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之光》用胸肌夹死你

7、第 7 章

　　“死人！死人！”那个苗族少女一下子跳了起来，远远离开那一面山壁，颤抖的手指直指方才刚坐过的雪地，薄薄的雪层因为她方才的摸索而散掉了一些，一张青白僵冷的脸便暴露在了天光下，嘴唇微微张开，仿佛对天呐喊，
　　“这座山到处都是死人，不稀奇。”尽管少女在旁边又叫又抖，鼬的脸色却是丝毫不动，淡淡然道，“过了塔格雪山就是天阙——多少年来，为了到达中川，这里成了你们东州人的坟场。”
　　“对了……铁锅李呢？孙老二、顾大娘他们呢？”少女念头一转，又想起方才还在一起烤火的同伴。然而四顾只有一片白雪皑皑，那一大群人居然一个都不在了！她跳了起来，惊呼，“他们，他们难道……”
　　“他们应该在这下面。”鬼鲛笑了，似乎回忆了一下方位，走过去，用脚尖踢开了一处厚厚的积雪。雪簌簌而下，雪下一只青紫色的手冒了出来，保持着痛苦的僵冷姿势，指向天空，似乎想奋力挣扎着从雪崩中逃脱，却终究被活生生埋葬。
　　“天……那是，那是孙老二的手！”看到手背上那一道刀疤，少女惊叫起来，“他们……他们都死了？刚才……刚才的雪崩，他们都没逃掉？”
　　“极乐鸟在百里之外就可以察觉外人的到来而惊起：而它带来的便是一场雪葬。”鬼鲛的脚继续踢掉那些积雪，雪下十几只手露了出来，姿态奇异地扭曲着，不停地触碰着他的足尖，他的语气却冷酷，“他们的运气可远远不如你好。”少女
　　看着那些雪地中活活冻死窒息的同伴的手，触目惊心，下意识转过头去不忍看，许久，才细声地问了一句：“刚才，是你……是你在雪暴里救了我？”
　　然而，她刚一转头，就看到了答案。
　　——那雪崩掀起的滔天巨浪依然在她头顶，汹涌欲扑！
　　她惊叫刚要出口，忽然发现那一波扑向她的雪浪居然是在瞬间被凝结住了。宛如万匹骏马从山巅奔腾而下，然而其中一匹追上她要踩死她的怒马，却竟然在一瞬间被莫名的力量定在半空，凝固成冰雕。
　　那……那是什么样的力量！是这个人做的吗？
　　她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转头看向一边那两个奇异的人。然而鼬已经转过了头去，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再理睬她，只是自顾自地往上再走了几步，便到了山顶。鼬和鬼鲛久久站立，仿佛感受着风里传来的熟悉的气息，沉默不语。当他们离开后，少女看着雪野中遍布的尸体，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想走到这个如今唯一的同伴身旁，却又对他有莫名的畏惧，一时间踟蹰起来。
　　长夜和雪暴都已经过去，天色微微透亮。
　　鼬站在塔格雪山山顶，苍鹰在头顶盘旋，他忽然抬起手指，将一直戴着的斗笠拉下，斗笠上的铃铛轻轻一摇。一双奇异的深红色眼睛漏了出来，衬着他苍白的脸。
　　天风吹起鼬柔软的长发。他闭上眼睛，面向西方站了很久，忽然抬起了手，指着脚下土地上的某一处，似乎是自语一般：
　　“鬼鲛，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