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好，只是恰好》羊局

8、生日

　　这两周，朱一秋过得甚是忙碌，之前请假遗留了很多工作要做，还要照顾家里的病人，之前以为莫言燊自理能力很强，但最近发现莫教官这个病号很不省心，变得有些黏人的错觉。临下班时朱一秋正敲打着键盘编写文件，放在旁边的手机振动的一下，打开一看是是莫言燊发来的消息：“下雨了，我去接你。”虽然现在莫言燊拄着单拐可以行走了，但是下雨天还是很不方便的，朱一秋不想他折腾，为了阻止他打电话过去轻轻道：“不用来接，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下雨你也不方便出门。”
　　“没事的，在门口等我。”莫言燊简洁回道，又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朱一秋无奈的挂了电话，恨自己不争气，为何到现在对莫言燊还是硬气不起来，每次他下指示，自己总会乖乖听话。最后只能宽慰自己，毕竟他是病号，自己不应该和他一般见识。正在整理东西准备下班时，班级的班委都来办公室啦，班长张明捷还抱着一束鲜花，朱一秋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这是？”还未等朱一秋问出自己的疑惑，他们就齐声道：“朱老师，生日快乐！”，此时朱一秋才反应过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最近事情太多，自己完全忘记啦。朱一秋接过鲜花感动地向这群可爱的学生道谢。“朱老师，祝你早日脱单啊！”吕小小调皮道。朱一秋平常和学生接触较多，一向和他们亲和，学生也不怕她，时不时会和她开玩笑。朱一秋笑道：“谢谢，不过老师已经结婚了。”
　　“啊！”他们都很震惊，开学时他们打听到朱老师单身啊。
　　“什么时候，朱老师怎么不告诉我们，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吕小小问道。
　　“就是前段时间，老师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以后再和你们细说。”朱一秋笑笑回道。
　　“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啦！”学习委员赵一铭突然插话道。
　　“嗯？”朱一秋疑惑
　　“朱老师，我暗恋你，本想等我毕业后追求你的。”赵一铭义正言辞的说道。
　　朱一秋心想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直接了吗，抬头凝望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大男孩轻轻道：“一铭，谢谢你喜欢老师，老师也喜欢你，但在老师眼中你们像弟弟妹妹，引导和协助你们过好大学四年的校园生活。像你这么帅气阳光的男孩，老师相信你一定会在收获一份十分美好的校园爱情的，到时候可别忘了带她来见见老师。”
　　“赵一铭，你脸皮好厚，竟好意思暗恋朱老师！”吕小小突然生气道。
　　“我怎么啦！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我为啥不能喜欢朱老师。”
　　眼看两人就要争执起来，朱一秋连忙阻止：“好啦，今天是老师生日呢，我们都开开心心的，今天老师有事，改天老师请你们吃饭哈。”
　　此时朱一秋不明白吕小小听到赵一铭对自己的告白为何突然生气，没过多久赵一铭真的带他女朋友来见她时，这位女朋友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和他争执的吕小小，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时这小姑娘是醋意大发啊。
　　等他们一行人离开后，怕莫言燊等急了，朱一秋抱着花急忙奔向校门口，此时雨已经停了，但可能由于晚高峰堵车，朱一秋赶到校门口时，莫言燊还没有到。朱一秋心中猜测莫言燊今天非要来接自己，不会是知道今天是她生日吧，不过转瞬自己就推翻了这个猜想，首先他应该没渠道知道自己的生日，再者就算知道他也不是会为她过生日的人。正想着一辆车停在了自己旁边，朱一秋本以为自己挡道了，立刻向后退了几步，但是车子并没有动，而是王旭从车中走了下来：“一秋，在等车吗？”
　　“唔...是的。”自从上次王旭知道自己结婚后未再联系过她，后来即使在学校遇到也对她视而不见，当时朱一秋还有些失落，心想毕竟是同学关系没必要搞这么僵，但朱一秋知道这个男人向来凉薄，既然他把自己当陌生人那就陌生人吧。不知今天怎么又突然不对她漠视了呢。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对朱一秋来说，男人心更难猜。
