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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争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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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江辰喊了一声惊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个大白的小夜灯照亮了一片地方,原来是场梦,但是太可怕了,出的汗湿透了睡衣,在初春的夜晚凝湿激的心都揪在一起,刀扎般的痛,他愣愣地看着那个大白的小夜灯,在巨大沉重的黑幕里,温温柔柔,淡淡然然,坚强地照亮了一小片光亮,就不可控制得想起她的淡然和坚强,她的含蓄的淡淡地笑,她的眉毛,她的眼睛里溢出来的爱和崇拜。抽痛的心慢慢软下来,他疯狂地想念她......
“江......先生。”
护工哆嗦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他扭头看见护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
他扭头看向自己,自己的右手,是常年无法动弹的苍白,无力,却是搭落在自己腿部的位置,他正在坐着,靠自己坐起来了。
这是个梦吧,就像那时候一样。若是自己真的能动了就好了。
他的手又动了动撑在床上,真实的不像是梦境。
“您能动了!”护工说。
他茫然,突然“啊,”的一声,他恶狠狠地用尽所有的压抑折磨积累的绝望愤怒与痛楚,大吼一声,抓住床边的栏杆,哈哈哈,他哭着笑着,弯下了腰。他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肌肉和骨骼是如何活动,泪流满面,像个疯子却不予理会。
“快,给叶子打电话,她那边正好是白天,跟她打电话,”狂喜之后江辰兴奋地喊道,想拿手机。
护工拿起江辰的电话,“这儿有叶子小姐的消息,”他拿给江辰看。
是一个视频,视频里是在一处悬崖,夕阳很美,叶子很温柔地看着视频。
就像坐过山车到达顶峰即将下坠,寒冷侵袭了江辰的全身,汗毛都树立起来。
护工手快已经点开那个。
“不要点那个。”江辰喊。
“妈妈,辰哥,”手机里叶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给她电话,快,给她打电话。”江辰喊道,护工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了。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的照亮了我,如果说你的你是遥远的星河,遥远的让人想哭,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
叶子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那首她最喜欢的追光者,然后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护工又继续拨出。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有的爱像阳光倾落,边拥有边失去着。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跟安妮打,那里有她的名片,”江辰心急得不得了。
安妮也一直不接电话。
黎明前的黑夜,是最黑暗最寒冷的时候,大白的小夜灯依然静静发着光,江辰发狠,手拽床边将自己跌下了床,他爬起来,帮我订机票,我要去洛杉矶,我要去找她。
护工也觉得不对劲了,手点了视频,赶紧去扶他,“您别吓自己,也许在玩没看手机呢。”
“妈妈,辰哥,大约在三个月前我诊断出来,脑部长了一个肿瘤,位置不太好而且还在继续长......”
不要这样对我,不要,不能这样对我,江辰想着爬着,甩开护工搀扶的手,就像推开命运残忍无情的安排,“收拾东西,我们去美国。”
“我决定放弃治疗。”叶子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不敢想象我变成一个植物人之后的样子,插着管子,还得拖累大家。”
“没关系的,可以治的,我陪着你,你什么样我都陪着你。”江辰的身体还不太灵活,他费力地将手机拉过来,看着里面的叶子。
“我好累,也没意思,死亡对我来说.......”
他按了暂停,给叶子发语音,“我有办法的,你别做傻事,你不是说我很强吗、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有办法的,你什么不用管,我马上都过去,你等等我。”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的照亮了我,如果说你的你是遥远的星河,遥远的让人想哭,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每当我为你抬起头,连眼泪都觉得自由,有的爱像阳光倾落,边拥有边失去着......
护工也听出来了,赶紧拿衣服,“要不,先跟那边的警察打电话。”
江辰哆哆嗦嗦,去按通讯录,眼泪已滴满了屏幕,他用袖子使劲地擦,然后认真的给自己在那边的朋友打电话,让他报警。
他现在这个样子航空公司并不能给他登机,借了私家的飞机,等他落地在美国的时候,美国的朋友给他打电话,“我已经报了警但他们看了视频说叶子患病自杀,并且留了不抢救的意愿,他们不会管的。”
“你说什么?”
“这边刚通过的法案,允许病人安乐死。减少痛苦。”
“可她不一样,她还那么年轻,脑瘤也不是治不好的病,就是我跟她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伤到了她。”
“但警察不管,我派了私人搜救队去搜救,发现有志愿者正在那片清理水中垃圾正好将叶子捞起来送到医院了。”
江辰放松下来,想锤那个朋友几顿。
“但她被海浪拍到崖上头部有受伤,现在正在做手术。你们过来别拿那个视频给医生看。”
“嗯。”
“你最好通知她的父母,联系医生,把她带回国内去。不然被律师发现,很有可能被执行安乐死。”
“嗯,”他已经坐上车,又给叶子妈妈打电话,他犹豫了下,又跟朋友打电话,让朋友帮忙联系医院。
自己康复的消息也不知怎么走漏到国内网上,静姐也给自己打电话,他看着那电话并不想接,但是想着也许可以借公司的力量,才接了电话,并谈了条件。一起将叶子带回国内,给叶子最好的治疗条件,若叶子有个好歹,他也不会活。
静姐愣了下,“好,我会安排的。”
静姐将目前能做的事情都安排调度好,想起江辰瘫痪之后众人做的那些事情,以及叶子的遭遇,不由得叹息。
江辰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你是她的家属吗?”医生皱着眉问。
他答“是。”
“她患有脑瘤的情况你知道吗?”
