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这些年，我们携手走过》十壹枫

3、第 3 章

　　3、

　　仙道下班本来是有场宴会的，但是有些心神不定的他让越野独自出席了。刚到停车场取车，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家里的，毫无疑问是自己母亲打来的。

　　“妈。”心虚的叫了一声，仙道打开车门。

　　“晚上回家吃饭吧，我包了饺子。”

　　饺子，是仙道最不喜欢吃的食物之一。不过，身为军人的母亲，从小的教诲就是不许挑食，所以，在家里的仙道从来不会跟母亲说个不字。记得小学时，因为偷偷把饺子喂野猫了，被母亲发现后，二话不说就是面壁思过外加五十个俯卧撑。接下来的两天，仙道的早中晚饭全部被军用压缩饼干代替了。那叫吃的一个恶心，从此仙道最反感的就是甜食。

　　“你有没有在听？”

　　“啊！”仙道回神，发动了车子，“妈，晚上、、、”

　　“你还有事？”

　　“不，妈，我跟流川的事、、、”

　　“如果你不回来吃饭，这件事就免谈。”

　　“我知道了！”放下电话，仙道给流川去电，说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了。流川只是淡然的说了句好，什么都没表示。

　　仙道不觉得奇怪，平时的流川也是这样的。

　　回到军属大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仙道进屋，父亲正在跟一个女人聊天，桌子上，是热气腾腾的饺子，母亲还在厨房忙活。

　　“爸，我回来了。”

　　“咦，怎么就你自己？小枫没一起过来？”仙道军看着儿子，觉得有些奇怪。

　　仙道笑着脱下外套走过去：“他和同事出去吃饭了。”

　　编排着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父亲的身边，那个女人带着微笑，冲自己望过来。

　　“来来来，你回来的正好，开饭了！”仙道美亚从厨房里端出碗筷，招呼着大家入座。

　　女人嘴很甜，开口“阿姨我来”，闭口“您别忙活了”。仙道看的迷迷糊糊，但是心里也明白了个三分，毫无疑问，又是一场相亲大戏。

　　四人落座，女人坐到了仙道身边。母亲开口道：“小彰，这位是云子，我战友的女儿，今年刚来我们这当兵，以后你照顾照顾。”

　　女人不好意思的看着仙道，仙道绅士的笑笑：“当兵好，衣食住行都不用操心，国家管着。话说我也就一奸商，还不定到时候谁帮谁呢。”

　　仙道美亚瞪了儿子一眼，没吭声。

　　云子笑的更加灿烂了，仙道摸不着头脑，自己已经尽量表现的没素质了，难道还不够？

　　席间，母亲只是招呼着客人吃饭，父亲偶尔嘬口小酒，也不多话。仙道低着头吃饺子，饺子没吃几个，醋喝了一大半，他觉得这醋都比饺子好吃。突然就很想冲回家，流川肯定会给自己准备宵夜的。

　　因为流川知道，只要是不在家吃饭，仙道基本是吃不饱的。他的嘴太刁，刁到只有流川能伺候的了。

　　“小彰，你别只吃饭啊，多跟云子说说话。”仙道美亚敲敲儿子的盘子，“一会天晚了，送人家姑娘回宿舍。”

　　“车没油了。”

　　“阿姨，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回去。”

　　“出租车也没油么？”仙道美亚看向对面，仙道叹口气，笑着说：“美女，一会我送你。”

　　“谢谢！”女人脸很红。低下头，继续吃饭。仙道美亚又说：“送完云子记得回来，我有事找你谈。”

　　仙道看了看父亲，见他没反映，才又笑出来轻描淡写的应了声好。

　　吃完饭，电视上已经开始播放新闻，仙道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云子时不时偷偷打量着他，心里不由赞道，真是个帅气的男人。虽然不了解他的性格，可是从表象看来，这个人修养真的不错。

　　的确，仙道修养很好。从小就被母亲训的站有站样，坐有坐相，走路从来都是昂首挺胸，步伐规整。言谈上也很少像今日那么没风度。综合前几次一些相亲对象在头一次见面连关系都没表明的情况下，却在第二天就找到了他的办公室进去大肆宣扬自己是未来老板娘的教训，仙道已经开始学会尽量做一个看起来很招人烦的人，尤其在这些女人面前。

