬眼望着她。秋·张这次没有躲闪，漆黑的眼睛溢满温柔：“你要舒适随意，就选择运动服；要守规矩，就选择校袍；要艳惊四座，就选择精致的裙子——不管是本身喜欢的还是想尝试的，一切其实都出自于‘想要’，而非‘不得不’，不是吗？”
“谁说穿了裙子就是对流言蜚语的妥协呢？更何况你本来就这么漂亮。”秋·张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眉弓，搭在了镜框上，把它从哈利的脸上轻轻摘了下来。
“你有双很美的眼睛，皮肤白，个子也高，这些都是你的优点。好好找出一条最适合你的裙子，到舞会的时候打扮起来，让全校大吃一惊，好不好？”
哈利被这样哄小孩的语气包裹着，忍不住抿起嘴角，有心想笑，又有些难为情。想起桃金娘的耻笑，她嗫嚅着说：“但我又没有胸，怎么穿都不会好看的……”
秋·张扑哧一声笑了，好像哈利提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问题一样。
“知道吗，哈利？麻瓜界的绝大部分模特都没什么胸，这可不是什么问题。”
她从梳妆台的抽屉里翻出一本时装杂志给哈利看：“虽然巫师大多还是比较传统，但我们可以请定做礼服的人根据你的身材改改——相信我吗？”
“你改成什么样我都会穿的。”哈利脱口而出。
舞会当天，全霍格沃茨的四个公共休息室化身礼服批发市场，散发着各种化妆品的混合香气。女孩们争奇斗艳，或熟练或不熟练地把一堆瓶瓶罐罐往脸上招呼，互相帮忙拉礼服的拉链，男孩们也不甘示弱，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试图凹出一个最能凸显肌肉的造型。
罗恩靠卖地图赚的分成有了大用处，韦斯莱夫人之前寄给他的是家里的一条旧礼服长袍，花边不要钱，燕尾能拖地，浮夸程度堪比中世纪吸血鬼，他刚打开盒子就不敢看了，赶紧用那笔钱买了件新的礼服长袍。
知道哈利居然选择和乔治一起参加舞会，罗恩很是不平了几天，可自从有次见到赫敏和克鲁姆走在一起，他马上就忘了和哈利的小小别扭，从她那要回了往常恨不得放枕头边亲的克鲁姆模型，几下拆了个稀碎。
“谁叫你不早点出手的？”哈利不忍地看着地上的小胳膊：“赫敏本来一直在等你，结果你居然压根没意识到。”
罗恩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把手里的小扫帚捏碎，往壁炉里一扔就转身上楼了。女生能进男生宿舍，哈利也懒得跟上去开解开解，比起给木头讲感情，她更愿意帮赫敏做头发。
海德薇最终带回来的是一条美轮美奂的绿裙子，和她眼睛的颜色一样，软滑的质感如同流水，又泛着柔和的光泽，不论光暗都美丽得令人心折。款式则更加大胆——腰间褶皱和胸前镂空呼应，秋·张坚持说她的脊骨很美，后背处更是全部露了出来。
“我真期待你最后的样子。”赫敏小心地给自己涂着口红，鼓励地朝哈利微笑。
她今天穿了一条蓝色的长袍，那对被缩小的门牙看上去更小了，化完妆称得上很漂亮。哈利跟着她一块给自己打了好几遍气，才敢带着自己的那件礼服和剩下半瓶魔法柔顺剂去了有求必应屋。
秋·张已经打扮好了，见她进来，就晃了晃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那是对隐形眼镜，哈利第一次戴，可谓十分艰难，哪怕为此和学姐来了回亲密接触，也决不想再有下次。
其实她也挺奇怪的，庞弗雷夫人连赫敏的门牙都能给矫正，为什么偏偏治不了自己的近视？可想来想去，从她爹詹姆开始，波特家就和眼镜挂钩了，没准这是什么家族传承，就一直没再管。
那半瓶魔法柔顺剂一点不剩地全喷在了哈利的头上，秋·张这么好脾气，都差点被她这头鸡毛折腾到崩溃，最后干脆给她烫出波浪，做成一个三十年代的复古不羁造型，勉强给她又黑又硬的头发找到了归宿。哈利还带了一匣子小天狼星寄来的首饰，秋·张挑拣半天，最后只把一对流苏钻石耳坠轻轻夹在了她一个洞也没有的耳垂上。
妆也化完的时候，哈利再看向镜子，已经全然感觉不到此刻的自己和一周前那个女装大佬是同一个人。优雅又离经叛道的绿裙、耳边的冷冷水光、浓密的黑发与眉睫，以及烈焰般火红的唇瓣，竟然碰撞出了一丝大胆的艳色，哪怕哈利这种身材，都被烘托得性感起来。
不愧是艳冠全校的秋·张，审美比她自己高了好几个档次。
不过……
哈利转头望着不远处微笑的学姐：“你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你说什么呢！”
秋·张原本还赞叹不已，闻言顿时羞恼万分，甩手就朝门口走去。哈利一见学姐要生气，赶紧起身攥住了她的手臂，满脸讨好：“别走别走，我错了还不行吗？”
“再不走舞会就要开始了，你放开。”
学姐没吃这套，依然背对着她。哈利握着那截光滑的手腕，目光自然地落到面前曼妙的背影上，听到“舞会”时，才猛然想起——她也穿着礼服，马上就要去和塞德里克跳舞了。
那种苦涩的感觉再一次泛了上来。哈利忽然就有种和塞德里克置气的冲动，她稍微用力收了下手臂，拉得秋·张踉跄退了几步，重新转回身来，另一只手直接揽住了她的腰。
哈利垂头看着她。两个人以前从未这么大幅度接触过，胸膛相贴时，仿佛心跳都撞到了一处。急促的呼吸对上更急促的，耳边甚至能听到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秋·张抬起头，就这样撞进了一片翠绿中燃烧的渴望——
“在那之前，和我跳一支舞，行吗？”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五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