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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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
哈利已经很难把这里当作自己的故土了，这里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片陌生的陆地，一片汪洋中的孤岛。或许他曾有迷茫而短暂的自由，但那不过是漫无目的的流浪，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父亲，他不会愿意回到这里来，他一点也不喜欢这里阴郁的湿气和阴雨连绵的天空。哈利所相信的是，心灵自由之地才能称为故土，如此看来，他便是闪金镇最忠实的居民。
与他相反，汤姆.里德尔则只是那个神秘之地的过客，他寄居在那里更多是为了收集稀有的材料和古老的魔法，用以为自己准备一个新的身体。闪金镇保留着古老而神秘的传统，于他是个再好不过的藏身之处，在那里没有人会过问他人的细节，天使和魔鬼也能共处其中相安无事。
和哈利.波特不同，汤姆.里德尔是个心智顽强且报复心极强的野心家。无论他漂泊游历至何处，英国依然是他唯一的家，那些得罪过他的人向来面临着毁灭和恐惧的命运，他因而把这里打造成了他理想的故土。
哈利对新家不置可否，这里花园繁茂，也有阴暗的密林和密林深处那能透过些阳光斑点的隐秘之境，哈利喜欢躺在那里，手指垂入清亮的溪水。他有时也会独自一人缓慢而慵懒的把玩着的他的魔力，他抬起手，让落叶成为风的形状，或在房间里，让那些精致却古板的器物们都飘浮起来，歪歪斜斜地随着他的意志舞动，他会躺在床上，让颜料盒在天花板上按照克林索尔的意志作画，这一切依然是美好而闲适的。
古堡里开始人来人往的忙碌起来。他们慌慌忙忙的脚步扰乱了他的小世界，如同一滴墨汁滴进了哈利宁静如水的心湖里。
哈利开始感到好奇，好奇并且焦虑，他时常问大蛇他们在做些什么，他有时候外出会带回一周的报纸，他顺着翻阅他们，只感到更加难过了。
他开始在图书室里阅读那些政论和哲学，一种惶惑开始充斥他的心灵，他不再是那个漫游者和游吟诗人了，他变得像他曾经厌恶的老学究和政治家。但另一方面，他的心再次有了彻悟的体验。
他是多么愚蠢啊，在那么一长段的时间里，他都在逃避自己。唯有通过思想才可能给感觉以理性认识，而不至于迷失道路，他从前是多么放纵自己，麻痹自己，那样的快乐是短暂的，并不长久，本质上依然是一种荒谬的自我逃避，只有看清了这一点，他以往所珍视的内在才能大放光彩。
他对自己所了解的是多么少！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如此焦躁不安，如此热爱那些无用的知识，他也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够不厌其烦的了解人类的历史和社会，乐此不疲的进行形而上的思维实验。他一开始是对这个新的自我多么恐惧啊，以至于让他想远远的逃离，他看到了自己不曾了解过的一面，就像一只面部扭曲的怪兽一般突然跳到了他的面前。
但他过往的一切难道不是一种逃离吗？难道他在德思礼家的时候，不是努力的把自己切割出去吗？他是如此惧怕他们的恶意，如此害怕思考关于他的亲生父母的一切，又是多么犹豫着成为黑暗君王的养子。他渴望流浪，渴望自由，渴望独立和叛逆，但竟然在这一过程中丢掉了他自己！
哈利闭上眼睛，过往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重现。哦，他曾是那样的痛苦和无助，他曾生活在那样幽深的阴影里，他也曾是那么快乐，那么自由，他天性就是如此洒脱，那些过去的苦难于他而言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这难道不也是他对汤姆说过的吗？
哈利睁开眼睛，感到自己那自由的天性和如今这个焦虑不安的自己合为一体，他们都是哈利，都是哈德利安，他的自我于他的灵魂而言是那么庞大，而他对自己的了解却又是那么少！
