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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4.23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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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起了很大湿雾,整个城市陷入了迷雾之中,云想靠着窗户,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一片雾蒙蒙,将自己放空。
一声车鸣,陈管家开车来到别墅门前,车上走下了一位男人,雾蓝色的大衣,内衬白色的毛衣,黑色的长裤、短靴。清清爽爽,几分儒雅的模样。
他抬着看着被雨雾包裹的别墅,露出几分笑意。容深在客厅等着他,陈管家接过大衣挂在了衣架,随后就退去整理客房。
“坐。”容深别过头,抿了杯茶,开口问道,“这次科研怎么样。”
“挺好的,进展很顺利,现在只要专利申请下来,就可以投入临床实验了。”
他点了点头,“嗯,马上要毕业了,打算要回国发展吗?”
“目前正在考量当中。”
容深听到陈书这么回答,便没有在开口询问。
“你有自己的考量就行。”容深站了起来,微微抬头,“收拾一下,去看看想想吧。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不要刺激到她。”
“我知道的。”陈书拿着礼物盒站了起来。
容深笑而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向楼道走去。
耳边想起一阵敲门声,云想低垂眼睑,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说了声,“进。”
云想看着他,似乎是从陈管家车上走下的男孩子。现在仔细看着,他的眉眼很是清秀倦雅,带着几分的。
“阿深,不在这里。”云想合上了书,问:“你要找他吗?”
他摇了摇头,轻声的说,“姐姐,还记得我吗?我是陈书,前段时间跟着团队出国考研了。回国才知道姐姐醒过来了。”
原来是陈管家的儿子。
他走了过来,盘腿坐下,递上了一个分量很大的礼物盒。
“这是回国前给姐姐买的礼物,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
“谢谢。”她微笑的接了过来。
“要打开看看吗?”陈书期待的看着她。
云想看着礼物盒也有些好奇,点了点头就开始拆丝带。
里面是一本书,马尔克斯的《白年孤独》。
“谢谢你。”
“姐姐,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那怕是一点点。”他低垂着眼睑问她。
“不记得了。”云想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看着自己,心里浮现了一丝丝的愧疚。她轻动了动嘴唇,说了声,“抱歉。”
“姐姐,永远不用和我说抱歉。无论如何你记不记得,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姐姐。”陈书的笑容安抚着她。
云想看着他,她心里有些温暖。原来这就是有弟弟的感觉。她问到:“听说,这些年你都在国外求学,很辛苦吧。”
“不辛苦的。”陈书笑着回答。
“主要学的什么专业的呢?”
“神经科学和精神病学。”
云想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因为单看外形,陈书不像是一名医生,到像是一名学习金融管理的商人。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开始,云想对他的一举一动有一种熟悉感。
而此刻云想像问的是另一件事。她皱起眉头似乎很困扰的样子,嘴巴开开合合:“那你可以帮我,帮我…”
云想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的她沉默了,在她知道陈书在国外学习的是精神学后,心里便涌现了一股期望,期望陈书能够有办法治疗她。
她有病,这是她醒来后这段时间发现的秘密,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容深,她偷偷的搜集这与她相关的病状,问了许多的心理医生,得出来的结论是,她有病,被迫害妄想症。
医生说她现在只是一个初期的状态,需要自我的调节,可是,只有云想自己知道,外表的平静下,是如何的波涛汹涌,每一次她都要抑制住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是容深,是永远不会伤害自己的人。可是及时是这样,病症也丝毫没有减弱,她开始没有依据的胡思乱想,认为整个别墅是关押着自己牢笼,有人无时无刻的在监视着自己,混沌的思想就像是陷入了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带开始不断的反复纠结,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感到窒息。
陈书笔直的站了起来,揉了揉云想的脑袋,安抚她说:
“好,我答应你。”
窗户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云想没有看到他眼里丝丝的疯狂,以及嘴角似有似无的微笑。她因为这毫不犹豫的回答而卸下了心防。
“我,你可以帮我找回以前的记忆吗?我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发生了什么?”
