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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洞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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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话呢,”言洛瑶抬手在对方眼前晃晃,好笑不已,“日日去那永仪宫又说想见我,怎的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反倒呆住。”
言珏卿终于回过神来,“只因洛儿今日实在太美,我也便看的呆傻了。”
“这么说,我往日很丑了?”
“……”
言洛瑶像是很满意眼前人不知如何应答的模样而点了点头,“你还愣着做什么,去把合卺酒端过来。”
“啊,哦。”对方老老实实的应着,忙不迭的起身去将桌上那两杯早已备好的酒拿过来给对方递过一杯,两人交握举杯,那杯酒是什么味道言珏卿倒是不知道,她只知道言洛瑶凑过来的时候馨香沁过,自己反倒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不知是否酒的缘故,言洛瑶脸上的红晕更甚,眉目含春,言珏卿越发觉得自己燥热,鬼使神差的,她凑得越来越近,而对方,也主动的去勾住了她的腰间……
“洛儿……”开口唤去,惊觉自己嗓子沙哑的厉害,而对方,却笑得妩媚,还有些戏谑的模样,“嗯,夫君唤我何事?”
“夫君?”
对方眯着眼,“怎么,不是夫君,难不成,你还希望我唤你驸马,我倒也是不介意的。”
一句夫君让她清醒了些许,猛地想起自己的身份,言珏卿退开些许,稳定了自己的心神,再看言洛瑶,覆在自己腰间的手也已随着自己的退开而松了,依旧是淡定的样子,只不过脸上潮红未退,还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她又深吸了几下,稳定情绪才继续说话,却不敢直视对方,“为什么改了主意?”
“夫君,不是,驸马所指何事啊。”
“洛儿,你知道我的意思。”
言洛瑶脸上完全是随意的嘴脸,“思来想去,觉得你这厮的提议还是尚可的,起码你,”她突然邪着嘴角,看的言珏卿一阵发慌,总觉得对方今晚与平时很不相同,“能让我欺负。”
言珏卿盯着那张脸又开始思索起来,言洛瑶的话,时常都是半真半假的,然而她总不太信那天明明拒绝了自己,为什么之后又突然地去找言钰荣,她憋在心里很久,如今得了答案,却又觉得不是真的,想起自己女子的身份则觉得更加泄气,闷了半天才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好好的,为什么要道歉,要说,不也应该是我么,是我去请皇叔赐的婚。”
“你不明白,”言珏卿苦笑,对方以为耽误了自己,其实分明是自己耽误了她,同样是身为女子,却女扮男装娶了另一个女子,弥补补偿这种词说得好听,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一段婚姻这一个人,便是她的家,她以后要永远依赖的人,而自己根本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给不起,娘亲的死不知道要查多久,或许余生她便是都要与自己一起过了,也只能在今后努力的对她好些尽量满足她想要的任何事,余下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你我既然拜了这天地,也饮了那杯酒,便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你若有些什么只便说出来,天大的事自有我与你一起担着。”
“洛儿……”她心里感动,然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又一次的唤了对方名字。
言洛瑶莞尔一笑,忽然伸手捏住对方下颚,惹得言珏卿紧张起来,“洛儿,你,做什么?”
“卿儿真的无话与我说么?”
“什么?”
“我说,你没有别的话要告诉本宫了么。”
言珏卿只觉得今晚一见对方望着自己笑她就心里发毛,怎么感觉言洛瑶的话别有深意呢,好像洞悉一切一般,关键今晚对方一举一动,就像捕到了猎物的猎人,而自己,就像那掉进陷阱待人宰割的猎物。
“没。没了。”
“夫君平日里何等的伶牙俐齿,怎么今的成了亲,反倒结巴起来,也罢,既然夫君无话说,”一抹坏笑浮现,印证了言珏卿的猜想,“那么,接下来做正事吧。”
“你说什么?”
“驸马今日除了口吃,耳也不聪了么,本宫说,时辰不早了,也该就寝了。”
“这……”
言珏卿自觉自己今日是词穷了,口吃的厉害,她站起来往后退去,偏偏言洛瑶步步紧随,逼近着,“洞房花烛,良辰美景,佳人在前,夫君,切莫负了吉时啊。”
“洛,洛儿,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歇了吧。”
“嗯,”对方赞同的点点头,“本宫方才就说过,确是时辰不早了,所以,还是快些洞房吧。”
这,言珏卿简直哭笑不得,房里这两人怎么就像颠倒了身份一样,哪有初婚女子这般的主动催着夫君洞房……比起来自己倒像是那娇羞的新娘,想到这个比喻,她反而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然后也马上在笑出声的同时意识到了不妙,抬眼望去,言洛瑶果然是笑意吟吟,“夫君原来这般高兴的么,那么,就由妾身为你宽衣吧。”
言珏卿闪到一旁,“不用,不用了。”
“真的不用?”
