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搬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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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玛在娑莹不知道的十几年间进行了大改变，从一个二三线的城市摇身一变，跻身于大城市的排行之中，人口密集，建筑林立，没有一点娑莹熟悉的地方了。
她在郭玛甚至都没有找到那些通往幽间的古老下水井盖，统一的井盖上都是新铸的郭玛的城市市标。
没有入口就进不去鬼市，就无法问到有关漂亮混蛋的信息。
娑莹嘬嘬牙花子，颇为不耐烦的订购了一只新的下水井盖，替换掉了一处偏僻的井盖，这才好进到幽间。
郭玛的幽间是娑莹最熟悉的地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新奇又陌生，鬼市却还是那个鬼市，幽间也依旧是那个幽间。
它的主题曲永远都是半死不活听着就很瘆人的凄惨歌调，旋律总是断断续续，磕磕绊绊，毫无美感可言。
湿润的空气划过芦苇和娑莹的指间，她沿着沼泽地走出去，再一次的，熙熙攘攘又安静诡异的鬼市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没有忘记给自己施上一个隐藏身份的小法术，穿梭过人群，走过热闹的鬼市，她爬上山坡，想着漂亮混蛋的草庐就在前面。
但现实的无情打脸令娑莹傻了眼！草庐不见了，那个不大又老旧的小破院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娑莹有点慌，她跑到草庐原地左瞅右看，摸着地上的泥沙和覆盖了地面的枯黄的草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草庐就像不曾在这里出现过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娑莹叹口气坐到了地上，她还以为能很轻松找到氿澪呢，毕竟一直觉得那个混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如今看来，那个混蛋早就做好了打算把自己存在的痕迹消除的一干二净了。
该怎么找到他呢？
呆坐了一阵子，娑莹拖沓着步伐回到了鬼市。
她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多，把剩下的符咒都卖掉了才换来一点钱，找了卖消息的，得到的却只是氿澪这个鬼市前任管理者在十多年前于冥道天尊的面前自尽散魂的消息，没有其他的有关这个漂亮混蛋侵占她的身体去肆意妄为的任何线索。
娑莹想到漂亮混蛋假死后由牧阳那个小鹿崽接任了他的职位，所以，会不会牧阳知道点有用的信息呢？
她问了现在幽间管理者的居所所在。
原来漂亮混蛋的草庐被他那个倒霉儿子回收拆除了，牧阳作为新任管理者，天尊给他赐了新的宅邸，他搬到冥河边上去了。
沿着毫无标识物的道路向前走，听到水声渐近，娑莹就知道她快到了。
就着河里的水洗洗拍地的手又走了一会儿，娑莹就看到了那处建在河边的宅院。
是真的宅院，和娑莹住过的漂亮混蛋氿澪的破草庐完全不一样的庄严、肃穆的正式宅院。
高高的屋顶上是有着华丽花纹的浮雕，漆黑的大门前摆放着一对鹿，一只站立的母鹿和一只幼年雄鹿。门梁上没有牌匾，大门紧闭着，高大的白色围墙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娑莹上前去扣动了门上的门环，发出了很沉重的叩门声，她等了一下见没人来开门，正要再去叩门，大门一下打开了。
门里是一对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女，表情冷淡，左边的少女看了娑莹几眼。
“您是来拜会牧阳大神的吗？”
拜会？
牧阳那个小屁孩有啥可拜的，她就没信过神，更不在乎他们这些文绉绉的礼仪。
倒不好太失礼，娑莹把吐槽压在心里，做了个万福，声音柔和下来。
“劳烦两位，我确实是来拜会牧阳大神的，他今日可在府上？”
两个女孩回了礼。
“大神是休在府上的，尊驾名号可否告知，小婢前去通禀一声。”
“我叫繁娑莹，你与他说我的名字，他就会知道了。”
娑莹说的直白，一个少女微微颔首快步退开了，另一个少女还守在门前。
娑莹也不和她多说话，自顾自的打量着大门和门廊以及门前的景色。
不多时，先前离开的少女回来了，恭敬的欠身邀请娑莹去见她们的大神。
天尊赐下的宅院简直美不胜收，娑莹跟在一双少女的身后，好奇的观望着宅院内的景物。
这院内景色堪称一步一景，种下的树木各色不一，花朵也都偏向于凡世间，阳光下那些美丽的花，并不是一色的彼岸花。
