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第三十章 ...

  •   第三十章

      楚梨回到席间,林嬅对她指了指头上:“你何时候戴了一朵番花在头上了?”

      林嬅的声音有些大,引得叶蔷和陈氏纷纷回头。楚梨有些羞赧,又不能告诉她们是太子给她戴上的,只能说:“我出去的时候被枝丫勾住了头发,只好别了朵花把头发定住了,也不至于失仪。”

      陈氏看着后面的两个小姑娘对着叶蔷说:“看看梨儿,年纪小,却格外识礼。再看看我家这个,哎,莫提了,真不像个姑娘家。要不是夫君管的严格,还能够让她装装样子。父亲母亲离京之后,更是少了人震慑她。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找夫婿了。”

      叶蔷放下茶杯,看着身为好友又是嫂嫂的陈氏:“你急什么。嬅儿哪里差了,梨儿总说表姐是真性情。更何况,嬅儿不过十六,还早得很。”

      陈氏连忙说:“郡主可别折煞她了。她私下的样子更是大大咧咧的,我就是担心啊,要是嫁过去,夫家不喜欢她的性子。我必然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必定要找一个何事自己的又家宅安宁的才好。所以才要早早的开始相看起来。”

      叶蔷环视了一圈:“这里就有不少好家室的孩子,你不如在宴上看中几个,再细细查探一番?”

      叶蔷看向座上,“你看齐国公世子如何?”

      陈氏随着看过去,连连摇头:“齐世子虽好,可是为人冷淡,鲜少出门,要不是今天来给老国公做寿,我连见都没见过呢。更何况,嬅儿这么跳脱,如何能凑一对,没成为怨侣就不错了。”

      叶蔷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太对,提意见没提到点子上,便不再提了。

      陈氏看向对面的男客坐席,指着一个与人说笑对饮的年轻男子说:“郡主,那人是?”

      叶蔷看过去。那男子身材高挑,仪表非凡。他正拿着一只酒杯与人饮酒,不知道说到什么好笑的地方,笑容璀璨,看上去十分讨喜。

      叶蔷脸色有些尴尬:“那是定城侯的嫡次子,王萧然。”

      大概是觉得谈论别家的事情不好,便凑近陈氏小声说,“是定城侯继夫人之子。他的大哥是定城侯世子,圣上的御前侍卫。他无爵位,也没有官职,算是个。”

      叶蔷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词句,将纨绔二字咽回去:“是个风流人。”

      说白了,那王萧然,人如其名,“人自萧然去,不见留功名”。只会流连于各个诗会之间,而京都的男子诗会又常常立于一些声色之地,时常会叫上些“女状元”陪同。

      女状元不是指女子科举,大秦虽有女子科举但是并不多见,一向是由皇后太后身边的女官主持的。太后不善此道,皇后去世多年,很久都没有女子科举了。

      这里说的女状元指的是那些会些诗词歌赋能与人谈天说地的风尘女子,一般都是在花满楼这样的地方的。正是有些才情,所以价格昂贵,也不是谁都能叫了女状元陪同的,这银子就像是流水一般的拿去挥霍。

      虽说定城侯府家规森严,他不能在娶正室前就有妾室,也不得豢养外室更不能与青楼女子不清不楚。但是继夫人极其疼爱这个儿子,几乎是有求必应,他出去跟友人喝喝酒,听听曲子,坐吃空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实在是不像一个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为求得自家稳固。一般都是引人举荐入朝堂,更有甚者类楚柏铭之类的便会自行科举,从翰林院做起步步高升。

      哪有一个跟王萧然一般,又是嫡子,却不管朝堂事,也不求上进的。

      陈氏却不以为然:“我倒是不这么认为。这个王二公子虽然不求上进,可是洁身自好,不沾染坏毛病。而且我家这个也是个不安分的,也是兴趣相投也说不定。更何况,他上面有一个兄长,兄长已然要继承爵位。他跟兄长并非一母所生,要是过于发奋,被兄长忌惮,岂不是要闹得不安生。还不如就此退下来。”

      陈氏夹起一块鱼脍,放到碗中挑刺,“我看那王公子言行举止都合乎礼数,不像是那样只知道寻花问柳之徒。与他交谈的,腰佩玉带,是有官身的公子,却跟他相交甚密,估计很是亲近呢。”

      叶蔷细看,还真是如此,不免对外人流传的说法产生了质疑:“看来这旁人说的也不一定准确。”

      陈氏把刺挑好,将小碗递给侍从,让侍从端给林嬅:“郡主,你许久没回来了。这京都城里面啊,多的是以讹传讹的话。如今的朝堂,可不是曾经的朝堂了。”

      叶蔷心一沉,看向陈氏有所指的表情,顺着方向看向最上座的那人,又想起了归京的理由,心中有了成算。

      便很快恢复了笑容,比之前更烈,端起酒杯敬陈氏:“嫂嫂所言,我记下了。我们老了,可就怕有人不服老,还以为是十几年前呢。”