“我刚刚知道。”
“我们已经给她做了肿瘤清除手术,清除得比较彻底,但她的情况很不好,脑瘤,加上坠崖被拍到崖上头部受伤,醒来并且很健康的几率非常地低,本来手术的几率就不是很高,又这样被送过来,我们很匆忙地做了手术。”
“嗯,我知道。”
“我们怀疑她是自杀,她有流露过这个想法吗?如果这是他临终前的愿望,鉴于她现在的情况我们应该尊重她。”
“没有,她会想活下去的。”
医生犀利地看着江辰,终究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允许江辰去看她。
他在重症监护室外,想起自己看过的新闻里,她隔着那么多的人,看着自己。
“叶子,请你活下来,我已经好了,我会照顾你,我会和你复婚,好吗?请你活下来,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我之所以赶你走,是因为不想拖累你,我特别特别地后悔。求求你,无论如何请活下来,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中间还经历了一次抢救,江辰一度收到病危通知书。他看着她身上插满管子,表情也很不安痛苦,可她终究是熬了下来。
但是不等她病情稳定,简安妮已经带着律师过来了。
简安妮穿着黑色大衣,搭配一条印花丝巾,复古红的大红唇,是一个姿态极美却极具侵略性的女人。
他第一次见简安妮,但是双方互相了解,就像见了很多面一样。
简安妮打量了下他便转过脸看监护室,她很不喜欢江辰。
“死都不能如愿好好死,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她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简安妮看着插满管子的叶子说。
跟来的律师也对比照片和资料,然后跟简安妮说,“简小姐,确定是她本人,我现在要去告诉院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江辰拉住他。
“老天都不让她死,说明她根本就不该死。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杀人,还有你,”江辰转头看向简安妮,“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想死,难倒你不该劝着开解她吗?最不济你也应该打电话告诉我,让我来开解她。”
“你不知道你们离婚后她就一直有轻生的念头吗?”
“她那时候就有吗?”
“你也不知道她得脑瘤了吗?”
“我不知道,她什么都不告诉我!”
“她为什么不告诉你?”
江辰像被扎了一刀,脸色一窒,“我也不知道。”
“那你也为什么也没察觉?她陪你也挺长时间的,总有些蛛丝马迹。”简安妮很不留情,轻轻松松说的话都很扎人。
“我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面了。”江辰痛苦内疚地说。
“让我把你往好的地方想,你赶她走是不想连累她。”
“是。”
“可你有问过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你关心过她的内心吗?”
“我没有。”
简安妮了然。“她有轻生的念头,已经很久了。很累,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我让她看心理医生,让她环游世界,尝试各种她没玩过的东西,若那之后她还想死,我尊重她。她已经很努力地照着我说的做了,后来尝试拍戏才消停了会儿,你又出事,又赶她走,她又得了脑瘤,我有什么理由拦着她呢。你不知道这几个月她有多努力的活着,就是不想让你觉得她的自杀与你有关,我看着都很累。而且插管子抢救就是很痛苦,她变成植物人,我也不可能天天看着她,只能把她丢给那些护士,任人宰割。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我可以照顾她,我会天天看着她,我现在能动了,我康复了。”
“我还以为你自以为是为叶子好才赶她回来,原来你康复了。”
“不是的,我梦到了她要跳海自杀,我想拽住她才能坐起来的。”江辰特别不想让安妮误会。
安妮盯着他,想判断他说的真假,然后若有所思,“你出事的时候,她回去过一趟,没见到你又回来了,她特别特别的难过,我陪着她在教堂,她许愿说只要你能好,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谁知道后来就查出了脑瘤。”
“只是太晚了,江辰,”简安妮悠悠地说,“她醒过来的几率已经很低了,你好好享受你的人生吧,她并不想你难过。”
“我恨死她了,我高位截瘫的时候她教我再痛苦也要活着,现在只是个脑瘤她就要死要活的。就算是植物人,也有半年的时间醒不过来才会判定,她连说一声都不说尝试一下都不愿意就自杀,我没见过她这样的人,我跟她分手后她就要死,还叫我不要难过,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
“是,她就是笨,自私,懦弱,又遇事就想不开,忘了她吧,你可以继续你的演艺事业,再找个更好的。”简安妮拍拍江辰的肩,跟律师示意也准备转身走。
“没有更好的了,”江辰也拽住简安妮衣服。“我错了,根本没有更好的了,我也不想再要别的。你叫她醒来吧,别玩我了。或者等她病情稳定了,让我把她带回国内。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若是我要上厕所,我也会开摄像头看着,绝不会让任何伤害她。你可以监督我,再给我一个机会。”
“然后呢,等你缓过来了,再离开她追逐你想要的。让她白受这么多天的罪吗?”
“我绝对不会的,我发誓,她对我很重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