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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婚事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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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徐温柔找到椒房殿一处偏僻院子,顾清歌双手叉腰活动肩颈,又轮圈活动四肢,最后退后两步,助跑、踩墙、跳跃……
一气呵成,不过只成功了一半,两个胳膊稳稳挂在墙沿上。
离开太学后,这招式太久没用,有些荒废了。
身后传来徐温柔的声音,对方很不确定:“清歌,要帮忙吗?”
“不用。”顾清歌费劲儿抬腿,脚腕勾住墙沿儿,涨红了脸,“我应该……可以。”
眼看就要骑在墙上,门外传来嘲笑:“这谁啊?大白天的翻墙做贼。”
顾清歌伸长脖子,才看见站在墙下的楚风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哪儿都有你。”
“奉天子命令,去椒房殿喊人前往御花园就坐。”,楚风洵故意背手走近,仰头看着趴在墙上的顾清歌,见对方狼狈模样,乐不可支,“没想到途中能看到这一风景,真是值当了。我说长宁郡主,这么着急,是去会情郎啊?”
“你……”顾清歌指着楚风洵,想着徐温柔还在后面站着,便费劲儿想爬墙上,同时加重语气,“我就是会情郎也不看不上你。”
“谁稀罕!”
楚风洵合上扇子,指着顾清歌,话密的像是断线了的珠帘,啪嗒啪嗒不绝于口,“顾清歌,你无非出身好一点,长相也就那样,关键是脾气还差,你以为我看得上你吗?就你这性格,娶回家还能安宁么。”
“楚风洵,你信不信我撕烂你得嘴。”
可能因为太气,顾清歌竟撑起胳膊,直接踉跄跳到地下,脚板生疼,但不及心里冒火,她一把抓住楚风洵的扇子,见人弃扇转身就跑,拔腿便追:“楚风洵你给我站住!”
徐温柔跟着跳出来,喊顾清歌停下,可明显人正在气头上,完全不管不顾。
顾清歌追着楚风洵跑出椒房殿,在皇宫七扭八拐也不知道到了那儿,总之最后跑到一处长廊,预判对方会沿着道直走,她直接穿过石头山,截住刚刚从亭子跑出来的楚风洵,毫不客气一把抓住对方头发:“跑什么?敢说不敢当啊。”
“别拽我头发。”,楚风洵拍打顾清歌的手,两个人围着凉亭转圈,默契忽略了赶来拉架的徐温柔,都不依不饶地嚷嚷,谁也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楚风洵疼的龇牙咧嘴,吼道:“顾清歌你就是个泼妇!”
“泼妇你大爷!我是你……”
那句‘祖宗’没说出口,花园暖阁的门打开,楚风洵真正的爹,当今天子站在门口。
他身后还站着美人儿爹、庆国公和那个翊王。
完了……
顾清歌松手,楚风洵一屁股坐地上,看见出来的人后,霎时也蔫儿了。
暖阁内。
当今天子坐在上位,顾清歌、楚风洵和徐温柔站在下面。
不一会儿,皇后来了,还带着康平公主。
瞧这架势,顾清歌觉得不妙。
这长辈都到齐了,不会把婚事提前定下了吧。
心里祷告美人儿爹千万要给力,她可不想嫁给那楚风洵。
谁知还没等康平公主坐定,一旁的楚风洵上前,说:“父皇母后,姑姑姑父,我不想娶表妹。”
呦吼?顾清歌窃喜,这算是她从楚风洵嘴里,听到最顺心的一句话了。
天子不动声色,没有立刻应允,而是问:“为什么?”
“因为……”楚风洵侧脸看向顾清歌,他此刻顶着个鸡窝头,表情一言难尽,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就是不想娶。”
场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过有楚风洵开这个头,顾清歌倒是没了负担,反正对方不想娶,她也不想嫁,索性今日就把这事黄了,免得以后还提心吊胆。
当即也没思考,直接上前道:“皇上,宁王他不愿意娶,想必是心有所属,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楚风洵瞪大眼,不可思议望向顾清歌:“你把锅都推给我?”
“不是你说儿么,身世无所谓,要娶个长相好、脾气好,回家能安宁的人。”顾清歌把在墙上两人的话添油加醋,“要不是心里有意中人了,能给这么确定的条件啊。”
楚风洵气的直哆嗦:“我是这么说的?你诬陷……”
“没诬陷,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顾清歌驳回楚风洵,心知这事肯定不会劳师动众问个遍,所以直接把事情桶大,“要不喊她们来问问。”
“我堂堂王爷,身正影直,需要他人来自证清白?”楚风洵气头上,想起对方和阑亭绪来往亲密,也是气蒙了,不经脑子就说了出来,“倒是你,心在凉州王世子那儿的女人,我才不会娶呢。”
话音未落,四下寂静。
顾清歌瞪楚风洵,对方毫不示弱,也抬了抬下巴。
上方传来天子的笑声,听上去和气,可话里蕴藏的压迫毫不遮掩:“清歌怎么认识凉州王世子的?”
