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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宇髄天元作为忍者,又是音柱,听力奇佳,耳听八方。我躲在房间内大气不敢出,直到外头的动静散去后,才无声松了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就像我不知如何解释自己会出现在此地,更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如今的身份。

      但转念一想……我何需解释呢?
      我与宇髄天元算是恩断义绝,已经无话可说了,又何必在意他的看法、他的一举一动呢?

      这么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娇细的嗓音:“大人,我来了。”

      我被打断了思绪,惊讶望去,障子门这时被拉开,一位身着华美和服的女孩跪坐于门口,朝我颔首行礼:“让大人久等了。”

      说罢,她起身上前,拉上门,在我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轻飘飘来到我身边,执起小木桌上的茶壶,挽袖,沏茶。茶香和她身上沐浴过后的香气若有若无萦绕在四周。这本没什么,偏她衣衫半褪,露出一片雪白滑腻的肩膀……我渐渐发觉事情的不对。

      “等一下!我……走错地方了!”

      我解释着便要起身出门,她却吓了一跳,立刻放下茶壶,双手攀附上我的胳膊,娇滴滴地委屈道:“大人~怎么刚来就要走啊?是嫌凉子来晚了吗?对不起!大人愿意怎么惩罚凉子都行,千万别走啊……”

      她这一拽,我才看清她的脸,水波一样的大眼睛,细柳长眉,涂满了胭脂的红唇,是这里工作的游女吧?可我并不是什么客人啊!她一定是将我误认为点名她的女票客了!
      “抱歉,你可能误会了,我真的是走错了……”

      “大人,求求您别走啊!如果被老板娘知道我又没留住客人,一定会把我赶走的……我没有地方去了,大人……”她说着,悄然把头枕到我的掌心,用蓬松的发鬓和柔软的脸蛋来回磨蹭,“凉子会跳舞,弹小曲,唱歌也会,大人喜欢什么,凉子都会满足大人的……”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一片骇然心酸。

      这些女孩子,年幼的时候被卖来这种地方,曲意逢迎,如同关进鱼缸里的金鱼,离开了鱼缸就没法生存,一辈子的期望便指在哪个男人来为自己赎身,何其可怜。

      “你方才说,老板娘为什么要赶走你啊?”我问。

      凉子一听,委屈地耷拉下双眼,泫然欲泣道:“对不起大人……是凉子不争气,身子骨没有其他姐姐好,总是动不动生病……”她柔弱无骨地倚着在我身上,无意中碰到了我的胸脯,“咦,大人您的胸怎么……”

      我绷着脸:“这是胸肌。”

      “……噢,原来是这样。咳咳咳……”

      她说着说着,忽然咳了两声,立刻背过身,掩面羞愧道:“对不起大人!……我只是之前着了些风寒,还没好全罢了,不会传染给大人的!咳咳……”

      我拉过她掩面的手,就着房间内的光亮仔细注视她的脸,在她惊讶的目光下问道:“我看你面色发白,动不动咳嗽,是不是咳出的痰也比较清淡,经常发冷、出汗?”

      凉子被我吓了一跳,懵懂点头:“是、是的……大人您怎么知道啊?”

      我继续道:“你说你身子骨弱,着了风寒,说话听上去也没什么力气,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凉子不知所措:“一、一月有余了……”

      “……这就对了。”我放开她,咬唇陷入沉思,如果只是单纯的风寒也不至于持续那么久,久到老板娘都要开除她了。“你这个症状,应该是风寒后引起的阴虚之症,可有吃什么药吗?”

      凉子一愣,委屈道:“没有……店里的前辈们说这只是感冒,多喝热水便好了。”

      我无语凝噎,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喝热水最多不过是起到缓解的作用,风寒是小病,拖久了也就变成大病了。你听着,你这症状,得要用干姜和甘草,以四比二的比例用水煎煮,病才好的快,知道了吗?”

      凉子被我说得一愣愣的:“可是我不知道去哪能弄到您说的这些啊,我们不能随便出门……老板娘也不会给我们买多好的药……”

      我眉头微蹙:“你们也算是在这里工作,老板不给你们提供医疗保障吗?”