如果一个人要了解一棵树，必然要仔细观察他的每一片树叶，爱他的每一条根茎，抚摸他的每一块树皮，而他是如此宣称他要了解世界，了解自己，了解心灵的旅程，可他却盲目的无视了他的思想，无视了他的感官，他蒙蔽他们，以欺骗自己。
他不能再如此自我杀戮和割裂了。
当哈利再次进入图书室，他感到每一本书都在向他歌唱，就像那些美丽而灵性的动物一样，它们也有自己的灵魂。这个封闭的世界在哈利眼里也变得清晰起来——他的衣服是多么柔软、舒适和漂亮，地毯是多么厚实，壁炉是那么沸热，书页呈现的淡黄色是那么独特的色泽，花园里的阳光是明亮的金色，绿草散发着潮湿的雨水味道，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他应该拥抱的吗？
哈利在书桌前安坐下来，他再次踏上了一条追寻自我的道路，就像他当年决定离开孤儿院一样，就在那时，他已经决定了自己不要的是什么。
哈利一头扎进了这熙熙攘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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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995年的春日，他们已经回来了不少日子。
黑魔王忠实的信徒们都已归来，面对那些或敬畏，或恐惧或不可思议的情绪，他始终报以恶毒的冷笑。他过去太过于自负，认为自己能用力量的威慑和对斯莱特林的信仰摄住人心，事实证明，除了少数几个狂热分子，别的人只能共荣华而不能共患难，如果能取得巨大的利益，哪怕亲手消灭他他们也在所不辞。
这就是为什么他还犹豫着该要怎么处理那个男孩。
他从前或许完全无法容忍不忠的叛徒，但他如今已经清楚他们的嘴脸，便可利用他们且防备他们。十五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崛起时代盛气凌人却刚愎自用的年轻霸主了。
他挥了挥手让趴在地上低声解释着什么的卢修斯离开，走上前看着落地窗外的花园。
哈利不在那里。
自从回到英国，哈利外出的时间极具缩短了，这并非他的要求，而是哈利自己的选择。
他沉思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的边缘，随后便快步便图书室走去。
“哈利。”他唤道。
哈利抬起头，他正缩在壁炉旁的沙发里，纳吉尼的头靠在他的柔软温暖的腹部睡着了，哈利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大蛇的鳞片，一本巨大的书籍正靠在他蜷起的腿上，那是……？
《旧制孴度与大革孴命》。
啊，他的男孩在担心他呢。
汤姆在心里笑了笑，如果随着哈利的性子，他才不会看这样的书，如此只能是为了他了。他的男孩近来整日忧心忡忡，不再躺在草地上与春日的花朵做伴，也不去树林里倾听溪水的声音，他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是偶尔才去集市瞎逛一天。
哈利看着伏地魔信步走近他，坐在了他身边，蛇小姐敏锐的感到了一种不舒服的挤压，她不满地扭了扭身子，嘟嘟囔囔地给主人腾出位置。
男人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哈利的头发，手指划过男孩额上的伤疤，一种淡淡的麻痒让哈利笑着躲开了，纳吉尼被这震动彻底吵醒，只好滑下了沙发，她愤怒地朝她的两个爱人吐了吐蛇信，带着一身的怨气游出了书房。
或许去恐吓一下食死徒是个不错的泄愤方法。
“你近来都不大出门了，哈利。”
“我觉得呆在家里挺好！”哈利笑了笑，“城堡里还有不少可探索的地方，我不久前刚发现了一个密道，出口就在……”
“会议室后面，哈利，你是不是去偷听我们开会了？”
“额……我不是有意听到的！”哈利合上书慌忙说，“我也不会告诉……告诉不该告诉的人！”
“我没有怀疑你。”男人摇了摇头，下定决心似的说，“事实上，我用生命相信你，哈利，需要我警惕的是他们，而不是你。”
哈利睁大了眼睛。
“或许你有疑问。为什么我不告诉他们你的存在，为什么你不被邀请到会议室来，是我不信任你吗，哈利？还是我不认为你是我的孩子，我的继承人，我唯一的亲人？”