“不,不用。”
“嗯,”这嗯字出口,自己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稍作放松,言洛瑶却又补了一句,“那么,就请驸马为本宫宽衣吧。”
这次还不待言珏卿开口,对方又继续说了起来,“今日是你我二人的大喜日子,夫君不为我宽衣,难道要我去唤个下人进来伺候,还是要我自己为自己宽衣。”语毕还露出一副可怜兮兮而委屈的模样,眼里又满是期待的张开双手,反正就是巴巴的等着对方服侍自己。
言珏卿不敢再看,然而想起刚才自己所想,要对这个女子好些,于是提起一股气,一咬牙,颤颤巍巍的双手伸向对方衣襟的衣扣处,“好。”
“把眼睛张开。”言洛瑶不知怎的生出长公主的威仪来,“本宫命你张开。”
小心翼翼的睁了眼,那喜庆的红袍已然从身上褪去,言珏卿看着眼前的女子,如今已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此刻身上只着了纯白的轻纱里衣,里面的赤色肚兜倒是若隐若现,衬得肌肤更加的白皙,身形勾勒的更显玲珑凸出,她明显觉得自己不由自主的吞咽一下,喉头又开始发干起来,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怎么会去想到那些……偏偏言洛瑶却还要倾上前,她立在原地僵住,就看着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唇只要稍稍上前一点,只要一点,便可触碰,结果却偏了方向,喷薄吐露的芬芳均匀的洒向自己的耳廓,“自己去那边拿床被子。”
“啊?”
言珏卿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在那大床上背对自己裹了喜被并且空出一半的位置躺下了,时间仓促,他们是在自己寝宫和煦宫完的婚,其实这大床倒也足够的大,莫说是两人,就是再来两人,那也是睡得下的,只是她觉得尴尬,走去另一边抱了两床被子,尴尬的开了口,“我睡地上就行了。”
对方没有答话,她便也自顾的去地上铺了床褥,屋里的蜡烛大多已被吹灭,只留那一对龙凤烛虽然还发着摇曳的火光,但这屋里大部分地方都昏昏暗暗的,屋外倒是安静得很,须知其他皇子成婚时总有人少不了闹上一闹,她这七皇子脾气大倒是出了名的,一番警告下还真无人敢靠尽这新房,要不然自己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地铺,结果她铺好才刚要躺下,床上的人却发了话,“地上凉,上来睡。”
“没事的,我将就将就……”
“上来,”言洛瑶终于扭过身来,直勾勾的盯了她,语气不容置疑,“别让本宫说第三次。还是,夫君希望我唤人进来侍奉。”
言珏卿总没想到,平时对着自己和颜悦色的皇姐成了个婚怎么就,性情大变了?今晚一直摆出长公主的姿态,若是旁人看了,定必以为自己是个招赘的白脸驸马,思及此,她便自嘲的笑笑,不曾想一阵寒意从背上袭来,借着昏暗的烛光一眼望去,果然对方又在眯眼看着自己,“夫君今晚总是走神呢,看来,是要本宫亲自下床来请你上去了。”
“我自己来就行了,自己来。”她悻悻的抱着被子上了床,却马上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还边往床边退去,“再往后,就掉下去了。”对方懒洋洋的张口。
“没呢,这床,挺大的。”她心里却在想既然要叫自己睡床何必等自己铺了这半天,分明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这床大,那你缩这么后面做什么。”言洛瑶伸出一只手,吓得言珏卿以为她要过来,结果抬手却是抚上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这才发现是那只团子不知何时爬到了这床上,早已缩成了一个球状老实的睡着。
“我……”
“你什么,我一个女子都不怕,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言珏卿不得不承认,她之前心目中的皇姐跟现在那真是差了太多,还是对方本来就这般呢,现下终于是暴露了本性,再一想,正因为自己也是女子才怕,虽然穿着那件软甲,始终也得小心为上,她已是弱冠之年,平日里那该有喉结的地方倒是因为天冷有了衣物遮着,以后总得想办法解决才是。
“本宫在问你话呢,你今天一再失神,是在想你的好妹妹么。”言洛瑶这次开口却有些不同,话语里多了几分冷意,还有失望。
“乐儿?”她摇摇头,“没有。”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什么都没想为什么不答话,回答我。”
“答什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然后马上想到这怕是又要惹对方生气,于是迅速回忆了一下,赶紧补充着,“没怕,就是皇姐这么……”“不许叫皇姐。”
言珏卿忽然意识到自己今晚怎的这般小心下意,以往不都是她嬉皮笑脸的轻浮么,每次对方都会羞红了脸,怎的能让她占了上风,于是又开始恢复往日的语气,“就是洛儿这么醉人,我怕是不能自已。”
“哦?”这个哦字当真是应的九曲回肠,言洛瑶竟然一只手撑起身子,“那么,本宫倒是也不介意成全夫君的。”
“我说笑的,皇姐,不是,洛儿,”在收到警示性的眼神后她赶紧改口,“洛儿,说笑的。”
“怂。”
“什么。”言洛瑶笑着躺了回去,“真不知道你平日对着他们的凶狠劲哪去了,还是本宫眼拙了,没发现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这个,我这个人惧内的紧,夫人的话,自当是听的。”
对方终于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卿儿今晚,倒是很可爱呢。”
“洛儿今晚,也和平时,不太一样。”
“有何不同?”