云想下意识的隐瞒了自己生病这件事,转而告诉他的是,希望他能帮助自己找回过往的回忆。或许找到了过往的记忆,她就能解开自己的心结彻底的好起来。
而此刻云想丝毫没有想到过往回忆的沉重是否是自己所可以承受的。
“这件事情可以不要告诉容深吗?”
陈书点了点头,也没有询问什么。这让云想松了一口气,她能隐约的感受到容深似乎并不是很希望自己太过提起从前的事情。
心理治疗是一段很漫长的过程,因为要避开容深,所以除了两人第一次的谈话外,没有任何的进展。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那怕是在迟钝的云想,也感受到了别墅里不同气息。一时间云想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偶尔会有黑色西装的男人来回的走动检查什么,她问陈管家却被告知是因为别墅内的安保系统需要检查,陈管家没有多提的意思,她也没有在追问。
透过卧室的窗户,她看到别墅门口的保安人数多了起来,他们来牵着德国的牧犬来回的巡逻,对每一个进出别墅人进行询问。云想的眉头紧皱,她来回的走动起来,但这似乎并不能缓解她压抑的情绪。
如常的夜晚,云想依靠在床头,容深擦干头发过来,一如既往的给她递上一杯牛奶。
“我们可以换间房子吗?”
容深的指尖动了动,像是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了吗?不喜欢这里?”
云想烦闷的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用沉默的方式抗拒交流。
一杯牛奶被她喝完放在了旁边,容深看着她把被子蒙过了脑袋卷缩成一坨。
“如果你不喜欢,明天我让人找新的房子拿来我们选?”
云想将脑袋埋得更深了,她这样抗拒交流的方式让容深无可奈何。
问题的本质不是房子,是因为云想自己,她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困住,想要极力的去挣开,她也深知困住自己的东西不是房子。
或许是因为容深的不问缘由,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云想没由来的流下了泪水。
“想想,不要蒙着不透气,你先出来好吗?”容深拿她一向没有办法,他轻轻扯着被子,试图想和她说些道理。
可真正拉开后,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什么原则道理都没有了,他认命的把她抱在怀里,下颌抵住她的头发,“我们明天就换房子好吗?去那里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我随便说说的,不,不换了。”云想扯住他的衣袖,头埋在他的怀里,肩膀带着轻微的颤抖。
容深的目光深沉,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第二天清晨,容深在书房开会,趁着这个时间,云想去找了陈书。
陈书似乎知道她要过来,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准备好的热水,摇椅上是叠好的毯子,云想走到摇椅上坐着。
心理治疗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而这个阶段,陈书需要做的是不断引导她,让她逐渐逐渐的去回忆起脑海里曾经出现过的片段。
在梦里,还是那间地下室,阴冷潮湿,微微的颤抖让链子磕碰着地面发出阵阵的回响,伴随着由远到近的脚步声,那是一个穿着外套的男人,云想的双眼迷离,拼命的想要看清楚男人的摸样。
她的脑海里已经想不起,这是在那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这些问题,在她意识消散的那一秒钟里,看到的是他拿着一把尖利的刀向她走来,鲜血顺着刀锋一滴一滴的落下。
“滴答、滴答、滴答....”
陈书饶有兴趣的看着陷入梦魇的云想一声不发,桌上的手机发出了轻微的震动,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的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时间差不多了,演员该就位了。
云想拼命的挣扎着,汗水顺着她的鬓角留下,她死死的掐着指尖,醒来的一瞬间瞪大着双眼。
“嘿,点水吗?”陈书将桌子上面的温水递在了她的眼前。
云想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先待会儿。”
“好,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间。”
云想没有回话,一场梦让她整个人精疲力竭,她将整个人重新的卷缩侧躺在摇椅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房间的某一个角落。
“所以,想杀我的人是你吗?”