　　“我送你。”王旭低声道。
　　“不用了，那个...有人来接我。”朱一秋对外依然不习惯称呼莫言燊老公，此时对着王旭更说不出“我老公来接我”的话。
　　但是王旭一想也知道应该是之前见过一面的老公，压住心中怒火，衣袖下握紧的拳头有些颤抖，王旭暗自调整了一下情绪，幽深的凤目凝视着朱一秋淡淡道：“朱一秋，论狠心，谁也比不过你，我们几年的感情，你可以瞬间丢掉转身嫁给他人。即使我对你假装冷淡漠视，你也可以不屑一顾，我甚至怀疑你是否真正的喜欢过我。这段时间我也想像你一样把我们的过往丢掉，忘掉，可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有时，我骗自己你也是喜欢我的，突然结婚是为了惩罚我当年的离开，是在和我赌气，一秋你告诉我，我是在骗自己吗？”
　　朱一秋看着对面眼眶发红，眼神中似在祈求她的肯定答案，朱一秋心中默然有些感情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有些人注定只能是过往，她和王旭确实有缘无分，年轻气盛时她对感情强求过，后来被伤得遍体鳞伤。现在的她对任何感情都不再强求，淡然处之，这样不自伤也望不伤他人。
　　朱一秋不想伤他，也不想他继续沉浸在这段过往的感情中，只能轻轻劝解道：“王旭，我说过我不恨你，你给我过很多美好的回忆，但那已是过往，人要往前看，没必要一直纠结在过往中，你发自内心的想想，你对我可能也只是意难平，我已放下，你也放过自己吧。”朱一秋不想和他再掰扯这些，再者在校门口车来人往的，怕影响不好，所以说完就打算离开，想着自己还是先回办公室等莫言燊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到。当刚转身就被王旭扯住了手，他使了力气，朱一秋根本无法挣脱开，周围已经有些人侧目看过来似在探究他们的关系，并且朱一秋此时手中还抱着一束鲜花，更添加了旁观者的好奇心。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挣扎，低声斥道：“放手！”
　　王旭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默默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礼品盒，递给了朱一秋：“生日快乐！”
　　朱一秋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生日，但她很快冷静下来，不想和他再又牵扯，所以也不可能接收他的礼物。
　　王旭看朱一秋不接，继续道：“一秋，这个礼物我一周前就买好了，想着遇到你就送，如果遇不到说明我们缘分太浅就不送，我也就放下。可是这一周我又不断的向你周围的同事打听你下班的时间，今天我时刻盯着钟表指针等着你下班的时间，就为了和你遇到，我终于意识到对你我不想放弃，没办法听从命运的安排，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如果是当时两人恋爱时，朱一秋听到这些话，一定会感动的流泪，但是现在她竟毫无触动，朱一秋也意识到自己对王旭是真的放下了，是什么时候真正放下了呢，好像是在认识莫言燊后吧。想着自己已婚的身份，实在不宜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纠缠，再者朱一秋的耐心也被其即将耗尽，怒目瞪着眼前的王旭道：“王旭，我不想收你什么礼物，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不可能啦，我对你，对过去都毫无留恋，请你以后注意自己言行，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的这样事情！”说完想奋力摔开他的手，但是她的力气实在有限，朱一秋之前从未发现王旭是如此顽固的一个人，他依然不放手，直视着朱一秋道：“你收下，我就放手。”，朱一秋无奈地接过他手中的礼品盒，心想后面找机会还给他，今天她已无力再和他纠缠。朱一秋接过礼物后，王旭也守诺的放开了她。朱一秋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莫言燊，即使相隔数米，她也从莫言燊犀利的眼光中看到了怒火。莫言燊刚下出租车就看到了他们，领结婚时无意间看到了她的出生日期，想着今天是她生日，自己拄着拐杖来接她，想陪她一起过个生日，为了给她惊喜，自己还厚着脸皮给已婚的发小代廷华打听他是如何给他老婆过生日的，虽然被这小子嘲笑一番，觉得可以让朱一秋开心也是值得。