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戏精的诞生》刘老老

60、主客

　　天界最近一派和谐。
　　天后被勒令在紫方云宫闭门思过，天帝在簌离天妃的陪伴下日子过得惬意潇洒，好不快活，甚至觉得灵力一日胜过一日。而小辈之中，二殿下与鸟族穗禾公主在人间历劫，大殿下因病体未愈，也多在璇玑宫中修养，至于天上地下一致认为良善单纯的琼华公主本就不会惹事。
　　没了天帝一家勾心斗角吵吵闹闹的糟心事，众神嗅着天界中终于再次出现的花香，醉饮佳酿，忍不住想到这般才是神仙日子。
　　不提肯定没有好心情的天后荼姚，润玉的心情也极为糟糕，他坐在庭中石椅上，眉眼间俱是浓的散不开的阴霾。
　　邝露来报：“殿下，琼华..花神殿下来了。”
　　“近来事务繁忙，今日才来看望，还望兄长可不要怪罪小妹。”
　　“妹妹何出此言，润玉…岂敢。”润玉面容和蔼，挥手让邝露下去，眼中透露的情绪却是恨不得将你拨皮拆骨。
　　你挑眉笑了笑，丝毫他阴阳怪气的话语没被影响到，自顾说着，“长兄身体迟迟未好，不只是小妹，父神与簌离天妃也担心得紧，正巧花界牡丹仙子研制出一味灵药，特让我给长兄送来。”
　　“呵。”冷笑一声，润玉不再遮掩，“你既敢来，父帝那边必然已被牵制住，有话不妨直说。”
　　这两日天后可以入梦，而润玉却被簌离带着天帝屡屡烦着不得入梦，再不到梦中去，怕一世又要结束了。
　　“这从何说起？小妹不过是关心长兄身体。”话音才落，庞大的灵力骤然笼罩，万千冰凌凝聚在你周身，冰凌尖端无一不指向你。
　　你心里吓得一激灵，表面仍装得风轻云淡，这时候要是认怂，才真是满盘皆输。轻轻拨开一枚冰凌，落在石桌上碎为灵尘，“声音清脆，不错。”
　　又五指作奏琴的手势，每拨一下，就有一枚冰凌碎裂。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抖了。”你睁开眼，碎冰的灵尘还未落到润玉的酒杯前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湮灭。
　　“小妹可玩够了？”润玉目光晦涩不明，有自己灵力加持，冰凌却被她十分轻松地拨开甚至一枚枚碎裂。不过一场历劫，锦觅的灵力不可能晋升如此之快，除非是父帝…
　　润玉却是想错了。的确，历劫所得与从牡丹等仙身上得到的灵力不过是你现下所有灵力的十之一，但其余的则来自…水神。以你所知道的剧情，水神性格优柔懦弱多半不会去找天帝说出实情，只是万事都得以防万一，故而你有意偶遇了到花界的水神。
　　后续的事情自然顺理成章，验证了你是他的亲女儿，水神不忍你背负这般沉重之事，又见无法劝阻你收手，在刻意引导下，不顾你的“反对”给了半身灵力保护你。
　　多么诱人的…灵力呐，若不是水神活着比死了价值大，这串数据全身的灵力你都想占为己有。否则现在必然可以完全碾压润玉，而不是只略胜一二。
　　你颇为遗憾地摇摇头，杵着下巴看向润玉，“不愿好好说话的，不是长兄么？不过，若长兄迟迟不愿说，身为妹妹，别说一日两日，就是十年百年，小妹也等得。左右我们作神仙的寿与天齐，不像凡人，百年枯等便成灰。”
　　一字一顿说完后面几个字，你直起身子，悠然自得地捋了捋发髻，笑得温婉无害。
　　润玉怒极反笑，道：“琼华公主，花神…妹妹当真是好计谋。当初让我将心头血溶于其中，不过是为了好掌控于我，困我于其他人的身体，又明知她需要我，却设计让我无法抽身天界之事。”
　　“小妹给了你相守的机会，甚至还替你在天后娘娘面前分担火力，怎么不谢我反倒怪罪起来？长兄没有把握住机会，又怎么能怨我？本就是万中求一的事情，长兄若是不愿，大可以放弃。”你心中有了把握，开始王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思量，除了天后的事，润玉最近必然还遇到了令其心神不稳的事…就是不知是什么。
　　听到你的话，润玉越加恼怒。
　　放弃？不提他心中不愿，就算从形式上看，如今天后与他已有一世情缘，哪怕结果不如人意，但若放弃，锦觅必然会反手让荼姚想起此事，到那时，他进退两难！一旦父帝知晓，自己与荼姚都难能保全，到此时…
　　废后之子不能为帝，觊觎嫡母的罪臣与其母皆不能得饶，荼姚，他，旭凤还有簌离俱是锦觅上位之垫脚石，群臣的心都会向着比他与旭凤而言单纯无害的锦觅。
　　或者说向着这位在夺位之争中唯一能做到无所沾染的公主。
　　若真的单纯无害也就罢了，可这人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即便润玉暗中防范查探，也只能惊惧地发现，她根本…没有软肋。
　　但润玉此刻也绝不可能退让认输，“小妹难道要说父帝与簌离来的时机这般巧，就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哦，想来是父帝扰了长兄与天后娘娘在梦中劫？可长兄大可以佯装不适，回到梦境之中，明明是你胆怯不敢惹怒父帝，却说是小妹的原因…岂不可笑又虚伪？”
　　“你明知若我这般做，便会…”
　　“便会什么？便会被父帝视作不敬，便会被当作要脱离掌控，从而与帝位无缘，从此被父帝加以防范更胜防范天后？”你嗤笑一声，盯着说不出话的润玉替他补充了会有的结局。“长兄，承认吧，你惧怕父帝，你更爱自己。我真替天后娘娘不值啊，可怜她爱你一世，为了你被武林中人唾弃不耻，甚至因你惨死，可你所说的爱其实不过是为了反抗父帝的权威，为了证明自己强于父帝从你那自卑的心中所生出的占有欲和胜负欲。”
　　两道灵力碰撞，你抬眸看向眦目欲裂的润玉，毫无负担地微笑以对。
　　污蔑他对天后的感情名不副实，嘲笑他对天后的行为薄情寡义。他越生气就越是在乎，难得遇到润玉心绪难平的时机，可得好好把握。
　　至于灵力是否会引来天帝…有簌离和云雾茶，想必正颠鸾倒凤，六界都已抛诸脑后。
　　“难道不是吗？你从始至终可有真的将她放在心里，站在神仙的高位上以为能将一切掌握在手中，带着记忆让你觉得获取一颗真心易如反掌，诉说着爱的你对她坦诚过吗？莺莺燕燕围绕周围，你可以说说那是张无忌招惹的桃花，可身为夜神的长兄真的没有办法得一个清净？”