　　似乎，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实在不愿意再耽误时间，仙道以天色太晚为由将人送了回去。一路上，云子也不怎么开口说话，这到让仙道不好意思去埋汰人家和自己。无奈，只得自己骗自己的想着身边是流川才把人给拉回宿舍。车门关上的那刻，连女人在跟自己说谢谢都没听完，就一溜烟的往回开去。

　　一进门，只有母亲在客厅。父亲习惯早睡，这个时候肯定睡下了。也对，守着父亲，母亲不会跟他谈论那件事。

　　“妈，你不是有事要说吗？”仙道早就养成处变不惊的沉稳作风，商场上，他亦是如此。如今，面对母亲，跟打仗作战没什么区别了。

　　“今天的女孩子还不错吧？”

　　“我都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真不打算让妈妈抱孙子了？”

　　“妈，你别绕弯子了。”仙道坐下来，“我也不躲您，话都说开了，事情就是您看到的那样，我爱小枫。”

　　“今晚住这吧，别回去了。”

　　仙道皱起眉头，母亲就是不谈论那个话题。

　　“妈，既然您根本就没打算和我说这事，我就先回去了。等您想好什么时候可以接受、、、”

　　“好啊，你尽管回去，我叫你爸出来送送你，顺便跟他说说你要回去陪小枫、、睡觉！”

　　仙道美亚说完就向卧室走去，仙道一把将人拦下，眼里闪过惊讶：“您拿爸来威胁我？”

　　“儿子，你在说什么啊，妈妈一句话都听不懂。”

　　沉默，笼罩了整个客厅。仙道抓在母亲胳膊上的手，慢慢的松开：“今晚我睡这。”

　　仙道美亚笑笑，理了理儿子的头发：“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怎么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呢。好了，很晚了，快去休息吧，被子我今天都给你晒好了。”

　　仙道提起西服，什么都没说，转身走进了卧室。门关上，一股恶寒腾空而起，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她从来都是这样。永远别想在她脸上看到惊慌的表情。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仙道已经洗了两遍澡。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给流川打手机，关机了。一颗心，简直要爆掉。只得发短信，发邮件，却没有任何回复。有些无助的盖上被子，仙道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心里不断揣摩流川是怎么了，生气了，还是出事了？

　　最后他只好给越野去了电话，让他去楼下看看家里有没有亮灯，或者干脆上去敲门看看流川在不在。等到差不多12点了，越野的回复是流川在家，仙道才松了口气，把心思转向明天该如何讨好流川上面去了。

　　朦胧中睡着，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仙道看着四周，旁边没有自己今天要换的衣服。探出手去，随意找了件曾经上学时穿的跑步服，就下了楼。

　　楼下，仙道美亚正在准备午饭。

　　“起来了？今天不去公司？”

　　仙道摇摇头：“我不吃午饭了，要回去换衣服，下午还有会议。”

　　“晚上回来吧？”

　　“再说吧，可能有会议餐。”

　　“我说回来睡。”

　　“妈、、、”仙道看着母亲，“您到底要怎么样？”

　　“孩子他爸，吃饭了！”仙道美亚没理会旁边的人，直接冲卧室喊着，声音轻柔。

　　没多会，父亲戴着老花镜出了来。

　　“你要出门？”

　　“嗯，爸，您二老慢慢吃，我、、、我今晚还回来住，回家取点衣服。”

　　仙道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说完，他摔门而去。男人摘下眼镜问：“这小子，怎么了？”

　　屋内，没人回答。

　　仙道回了家，进屋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衣服，打开衣柜，却不知道哪些是自己的。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刚要拿起电话，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字条。

　　那是流川的笔记：“我回加拿大了，一周之后回来。衣柜左边第二阁里全部是你的衬衣，下面挂的全部是你的西服。我给你准备了七套，已经搭配好了，挂在衣帽间，一天一套，别穿混了。休闲服全部在第三阁挂着，记得换下的衣服要分开放在洗衣篮里。回你妈家住七天吧，别追来加拿大，不然跟你急！”

　　落款处，流川还恶搞的画了一个猪头，暗示仙道是个白痴。看着上面的字字句句，眼眶不由的湿润起来。平时的流川从来不会说那么多话，只会默默无闻的为自己做着这一切。

　　仙道收起字条，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给流川发了邮件。只写了一句话：老婆，赶紧回来。

　　他了解流川的想法，自己这个生活白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伺候的了的，于是，那就让母亲见识一下吧，没有了流川的她的儿子，根本等同于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