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灯》和風煦

2、第一章

　　终于等到太阳西沉，夜色渐浓。书生关上门，把古灯放到案几上。将蜡烛点燃后，他又闻到了那股摄人心魄的檀香味。凝视许久，古灯没有任何异常，也没看到古董店里昙花一现的仕女图。或许真是自己眼花了吧。书生无奈地笑了笑，顺手拿了本书，坐到一边的躺椅上，随意地翻阅。
　　微风阵阵从窗口吹来，灯心的烛火摇曳不定。而屋子里的檀香味却经久不散，味道越来越浓。不知怎么的，书生突然觉得非常困倦，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恍惚。啪的一声，书从他手中掉落。
　　房门大开，屋外月凉如水，孤光满地。庭院里海棠花下，一个绯衣女子跳着飘逸空灵的舞蹈，衣袂翻飞，翩若惊鸿。周身的丝带都似被赋予了生命般，合着主人的动作，上下飘舞着。海棠花也被她的舞姿所倾倒，落英缤纷，为她铺出了一块色泽艳丽的地毯。这便是书生醒来后所看到的光景。
　　不知不觉，书生走到了女子的跟前，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芙蓉面，柳叶眉，云鬓高耸，明眸皓齿，顾盼间，有着令星月都暗淡的光辉。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倾国倾城么。
　　看着书生痴痴的模样，女子嫣然一笑，柔声问道：好看吗？书生点头。女子又问：可知道这是什么舞吗？书生摇头：从未见过。听得他的回答，女子眼神由期待变成了失望。随即苦笑着说：这是飞天舞。现在应该是失传了吧。此舞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书生轻轻地说。只这一句，绯衣女子却皱起了眉。她眼角微微潮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说。
　　感觉出她语气里的失落与忧伤，书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她的眼里溢满了化不开的悲伤和历经沧桑的忧郁。莫名的，让他有心痛的感觉。她亦目不转睛地回望着他，然后伸出手，轻轻划过他的眼角，一丝丝的冰凉浸入他的肌肤。你有着和他一样的温柔的眉眼。她微笑着说。
　　片刻，绯衣女子转悲为喜，突然牵起他的手说：金榜题名还须等待三日，长夜漫漫，不如给你说故事打发夜晚的时间吧。你想听什么？一千年间发生的我都知道。
　　看到女子活跃起来，书生松了口气，说道：你就是那被封印在古灯上的魂魄吧？我想听你的故事。顿了顿，他补充道：你和他的故事。
　　女子咬了咬嘴唇，眉间闪过一丝犹豫。书生怕她勉强，便改口说要听别的。她却打断了他：你要听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不管有任何疑问，都不可以说出口，知道吗？书生点头，绯衣女子深吸了口气，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