　　即使你比润玉灵力高上一些，应对起此时怒火中烧的润玉也不是轻松的事情，感知到他的灵力波动越发大，你毫不留情地撕开了最后一层表相，

　　“你急着成亲也不过是为了早点满足内心的欲望，若非你从未说出真相，她怎会为你走火入魔？梦中劫中的天后娘娘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即使是不坦诚的你，她也一直相信着你、爱着你，可你辜负了她的信任，也辜负了她的一往情深。别说三世，就算三十世，天后记起记忆也只会越发厌恶你。”

　　“你到底想要什么？”润玉不得不承认锦觅说的直击他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也开始自我怀疑。他渐渐冷静下来，锦觅现在敢毫不担忧地祭出灵力对峙，看来她先前逐一击破灭世冰凌不是因为怕天帝知晓，而是想告诉自己，她若真要对付他轻而易举，甚至有余力戏耍。花神是上清天兜姆元君的徒弟…
　　“长兄，合作贵在诚意二字，你万般防备又怎么让小妹敢相信你不会过河拆桥呢？再则，小妹也不是不知晓你所做的那些事，这可是长兄…先越界的。”
　　牡丹缘何会突然“背叛”自己，你没钱问系统要答案，但这是修仙世界，你的实力、你的势力就是你最大的外挂。
　　不过没想到，就算天界上的政务这般繁忙，夜晚还要入梦与天后历劫，润玉竟然还有时间精力给你背后捅刀。幸好牡丹芳主虽糊涂，却没傻到什么都说出来，私见水神也藏得极好。
　　润玉知晓你还想继续合作，心中有了底气，锦觅的软肋就是她想夺位的野心，干脆利落的承认了指控，“听闻牡丹等人为救你灵力散尽，如今只能呆在百花宫侧殿’修养’。”
　　从戏谑的语气和眼神都能看出，他知道牡丹等人的现状，也就是说…花界也不干净，
　　你回道：“牡丹芳主的确忠心至极，让她们在灵力最好的寝殿修养，也不过是妹妹该做的。”
　　[胆敢背叛的人就要承担后果，牡丹如此，长兄…你也如此。这一次不过是小小的警告。]
　　“我真是越发佩服妹妹了，如此心胸豁达，知恩图报，难怪牡丹芳主等人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看似无关的内容，但谈判中要是能以此毁了对手的心态，胜算便高了。
　　[牡丹芳主等人一心为你，无生恩也有养恩，不过犯了一次小错，你便如此灭绝人性地惩处，就不怕失了人心？往后谁还敢为你卖命？我又怎么敢确定你不会反手就卖了我？]
　　“长兄果然一如既往地关心我这小小的花界。”
　　[违背盟约的事是你先做出来的，我可不会被你绕进去。]至于龙血一事，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又能耐你何。润玉敢和你绕话，不过是强撑，他入世那一次就足够你立于不败之地，他以为你是不想平白树敌，而你则是因为任务对象里有他。
　　润玉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所费尽心思寻找的你的软肋就在他手中。
　　你笑了一声，又说道：“不怕长兄笑话，平日里父帝教的虽没听懂多少，但还记得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赏罚分明才能严明法纪，小妹也不全是因知恩图报，还是怕失了纪律。”
　　“父帝果真是最疼爱妹妹。妹妹也确是我们兄妹三人中最肖父帝的。”
　　一样的重利轻死，忘恩负义。润玉倒是有些想看看这两位碰到一起，谁的卑鄙更胜一筹。
　　“兄长谬赞了。”对于润玉的话你自然是听懂了，却毫不在意，一方面从事实层面来看…的确如此，另一方面，难道要你和游戏里的数据讲道德？“时间不早了，锦觅也不叨扰长兄了。”
　　你恬不知耻的认下了辱骂，倒让润玉一时无言。也如你所料，急的人是他。
　　“且慢。”