而牧阳也不是娑莹记忆里那个脏兮兮，每天只想着玩和吃的小傻蛋了。
他站在花园里，很认真的修剪着一盆花。
个子长高了很多，感觉和娑莹差不多高，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插着玉簪和发冠。
回过头，脸上那些幼稚的婴儿肥都不见了，脸庞长开了些，眼角微微上扬，高挺的鼻梁下是只挂着微笑的唇。
小破孩长大了，要不是依稀还能从那鼻子和眼睛认出一些过去的痕迹，娑莹还真不敢随便相认。
“你都长这么大了？”
娑莹由衷的感慨了一句，少年牧阳咧嘴笑出来。
“你都老得没头发了，我自然是长大啦。”
拿她头发说事儿，哎，这死孩子，娑莹翻了个白眼，大步朝他走过去。
牧阳长得真的很高了，娑莹以为他俩差不多高，实际上牧阳比她还要高一点。
她不客气的摸上牧阳的头顶。
“喂，你这些年还是那么爱吃吧，跟着天尊混的不错，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呀？都长得比我高了？”
牧阳没有打开娑莹放肆的手，他甚至为了配合娑莹，低下了头，朝娑莹眨眨眼。
“吃了老多你没吃过的了，后不后悔就那么走了？”
娑莹收回手，不屑的“切”了一声，她想到漂亮混蛋当初连蒙带骗的让她签下不平等的契约，在她恢复自由后又搞事情占据她的身体，若能选择，她当初就不该来到这儿！
“得了，不和你贫了，和你说点正经事儿。”
看着娑莹严肃起来，牧阳也快速的恢复到了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
“要说什么？”
“漂亮混……就是氿澪的事儿。”
娑莹说到一半咽回了她对氿澪的私人称呼，牧阳很尊敬那个混蛋，她要想和牧阳聊下去，关系最好别搞太僵。
牧阳的神色带了丝哀伤。
院中无端的刮起一阵风，吹落了好些树叶和枝头的花朵。
他把花剪放到一边，对着娑莹说道。
“起风了，我们进屋聊吧。”
屋内的装饰比院中的景色更让人惊艳，白衣的少女恭敬的沏茶换盏，给娑莹表演了一道功夫茶。
味道娑莹说不上来，她向来不大喜欢太清淡的饮品。
喝过一盏茶后，牧阳才对上娑莹的眼睛和她说到氿澪。
氿澪与牧阳所在的牧族是世代友好的盟友，牧族经历了很多劫难，终是难逃灭族的厄运，氿澪兑允了最初的承诺，于牧族危难之际出手相助，拼死救下了牧阳。
牧阳始终感谢氿澪的大恩，但有些事情不是恩情能抵消的。
娑莹听至此处，眼神凌厉了起来，她放下了茶杯。
“所以说你是知道氿澪假死的，对吗？”
牧阳闪躲开眼神，无奈的点点头，之后又急忙解释。
“我也是在岭哥那里知道事情全貌的，他并非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他一时说不出更好的借口，而谎言不是牧阳擅长的东西。
“邓岭之才是帮氿澪干活的那个人是不？”
娑莹猛然想起脑中那些零碎的记忆，一时间竟逐渐清晰了起来。
在娑莹回到建峰，回家做着准备计划去看海，去踏进新生活的时候。是邓岭之这个不速之客于樱花烂漫的春天里对她念出了那三个后来不停制约她的制动词，也是邓岭之最先把那支有着氿澪施法过的簪子刺进了她的胸口。
回忆太猛烈，娑莹一时恍惚，猛的起身打翻了茶盏。
“娑莹，你……”
牧阳忙给了手势，一个少女上前来帮娑莹，被娑莹挥手拦下。
“我没事。”
少女又指她被打湿的衣服，娑莹不在乎的摇摇头。
她抬起脑袋，目光哀伤。
“我总被背叛，我信任的人总在伤害我。牧阳，氿澪在哪里？”
牧阳心神一滞，眼神低垂下来。
“他已经死了。”
“我不信你，告诉我邓岭之在哪里吧，如果你还顾念我们的旧交，就不要再做多余的隐瞒。”
娑莹的话说的决绝，少年的牧阳表情也伤痛起来。
他把一个地址写下，将一个小锦袋一并交给了娑莹。
“对不起，我也不想骗你。”
娑莹接过，看着牧阳低落的神情没有安慰。
她拿了东西本就想大喇喇的直接走掉，在走出了几步后还是心有不忍。
娑莹回身走回到牧阳身边，不容他拒绝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不想就这件事原谅你，牧阳，我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
牧阳回抱了娑莹。
两人分开后互道珍重。
娑莹没有遗憾的离开了，牧阳已经有了神的胸怀，他至少不会像漂亮混蛋那样矜持的高高在上，连对不起这几个都羞于启齿，她真心为他如今的长大的模样而感到开心。
她不会再来这里了，和燕吕一样，幽间承载了她深切的哀恸，她身上有过的遗憾都是那个混蛋赋予她的。
她已经找到了碎片的一角，找到邓岭之，她要知道所有的一切，结束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191章 搬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