“这个,这个,洛儿今晚特别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倒是会哄人开心,不过,以后这些话,只能说与我听。”言洛瑶又翻过身去背对她,“夜了,睡吧。”
“嗯,好。”
“这榻上的白绫别忘了。”对方提醒道。
“嗯,好,我明天再……”言珏卿点点头,大婚之夜总要见红的,这是规矩,左右她也不过是打算割破手指滴几滴血上去罢了,然而她却总不好意思说,习武多年受伤虽不常有但也未曾惧怕任何伤痛,偏偏自己唯有一个毛病,独独最怕的就是那手指被划破的疼,也不知道这毛病怎么来的,反正磨磨蹭蹭下不去手,还是明天一早再说吧。
隔日清晨下人们早已在房外准备好伺候主子更衣洗漱,其实时间尚早,然而按规矩他们二人是要早起去向皇上皇后他们请安的,但也没人敢去催,后来看时辰实在差不多了,怜琴大着胆子敲了敲门,“两位主子,该起了,舒公公那边派人来催了。”
“七皇子还没醒呢,让他等着。”房里长公主的声音冷冷的传来,极为不耐烦。
“是。”怜琴知自家主子并非是冲着自己吼,是不悦那来催他们起身的人,她心中也感叹公主果真是对这七皇子心疼得紧。
“什么时辰了。”言珏卿没睁眼,其实习武多年,这周围一点风吹草动她早已知晓,只是着实慵懒,不想起来罢了。
“还早,理会他什么时辰,再睡会吧。”
“皇……洛儿什么时候也变得和我一般不在意这规矩了,”言珏卿笑起来,睁了眼看去,却正对上两双眼睛,团子和言洛瑶的。
“本宫向来如此,是夫君不知道罢了。”对方依旧侧着身手撑着头,和那团子一块,一人一狐的看了自己。
她窘迫的摸摸鼻子别过头去,“起吧。”起床后却发现那白绫上已溅了一些鲜红,“你……”
“昨晚分明提醒你,你竟也能忘,”言洛瑶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最后还是得本宫亲自来,幸亏本宫早做了准备。”
“我哪有忘,只是打算起来再……”
“这么说,是本宫冤枉你了?”
“没,是我错,”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言洛瑶,言珏卿识时务的改了口,隐隐看见对方那右手食指上的伤口,她握住,“你……疼么。”
“还不都是你这小混蛋怕疼,”对方再次白了她,“想问本宫为什么知道?昨晚提醒你的时候你那吞吐闪躲的模样当真是看的来气,去把桌上的药膏拿来。”
“是这个么。”
“给我擦上。”
言珏卿也没拒绝,小心翼翼的给对方擦拭着,没成想这药膏倒也好使,刚涂抹上去那一道红红的伤口便隐隐的退去了,若不细看绝对发现不出,毕竟他们今日还要去请安,总难免不被有心人瞧见的话,怕又是一番没完没了。
擦好了伤口,言珏卿打算穿衣,却被言洛瑶接过去,那意思很明显,接收到对方的犀利眼神后她也不敢说不,有些畏缩的张手任由眼前的人为自己更衣,感觉折腾了许久后对方才满意的点点头,“都进来吧,伺候本宫更衣。”
下人都还未全部进来,小安子倒是来了,“主子,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
“晋国太子,萧毅之死了。”
“又关我事?”言珏卿面无表情的拿上铁扇,小安子这焦急的模样,若不是与自己有关,即便是那萧毅之死了,也不会这么惊慌。
“那晋国使节,说,说是按了爷的法子给他们太子擦拭伤口,结果今儿个早上那太子竟一命呜呼了,肩头还发黑,说是,中了毒。爷您还是快去吧。”
哪曾想这言珏卿反而慢条斯理的坐下了,看向丫鬟们正伺候更衣的言洛瑶,“洛儿,你说我这七皇子好不容易回个宫,怎的这倒霉事,就偏偏都往我这凑呢。”
………………
好了终于捱过成亲第一晚了,剧情什么的都是浮云,主要还是写这俩的日常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