　　“长兄…还有事？”
　　“妹妹在凡间是药宗圣女，如今又任花神，想必精通药理。”
　　“略知一二。”
　　“近日为兄常噩梦缠身，妹妹可知从何解？”
　　你但笑不语，眼神看向一开始就递给他的药盒。
　　润玉心中一沉，锦觅果然一开始就料到了，缓缓打开药盒，向来冷静的夜神殿下第二次失态。
　　一颗晶莹剔透的光珠，记下来他与荼姚的第一世。
　　这也算是你承认从一开始就算计他，至于会暴露你才是先逾矩的任又如何，你本就是…卑鄙小人，难道还会怕被他知道自己自相矛盾吗？何况若他反问你大可狡辩是怕他在上神之誓的约束下还小步蹦跶，从牡丹的事情来看，你的担忧很有道理。
　　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情想这些。
　　“你要我如何？”
　　“长兄难得如此痛快。小妹只需要一份保障而已。”
　　最后，润玉立下了新的上神之誓，话音刚落几乎半身龙血就被抽了个干净。
　　可见这新的上身之誓也是你的算计，是利用先前与丹朱他们卖的小玩意而得到的积分设下的新局。从头到尾，你都在用别人的血换取积分再来榨取别人的血，就像润玉立下的新誓言，若是违背之所以会受惩罚，也得益于他半身的龙血。
　　如此说来，你何止是卑鄙小人。
　　当然，润玉没那么傻，他一开始便说了：“小妹想要的，会得到，那是不是也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长兄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帮我得到她的心。六界众生都不能以任何方式伤害她。”
　　这不巧了吗？不过，你干脆利落地说道：“前一条我可以现在就答应你，不过后一条现在的我可做不了主，但我可以保障绝对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忧。”
　　“现在之后呢？”
　　那便是指打到太微之后了。
　　你笑着回道：“六界众生都不会伤害她。”
　　润玉忽然补充道：“包括你。”
　　你心中一咯噔，微垂眼睑深深看着润玉，半响说道：“包括我。”
　　话已至此，你无需为了装作和被抽血的润玉般几乎站不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负手而立。心里却忍不住恼自己又过分大意，不知此事是好是坏，但起码，润玉更加忌惮你不知深浅的背景，也算是证实了润玉对荼姚确有真心，否则他必然有百种方法让太微知晓，到时你就算再大的背景，也禁不住整个天界的神仙群殴呐。
　　何况你没有。
　　你忽而摇摇头，情爱惑人心智，若你是他一定能利用这个把柄反客为主。
　　与润玉达成一致后，你又旁敲侧击给了些提示，或许是你说他对周芷若始终有高高在上势在必得的倨傲，又或许是那句企图占有和以获得为目的的是欲不是爱，他沉思良久，终是开口请求你让他也不带记忆地渡过第二世。

　　你假装为难，直言若是如此，醒来后，他也会和天后一般不记得梦中，直到尘劫结束。

　　润玉轻笑，你不信我爱她，说得连我都有些怀疑。我想若是真的爱，便是失去记忆，我的神魂、我的心依旧会选择她。

　　你没有问若是没有选择会怎么样，润玉这话似是要证明他的爱，实际上你和他都清楚，你能干预尘劫。如果你干预了，不仅他的执念就能得到满足，更能证明你比任何人都想要他们在一起。如此，攻守虽不会异形，他也再不可能如现在这般受你掣肘。

　　可你没有选择，只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期待着他对荼姚是爱，而不是欲。

　　因耽误了几天，蝶衣（荼姚）11岁时，容齐（润玉）方才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