“清歌与世子殿下,在太学相识。”,担心顾清歌此时接话会有纰漏,顾平霄上前一步解释,“后来因为商议凉州事务,在太宰府也见过几面,可能宁王在府中看过几回,有了误解。”
楚风洵也发现自己说的并不妥当,急忙找补:“对,父皇,我只是不想娶长宁郡主,随口编的气话。”
没想到楚风洵会给自己解围,顾清歌倒是觉得意外。
场面再次安静,天子似笑非笑,不知心里在谋划什么。
一直没开口的康平此刻起身,朝天子行礼:“皇兄可还记得,当初路过宁阳县,遇到的那位白鹤道人?”
这个典故顾清歌知晓。
原文提过,当今天子初聚军马打天下时,正是群雄各立山头割据之际,他带着一堆不足百人的小队经过宁阳,在那儿遇到了一位高人,那人与白鹤为伴,算出天子身上有真龙之气,必定问鼎的结局。
如今一切应验,开国时天子还专门差人去宁阳,给那高人建了座道观。
康平笑吟吟看着大家:“我今日请来了白鹤道人,不如为清歌和宁王八字合上一合,如何?”
天子龙颜甚悦,拍手说请。
顾清歌翻个白眼,暗道这封建迷信害人,难不成还真的因为八字的结果把婚事定下?
徐温柔听见她的嘟囔,扯了扯她袖口,低声说:“真有可能。”
“这么随意?”
“随意吗,过八字呢,这算相当正式了。”
“……”
耸肩表示无话可说,蔫儿答答地拉着徐温柔站在一旁,时不时看向美人爹,发出求救的眼神。
见美人爹忍笑,她略微放下了心。
果不其然,算后八字不合,毫无夫妻缘分。
顾清歌松了口气,离开暖阁时觉得外面的天空都格外蓝。
这么看,这事算是翻篇了。
朝御花园走,被人喊住,转身发现是翊王,于是屈膝行礼。
谁知对方直接扶住她:“听说骁锐军的案子郡主出力许多,算我欠郡主一份恩情,他日若有需要的,尽管找我便是。”
这……,想起阿弟的事,真是瞌睡就有枕头,直接送上门了。
她拉住翊王:“其实现在就可以还。”
翊王很是意外,笑问:“现在?”
“对,我问个事。”,环顾四周,见无人关注这里,顾清歌才压低声音,“你怎么打败南疆王的?有没有遇上什么危急的事?”
这事她想了很久,如果直接问对方为什么没死在南疆,听着也太不友好了,于是想到这么个迂回办法。
“郡主喜欢听战场的事?”
“我……算吧。”
“三年前南疆瘟疫死了不少人,我们也折损许多兵马,不过年初郡主为骁锐军讨要公道的事传来,三军振奋,许多旧部子弟也前来投奔,我那时被困在一处瘴山,若非遇到了识路的旧部,恐怕也出不来了。”
听翊王说完,顾清歌回过味。
这么说,是因为她,所以改变了翊王的结局。
那是不是意味着,顾清北的事,也好解决。
“郡主?”
顾清歌回神,作揖道谢,准备离开时被对方喊住。
“郡主就只问这事?”
“对呀。”
翊王忍笑:“即使如此,我之前说的话,依然算数。”
听着意思还是要报恩啊,不过顾清歌并不放在心上,摆摆手道别朝园子外走,在长廊拐角遇到了阑亭绪和阿里甫。
对方看见她,并未停下,也未如以往般眼神示意,直接与她擦肩而过。
顾清歌站定,转身看向对方背影。
这还是第一次被阑亭绪忽略,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
不过前几日在戏楼,她那些话确实过分。
对方不理她,也算是她自找的。
另一边,阿里甫等阑亭绪坐定,借着布菜的时机问:“殿下舍得如此冷落,不怕人伤心?”
“我怕她没心没肺不伤心。”,阑亭绪转动酒杯,“怎么,就不能让我欲擒故纵?”
“没,属下就是觉得……”,阿里甫顿了顿,给阑亭绪斟满酒,“主子兵法用的出神入化。”
听出话中揶揄,阑亭绪扫了阿里甫一眼,让人放下手中东西待在后面。
皇宫内,柳氏陪楚冠在暖阁下棋。
楚冠想起顾平霄刚刚一言不发的模样,苦笑:“要是今日朕执意确定婚事,平霄说不定会抗旨。”
柳氏端倪棋局,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京中谁不知当朝太宰宠溺女儿,再说清歌是他唯一的孩子,舍不得女儿受委屈也是人之常情。”
“怎么?他女儿嫁给洵儿会受苦吗?”
“谁让他娶了康平呢,想必其中委屈也无人能诉。都说富贵不归故里,犹如锦衣夜行,他官居太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非心中有怨,也不会十几年不回汾州。”
“他和康平的事当初朕就没答应,要不是康平自作主张,朕与平霄的关系也不会像现在如此尴尬。”
“陛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只是错误不能再犯,我看洵儿和长宁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楚冠沉思许久,很是可惜地点头,想起今日楚风洵的举止,心里做了决定:“这孩子为人处世没有溯儿稳重,最近南方闹水患,朕给他配个班子,等下月初微服私访,去看看外面的民生,也见见世面。”
得知儿子要被派出去,柳氏虽然很是担心,但也知天子是为了洵儿铺路,并未反对:“臣妾听陛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