可是刚一下车就看到这种场面，虽然明眼一看也知道是她的前男友再纠缠她，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怒气，也许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也许是其他某种因素，莫言燊现在根本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特别是看到朱一秋接了王旭的礼物后，怒火更盛，虽然拄着拐杖依然毫不影响他强大的气场。莫言燊走进后直接将朱一秋拽到自己身边，锐利的双目凝视王旭片刻道：“王先生，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后若再纠缠我老婆，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也不等王旭说话就拉着朱一秋的手走了，上了出租车后，莫言燊就放开了她的手，也不说话。但浑身充斥着怒气，就算坐几米开外也能感受到，更何况是坐在他旁边的朱一秋。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再者两人还在出租车上，旁边有司机在，朱一秋也不好意思开口。在这种气氛下，朱一秋感觉这段回家的路太过漫长难熬。等到楼下时，朱一秋率先下车，在车门旁等着，本想搀扶一下他，但是莫首长依然在生气，根本不领情。对朱一秋伸出的手视而不见，睨了一眼她手中一直抱着的花，就直接向家中走去。朱一秋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臂，慢慢地跟在后面。
　　回到家中，莫言燊直接进了书房，只留给朱一秋一个冷漠的背影。朱一秋走进客厅发现茶几上放着一束蓝色妖姬，而且还有蛋糕和首饰盒，朱一秋打开发现是一款宝格丽的项链，打开蛋糕盒看到是带有龙猫图案的，上面还有卡片写着“老婆，生日快乐！”朱一秋认出是莫言燊的字迹。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们其实互相了解很多，她知道莫言燊不能吃辣，不喜欢吃芹菜，喜欢喝汤，喜欢看史书和世界地理。自从上次在医院吻过她后，在家中只要逮到机会也会时不时的吻她，也有擦枪走火的时候，但最后莫言燊都忍住了，日子过得也算甜蜜。朱一秋特别喜欢看宫崎骏的动画，无聊时就会找《龙猫》这部电影看一下，期间还拉着莫言燊陪自己看了一次，没想到他都记在心里。看着桌上这些都是莫言燊为自己准备的，很是感动，心中不禁怦然跳动，觉得有些甜蜜。
　　朱一秋拿起那束蓝色妖姬走向书房，轻轻地打开门，看到莫言燊正站在窗边，望着窗外，似在思考什么。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也不回头，朱一秋本就是来求和的，主动走到莫言燊身边，扬了扬手中的花笑着轻轻问道：“你送给我的？”
　　莫言燊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明知故问，不过没有某人送的好。”
　　朱一秋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以为那束花是王旭送的，不想他误会连忙解释：“那束花是学生们送我的生日礼物，不是王旭。”说完朱一秋停顿了会，看着莫言燊，觉得他听后脸色稍霁了些，鼓起勇气继续道：“我和王旭真的没有什么，他现在可能就是执念而已，以后我会和他说清楚的，这种情况绝不会再发生，我保证！”说着还不自觉的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手势。
　　看着眼前这个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郑重的向自己保证的姑娘，那双灵动的双眼像在述说着自己的无辜，莫言燊的怒火瞬间就消了，心想自己和她置什么气。此刻莫言燊的脸色已完全舒缓下来，朱一秋继续讨好道：“我们去吃蛋糕吧，嗯-？”
　　莫言燊也不回答，只是慢慢向书房门后走去，朱一秋心中感叹：莫首长还是如此的傲娇啊，不过自己怎么有种刚才的莫教官在吃醋的错觉，但接着马上反省自己不要太自恋，要有自知之明，莫言燊怎么可能会因为她吃醋。他生气应该是怕自己影响他的声誉，嗯！一定是这样。
　　莫言燊已走到客厅，看到朱一秋还站在书房门口，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真不知她那小脑瓜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一秋，过来。”莫言燊只能无奈的打断正在自我反省的朱一秋。