      “只、只提供最基础的……像我这种不过是小感冒,算不上什么病……”

      我冷下了脸,把凉子吓一跳。

      “大人……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啊?”

      作为医者,我最看不惯别人不把生病当回事,亦或是觉得小病无伤大雅,自以为能战胜病症,最后反而被病症战胜。

      但是眼瞧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我也于心不忍,只得深叹一口气,转过身翻箱倒柜一阵,找出了纸和笔。

      “我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店后面有枇杷树,如果你不能随便出门,可摘些枇杷叶子,在温水里泡半个小时再饮下,能化痰止咳……”
      我在纸上刷刷写道。
      “还有,既然他们让你多喝热水,那想办法让他们给你往水里放一块生姜,这也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可以清热解毒的。”

      “大人,您是医师吗?好厉害啊……”凉子看着我一笔一划,眼里充满了崇拜,“可是凉子是来伺候您的,若让您费心劳累岂不是……”

      我专心于药方上,没顾上她的话,转头对她道:“张嘴。”

      凉子一愣,仿佛意会了什么,含羞垂眸,朝我微微仰头,红着脸,伸出舌头。

      “舌体胖大,舌质淡红,边缘有齿痕,舌苔厚腻发白泛黄……这是脾肾阳虚,肝气郁滞,湿浊内蕴,郁久化热的表现。”

      凉子:“……”

      我放开她,继续写道:“一般情况下最好服用人参调理,若无人参,苦参片也可。实在不行,去院子里刨土,捉蚯蚓捣碎了放于水中实用,蚯蚓也叫地龙,能平喘清热,是很有用的民间方子呢……”

      话音未落,障子门倏然被拉开——

      有风猝不及防灌入,我和凉子都被吓了一跳。

      一偏头,门口赫然见一个风雨欲来的身影,高大,挺拔。

      对上那双直勾勾的桃色眸子,我一时僵住,无法动弹。

      凉子讶异上前:“大人,您走错……”

      “滚开。”

      凉子被他的眼神唬住,一时颤抖不停:“大人……抱歉,我这里还在为这位大人……”

      “我让你滚出去,没听懂吗?”

      “……”

      他的目光是忍者独有的冰冷,仿佛光是眼神便能杀人于无形。一个小游女哪见过这般气场,顿时被吓得站都站不稳,抹着眼泪便连滚带爬出去了。

      障子门被关上,门内气氛骤变。

      “你干什么?!”我气愤起身,“你为何把她赶出去??”

      “缠着我老婆的人,不论男女,我怎么不能赶走?”宇髄天元交叉着双臂走到我面前,垂眸俯视我:“倒是你,离开家这么久,跑来这里是干什么,还打扮成这样?”

      “我……”被他当面撞破,又是在这种地方,我一时无言以对,好在旁边的纸笔救了我一命。我抓起刚写好的药方,正气凛然道:“我在给这里的人看病开药方,怎么了,有问题吗?”

      “哦,看病啊?”宇髄天元拿过我手中的药方,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嗯哼,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呢。”

      我冷笑:“那是自然。不像某些人,放着家里‘一堆’妻子不管,还跑来花街逍遥放纵。”

      宇髄天元脸色微变,纸张在他手中被捏皱,他眼中压抑着怒火,强行平复下来,咬牙解释道:“我是来这里侦查的…!”

      我微愣:“侦查?”

      “嗯,有报告这里潜伏着鬼。”他声音压低,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不管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现在马上跟我回家。”

      我甩开他的手:“家?什么家?那是你的家,同我无关。”

      “珞一!”宇髄天元有点急了,“事到如今你就别再跟我闹了好吗?”

      “谁跟你闹了?”我觉着好笑,“没记错的话,我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和离书也写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谁同意你离婚了?”宇髄天元眯眼反问,“和离书那种东西什么都算不上,离婚更是无稽之谈!”

      我抽出一张新纸就要书写:“那我就再拟一份,刚好在这里把事情了了……”

      宇髄天元迅速夺过我手中的纸笔,猛一挥开。一时杯翻碟碎,纸张乱飞。

      “只要我没同意,你就永远是我宇髄天元的妻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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