      陈氏也端起酒杯饮下,与叶蔷相视一笑。

      两日后,太子率领赈灾队伍前往江南。

      一队人马很高调由皇帝亲自从午门目送出去,出了京都北门,上了北面的护城河码头,从水道而下。谁都没看见一辆小车从南门而出,晃晃悠悠地走了半天才到京都陪读奉天府外。又过了一个庄子,变成了四匹快马。

      马上的人正是萧祁珩和两个侍从,还有齐骆。

      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灾情最为严重的,九江郡。

      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走水路,也从未想过要随着赈灾款走,反而先大部队一步,到达最近也是从一开始就准备去的九江郡。

      那里的县令是兵部尚书的远亲,而兵部尚书朱耀祖便是镇北候宋武道之妻的父亲。他的亲弟弟是太常寺卿朱耀宗,朱耀宗的女儿嫁给了老武昌候庶子,与曲贵妃的兄长之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要是能够将县令挖出来,顺藤摸瓜,找到京都城里,那,萧祁珩此行好处大了去了。他手中的砝码又能够多加一个。

      。

      宸宫之内,皇帝穿着一身轻便舒适的长袍与何公公对弈。何公公眉头紧皱,捏着棋子迟迟不下,皇帝也不急,反而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正当何公公要落子时,就听皇帝问:“你说太子,真的跟那群人一起去了?”

      何公公一愣,又很快恢复将子落下:“老奴不知,老奴只想着如何侍奉陛下,对太子并不知晓。”

      皇帝放下书卷,起身看棋盘,从棋篓里拿出一颗黑棋,很快下下去:“要想侍奉好朕,就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皇帝抬头看了眼何公公,“莫非,你老了,眼睛花了,耳朵也听不见了?”

      何公公也下一子,习惯性地堆出满脸的笑容:“老奴是老了,自然比不上陛下了。”

      皇帝捏着黑子,盯着何公公:“你忘了,你跟朕,是同年生的。”

      然后快速下子,起身背着手走进了内室。何公公看了眼棋盘,白子已经逼近了绝境,再无退路,额上布满了汗水,慌忙跟随皇帝进了内室。

      只听皇帝说:“人,只有被逼近了绝境才懂得反击是远远不够的。只有一直站在悬崖边上才会适应危险。”

      何公公为皇帝卸下了衣衫,放下床帏午休之后,便偷偷出了泰安殿,直往后宫走去。

      后宫三宫六院中,分为东六宫和西六宫,除了在正中间的凤鸾宫为皇后宫殿之外,都位于后宫东西两侧。

      其中最为华贵的便是曲贵妃的华阳宫,其中有小桥流水,奇花异草点缀其中,甚至于池边引水的潭口都是各地搜罗来的名贵的石头。

      何公公直接进了宫门口,由一早等候好的侍女引入,便见到纱幔之后曼妙的身姿。何公公心想,曲贵妃已有三十好几,还如此美妙,生下二皇子多年之后还能一鸣惊人后起勃发,能将皇帝哄的宛如空置后宫一般也是有手段的。

      纱幔被素手拉开,曲贵妃丹唇含笑,一步三摇,缓缓走来。

      “何公公。”

      曲贵妃在高位上坐下,“何公公怎么如此可气。华阳宫何曾把何公公当做客人,坐啊。”

      何公公便坐在一边,侍女为他上茶。

      何公公端起抿了一口,是上好的金骏眉。这两年南边多雨,福建等地深受梅雨季的影响,就连上供的金骏眉也数量不多。放眼整个宸宫上下,大半的都在华阳宫了。谁人都知道,曲贵妃喜爱金骏眉,圣上宠爱,自然每个人都巴结。

      何公公没想到曲贵妃会用自己喜爱的茶来招待自己,又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不知曲贵妃传唤奴才前来有何事。”

      曲贵妃张开手,认真地端详着指甲:“太子走了?”

      “是。”

      何公公补充,“陛下亲自看着太子出的城,也有礼仪官看着太子上了船才回来的。”

      曲贵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真是辛苦何公公了。”

      何公公连忙站起来作揖:“不辛苦不辛苦。”

      “本宫记得雍王宫里有好些个没用的东西,昨夜本宫去的时候正在偷懒躲闲,还望何公公教训一二,让些更懂规矩的进去。”

      何公公心中大骇,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四波了。

      每次曲贵妃到雍王宫中看望雍王,都要打杀些奴才,都是他处理的。前几年还好些,雍王年纪小,可是眼看要出宫建府了,曲贵妃去看雍王的次数更多了。这样一波一波的连着,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啊。

      就算奴才的命不是命也经不住这一趟又一趟的扎堆来啊,那些个奴才也是有家人的,要是家人闹起来。。。。。。

      何公公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曲贵妃一脸邪笑的看着他。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