　　“唔--，哦”朱一秋快步走到莫言燊身旁，疑惑的看着他。
　　莫言燊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放在蛋糕旁的蜡烛，此时的朱一秋已完全恢复清明，即刻反应过来，莫首长是让她点蜡烛许愿啊。女人就是再成熟对这种事情总归是喜欢的，朱一秋开心地点好蜡烛，默默地许了愿，现下她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只希望父母和朋友平安健康。
　　等吃了晚饭一切都收拾好，两人躺在床上时天色已晚，经历了下午情绪的波动起伏，此刻朱一秋情绪终于松懈下来，感觉有些精疲力尽，正准备好好的睡去。突然躺在旁边的莫言燊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轻轻的抚/摸起来，瞬间朱一秋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眸，透着窗外的月光，看到莫言燊幽暗充满侵略性的目光。
　　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时间，莫言燊已经翻身把她困在自己身下，顷刻他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唇舌是淡淡的薄荷味，和自己一样，两人用的是同一支牙膏，想到这里朱一秋更软了，笨拙地迎接他持续的深吻。虽然两人都穿着睡衣，但莫言燊霸道的体热源源不断的传到她身上，在她即将喘不过气时，嘴唇终于得了自由，但莫言燊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嘴唇又重重落在她白皙的侧颈，朱一秋明显感觉他呼吸加重了，也意识到今晚和往常不一样。朱一秋慌乱地挣扎起来，并按住了在自己胸前作乱的大手，低喃道：“不行，你的腿。”
　　感受到朱一秋的挣扎，莫言燊微愣，但听到她的低语后嘴巴附在她耳边低喘道：“担心我的腿，就别乱动”，说完咬了咬她的脖子，似在惩罚她打断自己，大手已开始灵巧地解她睡衣的扣子。望着上方如火的黑眸，朱一秋依然不松手，认真地低声道：“我怕疼。”
　　莫言燊疑惑地凝视着她羞红的脸，朱一秋不敢再和他对视，羞涩的扭头看向旁侧。反过来的莫言燊有些震惊，他不知道她会是第一次，毕竟她之前有男朋友，他以为...
　　莫言燊低声道：“乖，别怕。”随后就又吻住了她的嘴唇，不过这次甚是温柔，朱一秋闭上了眼睛，松开了莫言燊的手，慢慢地抱住了他的腰，初冬的Z市夜晚窗外已寒气逼人，屋内温度却节节攀升。
　　翌日，朱一秋醒来时，莫言燊依然不在，身体的不适感提醒着她某人昨夜的疯狂。朱一秋拖着疼痛的身体慢慢走进浴室洗漱，心中愤然：莫言燊就是个大骗子，第二次时说保证不让她疼了，结果全是骗人的。
　　朱一秋洗漱好正要出去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抬头正好撞上莫言燊眸子，此时莫言燊早已恢复正常，见到她已醒淡定道：“出来吃早餐。”
　　朱一秋可做不到像他那样淡定，不自觉的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白净的脸庞不争气地泛起不正常的红色。
　　没害羞多久朱一秋突然意识到今天是工作日，自己要上班迟到了，着急地吃着早餐，本不想吃了但昨晚进行了体力劳动现已饥肠辘辘实在忍不了，想着赶地铁是来不及了，看来又要打车，虽然朱一秋的薪资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可能是从小养成节约的习惯，觉得经常打车还是有些浪费钱的，而且她发现自己自从和莫言燊结婚后搬到这里，花销直线上升，果然婚姻是费钱的。虽然莫言燊结婚时就给她一张卡，但她还是做不到花他的钱，总觉得自己住在他的房子里，已经省了房租，日常花销本应该是自己出。对于莫言燊来说，这种生活琐事，根本没有在意，他也完全没意识到朱一秋从未花过他卡中的钱。
　　莫言燊看着对面匆匆吃早餐的朱一秋，脸色红晕，带有媚色，但那双灵动的双眼也难掩她的困倦。毕竟昨晚折腾许久，很晚才放她入眠，现在难免自责，所以提议：“一秋，今天请假，别去上班了吧。”
　　“啊-，不行，前段时间一直请假，现在再请假影响不好，领导会不开心的。”朱一秋轻轻拒绝道。
　　“你身体可以吗？”莫言燊不假思索担心地直接问道。
　　“唔--没事”朱一秋羞地都快把脸扎进碗里，慌忙说了句：“我吃好了。”拿起包就跑出了家门。看着她慌乱逃离地背影，莫言燊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