哈利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怀疑过黑魔王的真心，他们之间的羁绊太过紧密，随着时间的增长，这种羁绊使得他们更加相互理解，他们能相互感知，对彼此的情绪心知肚明。但他确实无法理解伏地魔的决定，或许人心是他所不了解的东西，zz正好是掌握人心的艺术，而他只是一个无知的学徒。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父亲，我并不怀疑，也并不犹豫，我只是困惑。”
“当我走在集市的街道上，只看到疲惫与匆忙，当我阅读报纸，看到的是爆炸，塌陷和死亡，麻瓜们迷惑不解，而巫师们正在鼓吹战争……”
“父亲，这场战争就是您要做的吗？亚历克斯向您保证控制了魔法部长，您要利用魔法部开战吗？您要向谁开战呢？邓布利多吗？”
伏地魔挥了挥手。
“你一次问了太多问题了，哈利。”
“巫师界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横梗在我和邓布利多之间的是一场控制权的争夺。不要听报纸上的宣言，不要只看到表面，哈利，那些你所熟知的一切，都不过是zz噱头，控制权是唯一的真相，那些理念和信仰，不过是为我们的信徒写就的。”
“那您的意思是，你们的本质并没有区别？如果这只是一场控制权的争夺，又为什么会演变成为战争？您控制了魔法部长，但魔法部长也不过是一个权威，一个噱头，真正让邓布利多掌权的，难道不是因为他的理念和信仰更得人心？”
男人对男孩的好奇心叹了一口气，他不能确保自己还有多少耐心了。
“斯莱特林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自己的阵营，哈利，我们拥有的信徒就是魔法世界古老家族的成员，是那些传统的上位者。如果他们的信仰就是纯血至上，那么这就是我们战争的口号了。”
“我还是无法理解。”哈利摇了摇头。“如果纯血至上，那么麻瓜出生的巫师和混血怎么办呢？我们都是混血啊，父亲，这难道不是一种虚伪吗？”
“况且，巫师的人口已经很少了。如果再因为战争减少一半的人口，那么巫师世界是不是连维持基本运行的劳动力都没有了？为了纯血们得罪更多的人，不是很不值得的吗？”
“哈利，政治不是人多人少，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斗争，古老的家族们拥有更多的金钱和影响力，这就是他们的优势，拉拢他们比拉拢普通人更加重要。”
“难道没有办法两全其美吗？”哈利问，“自古以来的所有故事告诉我们，凡是认为保守的上位者拥有更多权利的国王，都已经被“不值一提”的人民绞死了！”
黑魔王感到愤怒在自己的血液里流淌，他又想起了他们在闪金镇的坟场上是如何争论永生的，男孩有时候令人惊奇的讨厌。
他的耐心终于告罄了，他把一个戒指穿成的项链不耐烦地挂在男孩的脖子上，冷冷地告诫他不要取下来。
“这会保护你，哈利，既然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我……”哈利犹豫了一下，“我能去会议室吗？”
黑魔王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次吧。”
P.S
概括一下哈利的心路历程，就是，没有了解就没有选择，所以他注定要尝试所有的方式，再曲折的找到自己。这也是《悉达多》里的一个框架吧，就是先找啊找啊，学啊学啊，觉得苦行啊，悟道啊都在进程中了，结果突然发现，尼玛我没历过世呢！！！我的感官啥也不知道，我对自己和世界一无所知啊，超脱个毛线啊！所以无论他的选择对或错，这对伏和伏崽都是必要的！另外，依然不会是黑深残和野心家哈利，但哈利的蛇性确实越来越明显了，毕竟天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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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伏：崽很消沉啊，和崽谈谈心吧～
哈利：blablablablablabla
伏：崽真烦！！我为什么要跟崽谈心！只想撸毛不想说话！哼(▼皿▼#)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